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卷阁门口,一壶茶,一矮桌,轻轻摇晃的躺椅里一身着儒衫的老者正咿咿呀呀哼着小曲。
好一幅悠闲雅致风景。
“秦爷,您这生活过的当真好惬意。”
躺椅上的秦渊闻言眼睛微微睁开一条缝隙,语气懒散道:“原来是你小子啊,听说你伤的颇重,这么快就好了?”
“承蒙秦老挂念,小子伤势已经痊愈,这不刚回来就来看您老了嘛。”余泽熟稔的给自己倒了杯茶“滋溜”一口下肚。
“好茶,好茶。”
秦渊闻言嘴角微微扬起不屑道:“好小子,有进步还懂茶了。”
余泽咂了咂嘴一副砖家的模样,斩钉截铁道:“雨前龙井。”
“噗”秦渊刚入口的茶水一个没忍住直接喷了出来,大骂道:“屁的雨前龙井,这踏马是普洱。”对着余泽老儒生秦渊实在保持不住儒家风度。
“哈哈哈,秦爷,管他什么茶,对胃口的就是好茶,何必计较那么多呢。”余泽端起茶壶眼疾手快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秦渊急忙抢过余泽手里的茶壶抱在怀里:“小子,你不配喝这茶。”
余泽早已习惯了这老头的抠门,也不多说复又把杯里不多的茶一饮而尽道:“秦老,最近有什么任务没有。”
秦渊抿了口茶,慢慢感受茶香在嘴里散开,半晌才道:“我就知道你小子是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
“任务倒是有,但是适合你的好像还真没有”秦渊略微思考了一下说道。
“别啊,您看我伤了那么长时间,虽然派发的任务这段时间是给我免了,但是我也要养家糊口和修炼的啊。”
“屁的养家糊口,你家除了了陈老头还有什么人要养,少在我这装可怜了。”
余泽连忙走到秦渊身后讨好的给秦渊捏了捏肩膀:“我知道秦爷肯定有办法,肯定不会跟我这样的人计较平白丢了身份不是?”
对余泽狗皮膏药似的性格秦渊早已见怪不怪,享受了一会,一拍脑门洋装道:“人上岁数了,脑子不中用了,还真个任务挺适合你的。”
余泽闻言更卖力的捏着肩嘴里讨好道:“哪能啊,秦爷还正当年呢。”
“小子城东李家知道?"
“秦爷说的是粮商李家?”
“不错”。
少顷余泽神清气爽走出钦天监。
据秦渊所说城东卖粮食的李家老爷李大富前天夜里西游了。
李家操办的丧事规模甚大,可昨天夜里快要天明之时,李大富自己从棺材里坐了起来,甚是吓人。没等一众守灵人反应过来又躺回了棺材里。
这可把李家众人给吓坏了,跑到钦天监来报案,因为人手紧张铁卫寒芝打算处理完手头事务亲去李家。
正巧余泽就来了,秦渊把任务交给余泽也不过是顺水推舟而已,毕竟一个起尸的案子由铁卫亲自出动委实太过了一些。
钦天监规定见习铁卫每十天必须完成一次任务,这是钦天监为数不多的规矩里最重要的一条。钦天监作为一个庞大的国家机构每日消耗的资源无疑是庞大的。所以钦天监立下这项规矩也是应有之义。
至于更高的铁卫和铜卫自然有着不同的规矩,但总而言之钦天监是绝不养闲人的。
不过虽然规矩如此,但是如今各地爆发妖邪事件越来越多,钦天监的人手捉襟见肘,一方面正在抓紧培养人手,另一方面也只能压榨现有的人手,所以很多时候不到十天就会有任务派发,相对应的这种类似于加班的任务奖励也是十分丰厚的。
所以如今的钦天监虽然任务重,伤亡率居高却依旧是许多江湖人士趋之若鹜的存在。
城东李府门前,奢华的大门让余泽心里不由得吐槽道有钱真好。
未及片刻,一位身着白色孝服的中年男子一路小跑到余泽面前,微微喘息道:“这位大人久候了,在下李毅,家兄有事实在脱不开身便派我来迎接,失礼之处望大人海涵。”李毅说完冲着余泽拱了拱手语气不卑不亢,一看就是有涵养的人。
余泽对李毅周到的做派不由得心生好感,抬起双手回了一礼道:“李二爷严重了,我是钦天监的见习铁卫余泽,奉命前来处理李老爷一事。”
“原来是余大人,快里面请。”李毅闻听余泽见习铁卫的身份,一口一个大人,非但没有任何冷落反而愈加热情。
李府内部和大门同一种风格,各种亭台楼阁轩峻壮丽,着实让余泽开了眼界。李毅带着余泽七拐八绕来到一处会客厅中,二人坐定,下人赶忙奉上茶水,李毅冲着上茶的下人一使眼色,下人匆忙离去,不一会拿了一个红布小包回来。
“为我家的事让大人受累了,一点心意还请大人收下,事成之后还有重谢。”李毅一边说着话,一边的下人把手里的红布小包递给余泽。
余泽自然不会推辞,对于这些事情都是摆放在明面上的潜规则。
就像这李家,你收了他们的钱他们才会安心,才会觉得你会尽心尽力做事。反之如果你不收他们的钱他们反而会内心惶惶。
余泽微微颠了下手里的红布小包,心里不由得赞叹这李家非出手大方面上却丝毫不显:“李二爷太客气了,那余某就却之不恭了。”
“余大人说的哪里话,不嫌弃就好。”看着余泽的动作李毅心里也是松了口气。
“好了李二爷,我们还是进入正题吧。”
“好,好。”
先父是前天夜里在赵姨娘的房间里离世的,先父年纪已高,从一年前开始身体就每况愈下,我和家兄虽然对这天也有了心理准备,只是没想到这么快罢了,家父苦了一辈子,临了临了也没让他过上几天好日子。”李毅说着说着语气渐渐的哀痛起来。
余泽听了李毅的讲述和秦渊所说没有什么太大区别。
余泽起身道:“李二爷,不知方不方便带余某前去看看李老爷?”
李毅自然是满口答应,叫了几个下人和自己一同带着余泽赶往灵堂。因为昨夜的事情此时的灵堂里没有什么人,只有门外几个下人远远的盯着这里。
灵堂里余泽望着躺在棺材里的李大富,眉头轻轻皱起。
一层肉眼可见的细密白毛出现在李大富脸上,而李大富双手指甲更是已经变得黑紫,。
余泽见状已经有了思量。
旁边的李毅被李大富的情况吓得不轻,声音都有些变了:“余大人这..这..”
望着眼前被吓坏了的李家二爷,余泽内心毫无波澜语气平静道:“李老爷这是一口怨气凝结于内,如今却是已经起尸了。”
“啊!”李毅闻言更是被吓得向后退了一步。
“李二爷不必惊慌,李老爷的事说简单也简单,李二爷不必忧心。”余泽看在怀里银子的份上出声劝慰道。
“如今李老爷虽然已经起尸了,却连最低等级的行尸都达不到,所受限制颇多,只需要把遗体一把火烧了,也就一了百了了。”
“那不行,那不行,为人子的怎么能让先父尸骨无存呢。”李毅闻言虽然内心惧怕但语气却十分坚定。
余泽还是低估了这个世界人们对于遗体的看重,此时见到李毅表现的态度坚决也就不再多说。
余泽作为钦天监的见习铁卫,对妖邪之事自然有一言而断的权利。可李家能在三青县混的风生水起上头肯定有人照应,余泽今天自然可以独断专行焚烧李大富的尸身,但难保李家不会由此怀恨在心找他麻烦,他如今只是实力低下的见习铁卫,自然不会是头铁办事。
“那好吧,既然李二爷如此坚决,那在下只能另寻他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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