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东西博奕

秦義闻此着实有些心惊,倘若圣上知晓此事,那秦府就会被记上一过,如今爷爷仍在病中,朝中无人相助,大哥这是要将秦府上下推入险境啊。

那卫将军见秦義脸色难看,此时又正好四目相对,见他眼中似乎多出一丝杀机,他急忙单膝恭跪道:“二少爷,此事再无他人知道,将军只传你知道,就是怕祸起萧墙,我们几弟兄早已将命交与将军,将军自恐一人难以完成信我们让与其共谋,我们自然与将军共生死,倘若二少爷怕我们漏了风声,我们就此去了也罢。”跟在身后的几人也纷纷单膝下跪,低首待命。

秦義站立原地沉吟了片刻,低叹一声摇了摇头,躬身搀扶道:“将军不必如此,都起来吧,你们都是我大哥的亲信,大哥信的过你们,我自然信得过你们,各位将军辛苦了,天色也快亮了,想必大哥也快醒了,不如各位将军先在府中歇息片刻,大哥醒来可能还有余事交代,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众人拜谢便一起跟随去了他的房舍,去到房中便细细将昨夜之事道来,秦羲只是听着便身冒虚汗,着实是一场惊闻,而直接的诱导者便是他的大哥,想必今日宫里又会起一场风波,不管后事如何,还需得提早打算下一步计划才好,这也不过只是他一个人的思索,他并不敢信眼前这些人,只能等大哥醒来,让大哥自己处理才好,他依旧在听他们的故事,眼里尽是附和,众人在心中也道这位二少爷果然是个温和之人。

临安城中直到辰时乱状才渐已平息,然而终是没有寻到黑衣人,城中四门第一时间皆都封锁,没有任何异状,只有一柄黑刀在穿过城墙的一瞬被众将士乱箭击落,几路将士也只得将黑刀护送败兴回宫。

崇政殿赵构怒及而静,殿下群臣静若寒蝉,这已第二次群臣朝上不敢作声,也是实在无颜面对殿上的这个官家了,只能静等去追寻的将士是否有所收获了,自卯时殿上的官家痛训一通起至到现在也已经快到巳时了,群臣在殿下都快站上两个时辰,也都沉默快两个时辰,然而还是未等来捷报。群臣也是越等越焦,个个面色如灰,就一向沉稳的右相汪伯颜此时也是面色难看,不敢多发一言。

赵构在殿上时不时扫视群臣,见个个不敢出声,也是怒极而笑,突然沉声道:“众卿家好耐性,今日朕就坐等你们给我一个交待,不是第一次了,一个人在宫中来去自由,竟连那人是何身份都未曾查获,倘若异国大军压境直捣临安,我们大宋岂能存焉,众爱卿可是忘了当年之耻”?

殿下的群臣依旧沉默,赵构说着却是悲从心起,竟自是流出泪来,右相见此自觉惭愧不已,群臣也是黯然神伤,却也是不敢抬头,右相抬头发现皇上竟自有泪痕流出,自觉不妥躬身忙道:“皇上,上将蒙启将军已与那人交锋两次,已经查清此人应是来自西夏国,此次他再度追寻应该有所收获,皇上无须忧虑。”

赵构拭了泪正声道:“好,汪爱卿你来说,此事该如何处理?”

汪伯彦道:“回皇上,以臣之见,不管此人是否来自西夏国,还须皇上亲书一封快马传至西夏皇室让其得知此事,倘若此事与他们有关,也好让其给予我们一个交待,倘若无关我们也自好处理,也须得暗中探查上金国是否与此事有关,那人两次入宫都让其逃脱,定不是泛泛之辈,臣怕的是异邦之国的暗中手段,建王殿下至今还未醒转,恐怕与此事也有关联。”

赵构点头道:“汪卿所言及是,朕也觉得此事并非表面这般简单,不知众卿家还有何看法?”

群臣纷纷应道:“丞相所言及是......”

正当群臣点头称是时,一宦官匆匆跑进殿中,赵构一侧的宦官见之急忙走下殿去,交代了两句又匆匆回上殿去,侧耳对赵构说了两句,赵构神色顿时阴晴不定。

宦官言毕只待官家回话,赵构心中疑惑暗道:“莫非派去的吏臣已到了西夏?可又为何未曾一起返回?可是西夏国路途遥远,八百里加急也要半月之余,这吏臣定然不可能有这等路速,想必他前来并不是为眼前之事,心中疑惑却也想不个所以然,也只得回那宦官,那宦官得话,急忙转至殿下宦官,宦官得信便缓缓退殿而去。

待宦官退出,赵构沉声道:”众卿家,这两个时辰是白等了,蒙将军已经回宫了,并未寻到那人踪迹,这件事还需得汝等上心,断不能丢了皇家颜面,事不可过三,倘若再不警醒,枢密院、兵部、亲卫军你们应该清楚该如何给我一个交待,此事你们自行商议,想必众卿家也已经站累了,再须得你们再忍耐些,刚传报,西夏国有来史,朕须得诸位一起相迎“群臣闻此都觉诧异,而右相汪伯颜却是脸色渐沉。

君臣在朝上又静候了半响,宦官传报随后只见一中年人缓步而进,此人头戴金冠,身着朱袍,面目端正,气定神闲且有股王者之气,充耳不闻两边朝臣直近殿前跪拜道:“下国使李仁忠拜见上国皇上,万岁,万万岁。”

赵构见此眉头微皱随即道:“平身吧……”

李仁忠谢安起身,正面赵构,赵构端祥其容貌缓缓道:“李使官朕似乎见过你,是在....”

赵构想了半响具体也不知在哪见过,那人道:“下臣十数年前与家叔镇西王来过上国,想必皇上是那时见过。”

赵构这时才想起,那是在汴京,那时他只是一个不被父皇器重的九皇子,只在殿外见过一面,见他与旁人有所不同,便也多看了几眼,并无交集,如今事隔多年他又上年岁,更是成熟稳重,一时也想不起来。

这一想便也知晓眼前之人是谁,于是点头道:“原来是庆王,而今贵国国主应是你的堂弟吧”?

“回皇上,正是,皇弟德才兼备,是我夏国之福”

赵构点头笑道:“有所耳闻,不知庆王此次来此所为何事”?

李仁忠拱礼道:“此次受皇弟所托来肯请上国皇上受我邦礼仪儒家之学,夏国子民感激永世”。

赵构脸色微沉:“早闻贵国景宗元昊废我汉学,背我大宋,如今怎的,是要背弃你们皇家祖训?”

李仁忠脸色不变,再次跪拜道:“皇上,祖上之意下臣不知,如今皇弟当朝酷喜汉家儒礼之道,子民更意之,都道上国乃礼仪之国,文治武功博大精深,是下国所不能及,是下国子民礼学之师,汉学有句古语云:‘文而始乃师之圣贤,德而昌乃百姓之功,上善乃水之柔澈,尽美乃玉之净瑕’下臣代国主与管辖百姓拜谢上国皇上美德之功”李仁忠叩拜只待殿上之人发话,殿下众臣早已议论纷纭。

赵构思忖半响道:“庆王请先行起身,你且先说说朕如何受予儒礼?”

李仁忠起身拜谢道:“皇上,臣皇弟有意建立汉学院,激扬汉学于天下,博上国仁德于千秋,苦于无教授开导,下臣愿皇上能出使数位教授同去下国。”

赵构冷哼道:“庆王好胆识,君臣之敬岂能谋这般好处,然自太宗以来两国之间也是兵戈不断,再者那完颜女真人与尔等甚是亲密,我如何放人前去?”

李仁忠不卑不亢道:“皇上,前几日随建王殿下一起回宫的是否有一个小姑娘?”

赵构蹙眉不知何意。李仁忠继续道:“皇上,那小姑娘是平凉王之女昭平郡主。”

赵构恍然道:“原来是郡主”随即看向汪伯颜道:“汪爱卿你看此如何?”

汪伯彦拱手道:“此事由圣上定夺,依微臣之见还需再做商议,可听听各位大人之见”。

赵构看向众人,众臣官纷纷上表皆说再做商议,赵构会众臣之意点头向李仁忠道:“庆王不防在宫中多歇息几日,到时定会给庆王一个满意答复。”

李仁忠拜谢道:“下臣领旨。”

赵构心中百般疑惑,在朝堂之上不便相问,也就作罢这一来二去,这早朝直到午时才算退朝,君臣皆已倦乏,宏表了几句便也各自回去了。

李仁忠退朝后,便被引领带到一处院落见一位小姑娘,那姑娘好一场大哭,众人莫名其妙,也只有她身边一个侍女神态有些黯然,待众人散去,支开侍女二人才开始言语交流,小姑娘泪眼蒙胧哽咽道:“大伯,你怎么也进来了,你看到我师哥没有?”

李仁忠道:“你这丫头,就这几日不见,就瘦成这样,回去我怎么跟你父王交代?”摇头又叹道:“叫你半夜自己跑,知道苦了吧!”

姑娘抹泪道:“大伯对不起,下次再不敢了。”

李仁忠道:“这次来本就要见这宋国皇帝,只是外面的事还未完成,昨晚那么一闹,我就知道是那个小子干的,只是今日未见到他,我也只得提前进来了。”

姑娘急忙抹尽眼泪道:“大伯,你没见到我师哥啊”抹尽的眼泪似又溢出泪来。

李仁忠道:“丫头你不用担心他,那小子鬼的很,有你师父的保命功夫,这事闹的虽然有些过,不过对他来说还不至于逃不掉。”

姑娘焦急道:“大伯,你不知道,昨晚吓死我了,师哥身上全是血,也不知道他有没有逃出皇宫,大伯你要帮我查查。”

李仁忠无奈道:“自然要找到那小子的,不过你要注意安全,过几日才能带你回去。”

姑娘见到李仁忠,一直悬着心似有了着落,二人说了好些要紧的话,李仁忠便出了院落。

散朝后有宦官传话待见了郡主后皇上在御书房召见,李仁忠心知肚明,这赵官家招他去做什么,有关于他们未来储君的安危,这尊汉家帝王不会不了了之的,对方猜疑,他也在赌,如今也只能赌,不只是关乎他们伯侄二人性命,更关乎宋夏两国之间的命运,当然这事只能他自己知道,多知一人便多一份危险。

秦府,秦忠辰时就已经醒转,幸而他体质强悍,饮了些醒神茶,也就恢复如初,在秦義客房中等候的众人闻之,第一时间去了他的房中,除了传话照顾的一个丫鬟,也再无人知晓。

待秦忠与众弟兄道谢嘱咐了后患该注意的问题便让其复队,众弟兄领命,各自心中自是明白,往后守口如瓶,自当尊生死誓。

众人待走,兄弟俩人起身相送,秦忠正要起身,众人忙道:“将军莫送,二少爷一人即可,将军好生歇息。”

秦義点头道:“是啊,大哥,你且休息,众位弟兄我去就行。”

秦忠点头:“好吧,你们且先回去,我休将一二日便也归队复命。”

秦義将众人送出府,回转时在院中恰好遇到刚出房门的三弟,少年神采奕奕,此人正是秦虚,看到二哥从外面来,小步跑上前笑道:“二哥起的这么早?这是去哪里了?”

秦義笑道:“刚去送大哥营中的几个弟兄,三弟夜里可是睡好了?好些年没回来,在家可还习惯?”

秦虚示意活动了身体,无比舒畅笑道:“还是家里好,一夜睡的好不舒服,二哥你刚才说大哥军中的弟兄,怎么这么早来我们府上?又这么快走了?可是出了什么事?”

秦義笑道:“无碍,昨夜宫中出了一些事,他们是与大哥一起回来的,大哥受了点小伤。”

秦虚闻之急道:”大哥受伤了,怎么回事,伤的重不重?”

秦義道:“无大碍,大哥在房中,你就看看吧,可能他也有事要与你说。”

秦虚点头急忙跟上:“二哥,昨晚宫中发生什么事?大哥怎么会受伤?”

秦義边走边道:“昨晚临安城中闹了一夜你可知道。”

秦虚摇头,秦義继续道:“我们府中不受其扰,也难知其原由,具体情况我也是刚知道,昨晚三更时分,宫中有一黑衣人潜入直到五更中旬才付伤逃出,大哥就是与那人交手后才受伤的。”

秦虚诧异惊道:“这么厉害,那人是谁可知道?潜入皇宫惊动了官兵还能逃出来,这人可是比我厉害多了。”

秦義摇头笑道:“你啊,还是这个毛病,具体是谁我也不知,听说那人是第二次潜入皇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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