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几人亦是赞叹,一人道:“在这临安城恐怕无人有此身法,也只有在那前线的将领才有吧,秦大哥这事你不管吗?他都进宫了,这小子胆子也够大,自他上次潜入皇城不知加强了多少倍,这次他还敢进去,也不知道为什么,我看我们是对他束手无策了,还是尽快禀报兵部吧,也好立一头功。”原来这带头隐藏之人便是秦忠,自傍晚时分,便叫了几个下属在这里静守,也好证实他所猜实虚,果然待夜间他来此不久便等来,显然那道黑影就是他秦府的恩人。
秦忠暗窥其弟救命恩人潜入皇城,其下属劝其上报兵部,好立头功,而那秦大少不为所动,如同傍晚时分一般嘴角浮起一丝笑意便迅速吩咐道:“按原计划进行,大家勿必小心。”众人再不多话,一声“是”随即如鬼魅一般都消失在黑暗中。
在那暗处只剩下秦大少一人,良久后只听他摇头道:“倘若三弟知晓,也不知他是否会怪我多事,成事者不拘小节,此事倘若无碍 ,此人恩情也算还了,三弟也可安心,日后也再无瓜葛,此人须是不凡,却太无规矩,日后之事恐将难了,只希望他回国后不再回来”。一声轻叹随后便也隐去身形如同那黑衣人一般跃入皇城,黑暗中这皇城边缘又归入了平静,偶尔路过的夜更人亦如往常一般,别无他察。
遁入皇城的黑衣人却不知身后之事,仗着他敏捷的身形避过去一道道关卡,心中也对于这宋国皇城也生于不削之感,凭他如何森严,不也照样来去自由,倘若他知方才城外身后众人 的言语,他便就不会有这般轻视之念了。
黑暗中数道身影如鬼魅一般就在这数百息之间都窜入了各司部署,而进入皇城的秦忠隐在黑暗中朝着枢密院的方向潜去,平静的临安城,平静的皇城内外,打更人,巡夜的官兵在这 恢复了数日的夜间一如既往有条不紊。
皇宫内院一处院落,鬓边垂着几束小辫的十五六岁妙龄姑娘正托着腮斜望着夜空,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院落灯火幽暗,有月色青辉相映,亭台边夜来香满院飘散,树丛下草林中不 时传出几声虫鸣,院落边的几处阁楼灯火通明却是寂静异常。
姑娘在院中静坐至深夜,边上侍女催唤了几次,那姑娘依旧不愿回房安寝,侍女无奈也只能静候其旁,直到月上中空,那姑娘似 乎有些睡意,长时间匍匐的身体终于动了动,揉着双眼打着哈欠,边上的侍女见此便又上前轻道:“姑娘,回屋睡吧,夜已很深了”那姑娘懒懒的道:“姐姐,屋内闷的慌,你说你这皇上为 啥还不让我出宫,你那殿下也不来看我,将我困在这里算是我白救了他这一回”说着一股闷气也就上来了。
侍女只得好声劝解:“姑娘误会了,殿下还未曾醒来,今日娘娘也来这里与你说 了好些话,是之前我不曾见过的”那姑娘提了一丝兴趣起身拉着侍女道:“姐姐你坐,我们再聊会”侍女也只得一起坐下,想着聊一会去睡才好,娘娘若知道这姑娘这么晚还不睡,又要怪责 我的不是了,二人对面坐下,那姑娘兴兴道:
“姐姐是哪里人,来这宫里多久了”。
侍女道:“十岁就来了,再过两年就得出去了”说着脸上露有一丝愁色。那姑娘见此疑道:“出去不是很 好,怎么见姐姐却有愁容”?侍女道:“出去自然好,这深宫大院里没有半点自由,与我同来的好几个姐妹如今也只剩下我一个了”眼神却是越发黯然。那姑娘见她有些伤感皱眉道:“她们 可是患了难以医治的疾病”?侍女摇头,稍缓了片刻道:“姑娘还是不说这个了”。
那姑娘见侍女这般容态,想必有难言之隐,也不便再多问,一时间也便想起她们大夏国皇宫里的传闻,也 便对这位姐姐多出了些同情心,同为女子她也有此无奈之感,虽然自己不似姐姐这般,这世间的理教之念可是做为女子不可逾越的鸿沟。
“姐姐,早些出了这皇宫回到自己家中,日后我也可以去看看姐姐”。
“回不去了,我爹娘十年前就已经去了,金国人南下我那村里人逃了出来,死的死伤的伤,爹娘在路上也都饿死了,我是被岳元帅的军队带回来的”
“那姐姐出了皇宫该去哪里呢”?
“不知道”
“要不姐姐去我们大夏吧?”
“姑娘可别这样,我一个下人去哪都行得,可不敢劳烦姑娘,娘娘知道了可了不得”
“怕她做什么,等你出去了,她又管不得你,姐姐叫什么”?
侍女轻声回道:“五儿”说完停了一会,神情有些落寞继续道:“我是家中最小的,我有二个哥哥二个姐姐,但他们都饿死了。”
那姑娘看着那五儿也是一阵难过,她知道这种情况在她们国家也同样有,半响后,故作笑意道:“好,五儿姐两年后出了宫我便来接你,你可别忘了我这个妹妹”那侍女不作声,心里似乎有丝希望却也对日后带有恐慌。
“五儿姐,你刚才说的岳元帅可是岳飞”?
“嗯”“听我父王说岳飞是一个真英雄,可后来不知什么原故被你们秦丞相害死,你知道原故吗”?
五儿听到此言着实惶恐,慌张道:“姑娘可别提这事,当时宫里为这事死了好多人....”还未说完,只听到院外兵甲阵阵,那侍女一时间吓的花容失色。
那姑娘诧异道:“这么晚怎么还有军队,姐姐宫里经常会这样吗”?
五儿不敢作声,等了片刻只听军队只是经过,便稍稍安了心道:“这阵z宫里不太平,半月前宫里烧了一片房舍,也不知是谁,只听说是一个黑衣人潜了进来,至今还未查明来历,这阵z宫里防卫森严,这半月以来也算平 静,也不知今夜又是出了什么事”。
“原来这样,姐姐要不我们出去看看”那姑娘说着就要向外走。
五儿急道:“姑娘还是不要出去了,已经很晚了,去睡吧”。
“没事,去看一眼就去好” 侍女无奈被拉着向外走,这时院外又有一支军队经过。
五儿心道:“今晚可能是出事了,被拉着心里可是有想哭的念头”。
待到她们走出院子,只见远处一片火把耸动,宫院内处处都是禁 卫军,似乎在寻找什么,那姑娘见一队将士跑近正要上前问时,只见其中的领首的队长喝道:“有刺客入宫,你们出来做什么,还不快进去”那侍女急道:“姑娘进去吧,这不是玩的,你若 有什么损失,我就是万死难辞其罪”。
那姑娘无奈也只得回院,正在转身间抬眼向四周瞄了一眼,只见一个人影踏着屋顶向着这边飞跃,便停下定眼细看,那侍女见她停下便也随着她视线看 去,只见一个人影如同飞箭一般向这边跃来,她大惊失色,此刻,下意识尖叫一声,那支军队下意识也纷纷抬头,只见黑衣人踏顶飞来,那队长迅速做出了反应大喝道:“刺客哪里走”便纵身跃 上屋顶,这一声大喝身后的百来人迅速展开阵势齐齐大喝,四周兵士闻声纷纷向这边冲来,顿时一片杂乱,跃上屋顶的人越来越多。
那黑衣人依旧向这边冲来,待得近时看得清楚些那姑娘只 觉眼熟,疑惑间那黑衣人越发近了,这时那队长已经与那黑衣人正面相击一个照面就被黑衣人击下顶屋,就在这停顿了片刻间,四周跃上屋顶的将领已经围了上来,那黑衣人不敢停顿,继续飞奔。
五儿焦急拉着那姑娘就向院中跑去,那姑娘也随她向后退,待进院门前回头只见那黑衣人从头顶跃过,背负一柄长刀,黑暗中看的不是很清楚,但她却很熟悉,细长的黑鞘与身上 的黑衣融为一体,似剑只是那手柄分明是一把刀,其飞跃的轻功身法也很熟悉,这时她也大惊失色,心中生出一股恐慌之意,怎么这么像师兄,难道是进来找我来的,如果是师兄这下怎么办? 正要再看,那黑衣人已经跑远,追击的人越来越多,片刻间已经交上好几次手,正看着那侍女也不顾她愿不愿意一个劲将她向院内拉,她此刻也有些恍惚,被拉着进了院内,那侍女随即便将 院门关上埋怨道:“姑娘这么危险你偏要看,可有吓到”?
那姑娘哪有心思听她说话,脑子里一片乱麻,那侍女自觉她是被吓到了,便好声说道:“好了,那人已经走了,我们进屋吧,那人今 晚恐怕是难出宫了。”
听到侍女这么一说,那姑娘心里更加慌乱了急道:“姐姐,你们皇宫里的人都很强吗?”说完才发现自己说的不对,皇家内院怎么可能没有高人守卫,但一时情急生乱也不便将刚才那黑衣人是她师兄一事说出,一时却是静默了下来。
五儿见她如此形态心生迷惑,不知这姑娘这时是怎么了,即使受惊也不应这般失态,她一个侍女惊慌便罢,这姑娘胆大作为女子是她不曾见过的,但作为她一个下人的见识又如想的明白。
院外的打斗嘈杂声越来越大,即使在院内也使她胆颤心惊,即使她曾经经历过兵荒马乱横尸遍野,但那也只是边界战乱,时常发生的,也习以为常,而今却是这皇宫,平静了好些年,本以为战争的噩梦会渐渐淡去,可不曾想这皇宫中兵甲一起让她更加惊恐,也不知那人是谁,竟惊动了整个皇城,上一次她是在皇后身边有重兵守卫,有皇后在她好些,可这时只剩她两位女子,越想越是身体不由自主的打颤,身前的姑娘呆若木鸡,她也不敢一人回屋,两人就这样怔怔的站着。
半响打斗声越来越远,那姑娘一个激灵回过了神,看到眼前姐姐脸色苍白,也着实心惊忙道:“姐姐我们回屋吧”。
那姑娘拉着五儿向屋内走去,心里自是明白这位姐姐是真被吓到了,也不知她曾经经过多么可怕的事,在她看来这皇宫中自然是安全的,即使有再多的刺客,其目标也不是她这个侍女,毕竟只是刺客。
二人进入房内,五儿略缓了些,苍白的脸渐渐有了血色,勉强定了心神道:“姑娘我……”欲言又止,脸上满是歉意。
“姐姐我们睡吧,很晚了。”
于是二人便各自回房,那姑娘躺在床上却是难以入眠,窗外隐约还是有兵士叫喊声,听到这声音她才感到心安,于是起身就坐在窗边仔细听,声音远一分她便心安一分,从声音中就能听战斗的很激烈,她很想冲出去,看到师兄第一时间便想跟随逃出皇宫,可回转一想,这是宋国皇城,她没有师兄超强的武艺与轻功,跟上去只会拖累师兄,他一人还有机会逃岀去,只是不知师兄是否看到自己,潜入皇宫是找自己还是其它的,趴在窗台上她情绪万千,却也无可奈何。
皇宫外院,激烈的打斗已向外院转移,只见那黑衣人拼着箭伤冲出内院,那城墙上的弓箭手在他一击之下躺下一片,在突袭不防之时他左肩中了一箭,跃出外院便将插在肩上的箭支砍断,神情依旧未有一丝波动,展开身法继续向城南飞奔,南城墙与西湖相连,平常根本无人看守,就算加强防卫这一处也只多加上几个弓箭手,城墙相对也短矮,这是他第一条逃跑路线。
然而这一次让他失算了,他两日探查的路线在他快要接近城墙时却发现已经无法实行,四位将领带着众兵士在此处早已封锁,无奈只得转向城东,那驻守的四位将领见黑衣人转向。
即刻间下令众军士原地驻守,四人便迅速向黑衣人追去,待到那黑衣人快要接近城东墙时,身后的将领也就在百米开外,斜眼撇视身后,身后一条条火龙紧追不舍,更甚领在前头的数十位将更是快已接近,他不敢迟疑,边加足脚力边疑惑,见前头无人守卫也不作多想,奋力前奔,待至城墙数十米,突然城墙上火把亮起,弓箭手密密麻麻,正对着自己,他心里一紧,正要冲将出去,从城墙上跃下一人,待他看清时,心里着实一惊,那人银衣铠甲,观其面容分明就是上次与他交手的那人,心道:“那人实力强悍,若是与其对上,那就真的难以脱身了”想着便折道向北急奔,北边丘林地势,城墙极高,是他最不想走的方向,不过越过城墙也就出了临安城,一片丘林,地势复杂,军队是很难追踪了,但对于有轻功的人这不是问题,关键是目前这道城墙该如何越过,驾驭飞刀固然过的去,但那是不被人发现猝不及防之时施展的逃遁之法,如今整个皇城都被惊动了,看形势驻守在皇城的将领都参与了这次围剿,弓箭手更是不计其数,向下俯射怕伤及无辜,必竟是皇城,倘若他一飞到上空,那就是众箭手的活把子,尽他多快的速度也躲不过如雨的箭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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