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连忙给它扇扇风，通通气，结果差点一巴掌把它扇跑了。
对方突然猛咳了几口，发紫的脸慢慢变红，显然是缓过来了。
池暄暗暗腹诽，也不知道把超自然不小心给捂死算不算违背规则。
“你咳咳咳……”对方咳个不停，脸不知道是被憋红的还是气红的，“你竟然敢对本王子如此无礼！咳咳咳咳咳咳……”
池暄：“sorry。”
对方缓过气来之后，在她手心里站起来叉着腰，气势汹汹的指着她的脸，“愚蠢的人类，不要说一些我们听不懂的语言！”
池暄：“……”
她抬手就是一巴掌。
给你脸了。
对方被迫转了个圈，一屁股坐下，一脸呆愣。
池暄拎着它的后领，看着它张牙舞爪的样子还挺好玩儿。
她饶有兴致的打量着它。
“喏曼星人？”
小东西一听自己母星名字，气势立马就起来了，吼道：“没错！我们喏曼星可是全宇宙最高级的星球，你这个愚蠢的人类，还不快把我放下来好好侍奉我！”
池暄又是一巴掌上去，不为所动：“你也不看看你在谁手里。”
它一噎，在池暄警告的目光下渐渐泄了气。
它决定暂时委身于这个愚蠢的人类，等它回到了喏曼星再找她报仇。
不过它似乎忘了，池暄见到它一点吃惊的表情都没有。
池暄趁着其他人不注意，立马溜到了外面，走到了一个没人的地方，在一旁的长椅上坐下来，正好还是个荫凉，头顶的叶子层层叠叠，阳光透过缝隙丝丝缕缕泄在地上。
池暄用手扇了扇风，把它放到自己旁边。
她不担心对方会跑，因为通讯环就在它脑袋上悬着，只待她一声令下。
路尘将其改动过后，通讯环就完全听从池暄安排，不再是管理站的产物。
小东西坐在椅子边缘，两条腿耷拉着，神情也恹恹的，看着无比沮丧。
它一想到自己以后将要落入这个愚蠢的人类的魔爪中，心里无比崩溃。
“哎，你叫什么？”
小东西听见池暄问它话，抱着胳膊扭过头去：“本王子拉尔瑟的名字，也是你这个愚蠢的人类可以知道的?”
池暄一巴掌呼到它后脑勺，一下子给呼了下去。
目光跟着看下去，发现并没有人：“人呢？”
“这儿呢。”
池暄顺着声音看去，对方一脸麻木，背后一双翅膀带着它慢慢飞起来。
“你还会飞啊。”
拉尔瑟听到她语气的惊叹，原本快要蔫了吧唧的脑袋立刻支棱了起来：“愚蠢的人类。”
池暄：“……”
你能不能换个词？
“你是喏曼星的王子？”
拉尔瑟挺直了腰板，下巴扬得高高的：“对！知道怕了吗？知道怕了就赶紧……”
还没等它威胁完，就一把被池暄给拍了下去。
拉尔瑟：“……”
你能不能换个打法？
他聪明的大脑袋不要面子吗？
拉尔瑟抱着自己聪明的大脑袋慢悠悠又飞起来，委屈巴巴溢于言表。
池暄接着问：“那你怎么在地球？”
拉尔瑟这下学乖了，老老实实回答：“我跟着这次的超自然流放下来的。”
池暄敏锐的抓到了一个词：“流放？”
拉尔瑟点点头：“对啊，我偷听到控制超自然的管理员说的。”
池暄眼底的情绪晦暗不明。
————
咖啡店的二楼。
在路尘说出活程序的时候，桑芜的反应并没有他想到的惊喜和激动，反而是怔愣了一瞬。
虽然动作微小，甚至不易察觉，但身为桑芜多年知心好友的路尘，这些情绪骗不过他。
“怎么了？”
余眠本来一直在一旁玩手机，闻言也看了过来。
桑芜也没想过要瞒路尘什么，他沉默了片刻，突然开口：“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我哥哥吗？”
路尘不明所以，但还是点点头：“记得。”
他曾经和桑芜的哥哥有过很深的交集，对方看着很温润，平时对他们也很照顾，他哥哥那时已经不在了，也许是把对他哥哥的感情放到了桑芜的哥哥身上，也许是他真的把他当哥哥，所以路尘一直都把桑芜的哥哥放在家人的范围里。
他从来没有想过，他的两个哥哥，结局竟然会惊人的相似。
桑芜抬眸看着他：“他在被彻底抹杀之前，跟我说过两句话。”
他嗓子突然有些干涩。
“他说，小心通讯环，小心管理站。”
路尘慢慢皱起眉：“小心？”
是什么程度上的小心？
防备吗？
没头没尾的两句话桑芜原本没多在意，甚至快要封存于记忆中，但因为路尘今天带来的消息，让这两句话越发莫测。
气氛一时间变得沉重，明灭不定的情绪萦绕在两人心头，心情愈发压抑，连余眠都感觉到了。
白猫早就吓得溜了出去，明媚的阳光洒在几人身上，却仍然驱不散折射在管理员们面目上的阴影。
桑芜的哥哥向来对管理站保持绝对的忠诚，就算说是惟命是从也不为过，但他却说出了这样的话，不得不让路尘和桑芜陷入了矛盾。
这动摇了一直让他们所拼命坚持的东西，那座名为信仰的塔似乎出现了细微的裂痕。
桑芜捏了捏眉心：“如果他现在站在我面前，说出同样的话，我大概会以为他在开玩笑。”
但是，他不在了。
而正因为不在了，这两句话的冲击才显得尤为致命。
路尘皱着的眉头就没有松开过：“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桑芜摇摇头：“我不知道。”
他才发现，原来他对他哥哥几乎是一无所知。
因为两人在不同的地方工作，除了偶尔一起吃饭，晚上睡觉前见个面之外，好像没有更多的时间相处了。
就连他在被抹杀之前的那几天的几处反常，他都没有察觉到。
桑芜顿感一阵无力。
路尘知道他在想什么。
“他做什么要想不告诉别人，你就算跟踪他就查不出什么。”
话虽然这么说，但桑芜仍然无法立刻将情绪调整过来。
突然余光瞥见手边轻轻放了一杯水，淡金色的光透过水印在他的手背上，映得本就白的皮肤像是透明了一样。
桑芜下意识往上看了一眼，愣了愣。
是余眠。
“谢谢。”
余眠收回手，又坐回了原本做的位置，仿佛什么事都没做一样。
路尘没注意他们之间的互动，满脑子都在想桑芜哥哥说的那两句话。
“为什么要小心通讯环？因为通讯环和管理站是一体的吗?”
他似乎也没想要桑芜的回答。
“如果要小心管理站，那通讯环里的活程序对我们来说就是一大助力。”
余眠和桑芜对视一眼，默契的没有开口打扰。
路尘喃喃道：“也许换一下……”
桑芜等了半天，也没等到路尘的下文，忍不住试探道：“换什么？”
路尘看着他：“他让你小心通讯环，并不是建立在小心管理站的基础上，而是让你单独去注意通讯环，这个‘小心’不是说警惕，而是细心注意。”
桑芜：“可是他怎么会知道通讯环里有活程序？”
“可他就是知道。”路尘突然想到什么，“我记得你哥曾经是能量管控室的人。”
能量管控室，顾名思义就是管控能量资源的地方，那里一般是精英集结地。
而编写活程序，对于在那个地方的管理员，不是太大的难事。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桑芜怎么可能还不明白。
路尘目光沉沉：“他一定查到了什么，甚至可能已经预判到了这次的大规模超自然暴动。”
不仅仅是这些，他大概还预料到了自己的结局，所以留了后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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