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

2005年

这一年真的发生了很多事儿,也在这一年那奇怪的似鱼似鲸的梦也不再继续…

我和“小白”成为了很好的朋友,几乎每天都在一起,其实有些暧昧、有些懵懂,我们谁也没有挑明,但早已心意相通。室友们已经把我俩看做情侣,起初还会有些羞涩和掩饰,后来也就随她们了,毕竟自己的心里还是希望我们彼此是情侣的关系。但这种事情总不好女孩子先开口,所以我一直只是暗示,并未吐露真意。但“小白”好像是懂,又好像是故意,每天陪着我却又不做出任何出格之事,就连手都没有牵过。我有时也在怀疑是不是我的感觉错了,他对我并没有什么爱意,只是我的错觉,亦或是自己的单相思。每次想到这儿,我又不停的推翻自己,他对我没感觉,为什么连着两次帮我?为什么在我最危险的时候出现,为什么总是对我笑,遇到不开心的事情他也总能帮我解开疑惑。有一次自习室学习累了,我趴在桌上睡着了,隐约还感觉他的双手抚摸我的头发…难道这一切都是他装出来的么?我从他的眼神里明明看到了爱呀,可他为何迟迟不开口呢?马上就要到新一年了,我准备在跨年夜的时候好好问问他,大不了我先表白,这也没什么,毕竟我对他是有感觉的,不想就这么不清不楚的继续下去。

“过完圣诞节就是跨年了~小白,我们一起跨年吧!”圣诞节那天我对他说。

“嗯…我可能得回去俄罗斯一趟,这几天就要走了…那我就陪你跨完年再回…”小白支支吾吾的回答我,好像有什么事情刻意隐瞒。我知道他每年都要回去,对于他家里的一切我都没有过问,只是知道他家在俄罗斯,父母家人都在那边,每年的冬天他都要回去。我也没有跟他讲过那次在俄罗斯发生的奇怪的故事,也没有告诉他我曾去过他的家乡。

但很奇怪的是,自从遇见他之后,我每次游完泳回去入睡后的那个奇怪的梦渐渐消失了,而且也没再哭泣过。我曾努力的去回想那个梦,也在睡觉前脑子里反复回忆那个梦,但,都没有再出现过。那只白色的大鱼我也好久好久没有梦到了,它似乎从我的梦里消失了,那些它发出的声音也都不再在耳边响起…但我并没有开心,反而有些失落,总觉得那是我记忆的一部分,消失后总觉得少了点什么。但还好有“小白”陪着,也就没有那么多忧心了,想着可能是最近半年太累了,所以每次游完回去都倒头就睡,一觉到天亮,再也没有出现被梦惊醒或者是泪湿枕边的事儿了。

“你…不开心了?”小白见我半天没有说话。

“啊…没有啊,我在想事儿呢,那就是可以一起跨年了呗,那就行!”我回答他。

“嗯,我们一起跨年!”他坚定的看着我。

但我总觉得他在刻意瞒着我什么,一想他都答应了也就不去理会了。

圣诞节过去的那一周,我每天也都无心学习了,一直在想着自己该以什么方式来表白,他会是什么回应。答应了我该怎么办?拒绝了我又该如何面对?就这样每天纠结着度过。跟他也没见几面,只是每天打打电话、发发短信,是的,那时只能发短信、还没有微信的出现。回想起来,能打电话、发短信的日子似乎是上个世纪的事情了,但那种感觉却是很熟悉、又亲切…

终于…终于熬到了12月31号了!还好这天是周六,不用去上课。但是这一天我也早早就起床,梳洗打扮了一番,毕竟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告白,不管成不成功,都得以最美的姿态面对!我和“小白”昨天已经约好今天晚一些在他们国际学院我第一次找他的地方见面…我准备今天就不给他打电话、发短信了,直接到六点去那儿等他。

在这之前我预演了好几种告白方式,但真的到了那一刻,我却大脑一片空白。我想着要在新的一年来的的那一刻对他说“小白,我喜欢你,我们在一起吧!”,又担心自己能不能熬到那个时候…我是出了名的到点就困,每天十点一熄灯,我马上就能打呼噜了。所以,我选择十二点表白真的是挑战自己极限了。唉,不管了,成败在此一举!希望零点准时结束单身!想着想着我看时间已经要到六点了,我就赶紧走出了宿舍。一路上心里一直在打鼓,忐忑的不行。

我还刻意晚了几分钟才到,可不能让我再等他了,太不矜持了。我还在想为啥他一天都没有给我电话,也没有一条短信呢,说实话我有些生气,毕竟我在等他的表白却一直没有,而迫不得已我才选择今天我主动,结果一整天一个电话都没有,我还是多多少少有些失落。结果我到了以后找了半天也没找见他的影子。我真的是有些要发火了,明明说好的,怎么个情况到底。我拨通了他的电话,可那头居然是关机…我更气了,一遍一遍的打着他的电话,发了几十条短信,结果都是那句“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我从最开始的愤怒到无奈,到着急,到担心…情绪的变化弄得自己好像个疯子,一个人在一个陌生的学院里不停徘徊。旁边都是外国情侣走过,我却无人可诉。

他从未跟我说过他的朋友,宿舍里的舍友,班级的同学,所以我真的那一刻不知该去找谁。我跑了几个我们常去的地方,自习室、图书馆、体育场…能想到的地方我跑了个遍,却一直未见他的身影…我边打电话边满学校的找,走着走着到了我最熟悉的…游泳馆…对啊~游泳馆,那是我们相识的地方,会不会…他在这里等我…我好像看到了希望一样飞奔进去…

马上九点了,游泳馆要关门了。阿姨见是我,关切地问“是你啊,小贤,怎么一头汗的,这个点游不了了,快回吧。”

我边喘着粗气边问“阿姨…你…今天…有没有见过那个小白啊?”阿姨一愣,她怎么会知道小白是谁,疑惑的看着我。

“小白?是那个白白净净的小伙子么?上次捡到你泳镜那个?”阿姨问道。

“是的 是的,就是他,阿姨,你今天见到他了么?”我迫不及待的等着阿姨的回答。

“哦,那没有啊,他好像很久没来过了。”阿姨的回复让我的心彻底凉了,最后一丝希望也没有了。

“阿姨,你能先别关门么,让我进去坐一会儿,我走的时候会锁好门的。”我央求着阿姨,我实在是太冷也太累了,想去里面休息一下。

“好吧,小贤,这里你最熟悉,我也能放心,你就待一会儿,锁好门,赶紧回去吧。”阿姨递给了我一把锁就转身离去了。

我踉踉跄跄的走了进去,感觉浑身一点儿力气都没有了,心里满是委屈与绝望,看到我最熟悉的水面,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也不知自己到底哭了多久,坐在水池边,看着水面,似乎“小白”就在水中,朝着我微笑,张开了怀抱,但当我把手放到水里,他却又不见了…

我被一阵烟花惊醒,抬头望去,看到了窗外灿烂的烟花,我看了一下表,12点了。新的一年到了,我对着水面说“新年快乐!小白,我喜欢你,我们在一起吧!” 可没有任何的回应。我擦干了泪水,要离开了,却隐约听到有一个声音在耳边“别怕,我在…” 我不停的晃动大脑,想让自己保持清醒。

“不~你不在…你骗我…你…在哪儿…”安静的游泳馆没有声音回应。

从那以后,“小白”又消失了,大家都说他回家了,而我却未再收到他的任何消息。他…从我的生活中…彻底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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