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回

在深深的夜色与寒露中,几人马不停蹄地回到了宅邸,警探在宅邸里守着,现如今发现了尸体,他们的工作正是要忙的时候了。

劳拉哭的太久太伤心已经背过气了,加上夜深寒冷,又是在冰湖结的冰旁边,她的身体受不住就昏了过去。她现如今在房间里躺着,医生给她吊了水,门口有警卫守着。

“亚伦你没事吧?”基德比较担心亚伦,在那么冷的夜里脱下大衣又去那么冰的湖水里捞人,他怕亚伦会不会有些生病。

“没事,基德大人,不过,”亚伦打了个喷嚏,“请容许我先去洗个澡,还是有些凉的。”

“快去吧快去吧。”于是亚伦去了温泉那里,泡一泡驱寒。

“那么现在,按照之前的来说,没有不在场证明的,”警探坐在会客室里,看着眼前的几人。“就只有安小姐和比尔先生两个人了吧?”

基德坐在沙发上,低着头,一言不发。爱丽丝坐在基德旁边,想要说些什么辩解,却又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比尔手指夹着一根雪茄,翘着二郎腿,修长的腿时不时交换一下,显示着他的焦躁。而安则露出了少有的表情,她皱着眉头,咬着手指,与平时从容的样子相差甚远。

秒针发出嗒嗒的声音,好像是在催促着什么,没有人讲话,气氛降到了冰点,空气快要冻结。

“警长,是我,是我把格拉斯推下去的!从七楼那里!”声音划破了寂静的空气,安突然站起身来,大声说是自己杀了人,爱丽丝和基德在一旁傻眼了,他们从未想过事情会变成这样。

安的白色羽绒披肩从她肩上滑落,她低头掩面哭泣,“是我,都是因为格拉斯之前编造那些我的丑闻,我恨他,我不能够容许我的荣誉被这种人玷污。”

“可是您不是说您在娱乐室没有找到比尔就下楼了嘛?娱乐室不是也在五楼嘛?”

“那是我骗人的,”安用手指轻轻擦了擦眼泪,眼泪划过她眼下的泪痣,显得无比楚楚可怜,看着破碎又让人同情。“其实我去了七楼,把格拉斯从山崖旁边推了下去。”

安抬头看着警探,双手伸到身前,示意让警探把手铐给她戴上。警探很无奈,可是当下没有什么线索,又有人认罪,也只能这样了。他给安铐上手铐,准备把她关起来。

“不!安!”比尔有些着急,他跑过去拉住了安的手,“为什么!我不相信!”比尔捧起了安那苍白的脸,拿出手帕擦了擦那还湿润的泪痕,又紧紧地抱住了她。

“比尔先生!您放开她,”警探去拉比尔,可是比尔没有放手。“现在她已经认罪了,虽然她是您的未婚妻,可是也不能这么偏袒她。”

“安姐姐!”爱丽丝也跑过去抱住了安,“安姐姐!你不要这样,不会的!你不会做这种事的!我不信啊!”爱丽丝伤心地哭着喊着,任凭基德怎么拉都拉不过来。

“对了,我可以去求父亲,不过是死了一个记者,只要动用权力就可以…”爱丽丝好像有些疯掉了,她好像看到希望一样地说着,基德站在旁边听不下去了,“啪”的一声,手打在了她脸上。

“爱丽丝!你在做什么啊!”基德使劲地晃着捂着脸的不可置信的爱丽丝的肩膀,好像要把她唤醒。“你怎么可以这样做!死了一个人!这是一条生命啊!你以为这么做不会玷污德斯家族吗!你以为伯父会答应吗!你以为人民会答应吗!”

爱丽丝没有回答,她仍然捂着脸,失神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后退了两步,好像醒悟了,坐到了沙发上。

“爱丽丝,不用这样的。”安走过去安慰爱丽丝,温柔地摸了摸爱丽丝的头,挤出了一个无奈的笑容。

“可是,”爱丽丝低着头,强忍着泪水,“我怎么可以失去安姐姐呢,怎么可以呢…”眼泪一滴一滴地滴在地板上,基德强忍着转过了头。

“还会见到的,我的爱丽丝。”安说完,就跟着警探走了。他们去到了一楼的温室花房,安被关了进去。警探在门口挂上一把沉重的枷锁,一圈守着十来个警卫,枷锁的钥匙就在警探身上。

安走后,基德过去紧紧抱住了爱丽丝,想要把她揉进怀里,爱丽丝更加放声哭泣了,基德也没有办法。

“我要去和安问清楚。”比尔拿起沙发上的外套就走了出去,看得出来他相当焦躁。

等到了吃晚饭的时间,警探通知基德和爱丽丝去吃晚饭,他们两人都恹恹不乐的,也没有胃口。

这时突然传来消息,说是在房里昏迷着的劳拉突然不见了,几人便跑到了劳拉的房间去看。劳拉门口的守卫说劳拉没有从房门出去,他们进去看,窗帘上下纷飞唰唰作响,外面的风吹进来,窗户开着,没有人的踪影。

“这里可是五楼啊!”基德站在阳台看着下面,浓重的夜色里,什么都看不到,这可不是开玩笑的啊。

“或许她是从这个阳台跳到了附近房间的阳台呢?毕竟这阳台与阳台之间的距离还是能够跳过去的。”警探也站在阳台上,分析道。

爱丽丝恐高不敢过去,她就看着床和旁边的吊水瓶。“这吊水瓶里面的水还没吊完呢,她干嘛着急要以这种方式从阳台出走啊?况且现在夜很深,这山里可没有什么灯光啊。”

基德和警探都陷入了思考。

“我记得,这附近好像是比尔的房间?”基德突然想起来,“那比尔会不会看到点什么呢?”

“可是比尔不是说去找安姐姐说话吗?他会在房间吗?”

“去看看吧。”

几人走到隔壁房间敲敲门,没人开。

“那我们去温室花房那里找比尔看看能不能问一问吧。”

几人又去了温室花房。

警探从怀里掏出钥匙,把那把枷锁打开,推开了门。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里面晕倒着十几个守卫,应该是周围守的那些。怪不得刚刚没看到守卫,还以为他们去吃饭了,原来都被打晕了。

“安姐姐呢?”爱丽丝着急的转了一圈,没有看到安的身影,也没有看到比尔。

与此同时,温泉。

亚伦从露天温泉池中站了起来,他拨了拨被水沾湿的头发,露出锁骨以及骨头有些凸起的肩膀,纤细又有肌肉线条的手臂,细腰上围着一条白毛巾,整个人在水汽的氤氲下显得无比白皙。

“唔,泡了好久啊,感觉再泡下去整个人都要融化了呢。”亚伦把毛巾取下,用浴巾擦了擦头发,又擦了擦身体。

他一件件地把衣服仔细穿好,衬衫的纽扣系到一半的时候,他突然听到了钟声。这是几点了呢?我得赶紧回到基德少爷身边呢。亚伦想着,拿出衣柜里的手表,看着上面的指针,是八点整了。

他正准备把手表戴到手上,突然感觉头一痛,眼前一黑便倒在了地上。

“…伦…亚…伦…亚伦!”亚伦醒来时,眼前是在急切呼唤他的基德。他从基德的眼中看出了无比的焦急,嘴角竟勾起了一抹笑意,随后又闭上了眼睛。

“亚伦!”基德抱着亚伦,把他的头放在自己的腿上,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执事为什么会成这样子。

“基德少爷,我没事,就是有点痛。”亚伦又半睁开了眼睛,绿色的眼睛显得无比迷离,像是幽深的树丛。

“这怎么会没事呢?”基德托起亚伦的头,他的手掌湿润了,那是血红的颜色。“你流血了啊!医生!”血把他银色的长发染得不再如此圣洁,像是受伤了的堕入人间的天使。

医生和护士拿来了担架,他们把亚伦放上了担架,正要走的时候,亚伦拉住了基德的手。

“怎么了?”基德俯身,凑到了亚伦的嘴边,亚伦嘴唇一动一动的,说了些什么,然后他拉过基德的手,把手放到了自己的胸膛上,血沾在他白皙的肌肤上,还有衬衫的边上,然后他便松了手,手垂了下来。医生和护士赶紧把他移走送去治疗了,只剩下基德一人站在原地。

“基德!亚伦怎么样了!”爱丽丝因为穿着高跟鞋怕打滑就在门口换鞋才进来了,她看着不省人事的亚伦被抬走了,一时很迷茫。

“看这样子应该是穿衣服的时候被偷袭了吧。”基德弯腰捡起了地上的手表,好像摔坏了,玻璃裂出碎痕,指针指在八点整没有再走动。“我们去看看露天温泉里还有没有什么人吧。”

基德和警探去了男浴,爱丽丝和玛丽与安娜去了女浴。

爱丽丝在女浴池里随便走动看着,玛丽跟在她身后,生怕她滑倒。

“这里倒是没有露天的呢…男浴那边是有两个池子是露天的,真好啊,露天的感觉也很不错呢…”爱丽丝想着,贴在最边边的玻璃看着外面的风景,虽然就在眼前,可还是不可触碰呢。

她突然在一些绿色的植物中间发现了一抹格格不入的白色,她本来以为是雪,但仔细看了看,那抹白色在随风飘动着。

“玛丽,有小望远镜吗?”爱丽丝从玛丽手中拿过望远镜,调了调焦距,看得更加清楚了些。那是一块绣着蕾丝花的布料,勾在了树枝上,爱丽丝觉得有些眼熟。她记得安姐姐的睡裙上好像也缺了这么一块。

应该是我多心了吧,安姐姐应该是在外面散步的时候勾破了,怎么可能会在这种地方呢。爱丽丝想着,这不过是自我安慰,她只是在逃避。她努力想遗忘的那天所不经意瞥到的黑色纹章在作怪,她不由得陷入了内心的挣扎中。

这时基德从后面拍了她的肩膀,把她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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