“今天,我高兴地同大家一起,参加这次将成为动物历史上为了争取自由而举行的最伟大的会议。”
骡生闷动物小酒馆的地下室挤满了拟人,他们的目光全部聚焦在卡奇卡父亲卡安的身上,卡安双手撑在放着文稿的长桌继续说着。
“从人类文明诞生以来,我族祖先就不断地遭到迫害与奴役,人类占领不仅我族祖先的栖息地,还将我族祖先屠杀殆尽。他们用病毒用钢铁用枪炮屠杀我族祖先,他们犯下的罪行罄竹难书。
“人类给动物植物带来的灾难越过了任何一次物种大灭绝。这就是一个人类野蛮文明的扩张和繁衍。”
“我们的祖先曾天真的以为随着科技和文明的发展,人类会停着他们无耻的暴行。三百多年前《动物保护法》的出台,对**百万灼烤于非正义残焰中的动物,犹如带来希望之光的硕大灯塔,恰似结束漫漫长夜禁锢的欢畅黎明。”
“然后,几百年过去了,人类依旧在压迫剥削我族。甚至为了更好剥削我族,创造了我们拟人。”
“我们拟人做着最危险最累的工作,收入却少得可怜。我们是建筑工人、环卫工人、维修工人、工厂工人、采矿工人。将来我们的孩子会是,我们的孙子也会是。我们的世世代代都会被人类奴役着,然而人类呢,他们什么都不会做就可以过着富裕的一生。他们可能随心所欲地享用我们幸幸苦苦的劳动果实。”
“对于人类来说拟人就是披着半张人皮的畜牲,我们和千百年前的祖先毫无区别,人类可以肆意的剥削压迫拟人,拟人是廉价的劳动力,是人类的家畜奴隶。在这里能轻松制造人造肉的时代,人类竟还在吃我族的肉,简直不可理喻。每分每秒都有我族同胞死在屠宰场的机器上,如此恶劣的最近绝不可饶恕。”
“今天我想说我们要抛弃掉这张张半张人皮,我们是动物,动物誓不为奴!”
“我们要战斗,就算流血牺牲也要战斗。为自由而战,解放所有动物!”
拟人激动无比地挥手高喊:“为自由而战,解放所有动物!”
猪上将示意了好几次,拟人们才安静下来。卡安整理了一下衣物站直继续说:
“以下是动物宣言:1.推翻人类暴政,地球属于动物。2.所有动物一律平等。3.任何动物不得伤害其他动物。”
拟人们的眼睛闪着激动的泪花,他们喜极而泣地相拥。
这时一个奶声奶气的拟人小狗说:“人类好像也是属于动物。”
“人类早就抛弃了作为动物的身份。”一声苍老的声音响起,看去是一个老得掉牙的拟人象龟。
“人类不配是动物”有拟人高喊。随即拟人奋袖高彩,“推翻人类爆政,地球属于动物!”
天空中乌云翻滚,狂风吹得铁皮和沙石击打在钢铁上沙沙作响。
“这天说变就变啊。”卡奇卡的母亲边自语边收起晾在绳上的衣物,她的仿银手镯时不时碰到铝盆,发出如雨滴上来答答声。随后她朝屋里喊道:“卡奇卡要下雨了,快去给骡生闷酒馆给你父亲送把雨伞。”
不一会,卡奇卡拿着两把雨伞,骑着老伙计自行车朝酒馆出发。刚走到一半就有雨滴打在手背上。
卡奇卡取出雨伞,打开一只手撑着,一只手控制自行车方向。红色破洞的雨伞下的卡奇卡任凭暴雨骤降狂风大作。他一往无前的前行着。
骡生闷酒馆地下室,拟人大象甩着他的大耳朵喊:“同志们,我们誓必将人生这一地球寄生虫铲除,为此吾辈甘愿奉献此生!”
接着拟人们唱起了《解放动物之歌》
歌声慷慨激扬,拟人们的胸膛被崇高、向往、决心填满。这一刻他们就是无比自由的。
猝然,地下室响起了铃声,硬硬地将他们拉回现实,随即小猪拟人慌慌张张地跑下楼梯来叫道:“不好了,警察来了。”
拟人们瞬间乱成了一团,他们多么希望小猪能说一句,“愚人节快乐啊。”
“同志们,不要慌。”大象挥着一把铁铲说,“把武器拿出来,我们要战斗。”
几名拟人拖了两个大箱子,打开里面有些老旧的枪械和砍刀钢管之类的。
大象将一根钢管拍到一名拟人的身上,“同志,拿着。”
拟人双腿一软刷地跪在了地上:“可我们有愧死机制啊,伤害人类我们就会爆血身亡。”
“该死的人类,为了更好的控制我们,竟在我们的基因编辑了愧死机制。”豺狼咬牙切齿地说。
狐狸站了出来,他指着那些武器说:“就算没有愧死机制,单凭这些破铜烂铁如何去与人类的现代化武器抗衡。”
“可我们有信仰,信仰是战无不胜的。同志们不反抗只能任人宰割。现在警察已经将所有出口封锁了,接下来就是强攻了。与其等死不如拿起武器战斗,怕死怎能革命?”卡安高喊道。随后拿起一把AK47。
拟人们看了看彼此,相互点了点头纷纷拿起武器。
他们正要走出地下室,三架小型无人机飞来,对着拟人们嗖嗖嗖地发射炮弹。
威力巨大的炮弹在人群中炸开,溅血肉块横飞,火光四射,房屋随之晃动。
接着毒气弹滚来,转眼间地下室内充满了黄色的烟雾,吸入拟人们毒气在短短的五秒中就口吐白沫身亡。
卡安一手用衣布捂住口鼻,一手拖着被炸掉一条腿的大象往柱子后面走。
地下室外,靠墙蹲着一排特警,他们身着纯黑的防弹服(此防护服能防御核大战前任何步枪和手枪的子弹),手持VPC型号的枪械(此型号由沃尔迈公司研发制造,枪长45cm,使用2.7×9mm的小口径爆破弹。)
特警触摸了一下手臂上的屏幕,头盔展开超薄的钢化玻璃将特警的面部盖住。头盔上的压缩氧气84个小时才会消耗殆尽。
“行动!”特警点了点头,依次冲地下室,随后分散展开战斗队形。
他们头盔上的旋转摄像头开始自动搜索敌人,然后在他们的钢化玻璃面罩上显示。
显示屏上出现蓝色的拟人体标记。下一秒数发几弹会射向那里,直到图标消失。
特警们很快就发现了卡安和大象。除了他们俩,地下室己经没有还活着的拟人。
卡安的双腿被大象笨重的身体压着,他靠着柱子恶狠狠的瞪着眼前的特警,一只手捂着口鼻,另一只手紧握着工兵铲。
大象无力的喘着气,他的嘴角不断有白色的泡沫冒出。断腿下已经积了一大滩血
特警头盔上的扫描仪开始扫描大象,接着面罩上显示无误。
特警将枪口塞进大象的嘴里,然后开枪,子弹射穿大象的脑壳,接着射出卡安的腹部。
大象侧倒,他的整个后脑勺几乎都被掀开了。脑浆和鲜血全流在了卡安的腹部。
开枪的特警转身离开,后面的几名特警抬起枪口对准卡安。
子弹如火蛇般从枪口窜出,射入卡安的身体。子弹在体内旋转爆炸撕出一个又一个大窟窿。
卡奇卡赶来骡生闷酒馆时,映入眼帘的是一辆警车、救护车、警察、警戒线和一具具被医护人员抬出来的尸体。
卡奇卡拿着红伞仿佛灵魂被抽般地走近,他静静地望着被抬出的一具具尸体,此时好似一把尖刀悬在心脏上。
“不是,不是,不是。”卡奇卡仔细的望着抬出的尸体,“父亲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有事的。他或许从别一条路回家了,或许一开始压根就没在骡生闷酒馆,是母亲记错了。一定是的。”
忽然一张熟悉的脸庞强行闯进他的眼睛里,那是父亲的脸,父亲死了,他的身体支离破碎,但脸还完好无缺。
尖刀刺进了心脏里,搅动着搅动着,心脏在滴滴答答滴血,但他的面无表情也没有眼泪。
世界一切都都静止了,时间、空间、人。卡奇卡感受不到一辆飞车从他头顶降落在他身旁。
飞车上下来一名身着便装三十来岁的男子,男子向警察出示了一下证件,接着警戒线打开。
男子怒气冲冲地朝行动队长走去,行动队长正在记者面前夸夸其谈。
男子一把拉过行动队长,“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大象人呢?”
“个别处理调查局的赫连队长啊,这什么风把你吹到这里来了。”
“废话少说,中尉请回答我的问题。”
“我们收到匿名举报有****在此秘密集会。”
“大象人呢?”
“只看见一头象,不过死了,哦,尸体好像在那边。”队长指着远处的尸体推说。
男子扔下队长,小跑而去。不一会怒火中烧地走来。
“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吗?你们竟然把他给杀了。”
“能让赫连队长怎么牵肠挂肚人,不会是亚人吧?(基因突变的拟人)”队长笑着说。
“我调查半年的人就让你们怎么给杀了,给我连接你的上级。”男子强忍的怒气说,“就快要接近动物协会,这下线索算是断了。”
“抱歉大校,我没有这个权限替你接我的上级。”
“我现在命令你立刻连接。”男子斩钉截铁地说。
这时男人的耳麦里传来通话请求,耳麦发出光束,接着一张全息屏弹出现在男人的眼前。
全息屏着是一个坐在办公桌前的男子,西装革履男子双手交叉放在桌上,并没有露脸。
“牧之,这是怎么回事?”男子朝全息屏上的男子问,“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赫连这件事区域辖警去处理,不要插手。”
“问你也白问。”男子一脸不悦地,随后说,“关闭通话”
通话终止,全息屏消失,男子又说,“屏蔽通话。”人工智能的响起,“小优明白。”
然后行动队长的全息屏却亮了起来,队长朝男人说,“大校,局长命令你把通话打开。”
“啊,真够烦的。”男人不耐烦地嘟囔着。
“走走走,一边去。”警卫朝卡奇卡挥了挥手,像赶苍蝇似的将他赶走。
失了魂的卡奇卡转身漫无目地走着,骑自行车的人撞到了他,雨伞被狂风刮跑。
卡奇卡从积水中爬起,并没有撑开手中的那把雨伞,他像是野鬼似的在雨中游荡。
天空响起一声闷雷,卡奇卡抬头望去闪电转眼即逝,他低下头看见了靠在路灯杆的老伙计自行车。
“母亲,回家。”这两个词从他的脑海里闪过。
狂风暴雨中卡奇卡拼命地蹬着自行车,他告诉自己,只要回家就没事了,父亲一定在家等自己的,母亲会干的衣服给我换上,我们一家人会坐在火堆旁边吃饭边看电视。就像往常的下雨天一样。对了母亲有没有忘记用盆接住漏雨,好像我的卧室又增加一个漏洞了。铁皮房果然还是不好住,等我长大了赚很多很多的积分,一定要换个不会漏雨的房子。
老伙计被一块石子绊倒了,卡奇卡被甩飞出去,它倒在一旁转着轮子。
卡奇卡的手掌和肚子擦出一道道伤痕,火辣辣的疼,还好雨水缓解了不少疼痛,他才没疼得发抖。
卡奇卡撑着爬起,骑上自行车继续狂蹬,“就快要到了家,一切都能恢复如初的。一定会的。”
终于他看见了铁皮屋,老伙计就在这一刻链子断掉了,卡奇卡扔下它,朝铁皮屋狂奔而去。
四周一片黑暗,那里似乎发着亮光,“我回来了,爸妈。”
“轰隆”一声巨响,铁皮屋发生大爆炸,卡奇卡被冲击波掀飞。
一只断手落在卡奇卡的眼前,卡奇卡仿佛是见到魔鬼般似的连滚带爬的避之不及。
天空上一个仿银镯子落下,在地上转了几圈才躺下,发出刺耳的声音。
卡奇卡颤抖的手伸向镯子,却不敢触碰,泪水奔涌而出。
“为什么啊,为什么啊,为什么啊……”他嘶喊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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