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过慈音馆时,一抹身着白衣的少年身影从慈音馆而出,映入上官诗妘眼帘。
她一看便觉着他眼熟,细想之下,方忆起他是何人。
她上前几步,声音婉转,语意却是不怀好心:“呦,这不是皇后娘娘的嫡子吗。”
闻言,少年步子一顿,转身循声看向上官诗妘,眼神警觉了起来,“有什么事,没有我便走了。”
若不是她的这张脸美丽,他早就忍不住打她一拳了。
上官诗妘似是好心提醒,眼中却是浮现冷冷的嗤意,“五皇子,我好心提醒你一句,如今你母亲连累了你,你还是嫡子,可却已是有名无实,慈音馆的皇子公主们不定对你是何态度,你还是回到宫里躲烦心事为好,免得啊,性命…”她刻意止住后话。
见四下无人,她便越发没了顾忌。
母亲用二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轻声呵斥道:“诗妘你住口!”
话音落下,母亲便对着五皇子施了一礼,“臣妇教女无方,特向五皇子殿下赔罪。”
“娘,你这是做什么啊,他不过是一个落魄的皇子。”说着,上官诗妘便要拉起母亲。
母亲却是不依。
五皇子似是冷淡地盯着上官诗妘脸上的美人皮,冷笑道:“想必,你便是上官诗妘吧。但愿姑娘能像你自己的心势一般,日子像火炬般永远向上。”
上官诗妘当然听出了他话里的讽刺。她只不以为意道:“自然。”
旋即,五皇子便转身而去。在上官诗妘看不到的角度,他的眼神中一瞬闪过狠厉的仇恨火光。
见五皇子行远了,母亲方敢直了身子,她冷冷地如是问:“诗妘,你以往在宫中,便是如此行事的吗?”
害怕母亲真的生气,上官诗妘好声好气地辩解道:“娘,女儿以往在宫中都是很沉稳的,可如今,仇人的儿子便在眼前,且他受了废后牵连,登基的希望渺茫,我们何须顾忌他。”
母亲的目光森冷地凝在她脸上,“即便渺茫,可万一呢,届时我们全家都将大祸临头!”
“女儿可不想向仇人之子请罪,女儿往后不这样了还不行吗?”
母亲只觉拿她这个女儿没了办法,轻叹了一声。
行至养心殿前。
见来人,守在门前的公公热络道:“上官姑娘和上官夫人来了。请进,皇上在里头候着了。”说着,他将门轻轻推开,旋即侧开身子。
待进了养心殿,从皇上手中接过圣旨,上官诗妘方知,圣旨是赐婚御旨,而且是赐给她和南宫逸的。圣旨上命她和南宫逸于下月初二成亲。
看到圣旨内容,母亲脸上闪过惊诧,转而怆然看着身旁的女儿。
上官诗妘手呈着赐婚,强忍着心中的怒意,她切切问道:“皇上,臣女想问,您怎会想起给臣女和宗王殿下赐婚呢?”
皇上如实答复道:“朕心中深觉愧于宗王,便让他提了两个赏赐。他想要的两个赏赐,一个是与你成亲的御旨,另一个是封你为帝姬,封号星泠。星泠帝姬的册封礼明日举行。晚些,旨意便会送至你家中。”
上官诗妘抓住破绽,道:“皇上,臣女觉着,这般的话,岂不是爱者为妹,难堵天下悠悠之口啊。”
皇上却不以为然道:“你们一个是帝姬,一个是王爷,且无血缘之亲,看谁敢议论什么,即便你们不出面,朕也会替你们主持公道,严惩长舌之人!”
龙椅上的君王话已至此,上官诗妘不敢再驳,她不觉泪眼起雾,视线渐渐失了焦距。待听到母亲谢恩的声音,她方醒过神来,叩谢圣恩。
宗王府中。南宫逸将盛有茶水的茶盏放得远远的,他看了手上的赐婚御旨一遍又一遍,脸上的笑颜喜不胜收。他喃喃道:“下月初二,确实是下月里,最吉利不过的一日了。”
于他身旁而立的属下提醒道:“王爷,这赐婚御旨已下,是天大的好事,接下来若是将未来王妃的家人掌握住…”
不待属下将话道尽,南宫逸便道:“我自然想掌握住诗妘的家人,可近来,因着废后之死,各方势力都将我的手下盯得紧,不便再有行动。”
话音落下,南宫逸便行至房中,如待珍宝般,将赐婚圣旨小心翼翼地放置在宝石匣中。
南宫逸换上便衣,旋即向外走去,“走,随我去会会摄政王。”
东集市上的一处简陋客栈中,因着此客栈的招牌便是上好的茶,加之人烟繁多,故而客栈内充盈着蔓蔓茶香,只觉沁人心脾。
南宫逸踏入客栈行了一段路后,便见楼上有一眼生的男子在向他招手示意。
他将信将疑,上楼随男子而去。
男子行至一处包间时停下,他推开门,侧身作了个请进的手势。
南宫逸入内,一眼便见摄政王正端坐着点茶。
南宫逸展颜道:“摄政王真是赏脸,我一邀,不仅赴约,还这般守时。让你候着我,我实在惭愧。”
摄政王见来人,亦是展颜,道:“宗王殿下言重了,这是臣的荣幸才对。而今嫡子名存实亡,剩下的皇子中,宗王殿下是最年长、最有望继承皇位的。”
南宫逸开门见山:“此次前来,我有一事相求。”
“殿下请说。”
“如果我登基之后,愿尊你为太上皇,你可愿助我登基?”
“这…”
“若你助我,你便是名亡实存的皇帝,而我,只当个清闲逍遥的幕前傀儡便好。”
摄政王一面往南宫逸杯中斟着茶,思忖沉吟片刻,方道:“殿下,臣惶恐,臣乃无能之辈啊。”
南宫逸轻笑一声道:“摄政王真会说笑,你若无能,我便是你的足下尘泥。我知道,你才是手握重兵者。”
摄政王眼中闪过讶异,旋即道:“如今看来,殿下各方面的的确确是众皇子中的佼佼者,与其投靠那些无礼无能之辈,臣更愿意加入殿下,遂了您的心意。”
南宫逸钦佩道:“摄政王真是爽快人,那便合作愉快,把茶言欢。”话音未落,他便举起茶杯,一饮而尽。
摄政王回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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