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2.0
就在爷爷的支持下,我开始了复读之路。复读也并没有说的那么顺利,在复读之前,因为家里建造了新房子,欠下了好几万,加上家里有亲戚家小孩复读也没有考上,小姨听说了就来家里了,起初一切都好。最后,小姨说“白慕,你真的要复读吗?你不是没看到你家的情况,你妈妈每天帮别人打工,那么辛苦,我都心疼,你爸爸现在又没有工作,你家里弟弟妹妹也要上学,又欠下了钱,你复读又不一定能考上,你要不现在就填个大专要不就打工贴补家用。”
我什么也说不出来,想反驳但好像又不能,委屈又无奈,我憋着眼泪但最终还是流了出来,我也知道母亲的不容易,但我真的喜欢读书想要考个好成绩,我真的付出了努力,我真的不甘心。这一天,母亲在课厅里听着但什么也没说,弟弟妹妹也在一旁也听着,他们也不能说什么,而我知道小姨为了母亲好,她站在了母亲的角度,我什么也不能反驳,可我又做错了什么,可有谁心疼过我,我也还只是个刚满十八岁的成人,我只能怪自己的无能,恨自己不能挣钱。
最终,我一意孤行还是复读了,当天母亲和舅舅送我去学校了,第一次好像回到了刚读书的时候,母亲骑着自行车送我上学。
复读的一年,是我二十多年来最幸福的时刻,怀着梦想每天都在努力中度过。以梦为马,用努力成梦。每天都在靠近梦想,每天都有无穷无尽的力量,从来不觉得累。
在老师的一个个故事中,我有了努力的方案,早上五点起床,我5点15分到教室,背单词,6点钟从教室去饭堂吃早饭,6点15分回到教室,拿书到操场读书,中午跟高三一样,晚上也跟高三一样,不同的是,晚上回到宿舍会学习到12点,也因为这样我睡眠好了,我每天躺床上就能睡着,当然也有放松的时候,星期六晚上肯定会找好朋友聊天吃零食,星期六日也在教室学习,攻克数学是我最喜欢的事情,虽然也只能考60~70分。最终,第一学期结束我考到了400多分,当然分数不高,但是对于自己来说是进步。
可是,第二学期到了,学校回不了了,疫情大爆发,这是谁也没办法的事,我开始了上网课,网课一上就到四月份,对于我来说,上网课的效果不如学校的好。返校后,我学校开始由阿姨打包盒饭到教室吃,持续了两个星期,之后到饭堂隔坐吃饭。同时,我的高考推迟到七月份。
这次高考也不顺利,高考当天听了宿舍的吐槽,看见曾经的老师哭了半死,最后,上到考场去厕所的时候发现自己来姨妈了,回到宿舍拿姨妈巾吃了止痛药,但考试的时候还是很痛,连试卷都不想做,很想逃走,但还是坚持下来了,感觉不好。到了下午,贴了暖宝宝,到了自己的考场,考场在最高楼,虽然有空调,但窗户是开着的门是开着的,空调一点都不凉,加上来大姨妈,人是暴躁的,到了第二天考试之前还流鼻血了。这是什么道理,或许命运就喜欢和努力的人开玩笑,希望他们在自己的努力下变得幸福,可他没有想过在他幸福之前是难过的,但难过过程中是想不到幸福的。
暑假工
高考结束,因为疫情妈妈不肯给我去打暑假工,我就跟妈妈拗起来了,最终,妈妈拗不过我,我就和高四认识的朋友李依兰一起去打暑假工了,开始了人生第一个工作,我们到了打工的地点已经是晚上7点多了,我们先找了一个小旅馆休息,第二天到达准确目的地并且接多了一个同学陈秀华,我们三人又到了一个新旅馆,第三天我们去面试了先前说好的工厂,本来说好15块钱一个小时,最后却只有12块钱一个钟,并且我们已经体检了,然后工厂的人安排我们去住宿的地方,因为我们三人没有分到一个房间,李依兰就说不想住工厂宿舍,我说那你们住一起,我一个人跟她们住,我害怕麻烦,最后,陈秀华算了一下说我们三人去外面租房子比较划算,因此,我们就去找出租房信息。
到了下午,我们三人又去了工厂的集合地,最终,李依兰的体检不合格,她不能进厂了打暑假工了,她在一旁打电话给家人并哭了起来。
“怎么办哦,她进不了”陈秀华担心的说。
“我们先去厂里面工作,她可以在外面再找,这附近有其他厂,还有服务员的招聘我,只有我们两个先做着,不然等会大家都没工作,到时候吃什么”我说道。
……
又过了一会,中介说“你们想好了就交表给我,明天就可以上班了。”
在最后一刻,陈秀华跟我说“我不做了,这里工资很低,然后依兰又不在一起”。
“那就不做了吧”我也很无奈,在这一刻既开心又担忧。
回到住的地点,我们退了租的房间并且赔了违约金50元,紧跟着那间房间又租出去了,而我们三人还得在这个旅馆在开一间房间,店家说“没有空调的70块钱一晚,有空调的100块钱一晚,你们要哪一个”
我和陈秀华决定要没有空调的,李依兰却执拗要有空调的,我们三人陷入了僵局。
……
最后,还是李依兰过来说“到时候多出来的30块钱我有钱后自己补给你们”。
“不是30块钱的问题,你懂吗?”我说。
其实,真不是30块钱的问题,主要是出来工作,就得有工作的样子,肯定得吃苦啊,而且我们从家里带出来的钱也所剩不多了,最关键的是,我们三人还没有找到工作的地方。后来想想也能理解,毕竟她家家境较好,而且三个人睡一起会很热,到时候也会热得睡不着。
搬进了新房间这之后,我们就出去外面找工作了,因为要面试,我们三人就涂了口红。我也在旁边涂着,突然陈秀华说“依兰好看吗?我和白慕谁好看。”
“……我的fuck”我内心想,并且看着李依兰。
“都好看,我选谁都是错,要我怎么说”
然后,我们就去了一家饭店,老板娘一看见李依兰就很喜欢她,并且留了她电话号码,明明招聘要好几名但是只要来李依兰。我最后也去了一家饭店,跟经理聊了几句就说明天后天可以来试工了。陈秀华决定不跟我们一起工作,她说”把你们安排好了,我就放心了,我明天去别的地方,你们不用担心,你们不够钱就找我,我之前因为疫情打了工,还有一笔钱。”
第二天,李依兰搬进了那家饭店,我投靠了在外打工的哥哥家,第三天我就去试工了,这工作的地方每一个人都挺好的,年级与我相仿,并且跟经理说了我要搬进住宿地,第四天我带着行李来到了饭店,经理却让我去另一个分店,我也只好去了,有工作总比没有好。
去到另一个分店简直是噩梦的开始,经理看似很好,其实是笑面虎,每天都让我干活,明明是他安排错了,当我被部长骂了,他也不吭声,部长呢,一个饭店只有两个服务员,一个是我一个就是部长,她从来不干活,早上我擦桌子,搬碗,中午还是我搬碗,平时也是我帮客人点菜,只有忙的时候她会帮忙,每天都不能按时下班,我唯一的快乐就是买奶茶喝,吃小零食,当部长干活的时候,她还会说“我教你做。”可最后都会变成我自己做,她的活都变成了我的活,平时大家都不忙的时候,她就会让我切水果,搬茶具,让我去叫厨房的人做小吃,厨房的人就会给我脸色。
当然,回到宿舍也会跟阿姨聊聊天,阿姨也会吐槽我这个饭店,在这个饭店里,阿姨是最好的人,她看我忙不过来的时候,都会帮我的忙,偶尔看我搬不动,她也会帮我搬。年轻人不可能一直都会让人宰割,我也有跟部长顶嘴的时候。
“你凭什么每天都要我干活,而你只站在那里,凭什么你天天玩手机,凭什么谁的手机都不收,就收我的,我也没有玩那,我不服”我生气的说
“你不服你可以不干啊,你可以辞职啊”
“我凭什么要辞职,你是老板吗?”
最后,不了了之,店长就和蔼的说“出门在外,多少要忍一忍”。
在工作中总有犯错的时候,我也会给客人点错菜,也有客人从来不听你重复的菜单,可错了却怪你,也会遇到一些奇奇怪怪的客人和一些有趣的客人,也会有不肯喊别人为‘小哥哥’‘小姐姐’的奇怪心理,也会有客人因为你点餐而记住你“怎么又是你给我点餐,我每次来都是你,要不要尝点我带来的好吃的”
也会有不公平的时候,比如同样为客人点错餐,另一个人点错的餐可以作为中午我们吃的东西,而我点错的餐却是我自己买单。
其实现在想想,要是我真的做的不对,我可以忍,但没有错,就没有必要忍,拿了两三千块钱,还要受一肚子气,这是什么道理。更重要的是,在这个社会大家同为打工人,何必欺负别人,而此时的别人,也是曾经的自己呀,帮帮别人也是帮帮自己呀。可这个社会就缺少了同理心,只想着我曾经给别人欺负,今天我都要欺负回来,哪怕这个人是别人,这就成了社会风气,这就成了‘这就是社会’,可明明社会就是我们组成的呀,所谓社会不就是你我他。
高考成绩
出高考成绩的当天,我的工作的地方正是最忙的时候,我记得当天是星期六,那天晚上很多人来吃饭,很对家长带孩子来庆祝取得的成绩,我听到的有500多,600多,我也兴高采烈的去查成绩,查到之后泪流满面,我怀疑看错了,但是并没有,我差本科线20几分,我一看到成绩就泪流满面,我班上也有好多人来问我,因为在他们的眼里我也可以考到本科,其中,有一个朋友还怀疑我骗他,但是真的没有,我多么希望我看错了,我多么希望我是骗他的,就在此时也因为玩手机,手机被缴了,我此时也不想要手机,我反而更卖力的干活,企图忘记高考,忘记分数,忘记一切,可一切都在眼前,在脑海中显现,我第一次怀疑了我的信仰,努力是没有用的,所有的人只看结果,努力是骗人的,他骗了我,一切都破碎了,我只剩下躯壳了,好像灵魂已经离开身体了。
那一晚的眼泪不值钱,那一晚的眼泪在控诉上帝,在怀疑人生,怀疑自己,我从未那么痛苦过,我以后都不想努力了,结果都一样,没有丝毫改变,唯一让我活下去的是“天降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我背了一整个晚上,也背了一晚上。
遇到客人生日,我也会说“祝你生日快乐。”但我真的还是再哭,客人看着我都觉得我被欺负了,还有人递纸巾给我,我真的被欺负了,被现实欺负了,被努力欺骗了,被高考辜负了,而我辜负了自己……
下班之后,我怕我自己晚上会出事,也怕自己想太多,我去小卖部买了好多零食,看了好多电视,也回了好多人的信息,也跟母亲聊了,但我真的没有心情,我只想把自己埋入网络埋入虚拟世界,这样就不会痛苦了。
一起床就回到了现实,眼泪依旧不值钱。此
后三个月我每天都只睡了三小时睡得晚起得早,我不会睡觉了,我也不会笑了,我每天都好像行尸走肉,每天都想哭,我后来才知道我那是抑郁症,辛亏我都熬过来了,幸亏我从未想死,填志愿的时候我也不想填,到了最后在朋友的劝说下,我填了志愿,也上了我当时想上的医学院。
最终逃不了,第一次高三不想去的学校终究在第二次高考还得去,生活再一次跟我开了玩笑,我成了生活的玩偶。
后来的我,我在想我为什么这么努力了还是不行,终于被一句话点醒了读书是要天赋的。对啊,我的努力证明了一句话读书是要有天赋的,也只有努力过且失败了的人,才能认识到那1%的天赋是99%的努力换不来的,没有1%的天赋99%的努力就会白费力气。
所谓高考不也是人为规定的,制定者是人,我们就是人啊,我们给自己找了痛苦的源泉,我们活在了自己的规矩下,这是我们的目的。其实并不是,高考的目的是让我们找到自己的位置,更好的发挥我们自己的特长,高层有高层人,中层有中层,底层有底层人,我们都能成为那一层的顶级人才,达到一定程度,我们也能成为中层、高层人,取决于掌握的能力,而高考只是提前分工,并不是最终分工。
我对这件事一直不能释然,但我跟自己和解了。人在痛苦的时候应该多看文学书,因为我们会从书中得到真理,得到解决的方法,然后就会跟自己和解,会原谅自己,也才能转移注意力不去想痛苦的事,既能逃避又能拓展知识面,增加知识视野。人生正因为不能称心如意,所以人世才有意思,所以才叫生活。
第一次团建
高考录取后,我跟复读班的几个同学见面了,他们都考上了本科,因此她们回去答谢老师,而我不想回去,就在车站与她们回合,她们会在吃饭时讲“真的要本科,不然出社会完全没有路走。”“我土木工厂怎么办,以后在工地”(可他是本A)。而我此时不想不想在饭桌,只想在桌底心想“我为什么要来,我一个3A,我什么都没讲,她们没有人生,我还有未来吗?”可笑又可怜。
后来,我再也没有因为学历自卑了,因为我努力了,也因为我知道了每个人都无法比过任何人,人外有人,只要找到自己的兴趣也能成为天人,也能找到快乐,高考失败并不是人生的结束,每个人都会面对人生的失意时刻,当你找到一份工作,可能没有学历高的人工资高,位置高,但我们依然可以努力 评比的是业务能力,一步一步也能登上闪亮的舞台中央,前提你在做自己喜欢的工作,工作也是为了收获幸福感,而喜欢的工作不一定跟学历挂钩,更学历挂钩的是工作机会,仅此而已。
而我也不曾回学校,因为我还没有回去的勇气面对认真的自己,别人说学习而绩好的不会回去看望老师,其实不全对,一方面学习好的同学,因为老师并没有看过自己不好的一面,当自己混得不好时,就不想让老师看见也不想面对曾经信心满满的自己,另一方面真的忙到没有自己,在外打拼,靠的就是年轻与时间。
而此时的我,明白了没有混的好与差,只有你还是不是你自己,你是不是仍然怀有梦想,你是否开心。不必羡慕他人,他人可能也在羡慕你,相信自己便能找到生活的真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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