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伪善

她“不经意”的话语让南宫逸心中一凛,旋即,他命人去查娑罗殿门前那片花群中的花粉。

见目的达到,上官诗妘以手上的夹竹桃纹折扇遮住笑颜。

等待回禀期间,闲着倒不如附庸风雅打发时间,故而,南宫逸和上官诗妘对诗了起来。

南宫逸开了个头:“烈雨簌簌风掠林,天光勾勒竹叶影。”

上官诗妘对诗:“江边绿萝轻轻舞,其中绿枝吐信子,原是青蛇欲同舞。”

半个时辰过去,下人回来禀道:“王爷,王妃,神探查出来了,那处的花群中大多都藏有毒花粉于花蕊中,为了防止有蜜蜂采花粉而致露馅,花群周边的那池子中还混入了气味类似于花香的驱虫香。”

南宫逸问道:“可有查出是何人所为?”

下人答复道:“还未查出。奴才们已将有嫌疑的人都交给神探审问了。”

上官诗妘似是庆幸:“幸亏那日侧妃告假请昏安,不然,又将多一人吸入毒花粉而昏厥。若是府中一时没了主心骨,难保底下的人不会趁机作乱,比如偷盗府中财宝。”

她“不经意”的这句话倒是提醒了南宫逸。他表面淡漠,心中却已猜到是何人所为。

南宫逸招手示意手下过来。

手下照做。

他在手下耳边低低道:“宫中时疫闹得厉害,你想个办法,让侧妃也患上严重的时疫。她得时疫之后,便不许出房间门,亦不得见任何人,包括太医。”

若白心莲还是挨过了时疫,那就别怪他让她重病暴毙了。

手下点头道:“奴才遵命。”

夜晚,白心莲觉得自己的身子骤然不适了起来,她开口呼唤命人去寻太医,可却迟迟不闻回应。她欲开门外出寻太医,却发觉,门突然怎么也打不开了。

她方意识到,门从外边被上锁了,有人要困住她!

她又气又恼,一面用力捶打起房门,一面扬声呼喊。“来人啊,救救我,我会重赏的!”

无论她如何求救呼喊,回应她的,始终只有外边花树枝头上的蝉鸣声。

听着嘈杂的蝉鸣声,她无力地顺着门边跪坐下来,她明白了,她被困在这里,是逸哥哥的意思。

以往,她的房间周围是那么的静谧啊,可如今,阵阵蝉虫在外却无一人驱赶焚香。

她出神良久,方奔至梳妆台前,看到镜中自己是褐色的双颊,她又勉强抬手试过额头,方得出结论,可这个结论却是令她花容失色,浑身一颤。

她又得了时疫!

渐渐地,她猜测到了一些,她将毒花粉藏在花中的事,怕是让南宫逸知道了。若不是灵岚这个贱婢利用她的信任,上官诗妘便早死了,而她也不会落到如此地步!

她眼神凌厉如刃,心中越发愤恨不耐,呼吸渐趋急促了起来。她知道,她不会有重见天日之时了,且随时都有可能死,遂索性厉声大喊大叫:“上官诗妘,灵岚,你们两个恶事做尽,不得好死!”…

白心莲的声音可谓是极响亮的,不知道的还当成是女鬼索命来了,扰得下人们心神不宁了起来。

隔着远远的,南宫逸也听到了白心莲的咆哮,他心生不解,便问道:“白心莲被幽禁,与灵岚有什么关系?我怎么觉着,她和灵岚苦大仇深呢?”

在他身旁而立的属下答复道:“府中众奴中,灵岚与王妃的关系和来往可谓是最亲近、最多的。许是因为这层缘故。”

才挨了两日,白心莲便在心中忧恨和疫病之中而亡,发现她身亡之人,是一个专门给她送膳的奴才。

听闻白心莲身亡,正给白兔喂食的上官诗妘自得地轻笑一声。白心莲,你前世今生拢共陷害了我这么多次,而今总算也付出了代价,死在至爱之人的手里,感觉如何啊!

男人果真是善变的,前世待白心莲如珍宝般呵护,今世却将目光转向她。

同日晌午时分,皇帝于养心殿内寢中因病卒然离世。

下人们泣着在宫中奔走相告。

听到皇帝去世的消息,手执白棋正待落下的南宫逸头顶如有天雷闪过,脸色极其讶异,旋即不住地凄然恸哭了起来。

在棋盘的另一端、南宫逸对边的上官诗妘见他如此反应,便长袖遮面,作哭泣声。

她前世从未见过他如此失态崩溃的一面。在她印象中,他前世一直是清冷稳重的,他对她的态度,甚至可谓是不近人情。如今看来,南宫逸确非无情之人,而是前世的自己入不了他的眼,走不进他的心。

照着规矩,一众皇室贵族围跪在皇帝金棺前哀悼恸哭。

好几次,南宫逸都快要趴上皇帝棺上哭诉,周围人差些便拉不住。

实在是哭不出泪,上官诗妘便叩首藏脸,作阵阵哀泣声。

无人看出她的端倪。

行动无果的南宫逸回跪原先位置,他嗓子都哭疼了,眼中却犹自泪流不止。他抚了抚身边妻子柔顺的腰上,“往后,我身边至爱之人,便只剩诗妘你了。”

正所谓群龙不可一日无首,丧仪过后,众人便要面对登基人选之事了。

先皇生前并未留下传位诏书,因而,几个自认为至贤的皇子便当众在朝堂中吵了起来,谁也不让着谁。

一旁的南宫逸和上官诗妘不过冷眼看着他们闹。

就当皇子们正要为了皇位而大打出手之时,摄政王终于站了出来。他上前几步道:“宗王殿下是众皇子中最年长的,且先皇多次在我面前提及,宗王殿下能力品行皆算上乘,属意他为太子。故而,于旧制于先皇生前心愿,我支持宗王殿下登基为帝!”

连权势最大的摄政王都发话了,其余大臣皆识相叩首道:“臣等请宗王殿下登基称帝,请新帝封宗王妃为皇后!”

眼见局面已定,其他皇子再有不甘,也只得乖乖叩首称臣。

初次身披黄色龙袍,在太监们的簇拥和上官诗妘的陪伴下,南宫逸缓缓走向龙椅。

坐上龙椅,南宫逸便开始册封,首当其冲,他便将上官诗妘厌恶的废后之子五皇子贬去极其寒冷的安洲戍守,旋即,他将摄政王尊为太上皇,将上官诗妘册为皇后。

听到五皇子被贬,上官诗妘立时面露洋洋自得,当着五皇子的面,亦毫不敛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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