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门刚开不久,没有什么人。想起来时和父亲过来,还是喧闹繁华,走时却冷冷清清,王权心里一阵寂凉。
正在感慨之时,有人拍了一下王权的肩膀,吓了王权一大跳。赶忙回头看去。一个大概有六十多岁,穿着深蓝色棉布大褂,头戴黑色短毛帽的老太太在他身后疑惑的看着他。王权刚想训斥一番,老太太开口说话了。”小伙计,这么早出城干什么啊。”老太太正是经常买肉的李婆婆。王权心想,吓死我了,这么早你出来吓人啊。也没有说出来,只是有些伤感的说:“我学了两年,学成回家了。怕打扰师傅歇息,想是早起悄悄离开,没有支言片语的牵挂羁绊。“
婆婆转了一圈又重新打量了一番王权。”你这是要回家做什么,以后有什么打算吗?”王权没有说话,只是露出一脸迷茫的神色。婆婆眼珠一转,”跟我回家吧,我们聊聊天,我再给你寻一条前途。”
王权心想,这两年跟婆婆混了个脸熟,自己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她不会害自己吧,真要给自己一条光明大道那便是天大的造化。便跟着婆婆回到家里。
婆婆先是让王权在堂屋坐下,自己去厨房热饭。王权也没客气,便先在堂屋坐下来。小屋不大,很是精致,摆设的也很到位,比师傅家的堂屋更显华丽。婆婆一把年纪了又没有什么经济收入,家里好像还有点钱。王权心里嘀咕起来。
婆婆端着一碟小菜,拎着一壶酒,笑呵呵的走进屋里。王权赶忙接下东西,看到婆婆坐下来,自己也在婆婆对面坐下了。婆婆笑眯眯的看着他:”还没吃饭吧,先吃点东西吧。”说着又给王权倒了一杯酒,给王权递了过去。王权推辞不过,只好接过了酒杯,但也没有喝,只是放到自己桌上。婆婆笑眯眯的劝王权,“喝吧,这是好酒,是我儿子带回来的呢。”婆婆还有儿子?王权不知道,想了想还是没有问,端着酒杯抿了一口,真是烈啊。呛的王权一阵咳嗽。老婆婆又劝了酒,王权拗不过,又喝了几口。然后,就晕乎乎的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己是中午,王权斜躺到一个角落里。身上绑着手指头粗的麻绳,嘴里塞着东西。
李老太太进到屋里面,后面跟着一个身穿夜行衣的大汉,看到醒过来的王权。脸上一阵阴笑,”年纪刚刚好,能卖个好价钱。”大汉打量了一下王权,”看着是个好货,能赚一笔。”说完两人便一前一后走了。
王权这才醒悟过来,知道这个李老太婆是个人贩子,不争气的眼泪落下来。此时王权是又惊又怕,想着怎么能逃出去。王权左右挣扎,试图逃跑,可是绑的太紧,手都红了,绳子还没有一点松动的迹象。
天黑了,李老太太又带着大汉儿子进屋。大汉手化掌刀,一下向王权后脑砍去。王权只觉天昏地暗,又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王权觉得颠的难受。这时他正被人五花大绑横放到马背上,嘴里塞着东西。天上月牙高高挂,只有马蹄声“嘀嗒嘀嗒”的响。
王权一天没吃东西,浑身没有力气。心想,这是把我带到什么地方去啊?想想自己那年迈的父母,己经两年没有见过他们了,他们一定也很想我。想想自己刚刚学会杀猪马上就可以挣钱养家。想想自己还未成年,更没有成家。想想自己可能还有一翻大造化,成为有钱人家,过逍遥自在的生活。但是此时什么都做不了,也只能想想。
八方城是一个四面城墙,四座城门,四四方方,城外有护城河,河有五米宽,从东城门看不到西城门。因为四通八达,取名八方城。这里人员混杂,士农工商,应有俱有。城里有一种买卖十分兴旺,稳赚不赔,贩卖奴隶。
大汉换了一身商人衣裳,拖着王权就这么大摇大摆从城门走过,守城将士只是看了一眼,也没有截拦。看来这种事情,经常发生,不足为怪。
大汉用马拖着王权,轻车熟路来到一个大户人家。庭院很大,正中挂一红底金字大匾,匾中写着”林府”两个大字,大门红亮鲜艳,左右各有个大石狮子,显的威严霸气。
大汉敲门,出来是一个老汉,约有五六十年岁,红光圆脸。老汉瞅了一眼大汉,嘀咕了几句。大汉牵着那头枣红马,马上托着王权,绕了一个大弯,来到后门,轻扣几下门。还是那个老汉,左右观察了一下,放大汉进院。
走了一会,院中石凳正坐着一个美丽的少妇。老汉见送人到达,便作揖退去。看到大汉过来,少妇起身,“表哥,好久不见,甚是想念。“
近前观察,少妇还真是个大美人,身段摇摆,前凸后翘,秀发乌黑光亮,更有一缕青丝垂落眉角,更显妩媚动人。樱桃小嘴,桃色唇红,一张一合尽是风景。双眸流动,左顾右盼,一双玉手遮不住小脸羞红,真是惹人怜爱。
大汉上前,便握住少妇玉手。少妇挣脱开来,脸有怒色,瞥了一眼被绑的王权。大汉知是失礼,脸有歉意,“上等货。年纪不大,有把子力气。表妹可以留在府里,也可以转手他人,一定能换个好价钱。“
少妇仔细看了一下,还真是好货,便让大汉把王权放到柴房。然后和少妇双双离开。
王权饿了一天一夜,加上赶了一天一夜的路。早没气力了,便在柴房昏昏睡去。
“喂,起来了。“王权被踢了一脚。正是那个美丽少妇。少妇美眸流转,上下打量,连连点头。嘴里默念”果真是个上等货,这么好的货出手太可惜了“。便笑盈盈看着王权,”小家伙,做我的奴仆吧,跟着本夫人吃香的喝辣的。“随着去掉王权嘴里的东西。
王权挣扎了两下,便大喊起来:“救命啊,有人吗?“少妇也不阻拦,还是笑呵呵的看着他:”小免崽子,你叫破喉咙也没用的。“
王权喊了一会,果真是没有人来,也放弃了。心生一计。盯着眼前的少妇,“我饿了,有吃的吗?“
少妇愣了一下,接着掩嘴而笑。“有的,有的。我把你放开你要听话,否则免不了一顿皮鞭。“
王权点头。少妇俯身上前,给他解绑。美人近前,香气溢鼻,慑人心魂。王权心猿意马,心乱情迷,努力使自己保持清醒。绳子刚一解开,王权便推开美丽少妇便向外面跑去,刚出门口便被两个家丁模样的大汉给摁住了。老实了。
少妇扭动着纤纤玉体,面带怒意。吩咐大汉:“给我脱了他的上衣,使劲打,打到老实为止。“
王权又被绑住手脚,跪在少妇面前。一个大汉拿着皮鞭站在一旁,少妇喝了一口茶。微微说道:“打。“
“ 啪”的一声,皮开肉腚。王权后背那是火辣辣的疼,“啊”的一声喊了出来。少妇喊住,盯着王权,“只要你听我的话,就能免受一番皮肉之苦。“
王权家里很穷,从小到大也没有享过福,但父母从来没有打过他。在张大师傅那里王权更是小心翼翼,师傅也是没有打过他。不曾想自己被一个这么美丽动人的女子打了,心里对她的好感一扫而空。现在看眼前这个狠恶的女人,她就像毒蛇一样,外表美丽,被咬一口要人性命。王权不傻,关键是真疼。忙改口:“大奶奶,您贤惠英明,美丽大方,您放了小的一条狗命吧。小的上面还有年迈的父母等着我回家尽孝。您大恩大德,小的没齿难忘。“
少妇岂是那省油的灯,看王权口里讨饶,更是理直气壮。“你是我花十两雪花银买来的,放你走?我的钱怎么办?你就老实在府里做事,听我的吩咐,我是不会亏待你,等你年纪长些自会放你回家。“说完,也不理会王权,吩咐大汉又把王权锁在柴房。
又饿了王权一天。王权实在是不行了。王权想着自己年纪轻轻,还没有孝敬父母,就这么饿死了,真是可悲。为了活着,做狗又如何?王权下定决心,便大喊:“有人吗,我要吃饭,我要见大奶奶,我有话要说。“
喊了一会,没人过来。天快黑了,少妇扭着屁股来到柴房,满脸嫌弃的看着王权:“想通了?“王权跪到少妇脚下,哭哭啼啼:”王权有眼无珠,能得到大奶奶的赏识是小的三生修来的福气,请大奶奶再给小的一个机会,小的甘愿做牛做马。“少妇愣了下,接着玉手掩口,笑意盈盈:”看来真是想通了,放心吧,本奶奶亏待不了你。“说完走出房间,吩咐下人给王权送饭。
下人送来两个白面大馍,馍很白,有小狗头那么大,这可是好东西啊。王权家里一年也吃不上几回,张大师傅家里也不能经常吃。王权抓着馍就往嘴里噎,狼吞虎咽像是刚从饿死鬼投胎来的。吃完东西,就是舒服,倒头便睡了。
第二天一大早,王权还在睡觉听到门响,起身坐起。来的是一个丫寰打扮的小女子,头挽发髻,娇小可爱。见到王权也不怕生,直呼其名:“王权,我是七奶奶吩咐教你的丫鬟,你要听我安排。“
王权见她一付严肃表情,好像个老师一样,先是心里调侃一番,面上也不敢怠慢。忙应答。
小女子是府里的丫鬟,在五岁的时候被自己亲爹卖了一两银子,从小跟着府里的小少爷一起长大。陪伴少爷学习玩耍并照顾少爷衣食起居。自己没有名字,府里二奶奶赐了名字,叫小草。希望她像小草一样,虽然出生微寒,但是生命顽强。
小草先带着王权在下人的地方用了早餐,也是白面大馒头,另加小米粥和咸菜。比在家里吃的那是强多了。吃完之后给王权安排了新的睡觉地方,是大铺床,好些人睡一起的那种。好几年没睡过床了,也不知道还习惯吗,王权心里嘀咕着。接着带王权认识了一下茅房,厨房,七奶奶住的园子。然后就是教王权林府规矩,言语,行姿。给王权发两套衣服,和一个竹制牌子,上面写着二九一。小草告诉王权下人是没有名字的只有编号,记住自己的编号。
小草让王权换上衣物带好牌子,随着小草去给七奶奶请安。
林府真是不小,大大小小的园子一个连着一个,园中有假石,清水石上流,发出“哗啦啦”的响声。小鸟从树上叽叽喳喳,像是给水流伴奏。王权边走边看,心旷神怡,昨天的颓势一扫而光。心想,还是有钱人会享受。
穿过层层门院,走过节节走廊,来到一个大园子里面,园中间种着一棵歪脖子树,三面都是红光油亮,板正对称的正统建筑。小草轻叩一下房门,屋里传出一女子声音“进来吧”。门是虚掩的,小草轻推房门带着王权来到正厅。
屋里很大,金碧辉煌,又点缀许多花花草草,一看就是女人房间。少妇正坐在正座上,懒散的喝着茶,抬头看了一眼王权,挥了挥手让小草下去。小草作揖缓缓后退,退出正厅又轻掩房门。
少妇放下茶杯,眼睛看着别处,脸上没有一点表情,“过些时日我这儿有个重要的差事要你办一下,你这些日子先跟着厨房的伙计,自己做点力所能及的事情,莫让人说了闲话。记住,你以后就是我七奶奶的人,有人敢欺负你就提七奶奶。听明白了吗?明白了就下去吧。”
王权像戏文里太监一样,低头回应一句,“是”。便缓步退去,只留七奶奶一个人。
王权退出正厅,小草正在靠门左边站着。王权站在小草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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