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回 面圣

清晨,吴SL便让李灏跟随他进入侍卫府的一个侧门,在穿过一条长长的花廊后,两名侍卫拦住了两人的去路。待吴SL掏出腰牌,对完口令后,两名侍卫才让两人通过。李灏两人又进入一道大门后,便来到一座宫殿外,只见白玉铺成的地面泛着温润的光泽,每十步就在地板上凿地为莲,并在花纹上嵌入拇指大小的金珠,石刻工匠的手艺可谓登峰造极,就连白玉地板上莲花的花蕊都清晰可辨。大殿宝顶之上悬着一颗硕大的明珠,散发着柔和的白色光芒,金色的琉璃屋顶在朝阳下熠熠生辉,黑檀木雕刻而成的飞檐如苍鹰展翅,廊檐下盏盏黄色的水晶灯随风摇曳,颗颗天然珍珠串联成的门帘雍容华贵。穿过三重宫殿后,便来到一处精致的花园,园内亭台楼阁点缀其间,各种花树挺拔俊秀,风起花落如瑞雪初降,无数花瓣将大地装扮的分外妖娆。一潭池水泛起阵阵涟漪,几尾锦鲤在池中追逐嬉闹,将池水上的荷叶惹得随波荡漾。

“吴大人,咱们这是去哪儿?”李灏边走,边疑惑的向吴SL问道。“带你小子去面圣。”吴SL平静的回答道,脚步却丝毫不停的向前走着。“面圣?”李灏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自己昨天刚通过侍卫考核,怎么可能就有机会面圣?但看着吴SL摆出一副不愿搭理自己的模样,又不好继续再问,只能默默的跟着吴SL穿过重重叠叠的殿宇,经过扇扇富丽堂皇的宫门,途中与一队队衣着绚丽的宫人和铠甲鲜明的士兵插肩而过后,才终于来到了一处僻静的宫院门外。

只见吴SL在院门外停住脚步,从腰间取下一块铁牌,向站在门口的两名侍卫晃了一下,才领着李灏进到了院内。李灏进到院中后,发现院子是一处四方形的宽敞庭院,被马厩分割成了一道道走廊,走廊两侧养着无数马匹。远处一位衣衫华丽的老者正在马厩前给马匹添加着草料,两个宦官模样的人垂首侍立在侧。看见老者,吴SL突然低下头颅,拽着李灏快步上前,在距离老者三丈之地跪拜下来,口称:“万岁,臣吴SL特带李灏前来复命。”李灏一听,面前的老者竟是当朝天子,忙跟着跪拜下来,口呼:“万岁万岁万万岁。”稍顷,天子才缓缓转过身来,俯视着李灏两人道:“都平身吧!”李灏两人连忙口称:“谢万岁!”后,才起身垂首恭立一侧。

这时,只听天子说道:“尔乃李灏?李义、李廷训的孙子?”李灏见天子发问,忙又上前伏地,恭敬的回答道:“微臣正是。”天子点了点头,继续说道:“行了,平身吧。爱卿不必拘礼,过来陪朕好好聊聊。”李灏应诺后,这才起身站到了天子身后。只听天子说道:“令祖当年是朕身边的一名侍卫,那年朕刚登基就遇边关就狼烟四起,朝廷当时几无可用之人,只好把廷训派去戍守边关,从此朕与他就再未能相见。这一晃几十年过去了,想不到他的孙子都长这么大了。”李灏还是第一次听说,自己的祖父曾经是当今天子潜邸时的侍卫,心中不禁唏嘘不已。正在李灏感叹之时,就听天子又道:“朕听云愁和胜利都夸尔机警、勤奋、好学,而且武艺还不错,朕替廷训有尔这么个孙子感到欣慰啊!”李灏听天子夸赞自己,忙低头道:“陛下过奖了,微臣愧不敢当。”天子笑了笑,接着又道:“爱卿乃是忠臣之后,也是朕的近臣之后,朕自会好好栽培于尔。眼下就有件差事想托付给尔,不知爱卿意下如何?”李灏忙跪下答道:“能为朝廷效劳,为陛下分忧,乃是微臣的夙愿,也是微臣全家的荣耀,微臣定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天子听完李灏的话,满意的点头大笑几声,伸手弓腰把李灏就地扶起,高兴的说道:“朕想让尔像当年你祖父那般,去给当今太子当一名侍卫。”说完笑吟吟的看着李灏,等着他答复。李灏忙道:“微臣遵旨,微臣定当誓死保卫太子殿下。”

天子听李灏说罢,便郑重的说道:“李灏听旨!”李灏忙跪着聆听天子口谕。

“即刻传旨,擢升李灏为内廷侍卫府四等带刀侍卫(从五品),加封蓝羽卫,受专事密奏之权,两日后赴太子府就任。”

“微臣叩谢陛下圣恩,万岁、万岁、万万岁。”李灏谢礼刚毕,一位宦官便递来一卷圣旨,李灏忙将双手举过头顶,恭敬的接过圣旨。

待李灏起身后,天子才指着身前马厩中一匹深褐色的骏马,缓缓的说道:“朕这里有匹突厥进献的盗骊(古代的一种名马),朕取名暗影,马龄不过三岁,今日朕就将它赐予爱卿,算做见面礼吧。”李灏见天子赐马,连忙又跪下谢恩。天子待李灏谢恩完毕后,才道:“大华自建国以来荒于武备,重文轻武,导致边关常年不宁。朕登基后虽励精图治,试图征服八方蛮夷以张大华武功,奈何却终未能如愿。卿身为武者,当思为国尽忠,用尔等的血性带起我大华民族抗御外辱的勇气。天循,朕希望在不久的将来看见你们这辈青年人能跃马塞外,威服四夷。希望尔能体会朕的一片苦心,不要辜负朕对尔的期望。”天子说罢,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李灏后,便向院外走去。李灏和吴SL忙跪下恭送圣驾,天子的一番话让李灏的身体内涌起阵阵热血,心中对到边关去建功立业的想法更加的强烈。

直到天子走出御马监后,吴SL和李灏才站了起来。只见吴SL兴奋的说道:“你小子运气真好,居然被陛下加封了蓝羽卫。”

“敢问吴大人,这蓝羽卫是?”李灏疑惑的问道。吴SL略显嫉妒的向李灏解释道:“如果将大内侍卫比作军队中的精英,那蓝羽卫就是精英中的精英,他直接听命于圣上,去执行最艰难,也最秘密的任务。就本官所知,整个朝廷现役的蓝羽卫不足二十人,本官可是在侍卫府混了一年才因功被破格提拔成蓝羽卫的。这蓝羽卫虽然没有品阶,也不是什么官职、爵位,可一旦成为蓝羽卫,就会受到圣上无条件的信任,可自由出入养心殿、御书房和内阁等重地,蓝羽卫可以说是每一名大内侍卫终身奋斗的目标。当然,但凡有险重任务,蓝羽卫也会被指派到最前沿为陛下分忧解难。行了,你牵着陛下御赐的马,跟本官到侍卫府去领取一副为蓝羽卫专门订制的盔甲和腰牌吧,在路上本官再给你详细介绍。”

直到未时,李灏才带着内廷侍卫府为自己专门赶制的腰牌,披挂上蓝羽卫的银色铠甲,在腰间斜跨着一口军刀,骑着暗影踱着赳赳武步回到侍卫府中,寻到龙行钺等人一一作别后便向曲家行去。

蓝羽卫的盔甲和普通侍卫的盔甲从表面看别无二致,不过却用了更加坚硬、轻薄的合金材料打造而成。另外,宝蓝色的盔缨是唯一和普通侍卫的红色盔缨有明显区别的地方。骏马、银铠、宝刀将马背上的年青军官衬托的愈发英武不凡,引得沿途无数路人驻足观看,连经过的万千少女也都纷纷放慢脚步,频频用双眼偷瞄着马上的骑士。李灏感受到了人们投来的炽热目光,不禁面露得色,在马背上把腰杆挺得笔直,目不斜视的向前骑去。

“夫君,快转个身让为妻好好看看。嗯,像个威武的大将军。对吧,天龙?”龙行钰正欢快的围着李灏说个不停,脸上堆满了幸福的笑容。“主公本来就是大将军。”天龙理所当然的回答道。“行了,你们也不怕表哥笑话。”说罢,李灏笑吟吟的拍了拍龙行钰的肩膀,向曲煞点了点头。

四人在院子里又好一阵说笑后,才鱼贯进入屋内。待候完李灏更衣和茶水后,天龙便去帮着福伯张罗起晚上的酒食来。龙行钰、曲煞两人围坐在李灏两侧,津津有味的听他述说着两个月在侍卫府的见闻。听到李灏能够有幸面圣,并得到当今天子的敕封,龙行钰不禁露出满脸的自豪,装出一副呷醋的模样娇嗔道:“夫君,你以后没事别老是披着那副铠甲四处招摇,要是把京师哪家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给勾引住了,暂家可养不起。”听着龙行钰突然冒出这句插科打诨的话,曲煞也不禁哈哈大笑道:“天循,给你说个正经事。这个月初一,我带上天龙到女娲殿赴龙雪峰之约,不巧碰上一位中年道姑。那道姑看见天龙模样可爱,便上来和我们攀谈起来,当听说天龙喜好武艺之时,便提出要亲自教导天龙习武。后来,我一打听,才知道这位道姑乃是女娲殿四大护法之一的静玄真人,连当今晋王妃都拜在了她的门下。”

“好啊!我正愁自己不太合适教导天龙武艺,想不到这小妞子居然有这么一段奇缘,看来老天对她不薄啊!”

“可是天龙那傻孩子死活非要等你回来,说禀明了你后方能决定。”

“那明天劳烦表哥,同我和天龙一起走一趟女娲殿,好让天龙正式拜师。”

翌日,女娲殿内的一处厢房内,李灏、曲煞和一位中年道姑分宾主就坐,天龙则乖巧的站在李灏身后。只听李灏略微欠身的说道:“在下李灏,受故人所托照看此女,然其历有习武之志向,恰在下在军中就职身不由己,为不耽误此女前程,今日特上门恳请真人纳此女为门下弟子,则在下终身感激不尽。”说完,李灏起身向静玄恭敬的施了一礼。静玄也忙起身还礼道:“大人严重了,前日贫道观此女骨骼奇异,是块练武的好材料,才特请这位曲小哥让天龙拜在贫道门下。实不敢接受大人之礼。”

“真人能看得上天龙,是她莫大的福分。天龙,来!快给师傅行礼。”李灏刚一说完,天龙便快步上前跪拜在静玄身前,用稚嫩的声音说道:“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今后,徒儿必定跟随师傅勤加习武,绝不懈怠。”说外,便朝着静玄恭敬的磕了三个响头。静玄坐着平静的受了天龙的拜师礼后,才笑吟吟的扶起天龙,说道:“今后你就随为师在这女娲殿习武吧,不过这里生活清贫,不知你是否能持守?”

“天龙自小失去父母,惟愿能习得一身本领,将来可以自食其力,自然不怕什么清贫。”听着天龙如此朴实的想法,静玄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你是为师此生收的第三位弟子,也算是为师的关门弟子。今日你拜在为师门下,须得遵守三条门规:第一,不可恃强凌弱,但也决不可软弱贪生;第二,宁愿一生清贫,也不得自甘堕落;第三,不求你将来如何报答为师,只望你不要辱没师门。”静玄说完,天龙再次跪拜下去,郑重的说道:“徒儿一定谨记师傅教诲。”静玄笑了笑,拿起桌上的一口宝剑说道:“为师也没有什么好赠给你的,这把软剑名唤玉龙,不光锋利无比,且可以当腰带般系在腰间,非常适合女孩子防身,就算为师给你的一份见面礼吧。”

看到天龙如愿以偿的寻得一位好师傅,李灏由衷的替她高兴,在和静玄又闲聊了一会儿后,李灏正准备起身告辞时,却听见静玄说道:“大人请借一步说话。”李灏立即示意曲煞和天龙到外面等候,问道:“敢问真人有何指教?”只听静玄说道:“大人可知贫道为何要收天龙为徒吗?”李灏诧异的望着静玄,茫然的摇了摇头。

静玄叹了口气,才道:“说来话长,这都是孽债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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