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的夜静悄悄的,天空中亮着繁星点点,稀疏的建筑在寒风中伫立,在零碎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孤冷。
夏日刚出门便裹紧了衣服,心想好在她里面加了些衣服,不然指定会冻坏。她抬头看向天空,夜里的星星稀稀散散的,这里一颗那里一颗,两颗之间看似很近,却又相隔的很远。
夏日记得小时候的夜晚,只一抬头看,便能看到满天的繁星,好不耀眼。可事到如今,也不过只能感叹一句物是人非罢了。
夏日既想回到从前,又抗拒回到从前,说到底,不过是从前有些东西让她流连忘返又为之着迷,有些东西却又伤她入骨。
这时,夏爸夏妈已经锁了门收拾好东西下来了,夏日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小日小奕啊,一会儿你们两个可得好好表现,你爷爷啊66岁大寿,嘴要甜点,别杵在那儿一声不吭的,多不礼貌,知道了没”夏妈一上车便开始叮嘱俩人。
俩人互相看了一眼,异口同声到“知道了妈”。
夏日虽然嘴上答应,但手一直绞着衣服,她和家里亲戚多是没见过的,自己也不善言语,平时都安安静静的。逢年过节总被叫说是太内向了。
夏日每每听到,心里满是苦涩。
后来她便也习惯了,纵使内向她也要不改初心不被世俗所打扰,坚持己见,不为了迎合任何人而迷失自己。
她记得从前她想要得到亲戚的注意,总是好好表现,可是无论她表现的怎么好,她姑姑总是对她堂妹更好一些,亲自给她扎头做饭,这些,她从来没有享受过。曾几何时她也羡慕她的堂妹,不费任何心思便得到宠爱。或许,真的是自己内向的错吧。
正所谓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那段时间她疯狂厌恶自己内向的性格,她找不到内向的任何优点,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是这种性格,她太懦弱了。
可这并不是她的错,环境会影响一个人,乃至终生。爱和神都喜欢收集人类的眼泪,他们以此作饮,笑看人间悲欢。
后来夏日学着不在乎,发现原来没有期待或者降低期待,自己便不会难过。曾几何时,她一惯喜欢迎合别人,做着委屈自己的事。现在她也想开了,委屈自己成全别人,凭什么?
正想着,车便开到了一个饭店下,夏爸将车停到了停车场,夏日他们下了车便看到了他们家的亲戚。
夏爸走过去“哎呀姐来这么早啊,咱弟跟咱妹呢”。
“已经在里面了,走赶紧进去吧”大姑热情到。
夏日夏奕走过去喊了声“大姑好”。
印象中,大姑朴实,热情好客,夏日虽不长接近,但也能看出大姑的性格,是那种平易近人的人。
大姑应了声“好好,这是小日跟小奕啊,已经长这么大了,当时见还只是这么点呢”说着便拿手比划了下。
夏爸附和“是啊,孩子们嘛,长的都快”。
到了饭店,走进了包间,里面挂着满满的气球,里面的人相互问好,看起来热闹非凡。只是这份热闹,注定不属于他们。
夏日看到自己长辈们,拉着夏奕挨个问好,他们也都热情回应。只是几分真几分假不得而知,左右也不过是个面子工作。大人们的事情,他们不好插嘴,也不会过多询问。
等到人齐的差不多了,菜也陆陆续续上桌,夏日看着琳琅满目的饭菜,等着桌子上的菜转过来时便拿筷子夹菜。
这时爷爷发声了“孩子们都学习怎么样啊?”
大姑的孩子都已成年,有的也娶妻生子没有说话。二姑笑了笑“大儿子考了班里第三,小儿子考了班里第六,好着呢”。
二姑家里的情况夏日知道,初中那会儿二姑便经常炫耀孩子第几第几。夏日当时亲眼所见他表哥因为没考好被他姑父拿着棍棒打,身上都打青了。夏日不禁感叹国内的棍棒式教育害人不浅。
这时夏爸讲话了“我们小日啊,考了班级第一呢,并且啊还是年级第一”说着说着便开怀大笑起来。
二姑的脸色逐渐变化,只一瞬便改了脸色,立马说“哎呦小日真厉害,不过啊这才高一,高二高三才是真的难呢,可得稳住才行啊,可别像初中那样”典型的捧一踩一了。夏日知道,二姑说的是那次数学满分那次。
夏日闭了闭眼,然后淡淡笑了笑回应到“谢谢二姑提醒啊,不过我记得大表哥之前不都还是第一名的吗?这次怎么考第三了啊,看来二姑姑说的对,还是得稳才行”。
二姑没想到这小妮子变得这么刺,尬笑到“是啊,你看你大表哥这次不也没发挥好嘛”。然后灰溜溜的坐了下来。
夏日的叔叔笑了笑“我这俩孩子啊,一个比一个不争气,考得一个比一个差,唉我都不指望他俩上大学,等初中毕业,早早出去打工算了”。
夏爸劝阻“那怎么行,孩子该学还是要学的”。
夏叔摆了摆手“他俩啊,都不是学习那块儿料,我看着他俩长大的,几斤几两都有数”。
夏爸没再说话,有些事情,他真的阻止不了,他这个弟弟从小就倔,几头牛都拉不回来的。
夏爸从来便信奉知识改变命运,便想方设法的让他们学习,夏奕小学贪玩学习不好,初中都没考上,是夏爸掏钱给送到的初中。好在,现在夏奕知道学了。
夏爷爷在中间笑到“学习好啊,好啊,我小时候啊都不识字,没钱上学啊,现在条件好了哦,不用担心没学上”。
夏爸附和“是啊爸,时代变了,不跟咱们小时候一样了,小时候吃饱饭都是问题……”
这边夏奕拉了拉夏日,小声说“姐,你好勇啊,我早看不惯咱二姑了,你小时候还非上赶着贴着人家呢,你今天真是语出惊不死人啊”
夏日一时语塞,的确当时她因为自卑太想获得别人的认可了,可人似乎总是这样,越是没有什么就越想要什么,她想要的,也不过是一点点关注罢了,哪怕一点点都够她开心好久。
夏日缓了缓心情,随后瞪了夏奕一眼“就你会说”。
“不过啊,你这样不怕惹到咱大表哥啊”夏奕突然补充到。
“不怕,有你在”夏日对着夏奕挑了挑眉。
夏奕又气愤又委屈“呜呜呜姐你坑我”。
其实夏日心里都有数,大表哥虽然面上不显,但心底还是怨他妈妈的。上学她不让他谈恋爱,甚至和他朋友往来都不许,她不让他做任何耽误学习的事儿。
说白了,他的眼里早已经没有光了,更准确的说是心死了。
其实夏日说的时候特意看了眼他,他先是震惊而后转惊为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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