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山学武
盆杀杀躺了一天一夜,直到第二天才能动弹。在这一天一夜中她想了很多,有从小除暴安良的理想,有杀家的灭门之仇,有她梦寐以求的天下第一。通过这件事她知道陈滔口中的“歌乐神功”根本不是什么天下第一武功,是她自己太蠢而被骗了,她明白一个道理,只有变得更强才行,她要变得更强,她要成为真正的天下第一!不顾一切,不择手段!
盆杀杀忍着痛苦站了起来并去追赶前面的刘率等人。等她追上时刘率他们问盆杀杀一切可还顺利,盆杀杀面无表情,说没什么事,随后又拿出那本“歌乐神功”,当着众人的面将它撕掉。
她十分冷静地解释道:“大哥,这本‘歌乐神功’根本不是天下第一武功,我要去天山,那里才有真正的绝世武功。”现在盆杀杀眼中只有变强,只有变得更强大才是一切。
“好!我们跟你一起去!” 众人虽然觉得盆杀杀有点反常,但考虑到天山本就是他们的最终目的地,便决定跟盆杀杀一同前往天山。
然而第二天一早盆杀杀就留下书信,独自走了。书信中说她很想快点赶到天山,所以就对不起各位,自己先走了,望大家保重。
盆杀杀来到天山后当上了天山门掌门的婢女,她打算先用这个身份好好把天山门给窥探清楚,没想到却因此有意外收获。
在天山门内除了有大量早已失传的奇异武功,还有一座藏有江湖几十年来历史与秘密的藏卷阁。藏卷阁里的书记载着各门各派的恩恩怨怨,既有曾经震惊江湖的大事件,也有不为人知的门派秘密,更有名门正派见不得人的丑事。然而一般人很难进入藏卷阁,只有得到掌门的允许才能进入。
为了查清楚当年杀家灭门惨案的真相,盆杀杀先是给掌门下了迷药,然后偷走掌门的令牌来到了藏卷阁。盆杀杀一进藏卷阁就被汗牛充栋的书籍震惊了,但她心里只想着快点找到有关杀家的书籍。终于,盆杀杀找到了。
这是一本名叫《杀家灭门惨案真相》的书,上面记录着杀家被灭门的前前后后。盆杀杀看完之后又激动又愤怒,激动是她终于找到了杀家的真正仇人,愤怒是因为她要让这些仇人不得好死!她的口中不断念叨着“白虎门李震轮、朱雀门何光滑、青龙门青林、玄武门宋红元”,眼中充满了可怖的怨恨。
原来当年江湖各大门派追杀杀家就是这四大门派的掌门挑起的。换言之,这四个人由于嫉妒杀家的灭生掌,于是编造谎言,污蔑杀家是邪门歪道,并联合各门派群起而攻之,最终成功挑起事端,害得杀家家破人亡。那些江湖门派还以为当年的行为是正义之举,殊不知这才是真相。
从藏卷阁出来后,盆杀杀跑向掌门的房间,她想快点把令牌悄悄还回去,免得被发现。但她不知道的是她早已被发现。
如果说盆杀杀推开门后发现掌门没有躺在床上是奇怪,那么当她听到掌门突然在她身后问她去哪儿了就一定是惊吓。
“你去哪儿了?你拿着我的令牌干嘛去了?”掌门用铜玲般的眼珠子盯着盆杀杀,那凶狠地语气仿佛要把她吃了。
“奴,奴……奴婢知错了!”盆杀杀吓得腿软趴在了地上,冒出一身冷汗,“奴婢不敢偷掌门的令牌,奴婢下次再也不敢了,请掌门原谅!”
“区区迷药就想迷倒我,你也太小看本掌门了吧,”掌门一边说着一边进了房间,一屁股坐在太师椅上,继续逼问,“你刚才干什么去了?说!”
“奴婢……刚才……”盆杀杀吞吞吐吐,犹豫不决。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根本不是奴婢。自你到天山来就一直鬼鬼祟祟,肯定是另有目的,还不快说!不过嘛……”掌门突然拿起一个茶杯,说,“你要是敢说假话就别怪我不客气!”同时茶杯被掌门一手捏破了。
盆杀杀这次领会到了掌门的厉害,她一五一十地向掌门交代清楚了一切,没想到的是掌门听后并没有处置盆杀杀。
掌门若有所思片刻,随即说道:“原来是我误会了。”
他告诉盆杀杀其实他与杀家当家,也就是她的父亲是世交,当年曾帮助杀家一起对抗江湖各大门派,可惜的是没能救出她的父亲。而如今,在那次屠杀中获胜并受到各路人马拥护的四大掌门所率领的四大门派逐渐强大起来,各自称霸一方,还打算对付天山门。
“我们有共同的敌人。”掌门对盆杀杀这样说道。
“我一定会亲手杀了他们!”盆杀杀内心十分坚定。
“好!”
掌门很欣赏盆杀杀这股劲儿,于是决定收盆杀杀为关门弟子,教她武功,让她日后为杀家报仇。从今以后盆杀杀不再是奴婢,而是天山门掌门底下的正式弟子。
掌门将天山门的武功秘籍尽数传给盆杀杀,有西域的缩骨术,有失传已久的吸功法,就连天山门的独门秘籍《天山宝典》都传给了盆杀杀。而盆杀杀确实是个练武奇才,不但在极短时间内全部学会,而且每种武功都完全练到了家,没有一丝破绽,以至于虽然是师兄弟中最小的,却没有哪一个同门师兄不敬她几分。在学武方面盆杀杀确实很感谢掌门,可以说掌门给了她又一次生命,让她从武功尽失到现在身怀绝技,但她心里很清楚掌门这样做不过是想借她的手或是想让她跟掌门一起联手对付四大门派,好给天山门消灭敌人,使其无后顾之忧。所以在盆杀杀眼中他们只有合作关系,她知道江湖险恶,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
就这样,盆杀杀在天山门待了几个月。
一天,后山的傍晚,正当盆杀杀在掌门的指导下练习《天山宝典》的最后一招时,一个人影飞快地向盆杀杀扑过来,好在盆杀杀练武时也时刻保持着警惕状态,及时躲过了。那人影站在盆杀杀跟掌门面前,待转过身后盆杀杀惊了一下。
“是你!”盆杀杀认出了她面前这人原来是当日废她武功的男人,她的眼中顿时充满怒火。
男人轻蔑地瞟了盆杀杀一眼,然后对掌门说:“老头,你应该知道我今天来是为了什么吧。”
“青林!”原来这男人是四大门派之一的青龙门的掌门青林。掌门说:“你不就是想拿我们天山门的武功秘籍,尤其是《天山宝典》,日后好灭了我们天山门吗?”
“是呀,”青林脸上带着笑,十分自信地说道,“我苦练了好久的‘青龙入海’,今天终于让我有了这个机会,我一定会杀了你,夺走《天山宝典》,灭了天山门!哈哈哈哈!”
掌门看了盆杀杀一眼,告诉青林:“妄想!”
盆杀杀明白掌门的意思,所以等青林冲上来时就先掌门与他过招。
青林的‘青龙入海’果然是至柔的武功,把盆杀杀的每一招攻击都化解了。盆杀杀使出了《天山宝典》里的所有招数,但她与青林交手时还是显得有些吃力,她知道自己现在还不是青林的对手,如果硬要跟青林拼个你死我活的话确实会让青林元气大伤,但自己恐怕连命也保不住。盆杀杀想停手,可掌门在旁边看着,于是她故意毫无破绽地输了一手,然后败下阵来,倒在掌门脚下。
“掌门,弟子不是他的对手。”盆杀杀费力地爬起来说。
最后掌门亲自出马,与青林斗了个天昏地暗,双方皆负轻伤但还难分胜负。不过青林趁掌门不备,突然来了一掌,再加上掌门年事已高,没想到受这一掌后口中竟流出鲜血。青林趁此机会准备再来一掌,掌门慌了,叫盆杀杀赶快为他挡下这一掌。可盆杀杀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掌门没有办法,只好运足全身的气来抵挡青林这一掌,结果这一次巨大的撞击使两人受到重创,谁都好不到哪儿去。
“还不快带我走!”掌门用剩下的力气冲盆杀杀喊道。
盆杀杀带着掌门赶紧回到天山门内,而青林考虑到自己也受了重伤,不宜再战,于是下山疗伤。
掌门被盆杀杀带到卧室的床上后盘起了腿,开始运功疗伤,疗了一炷香的功夫,随后又从上衣中掏出一枚药丸服了下去,顿时整个人的气色就好了很多。掌门对盆杀杀说:“刚才我叫你出手,你为何不出手?”
“……弟子……”盆杀杀心里很清楚,掌门这次一定会怪罪于她。
“是不是想等我们斗得同归于尽?说!”掌门冲盆杀杀吼道。
“弟子不敢,”盆杀杀向掌门跪下求饶,“请掌门息怒,弟子绝不敢有半点谋害掌门的想法,只是弟子当时已经吓软了腿,没了力气,实在是有心无力呀!”
“哼!但愿真是你说的那样。”掌门也不打算再追究这件事了,他换了个话题,“今天你与青林交过手了,感觉他武功怎样?”
盆杀杀站起来,向掌门行了礼,说:“回掌门,弟子认为青林武功确实高强,弟子不是他的对手,但比起掌门来他还是差了点。今天青林之所以能与掌门打得不相上下,我想纯粹是他运气好,相信日后青林一定会败在掌门手下。”
“你还真会奉承人。我看你似乎认得他,那你可知这青林的来历?知道他是干什么的?”
“谈不上认识,弟子只是在来天山之前与他交过一次手只可惜败在他手下。不过弟子知道他抢过良家妇女,而且身为一名男子,武功却至阴至柔,甚至透着强烈的女人味,我想这两者应该有什么关系。”
“哈哈哈哈!”掌门听完盆杀杀关于青林的见解后笑了起来,“你说青林是个男人?哈哈哈哈哈!”
盆杀杀十分费解掌门为何大笑起来。
“我告诉你,青林其实是个女人。”
“什么!”盆杀杀大吃一惊。
接着掌门就告诉盆杀杀青林的来历。
青林本是一个普通人家的小女孩,不过由于先天遗传的因素,她从小就男性化,与别的女孩相比身材总是更壮硕,样貌及声音也是男子的。所以为了改变这一切,青林去学了至阴至柔的武功,借助这种武功的内力能压制住她的一些男性特征。同时她还到处抓妙龄女子,吸取她们的精气,再配以浓烈的胭脂水粉以掩盖更多的男性特征,以致最后变成如今这个鬼样子。所以盆杀杀所认为的强抢良家妇女与阴柔武功之间并没什么关系,而现在青林反倒对称霸武林感兴趣。
在得知青林的来历后盆杀杀心中的疑惑总算解开了。
“现在你该知道青林到底是个怎样的人了吧?”掌门说,“我告诉你这些是想让你知道,要想战胜你的对手,了解她的经历,清楚她的弱点会比光练武功更有用。”
“谢掌门教诲!”
“行了,你先下去吧,我伤势太重,这几天还得闭关疗伤才行。记住,在我闭关期间千万不能进来。”
“是!掌门。”盆杀杀告退。
其实在刚才那番对话中盆杀杀确实如掌门所说,想等掌门、青林二人斗得鱼死网破后她再来个渔翁得利,虽然牺牲了掌门,但能杀掉青林,只是没想到两人都没死成。好在掌门没再说下去,而是告诉她青林的来历,还暗示盆杀杀趁此机会干掉青林。于是盆杀杀决定今晚下山干掉青林。
青林的长相很好辨认,盆杀杀很快便打听到了青林的下落,原来她藏身在一家客栈疗伤。
晚上夜幕降临,一片闹市。盆杀杀悄悄潜入青林的房间。
正在闭目疗伤的青林察觉到了动静,她睁开眼看向盆杀杀的方向,说:“原来是你。上次被我废了武功还不够,这次又想来找死吗?”
“我是来要你命的。”
“你以为我受了伤就打不过你吗?”
盆杀杀二话没说,直接就上手。两人的打斗很是激烈,损坏了许多家具陈设,小小的客房,小小的客栈根本容不下这般激烈的打斗,于是两人从房间打到走廊,从走廊打到客栈门口,从客栈门口打到闹市。
“看你往哪儿逃!”青林追上盆杀杀说,“我要了你的命!”
“大家快看啊!一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小姑娘,真不要脸。”盆杀杀开始用武功以外的其它方法来对付青林。
周围赶来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他们纷纷议论着青林,说她不是个东西,堂堂大男人居然欺负一个小姑娘,真丢人。
青林感到周围人对她的指指点点,她冲大家吼道:“胡说什么?谁是男人?”
“看来你还不清楚自己现在是什么鬼样子吧。”
盆杀杀扔了面铜镜给青林,叫她好好看清楚自己。铜镜中的人是一个长相极其粗犷,长了胡渣,有着喉结,身材壮硕的大汉。青林吓得扔掉了铜镜,她不敢相信这是自己。她开始捂住自己的脸,但这扎手的胡渣,粗糙的皮肤,结实的肌肉让她不得不面对现实——这就是她自己。
“不!”在众人的议论、谩骂声中,青林悲痛地叫了出来。她忽然瘫倒在地,显得那么无力。
青林之所以变成男子的模样,是因为刚才与盆杀杀打斗,丧失了大部分内力,加上之前受过伤,如今剩下的内力已经不足以再压制住那些男性特征,而后者反倒因为压制突然消失,结果把多年的积累一下子爆发出来,让青林变得更加男性化。
盆杀杀此时来了个火上浇油,她告诉大家青林本性其实是女的,后来变了性,就仗着她魁梧的体格四处为非作歹。
众人一听,倒吸一口凉气,他们谁也没听过世间竟有这等奇事,于是都戏弄起青林。有的直接嘲笑辱骂她,说她是个怪物,还不知羞耻出来乱跑,有的可怜她,变着方儿地瞧不起她。你一句我一句,青林仿佛回到了几十年前的恐怖中。
几十年前,在青林还是个小孩的时候,由于她怪异的长相,她的父母抛弃了她,周围同龄的小孩也开始欺负她,嫌她是个怪胎,整日对她拳打脚踢。就这样青林长大了,但众人的欺负给她带去了永远的恐惧阴影,她害怕再被别人说自己是个不男不女的怪物。
而现在青林害怕得身体直打颤,口里不停说着:“不,我不是男人,不要不要!”为了能让这些男性特征消失,青林打算将剩下的内力都用上,只是她才运了一会儿的功就口吐鲜血,倒地不起,表情十分痛苦。由于她的逞强反而加重了她的伤势。
盆杀杀走到青林面前说:“现在准备受我一掌吧,我会让你死得痛快的。”
“哈哈哈哈!”青林没想到盆杀杀会用这么恶毒的手段,而自己居然真的败在她手上,她不甘心,她冲盆杀杀冷笑着,“你觉得你赢了吗?你只不过是掌门的走狗,他只是想利用你。你以为你是谁?掌门嫡传关门弟子?天山门未来掌门?我告诉你,他连《天山宝典》最后真正厉害的一招都没传给你,你还不知道吧?哈哈哈哈!”
大笑完一场后青林吐血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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