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九品县令

二人来到门外,街道上已聚集了不少看热闹的人,小镇的清晨分外清爽,比之晚上有天壤之别。

“出来了,有胆识,高某我佩服,走吧,衙门见。”高总管带有一丝嘲弄的笑道。

秦虚站在门前没动,看了高总管一眼,转头对虞允文道:“去将她放回她母亲身边吧。“

虞允文看了一眼高总管,再扫了一眼后面的众仆人,最后眼光落到秦虚身上忧虑的道:”他们.....?

秦虚没说什么,避过前面的人群向着北方走去,虞允文跟在身边,只听到后高总管嚷嚷道:”我们走,跟着他们。”

众仆跟在身后很快出了小镇,当走到小山丘附近时,有些仆人就难以接受,又不敢不走。高总管走到山丘下就不走了,吩咐仆人跟上去,别让他们跑了。

高总管本不想跟着,也不愿由着他们,本想着如果他们不老实跟着走,就大伙一拥而上,把他捆绑起来,后面想怎么处置还不是由着自己,然而当他看到那书生怀中的婴儿,心中就有不安,是死是活他虽不知,但他知道那婴儿确实已经入了土,若不是那个人,也不会出这档子事,这一来见他们又将婴儿带到了埋她的地方,心中更是发毛,所以他根本不敢跟着去,心里只喊晦气。

小半个时辰后,众人从山上下来,高总管心中早已窝火,见二人下来,大是不悦,不耐烦的喷道:“又不是你家娃娃,死了就死了,随便一丢就是,搞这么久,我看你们是怕见官了。”

秦、虞二人这时心情本就失落,不平,又见高总管这副模样,二人都有一种冲过去揍他一顿的冲动,皆是冷冷的看着高总管。

高总管口中虽嚷着,但经他们二人这一对眼,心中一颤,更让他有些心寒的就是那带剑的少年。早上天还未亮,就有仆人匆匆带着已断的手肩来找他,他当时可吓的不轻,在朦朦笼笼状态中,瞬间就清醒了。然而当时他就很愤怒,在这个小镇上,在他的认知中,还没有哪个敢与他们王府作对,很快他吩咐受伤的仆人去就医,自己便招集全部的看家护院的仆人就冲到了事发地。来到事发地才知是在聚缘客栈附近,家仆们不知轻重,他可知道。又听当时在场一个仆人说,那二人进了客栈,高总管心中便打起了鼓,在客栈外犹豫了半天得知今日这家主子不在,才带着人进去。

也就是高总管众人在客栈外犹豫那段时间,虞允文偶然看到了,婴儿在怀中就没有气息,但他心中只有悲伤,不曾想恍惚间却听到窗外的楼下有嘈杂声,当看到高总管时,他就起了忐忑之心。然而事情由他而起,他现在逃是逃不了的,只能面对,生死命一条,回到乡里也没个好的,他只可惜的是,他仍然没有救回那孩子。

高总管心道只要不在那店内有冲突就不会有事,然而让他意外的是,那二人也识趣,只是那态度也不似那胆小怕事之人,最后想到那只手肩,他心中就有些害怕,避免自己受伤就转了念头,想起了这里的父母官,那就是妥妥的无往不利,到时候也不用自己出手,就可得到该得的,多好的法子。

然而那二人并不听他的,对于他的言语充耳不闻,特别是刚才那二人的眼神,似乎要将他吃掉一般,心中有恐惧,眼中也有些惊慌,但他也不能低了气势,自思道:“这二人犯了罪,交给官府是应当的,莫说我王家与官老爷有私交,就算没有他们二人也难逃。

定了定心神,高总管励声道:”看什么看?官府的官爷们马上就来了,你们也逃不掉,你们这等行为没个说法,我家老爷必不放过你的,没办法,我只是一个管事的,你瞪我没用。“

秦虚冷冷一哼,嘴角微微一翘,冷笑道:“你何时看到我要逃了?带路吧。”

高总管一怔,没想到这少年是个人物,竟也没有一丝怕心,随后也笑道:“果然好胆识,大伙都给我看好了,别让再跑了,到时你们可没好果子吃。”边走招呼后面的仆人。

秦、虞二人被围在中间,跟着高总管又回到了镇上,镇上的百姓皆是好奇,但也没人靠近,只有偶尔二三个胆大的小伙子在低声说着:“也不知又是哪个倒霉的得罪了那个王家,我看那两位是外来的吧?看着很面生,这是要去哪里?也是王家的方向啊,莫不是去见官吧,这下可惨了,这进去了哪里还有一个好人出来哦。”

无事的闲人虽然不敢接近,但见是众人去衙门,便都尾随在后,弄得一条小小的街道都有些拥堵。

众人跟至衙门口,只听到那高总管在鸣鼓,那鼓鸣声一阵阵的震得那些闲散人心神不宁,似是自己犯了什么罪似是的。

守门的两个衙役无精打彩的站立在门侧,似乎是从梦中还没清醒过来一样,见有人鸣鼓,缓缓的睁开眼有些火气嚷道:“谁啊?一大早就来敲鼓,老爷还没起来,去、去下午再来。”

然而当看清是高管家,那态度极速转好,笑迎道:“我说是谁,原来是高总管,你这是咋了。”说着看了中间的两个陌生男子又说道:“他们两个犯了什么事吗?这么一大早就劳驾您老人家。”

高总管掏出两锭碎银递与二人,那二位衙役更是脸上开花,一人道:”你等会,小的就去通报老爷”一溜烟就消失在门内。一人陪笑着,把玩着手的碎银,说不的高兴。

秦虚将这一切看在眼中,心中却是冷笑。虞允文看着这衙役的态度心中却是叫苦,虽然听小二哥有说,但表露的这明显却是他万万没想到的,那后面到公堂,那还有他们说的份,然而已经到了这里,他也只能听天由命了,看了看秦虚,见他表情毫无异常,这一点让他稍稍有些安心。

很快那进去的衙役就出来了,恭敬的请众人进去,见秦虚手中有宝剑,本想过去取下,走近见秦虚冰冷的目光,犹豫着始终没敢靠近。

众人在堂外候了近一刻钟,堂内才传人,当三人还未入堂,就听到浑厚的威武声,十分庄严肃穆。

当秦虚走进堂内,只见一应设施与别处衙门一般无二,上堂居中有一匾书有‘明镜高悬’四个金色大字,匾下一架金丝楠木雕花屏风,屏风前端坐一位三十来岁肥胖的青年,头戴乌纱冠,身穿绿纹袍,眼似铜铃,耳可招风,身扩似水桶,脸润无须。其右则坐着一位四五十左右的精瘦中年人,身着青灰袍,头戴进贤冠,双眉下弯,双眼深凹,一摄山羊胡看上去非常干练。

秦虚扫一眼后也懒得去看,就等着这个县令如何判,心中早就有了打算,尚若是个清官,他有些过错,亮出身份也就过去了,尚若是个混子,他手起剑落也就让他过去了,这小小之地想困他也是不能的。

堂外的众仆,门外百姓也都在远远望着,威武声终于落下,一声惊堂木,那县令脸上的肥肉抖了一抖,虞允文浑身一颤,就要下跪,秦虚急忙将他拉住,他有些慌张的表情上回望着秦虚满是疑惑,秦虚向他摇摇头,他似乎想起了什么,底气也足了许多。

“堂下何人?为何不跪?”堂上那肥胖的县令一声惊响后见无人下跪,励声喝道。

“小民高有才状告他二人”高总管拱手后一指秦、虞二人厉声道。

“哦,原来是高总管,你所告何事啊?”县令扬起眉一笑道。

“这二人目无王法,伤我家仆,已重伤难愈,又刨家仆坟墓,扰她安宁,我家老爷不便前来,也只能高某来求一个公道了,还望大老爷明察。”高总管铿锵有力的道。

“哦,原来有这等事,你所说可是句句属实?”县令质问道。

“高某所言无一错假,望大老爷明断。”高总管肯定道。

“嗯,本官知道了。”县令点头后对着秦、虞二人喝道:“你二人为何不跪?”

虞允文看了一眼秦虚后回道:“在下有功名在身,见天子方可下跪。”

胖县令眉头跳了跳存疑道:“有何凭证?拿来给本官瞧瞧。”

虞允文正要从怀中拿出文凭,秦虚伸手将他拦住淡淡一指旁边的高有才道:“他为什么不跪?让他拿出凭证来,我等自然无语可说。”

高有才一听怒从心起,喝斥道:“好胆,大人面前竟这般无礼,来人,将这二人拖出去杖刑二十。”

即时两边就有衙役准备围上来,虞允文见形式身体不由的向秦虚那边自鸣靠了靠,秦虚却是不动声色转了转手中剑淡淡道:“谁若上前,别怪我剑下无情。”一时众衙役摸不清这少年的底细也不敢动。

高有才在一旁有些急了,竟一时语塞,说了一个你的,便对着堂上的县令道:“大人,此子太过嚣张,大人一定要严惩才是。”

那县令也有些恼火,心想自他上任以来也没遇到过这样的刁民,今日让他有些意外,这官是他买来的,哪里断得了案,往日也不过是呈一下官威,那些百姓也就怕了,再有叼一些的,一顿杀威棒伺候也就完事了,今日见此情形又打算着旧计重施,正准备着喝令拿下时,边上的精瘦中年人急忙跑过去轻声道:“大人,慢来、慢来,你先问问那少年是何来历,再问罪也不迟啊。”

县令本就没有主见,又见身边这师爷有这般举动,想必定有蹊跷,疑问道:“师爷这是为何?”

那师爷摇摇头道:“大人可见那少年腰间玉佩?”

县令睁着大眼仔细看了一眼回头道:“是块好玉,怎么师爷你想要?”

师爷又摇了摇头道:“不是玉,而是玉上的字。”

县令睁着大眼又看了看,不好意思对着师爷道:“字不认得,那字有什么不妥吗?”

“那是一个秦字,十多年来声名在外的宰首如今依然权势不减当朝也只有一个秦府,若是这少年是那秦相子嗣,我们可得罪不起。”师爷缓缓的说道。

听师爷这么一说,那县令有些慌神,他可不想得罪得那些罪不起的人,好不容易买来的生财之道,就在一件事上给交待了,于是急切疑道:“师爷看真切了,那样贵公子跑到咱这小县镇来干什么?怕不是师爷你多心了吧?”

师爷仍旧摇着头道:“我看八成不假,大人不妨一问便知。”

那二人在堂上嘀咕了半天,堂下高有才可是急的不行,见他二人说话,他也不好打扰,就只能耐心的等着。

秦虚见那二人神色举动,明显对自己有所忌惮,后又听到他们二人细语,更确定了他们所谈何事,于是就带着一丝嘲讽的笑意等着他们。

秦虚自幼习武,其眼力耳力都比一般人强上许多,这也是达到一定功力的武人所独有的身体素质。

那县令无奈也只能听师爷的,马上换了一副脸色对着高有才道:“高总管先不急,本官还有一些事想问问这二位。”

高有才本想说话,只见那边上的师爷对其摇了摇头,他立马会意也就闭了嘴。

县令堆上一堆肥脸笑道:“本官有话问二位,哪里人啊?”

秦虚冷冷一笑道:“临安秦府”

那县令一听,浑身一颤,脸色立马变得死灰,转头看了一眼师爷,师爷也是脸色有变,但他心中早了准备,比县令要好得多。

高有才看形式有些不对,急忙道:“大人,你这是?为什么还不判这二人?”

秦虚将他们的表情看在眼中,不屑一顾冷笑道:“大人这是要怎么判我们?本少还有事,不想再耽搁了,还是快些为好。”

虞允文看着形势似乎有些不对,并没有他想像那种打起来或被打情景,看了一眼秦虚,又看了一眼那县太爷,又看了一眼那师爷,似乎其中转变的是从那师爷开始的,为什么呢?想了一会,突然似乎想到了什么,睁着眼身边的少侠有些难以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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