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前吴王刘盛登基,引各方势力蠢蠢欲动。
道隐剑宗派侯海峰伴太子刘善读书,防止奸佞于储君不利。
白龙关与西山营各派精兵五万拱卫京师,随时听候新帝调遣。
月圆之夜,灯火依稀。
皇后杨淑悦偶感风寒,遣义女巡查后宫。
义女?
是的。
刘盛结拜兄弟之女,婉拒“西山公主”封号,半年前以侍卫身份出现在皇后左右。
风华绝代,巾帼不让须眉。
入道隐剑宗之初,刘盛就对杨淑悦说:“将来恐怕没几个后生能配得上这丫头……”
近来,宗门翘楚、军中栋梁、王侯子弟求婚者络绎不绝,都被一句:“但凭义父做主”应对。
谁也不敢去问,除非皇上赐婚。
这就是宾崇羽口中的“妮子姐”——张旖旎。
十年前一众先烈挡在她和侯海峰前面,让她一直无法走出来……
行进间,张旖旎听到一段唱曲:
君一杯
我一杯
新酒难消饮旧醅
凭栏暮雨催
负一回
恨一回
碧海青天谁徘徊
胭脂留几枚
……
张旖旎遣退手下,独自站在“寒暑殿”门外,良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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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暑殿内,灯火驱不尽寒暑。
太妃万姿眼前渐渐明亮,先皇寿终正寝后少有的明亮。
明日即将启程为先皇守陵,这才是她所期待的。
只见帐幔轻摇,身下罗绸如水,柔软而单薄。
檀香已淡,岁月也曾鲜浓。
太妃翻身欲起,手臂却疼得她“啊!”了一声。
三日前的一次跌倒,此时才明白过来。
“太妃,小的终于等到了!”一个在旁侍候的宫女喜极而泣。
万姿:“如儿?刚刚是你唱的?”
如儿:“太妃,如儿把主子以前写下的曲子都唱了个遍。”
就在她准备下床的瞬间发现榻凳上是一双金丝布鞋,明日就要出发,这鞋子不合适。
万姿头脑嗡嗡直响——幸亏没耽误出发,她越想越害怕,越想越头疼。
“太妃,门外女侍卫长张旖旎已等候多时。”宫女意儿来报。
万姿抬起头,看了看眼前这位宫女,甚是奇怪。
“意儿,为何一身戎装?”万姿指着对方。
意儿不禁一颤,“太妃恕罪!三日前有人欲夺先皇密旨致使主子受伤,是意儿护主不利。”
万姿:“先皇密旨既已公诸天下,来人也无意伤哀家。此事作罢。”
意儿:“可……”
万姿:“有请女卫——张旖旎。”
不一会,张旖旎上前行礼:“太妃万福。”
万姿:“旖旎,此行所谓何事?”
张旖旎:“明日前往帝陵,由臣护送。不知太妃凤体安好?”
万姿:“自三年前传功于先皇以续天命,哀家身体已不堪重负。此去只为陪伴在先皇身边,以免留下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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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墙之外,暗流涌动。
米铺地窖,两老者在对弈。
红发老者:“宗主派妮子进宫,是最合适不过的。”
白发老者:“她还是惦记崇羽那小子,不过快要见面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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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楼暗格,四人围坐于八仙桌。
摘下面罩,相互之间眼前一亮。
“是你们?”异口同声。
大宦官曹拥:“杂家还以为堂堂国舅必定拥护新帝,与我等为敌。哈哈哈……”
右丞相谭冲:“少阴阳怪气,国舅爷有自己的打算!”
司空罗人杰:“请大家不要忘记尊主重托。”
国舅杨伯玄:“宫中根本没有‘辰火玄青诀’,要从道隐剑宗内部下手。”
原来妖灵殿手伸得够长,还在打“先天囚元阵”的主意。
看来“血瘟”事件还没有让他们长记性。
门外的小二听得一清二楚,不待发现并悄然隐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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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将军府邸,院中破风声连连。草木轻移,光影都匍匐在剑气之下。
倩影飘来,她的美无可挑剔。秀发扬起的同时,手腕一抖,剑刃卷起的气浪裹挟着碎叶由下及上,奔向圆月。
“嗖!”一束白光直射夜空。
此乃玄门高阶剑法——涵月剑。
舞剑者,江艺晴,年方十五。
下山半年,读书舞剑,只等风来。
风真的来了,是来自宗门的风。
“小姐!将军和夫人有请。”疤脸管家胡伯来报。
江艺晴点头示意,随胡伯来到书房。
江世雄一脸威严,和十年前唯一不同的是发间霜气愈浓。
“青姨!”江艺晴向将军夫人云青道。
不是亲娘,但她值得尊重。
云青:“晴儿,将军有好消息要告诉你。”
江世雄还是一脸严肃,盯着手中的书籍若有所思。
江艺晴:“将军,属下洗耳恭听。”
为了缓解尴尬,云青上前搂着江艺晴的肩膀笑了笑。
“你赵伯伯明天会带一个浑小子回云州,有什么气朝那小子撒去。”江世雄翻开一页书。
叮!
江艺晴嘴角闪过一丝弧度,立马起身告退:“谢谢将军,属下告退。”
云青:“哎,你们父女俩一个倔样。”
自从十年前从白龙关出来,她就没有见过自己的母亲。
青姨后来告诉她:在她出发后的第二天,母亲率队转移边关百姓后被敌军围困于断崖岭。
固守待援,给赵佑宁和江世雄反包围歼灭敌军赢得宝贵时间,以身报国。
江艺晴从没问过父亲:是不是一开始就打算牺牲自己身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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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府,很冷清。
赵佑宁,星烨国最神秘的商人。
身上没有丝毫杀气,放在人群中可能会被误认为私塾先生。
可每场动乱的平息都有他的影子,人、妖、魔三族都有从他名下产业采购过物资。
当年朝廷赐赵家“玄甲卫”,惊掉无数下巴。
至今未娶,有义子崇羽。
赵佑宁:“老冯,浑小子还要多久到家?”
老冯:“老爷,说不定少爷早到啦。呵呵呵……”
老冯是当年“五儒生”的师父,赵家隐藏的高手之一。
赵佑宁心领神会,拉着老冯喝酒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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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唯一的官办兵器坊——承影坊,工匠们陆续病倒。
一翩翩少年早上前来定制兵器,见承影坊四周被封,一直守到深夜。
他主要是疑惑:都城云州,官家铸造。工匠皆病,为何不送医馆?
正欲回家,前来接班的兵头好像是熟人。
他试着叫了一句:‘’雷哥!”
兵头擦了擦眼睛,确认没错后赶紧上前:“崇羽少爷!赶紧回家吧!老爷等好久啦。”
雷一阳,赵家前长工之子,是个大块头。赵家老冯传其双锤,现都城擂台排得进前十。
宾崇羽:“雷哥,这里面到底怎么啦?”
雷一阳:“太医院说是魔族毒蛊,毒性五年渗进骨髓,再用五年从骨髓中散出来。工坊封闭,禁止出入。”
宾崇羽:“什么症状?”
雷一阳如实陈述:据说工匠先是口中无味,接着耳鸣目眩,直至失明。继而关节肿胀,直至起水泡、腐烂。
宾崇羽不禁回想起十年前那一幕,也是关节肿胀,起水泡、腐烂。
那是三个怪人,据护卫说经过马车时突然倒下不省人事。事后身体黑气翻滚,症状跟这里差不多。
可那时间只是一瞬间,五年渗进然后五年长出不会那么急、那么巧吧?
“十年前赵老豆用六块天外玄铁定制我长大后的兵器,一直还存在这呢!”宾崇羽还是有点急。
不管啦,先回家。
背影渐渐消失,雷一阳胸口有些痛:“早回来三天,兴许你还能见到自己的亲生父母……”
按路程三天之前应该到,他中途去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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