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嫂,我和将军什么都没发生,你要相信我们。”
“她是我故友的遗孀。”
“嫂嫂,你怀着身子,这是我特意为你熬的安胎药。”
“裴朗,你要是走了,就永远都不要回来!”
“姐姐,笙儿可以这么叫你吗?将军说等他回来,便要迎我过府了。”
“姐姐?”
“快来人啊!夫人不好了!”
“远容!”
……
夏日燥热,夜晚蝉鸣不止。
她重生回来已经一月有余,每每梦回前世都是满头汗的醒过来。
想她杜远容上辈子死前是个什么光景。
一个庶女成为当朝权贵的正妻,多少人指指点点,嫌她出生不正,管不好内宅,还要应付裴家那些难缠的亲戚。
日子后来好不容易要熬出头了,裴朗还带回来一个什么故友的遗孀,害得她最后是一尸两命。
算了,想了这些日子,也想明白了。
要说恨也恨,爱也爱。
婚后那几年裴朗待她不错,后来她嫌裴朗不在家,他可能也嫌她不如随军的女人知冷热,有手段吧。
她真的不甘心,那么多苦都受过来了,到最后落得个一场空,更对不住自己还未出世的孩子。
她是真的累了,这辈子再也不想趟裴家的浑水了。
“姑娘怎么这么早就醒了,这才刚到卯时。”照顾她的齐嬷嬷刚进屋,就看到她倚在床前发呆。
“睡不着,就起来了。”
“姑娘的身子是不是还不爽利?老奴去禀告主母,请大夫再开几副药回来吧。”
杜远容笑着,想起前世齐嬷嬷的照顾,放弃了回乡养老,陪着她到最后。
“不用了,病去如抽丝,哪有那么快好的。”
“姑娘这病了以后,人都沉闷了许多,这可不是如花的姑娘该有的性子。”
是啊,毕竟回到了未出阁的日子,自然不能是一副老成样,老天爷都给了一次机会,重头过就是了。
“知道了齐嬷嬷,帮我梳洗吧,马上要去给祖母请安了。”
齐嬷嬷欣慰一笑,“姑娘可算开窍了,以往那畏畏缩缩的样,可不讨老太太喜欢。”
她可不是为了讨祖母喜欢才去跟前现眼的,母亲沈氏也会去见祖母,她这辈子会不会重蹈覆辙,就要看她的了。
举安堂—
杜远容来的时候,母亲和大姐杜知意也才到。“请母亲安,问大姐姐好。”
“容丫头身子见好了,也来给祖母请安了?”
“孙女给祖母请安本就是孝道,前些日子也是祖母心慈,现在身子好些了,该来请安的。”
杜知意听完这话瞧了她一眼,冷笑了声便进屋落座了。
沈氏瞧了杜知意的姿态不作一词,只是微笑,倒是身边的嬷嬷望着那身影一脸不屑。
“我们也进去坐吧。”
“是。”
老太太刚落座就看见了杜远容,眉头顿时紧锁,当时一听说病了,便免了她的请安,就是怕过了病气给自己,怎么就来了。
“今儿大家来得齐,容丫头这是好透了?”
“劳祖母挂念,孙女病好了。”
老太太立刻是舒了一口气,“近来夏日炎热,大家可不要因为贪凉,伤了身子。”
“劳母亲(祖母)关怀。”
“祖母,孙女最近新得了几幅名家字画,特拿来孝敬您!”
老太太望着杜知意,亲昵地拉过手,又是欢喜,又是心疼。
杜知意最像自己年轻的时候,本来该是嫡亲的孙女,现下成了庶出,也怪自己娘家时运不济,遭了难。
“还是知意最有孝心,最知冷热了。”再看了看堂下的沈氏和杜远容,不管多久还是不合她的心意。
“那祖母赶紧看看知意的礼物,保管让您更舒心。”
俩人立马是无视了堂下的沈氏和杜远容赏起了字画。
“容丫头快尝尝你祖母这儿的茶,这可是你父亲特地带回的庐山云雾。”沈氏懒得计较,没得给自己找不自在,现在还不到招呼杜知意的时候。
她端起茶盏呷了一口。“女儿尝了,真是好茶,要说对祖母的孝心,谁又能比过父亲呢。”
沈氏笑意更盛了,这容丫头向来不置一词,今天倒是顿悟了。
“女儿听闻爹爹又被圣上外派了,不知道这次是哪里?”
“你爹爹承蒙圣上信任,自然辛劳些,这次说是去江南,要一月方归。”
“明白了,母亲下次去清福寺的时候,可否带上女儿,女儿也想为父亲,为两位哥哥祈福。”
“当然带上你,要不说女儿贴心,你那两个哥哥就没有你懂事,尤其是你二哥,成天往军营里钻。”
“两个哥哥是经纬之才,要不别人怎么说咱家得圣上青睐,福泽深厚呢。”
“瞧瞧容丫头的嘴,跟在蜜罐里泡过的一样。”
“咳,咳咳。”
“祖母这是哪不舒服了,孙女现在去找大夫来看看。”
堂上的老太太本想晾凉她们,坐会儿子规矩,哪知道她们自己聊得倒是畅快。
“母亲可是哪不舒服?”
“我没事,不过是嗓子有些不适。”
“孙女那炖了梨汤,现在就让齐嬷嬷端来,祖母润润嗓子。”
“不用这么麻烦,祖母知道,你们都是有孝心的孩子。”这是打量她没听到刚才的话吗?
“要是你们母亲有你们一半孝顺,我就更开心了。”
老太太向来是不避讳地找麻烦,“媳妇知道自己福薄,没个嫡孙女在您跟前尽孝,是媳妇不对,让母亲忧心了。”
“你哪是不对?你是特别对,我前脚让你夫君纳了妾,你娘家后脚就又送了一个来,是生怕人不知道你丈夫是酒色之徒。”
“母亲说过了,枝繁叶茂才是家宅兴旺之道,只是可惜了容丫头的生母,早早地去了,也亏得老爷情深意重,发了愿再不会有新人入府。”
“你是真的伶牙俐齿,我说一句,你是一句也不让。”
“媳妇惶恐,以媳妇愚见,不盲从才是真孝顺,咱们圣上可也是时常和太后说**道的。”
沈氏眼瞧到老太太脸色不对,觉得也够了,不急着逞一时之快,“也是媳妇的错,竟笨得连句好话都不会说,母亲消消气。”
“祖母快尝尝梨汤。”杜远容见齐嬷嬷端来了梨汤,起身接过放置在老太太跟前。
这一打岔,老太太想起了什么,喝了梨汤润过嗓子说道,“你若是真孝顺,过几日去言府的赏荷宴便要预备妥帖。”
“是,媳妇明白。”
“这次,带知意也去。”
沈氏看了眼杜知意,再看了一旁的杜远容,“既然带了知意,远容也一并去了,都是一家人,最是要一碗水端平的。”
杜远容等得就是沈氏这句话,若是这次留她在家,裴家的姑婶便要相看了。
“容丫头病刚好,况且这日头又烈,再病了就不好了。”老太太不畅快,让沈氏带着知意是为了什么,非要揣着明白装糊涂,做那假大度给谁看。
“容丫头,我看你这病已然大好,在家闷着也不好,你觉得呢?”沈氏把问题抛给她。
“母亲说得是,祖母也是心疼孙女,但远容自打病了再没出过府,也是心痒的。”
沈氏笑得开心,果然还是小姑娘,哪有不爱热闹的,“那就这么说定了,在外头可要听你大姐姐的话,她打小跟着我,最是体统的。”
老太太本来不开心,听了沈氏这番话稍稍好受些,“那就一起去吧,可要记得,不要丢了我们杜家面子。”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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