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已无线索可寻,钟天宝决定去青州打听一下五宗神门,鼎记之事要往扬州,青扬二州、一个北上,一个南下,不同路,青州离洛阳近些。
“前面有死人。”申屠乐眼尖,指着前边山坡喊了一声。
“死人就死人,有什么大惊小怪,江湖之地,打杀很是正常。”申屠战歌训说了他一句。
训说归训说,还是快马跑了过去。
土坡上横七竖八的躺着二十来具尸体,有镖师打扮也有江湖人打扮,血未干、看是刚死不久,不知是两伙人火拼还是一伙人被劫了道,也理不了这么多,稍微看了看也就走了。
妖魔乱世,江湖人生:是狼,牙就要好,是羊,腿就要好!
路过了一条小村,村里景象也不像是荒村,为何家家紧闭,户户关门?奇哉怪矣?“哐当!”五步外的一间民屋内,瓦器落地碎裂之声,接着是大人呵责之声、小孩哭声,声声传来。
听到小孩子的哭声,何玉芳终还是不忍、勒缰下马去敲响了门。
“谁啊,我们什么都没看见!”屋里一个汉子声,听那声音有些紧张夹杂着害怕。
“我们是过路的,想讨碗水喝!”何玉芳尽量用平和的声音应道。
何玉芳声线本就清脆,再有意用了平和语气,谁听了都以为是一个纤纤女子,果然,紧关的木门开了条缝隙,不得不说何玉芳还是有些技巧和心思的,门缝隙里露出一只眼睛,见着门前站着一江湖打扮女子,再想关门,被何玉芳拦了一下。
“大哥莫慌,我们不是坏人,就是过路的,口渴了,听见屋内有人,想讨碗水喝。”何玉芳努力地让对方信任自己。
屋内汉子见关不着门了,观何玉芳面善,不似匪类,也就放开了木门。
钟天宝让申屠兄弟在外面侯着,他兄弟俩的样貌容易让人多想,他自己随着何玉芳入了屋,屋里一小妇环抱着两个小孩子紧挨着内屋门帘,眼神和表情是极害怕模样,四方桌旁的地上几片瓦盆碎片。
“村子里可有变故?”
屋内人的表情,结合着村里的情形,钟天宝猜测肯定是有事故发生了。
“大哥不用紧张,我们是从洛阳来的,飞龙镖局中人。”钟天宝也在尽量的让对方信任自己,不过好像是徒劳、连问两句,那大哥都不答话,抬出飞龙镖局也没效果,难怪他、这乡野村夫,哪懂得江湖之事呢。
还是何玉芳有法,也许男人天生对女人有好感,尤其是对长得漂亮的女人。
几句家常话,就套出了消息,这村叫下河村,村里也没有什么变故、就是村外马岭坡在两个时辰前发生了劫道打杀,这劫道的是这一带的山匪,过往行商路人统统都是只杀不埋,不留活口,以前也常来村里抢夺,现在改劫道了。
还逼着村里人初一十五去给他们上香进贡,在这两天时间里都得吃素,这伙山匪共有七十二人,称七十二金刚,还有一头大熊、叫佛陀罗汉。
“有此祸害,你们为何不报州府?”何玉芳问道。
“哪能不报呢,起初时段村里都会遣人去报官府,然而每次出去报官的人都是有去无回,久而久之,也就没人敢出去了。”汉子松了防备,话也多了。
“那伙山匪定是派了人监视村里,你们还是快走吧,我们初一十五去上香进贡说点好话还有活路,不想你们冤死在这。”汉子好心规劝道。
“知道了,大哥。那伙山匪在什么地方。”何玉芳谢了汉子好心,问了那山匪巢穴。
“马岭坡往东走一个半时辰,有座小山、山顶上有座寺庙,山匪取名灵山寺。姑娘你可不要胡来,那伙山匪手狠着呢。”汉子再次好心规劝道。
“晓得了!”何玉芳酬了谢,给了些银两,在汉子的推辞下离开了。
“有什么想法?”上了马,钟天宝问。
“当然是去瞧瞧咯,这伙山匪真有趣,杀人烧香,求的什么。”何玉芳打趣道。
哼!假慈悲,披上僧衣想成佛。
加快马步,一个时辰多点来到一座小山下,山顶果真有个寺庙,山路上没有人,山道倒是挺干净。大门敞开,没有迎客,四面静悄悄,殿前匾额不写‘大雄宝殿’,却书有‘极乐净土’四字,殿内供台上也没供奉神佛,供着一方小木块,写着‘往生极乐’,显得不伦不类。
“四位施主,来求什么。”他们在殿内站了一会,供台后出来了一个人。此人光头无发,白面净脸,披着佛衣、但那眼神里有着一股子戾气。
“你渡什么?”钟天宝问道。
“往生极乐,渡死不渡生!”白面光头回答的很平静,如果不是眼神中的戾气,倒也有几分僧气。
“哈哈!好好好!看来我们不对路,打扰了!”钟天宝率先掉头走了。
“既来之,何不上炷香再走。”白面光头的语气依然很平静。
“有缘点香,我想我们是没啥缘分,强求不得。”钟天宝他们已经出到了殿门外。
“我跟这女施主有缘,何不留下,我们谈佛论经。”白面光头也追出了殿外,还看上了何玉芳。
“谈你奶奶个大头鬼!”何玉芳生气了,骂了一句后随手一记飞石打向白面光头。
白面光头没有应声倒地,何玉芳打去的暗器被他抬手接住了。
“女施主脾气暴躁,更应该留下,让小僧替你去去火。”白面光头这话讲得越没有底线了。
“找死!”白面光头成功的把何玉芳的小暴脾气点燃,抬腿一个披挂踢向白面光头面门,白面光头也只是抬手就抓住了她的脚腕,一扭,提壶罗汉,把她甩了出去,那一扭可能伤了筋,何玉芳落地时站不稳了。
申屠乐起斧也砍向白面光头,白面光头双手一合,夹住斧刃、双手如钳般,申屠乐抽拉不得,钟天宝抽出赤练刀旋去,白面光头才松了手,闪退一边。
殿外的吵闹打斗惊动了两旁偏殿,出来好些人,这些人却没有动手,只是站立两边旁观。
“白首书生,佛性见长啊,这么快就有了好生之德!”不知何时,旁观者中出来了一头大熊,这大熊穿着套甲,套甲外罩着一件大号的袈裟。
大头熊这句话不知是夸赞还是嘲讽,白首书生一把扯掉身上佛衣扔到一边,眼神加重、看样子是要来真的了,申屠兄弟一左一右先发难。
“大罗束魂”隔空捏住申屠兄弟左右两斧,“推碑手”一股气浪把两人推开,钟天宝赤练又抛出旋去,刀旋过半,“流云袖”白首书生甩甩衣袖,给打了回来。
“雕虫小技。”
白首书生侧身腾翻,箭速的上前,单手压住钟天宝肩膀,钟天宝感觉有千斤力般。
“俯首臣”、“给我跪下”白首书生大喝一声,手上力道加重,钟天宝受压不住、双腿一软跪了下去。
何玉芳看见钟天宝受制,起式连环腿踩来,白首书生一提一丢,钟天宝就撞向了何玉芳,两人相撞,双双喷了血,申屠乐上前也被打退,他们四人无论车轮还是夹攻,都没有丝毫便宜可占,反而连连受伤。
“血煞掌”申屠战歌又一次被打飞后,白首书生临空一拍,申屠战歌下落中无法避开,钟天宝冲上去挡在了他的前面,白首书生的血煞掌印在了钟天宝的背上。
中掌后,钟天宝倒在了山门台阶上,口中吐着血,已经动弹不得了。
“何姑娘,哥。你们快走,我拦住他。”申屠乐伤得不重,不过单凭他是挡不住的。
“回来!”申屠战歌喊道。
“小乐子!”何玉芳也开口喊道。
“快走,再不走就都得死在这。”申屠乐竭力大叫道。
“想走,给我拦住。”白首书生出声,两旁观战的人迅速奔来。
“走!”何玉芳当机立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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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煞掌,表面没有印记伤痕,身子发烫、迷糊不醒,该是伤了心肺,何姑娘你照看着他,贫道去备点药。”福康海查看了钟天宝的伤势后说道。
申屠战歌也伤得不轻,兄弟申屠乐为救他们而舍生取义,急火攻心、一口血喷出,晕倒了过去。
不知躺了多少时日,钟天宝睁开了眼,环了四周,一侧书案,福康海正画写着什么。
“在写什么?”钟天宝下床走过去问道。
“你终于醒了,你可是足足睡了半个月了。”福康海听见声音,抬头看着钟天宝说道。
“我昏迷了这么长时间?”钟天宝惊讶道
得多亏了他们在洗玉池杀的虎蛟,猎户兄弟送来了一只大个头虎蛟,虎蛟血有生肌造血之功效,肉、作汤可养心润肺,炼成油可去疤补口,皮还可制甲,简直全身是宝。
想想可笑,当初他们都不愿意扛这东西回来,想不到最后救他的是这东西。
“她们人呢?”
这半个月时间,方统领带兵去围剿过一次灵山寺的山匪,死伤惨重、大败而回,方统领也伤重,但总算抢回了申屠乐的尸首,申屠战歌每日在申屠乐坟前借酒消愁。
何玉芳则是天天跟着巧手机关-木王孙学着用虎蛟皮制甲,木王孙不但机关术在行,制作锻造都有精通。
“木王孙?上次聚义后不是离开了,怎么又来了?”钟天宝疑问道。
“贫道近几天在跟周总镖头商量,是否再发英雄贴、重聚江湖豪杰,由于上一次的聚义组织不够严谨、纰漏太多,致使天下英雄死伤过半,担心这次恐怕无法促成,所以就拟请了几位名望前辈前来斟酌。”福康海应答道。
飞龙镖局几次镖都被洗劫了、无一活口,周万成也是铆足了劲要去血恨,所以还是厚着脸皮请来了几位名望前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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