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宋之美肴

黑影跳上屋顶,本要朝着城墙跃去,不料那屋顶之上就在他稳住身形之际,那几十名青甲统领也已赶到,就在他刚要施展轻功再次逃遁之时,数名统领已拦在他的身前,黑影略略的停顿了片许向后看去,却见那赤甲将领也已站到了身后,届时他不再停留,手中的黑刀微微一抖,便向那数名统领冲去,一时间也是刀光剑影你来我往,脚影拳印相互不绝,数息间双方竟斗得旗鼓相当。

那赤甲将领见此一声冷哼,操起手中的长枪大喝道:“都给我让开,好一个狡猾之徒,看这斯如何再从我枪上逃脱。”说着便一枪向那黑影挑去。

那黑影似乎早有所料,见身后枪芒已近,手中黑芒瞬间大盛,朝那数名统领横刀劈去,一道黑芒急如闪电,刹那间便使那数名统领倒击而出,随即向前跑了几步,提气一招空中倒翻,待落下时,其脚已踏在那枪尖之上,那将领见此大怒,一声爆喝道:“你这斯好胆,再吃我一枪。”旋即枪尖一抖,便要将那黑影的脚削去,黑影也不如何动作,见那脚底传来的力度不小,便借其力向上跃去,枪尖划过一道寒芒,却是险险的从那脚底划空,竟未碰到分毫。

正待那银色寒芒再刺之时,那黑影却是在那空中从怀中迅速摸出一个袋囊来,顺手向下一抛,那正向上刺的枪尖却是不偏不移嗤一声正好刺正那袋囊,袋囊应声而爆,一时间一股刺鼻的气味散发开来,同时带有黄色的液体四散而开,那将领见此迅速向后弹去,连跃数步方得避开那液体,虽是如此,身上仍溅有星点的刺鼻味道。

待那将领站定后,再去瞧那黑影,那黑影却是脚踏着他那柄散发着刺眼黑芒的黑刀已到了高空。那将领大怒,向那众弓箭手一声怒喝道:“给我将那斯射下来。”

众弓箭手闻声便向那黑影瞄去,一时间飞箭如雨,阵阵破空声撕裂夜空。

黑影见此哪里让他们有这做活把子的机会,闻得那将领发了命令,他便从身上各处摸出了数十个袋囊,见那羽箭飞来,便向那各处有弓箭手的下方使力抛去,随即便向那城墙飞去。

袋囊遇箭而爆,黄色液体满天如雨,众弓箭手一片惊呼,一时间竟忘了自己的使命。

那将领见此更是爆喝如雷,再等那弓箭乱发之时,那黑影却已到了墙头。

那墙楼之上众兵士见那人已到,纷纷想上前擒拿,却哪里是那黑影的对手,不待片刻便尽数打下墙来。

那将领见此,再不管那弓箭手,对那已避退至地面的众统领大喝道:“瞧着做甚?拿不住那人,拿你们是问。”说完自己便当先向那墙楼跃去。

众统领闻言便命令那散落在四处的步兵喝道:“都给我等跟上,莫让那斯逃了。”随即也随那将领向那墙楼跃去。

那黑影见众人又要追上来,一声冷笑便操起那墙头火把,随手向那墙下一抛,一时间只听到呼啦一声,瞬间那洒有黄色液体之处,便燃起了丈高大火,木制的房屋遇火便燃,顿时便烧遍了整栋房屋。

那正要上城墙的众人见此,一时间竟是怔在当场,好一会才醒传,只见那处在火海中的众兵士惊呼乱逃,方大惊失色。

那将领急忙命喝道:“快去救人,先莫管那斯,我一人去即可。”

众统领受命即刻反回,待到那几处着火的殿宇时,只听那房屋院墙之内惊叫之声乱成一团,心中越发惊慌,也不管那四处乱逃的兵士,纷纷跃入殿宇之中,待救出一众皇家人后,那火势越发猛烈了,那早先未着火之处,也已连着燃了起来,一时间一大片区域火焰冲天,那附近的禁军随着一片片冲天大火也都乱了次序,一时间竟也不知是谁乱了心智,竟是如那无头苍蝇一般乱跑,口中亦是不时一个劲的乱喊道:“走水了,走水了,火魔要来了。”

那赤甲将领闻此喊声,心中一慌,便从那半空一个失神竟是掉降下来,落于地面,捶胸顿足,心中努火冲冠,待看那墙头上的黑影,却只见那人已悬在半空,此时也正在俯视着他,见此他如何受得,昂头大骂道:“你这颇斯好胆,拿住你定将你抽精扒皮。”

那黑影也不回话,只是淡淡扫视了那一片火海,口中自语道:“是你们欠我的,这不过只是一次小小的回报。”言毕便踏着黑芒转身瞬间消失在那漆黑的夜空。

事后,皇宫上下皆是惶恐,不明原由,一场突如其来的大火烧毁了大片宫院,也烧惊了安逸的众人心。

连夜整个临安城如同沸水,亦如军营,人心惶惶,鸡鸣狗吠,兵马阵阵,铁甲森森,直至天明,城中百姓才略知何原故,见这般景象也是恨那放火之人胆大包天,情理难容,然虽是如此,那一日终是未寻到那放火之人。

第二日,那右相汪伯彦为消君怒,拟好海捕文书,当日便由那赵构签定,数日间便下发各地,以至整个宋国,不管是大街小巷,还是官道要塞,都张贴有那放火之人的画影图形。

自那日起,各处防卫自是森严,临安城自不必说,进出百姓更是人人自危,都不敢有半点马虎。那些大城小镇经得朝庭一级追捕令后,也是不敢有丝毫松懈。

经此一番后,虽只是搜寻一人,但那些不法之徒由此也束缚了手脚,稍有不甚,也拿去添充了牢狱。只是某些地方却也苦了那许多良民,俗话说“民风不俗,其罪在官。”纵有为民父母的良知好官,亦有剥民辛膏的无知酷吏。错拿了好人,亦不自知,反而为此自鸣得意,以至一时民声怨道,天理不公。

俗话说“钱财乃便利之首,行事乃人情之最。”天下之事,本应各处难容难通之地,有了钱财人情便也无可不通达。然自那日后,各处各地南来北往便有了堵塞,那小利小惠也再难入那贪欲之眼,曾有传闻美其名曰:“吾乃为公耳,莫损某之名。”之言。使得那许多良善之人,竟也信了这方言语,至于那言语真实如何,却是难知的。

要知那公私如何,看官可随某到那一处一看便知。话说那宋国西北边境处,有一座名为玲珑的小镇,此镇接壤于大夏国、金国与宋国之间,是那通商、过境的必经之路,小镇虽面积不大,人口亦是不多,但因过往商、旅频频,却也繁荣异常。俗话说“麻雀虽小,五脏具全。”也正应了那处弹丸之地,最是让人羡慕之处,便是那小镇属宋国境内,那宋国的各番风情,那里无一不有,如此使得邻国商、旅之人无不闻名而至,那怕只是路过,也得走上一走。

这不,这一日,那玲珑镇便迎来一支从大夏国而来的夏威商队,若是往常,许下一些重金那关塞也就过了,可这一次运气不佳,如何使银子,都难以通关,那塞将只是要那官家手谕才可放行,那商队不知原由,一时间哪来的官家手谕,若是等那手谕,十天半月也未可行,于他们又如何等得,然那塞将不允,却也无奈。

最终那商队只能暂压货物在那玲珑镇外,众人就留在关外等候 ,只得一人出了通关文牒过了那关塞,去寻访门路,经一路打听后,方从那衙门得知那宋国为何突然封了关塞,那县官得知来人,却是无比客气,一番招待后便容了那人手谕,只言道:“这进来是容易的,出去却是难的,只看那朝庭手谕方可许。”那人一并应下。心道:“入了那临安,此事也不难。”于是许了少些银钱便引了众人与那货物入了关。

众看官你道那引得那知县好生招待的一人是谁?却是那大夏国的一位王爷,一手掌控着大夏国全部的货运往来之权,也是那大夏国第一大夏威商会的掌舵人,这般大人物,那玲珑镇的小知县又如何不卖他那人情!

待众人入了关,便在那镇上寻了一间客栈,准备歇上一宿再做行程。

众人入了那客栈,打点好后那王爷便请一路辛苦的伙计摆了数十桌的宴席,乐得那店家更是招待的入心入理。

你道那宴席如何模样,跟着那众人便也就知了。一入楼那王爷便招来那店掌柜,掌柜异常客气,是一位六十多岁留着少许花白胡须的老者,见那来人贵气,又带着那许多货物,便眉开眼笑的道:“官人,这是要用餐?”随眼向那王爷身后略略一瞧又道:“官人这是要预下几桌。”

那王爷示礼道:“掌柜,可还认得我?”

那掌柜再细细一瞧,只见那人衣着与宋人一般,只是那面容却是方脸扩眉,鼻挺眼凹,恍惚是眼熟的,再细细想来,突然笑道:“原来是李大官人,好久未见了,想是快十年了吧?你看我这浊眼,大官人都未认出,老朽也是糊涂了,大官人这次来又是要到那京都?”

那王爷点点头笑道:“是啊,多年未到贵国了,这次想来走走,再过些年就走不动了。”

那掌柜笑道:“大官人正当壮年,如何说那话,不像老朽今年快七十了,是真的走不动咯。”

王爷摆摆手笑道:“十年前你说过了六十就将这份基业留给那些小辈,怎的如今你还在这里座堂?”

那掌柜的一声轻叹道:“不是老朽不想啊,可惜我那两个儿子不争气,一个七年前与人争斗还在那牢中吃官司,另一个却是一走便不回来了,我这一把老骨头又如何去寻他!不得已这个家我还是得支撑起来啊,等那两个小子回来也有口饭吃不是。”说着老眼中更加混浊了。

那王爷也是无奈的一叹只言道:“你那儿子为何争斗吃那官司?可是判了几年?”

那掌柜摇头道:“不说也罢,也是老朽教导无方,也快出来了,还有三个年头。”说着那掌柜似是想到了什么,欠意的笑道:“不说了不说了,竟让大官人在这饿着肚子,听着老朽的陈年旧事也无味,大官人上二楼吧?我让伙计引你们上去,老朽近两年腿脚不好,那上面竟是去不得了,真是老咯!”说着自顾自的笑着摇着头。

那王爷只得点头道:“那,掌柜就别忙了,我等就先上去了。”

于是那掌柜便叫来一个十五、六岁的机灵小伙子将众人引上了二楼,那伙计见众人都坐了便恭问道:“各位官人远道而来想必是非常饥饿了,官人都想吃些什么呢?小的先给各位官人准备饭菜。”

待那伙计还未说完便听到一个娇声道:“好,快些快些,饿死我了”伙计抬眼望去却是一个与自己年岁差不多的貌美姑娘。

姑娘一身奇装异服,发绣鬓彩、眉清眼秀,鼻挺口樱,其轮廓凹凸皆与宋人不同,其鬓边更多出十数条小辫,纤腰凝脂,形态婀娜,样俊貌美,俏丽可人。

那伙计见了,竟是定了三分神魂,眼里心里便也多了好些喜色,正待发怔间,只听那王爷道:“将你这最好的招牌菜都上来吧!”

见有人发话那伙计才回过神来恭言道:“好勒,官人稍候,姑娘稍候!”便退了出去,稍稍片刻,便有数人陆续送来茶点。

待众人闹哄哄的饮了几壶茶水,那伙计便引了众伙计将那各式菜样陆续上了来,众人见了也都是馋涎欲滴,满屋子撩扒的香气更使得众人欲罢不能,最是那突出的,便算那姑娘,一双水灵的丹凤眼如要说话一般,使得那双纤纤玉手都难安份,正待跃跃欲试间,只听那伙计道:“想必各位官人是远道而来,有些对我们这的招牌菜不甚了解,就由小子与官人们介绍一番,说着便指向一道油光发亮,色彩鲜艳菜食道:“这便是我们这极好的一道“西湖醋鱼”了。”众人随之而视,可不是,色香味那是绝的,纷纷点头只道:“小哥说的是,我等是见着的,你再说别的。”

那伙计也是笑着应了众人,便指着下一道菜道:“你们可知这道菜?”众人望去,只见那是一盘色泽红亮,约二寸许的方正形之物,看罢,只听那姑娘道:“这是何物?竟似那烧烤的牛羊肉,可好吃?看着却是挺好的。”

伙计笑回道:“好吃,好吃的很,薄皮嫩肉,味醇汁浓,酥烂而形不碎,香糯而不腻口,姑娘一吃便知,这可不是那牛羊肉,而是我们宋国特有的豚肉,若是听了那名字,那更是又加了几分美味。”

那姑娘忙道:“是何名字?”

伙计道:““东坡肉”姑娘可听说过?”

那姑娘眨了眨眼,又看了看那王爷后才道:“东坡?可是你们宋国大名鼎鼎的苏先生?”

伙计一拍双手道:“正是了,想必姑娘也是闻他的名的,却怎的不知这东坡肉?要说那东坡肉是如何来的,姑娘何不听小子说与你听听?”

那姑娘喜道:“你说来,我也曾在书中看过,只是未曾闻过他这事迹。”

那伙计便道:“相传那阵子,黄河在澶州一带决口,至洪水围困徐州,水位竟高达二丈八尺。那苏先生以身卒之,亲荷畚插,率领禁军武卫营,和全城百姓抗洪筑堤保城。经七十多个昼夜的艰辛,终得保住那徐州城。全城百姓无不欢欣,他们为感谢那苏先生治理有方,与徐州百姓共存亡,便纷纷杀豚宰羊,担酒携菜去那苏先生的府上慰劳。苏先生爱民推辞不掉,便将其收下了,后苏先生亲自指点家人将其烹制成此肉,而后又将其回赠给那些参与抗洪的百姓。百姓经食后,都觉得此肉肥而不腻、酥香味美,一致称其为"东坡肉"。此后,这"东坡肉"便在那徐州一带流传,并成其为地道的传统名菜,这道菜便是由此而来的。”说着那伙计便指着那东坡肉又道:“姑娘不防尝尝,看小子说的是与不是?”

那姑娘听着神往,只道那苏先生是个大家,亦是一个好官,却也不曾想竟是这样的好官,便对那伙计道:“小哥,你怎的知道这许多,这里不是离那徐州很远吗?"说着竟去夹那肉来尝,这一尝可了不得,正是那“禾草珍珠透心香,入化樱口肌腹肠,要问何处烹饪美,此间便有东坡黄。”

伙计见此也是满心欢喜道:“小子说的不错吧?我虽尝过,但也不是常吃的,日常中这便是最好的了,姑娘问我是如何知道的,这却是不难的,在我们宋国,这是人人都知道的。”

那姑娘吃的满嘴油光,心中亦是高兴道:“极好极好,我从未吃这般好的,小哥,那别的呢,与我们介绍介绍?”

伙计也不待慢,看着满桌的美食便一一指点道来:“这是“赛蟹羹”“干炸响铃”那是“龙井虾仁”“绍兴煨鸡”这三盘是“虎跑素火煺”“蛤蜊黄鱼羹”“叫化童鸡”那六盘是“三丝拌蛏”“油焖春笋”“虾爆鳝背”“新风蟹誊”“蜜汁灌藕”“宁波汤团”等等......那伙计说的是会声会色,那听众却是口水直流。却正是:公侯难能尊上器,古道自宋肴上新。”

那伙计还未说完,只见那姑娘却已忍耐不住,卷起那双锦袖,露着那如嫩葱般的玉手,眼里放着光彩转头对那身旁的王爷道:“大伯,这些可吃得吗?”

那王爷带着笑意道:“如何吃不得,你尽管吃便是。”说着瞥着眼看着那姑娘又道:“姑娘家,怎的这般形象?淑雅一些才好。”

那姑娘闻言看了一眼那王爷,小嘴一噘撒娇道:“大伯,在府里已经很难受了,现在出来了,还得装下去,我才不要。”说着也不管那王爷是何态度拿起筷子便向那盘中夹去,众人看了亦是大笑,见姑娘动了,如何再等得,一时间竟是如饿虎扑食一般,全都开始争吃了起来,那王爷也只得无奈的摇头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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