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高，你看看这个。”
谭俊科尽量控制着自己的音量，以免影响到考生。
老高听到谭俊科如此慌张的叫唤，也是有些疑惑地凑到了卷子前，扶了扶脸上的镜框，看向了最后一题。
梅森素数？
它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老高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脸色有些凝重地摸出了手机准备向上级汇报。
而此时，无数的考场中也发生着相似的情景，许多监考员发现了这张试卷中的问题，陆续打电话向上级报告。
“没有问题，不用更换试卷，考试继续。”
这是他们得到的统一答复。
得知消息的谭俊科与老高大眼瞪着小眼，有些不敢相信这个结果，但还是都无奈地回到了各自监考的位置。
坐在讲台上的谭俊科，不断翻着今年的高考试卷。
除了最后一题，其他都是按照平时所学的知识来的。
突然，他翻试卷的动作僵住了，他想起来之前在林城身边的时候，那家伙好像正在证明着最后一题。
想到这里，他再也无法淡定了，将手中的试卷放在了讲台上，再次回到了林城的身旁。
他怎么又来了？
林城有些无奈，这考试才开始半个小时，这其中的一半时间这监考老师都站在他旁边看他做题。
我是哪里不对劲吗？
管不上那么多，林城看着自己卷子上已经完成了五分之一的证明题，加快了手中的速度。
再这样下去，考试结束也写不完了。
想到这里，林城瞬间进入了状态，眼中只有那一纸一笔。
忘却所有后，这世间就只剩下了脑中的答案和那纸上的难题。
谭俊科在旁边一直关注着林城的一举一动，发现他落笔的动作越来越快。
无限的素数于他的笔尖绽放在了纸上，接着一串串表达式，一个个交错的数字与符号也紧跟其后，将无限收束，将散乱集合。
这应该就是来自数论的魅力吧，也是驱动着无数数学家去拼尽一生也要证明其的原始动力。
谭俊科完全沉醉在了其中，让他忘记了自己仿佛还在监考一场重要的考试。
林城的字写得越来越潦草，试卷上的字迹也越来越多，很快试卷上就再没有他能动笔的地方了。
最后一题还没有证完，但是已经无处下笔了，他愣在了那里。
看着林城停下来，谭俊科比他还要着急。
继续啊！快继续证明啊！
谭俊科在心中咆哮，恨不得上前去逼着他握笔写下去。
就好似一颗挂在树上诱人的苹果，明明踮起脚来就能唾手可得，但林城却怎么也不肯伸手。
“继续写啊。”谭俊科终究还是没忍住说出了声。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林城一跳，他这才恍然发现那监考老师居然还站在自己的旁边。
“没地方写了，看来我是拿不到满分了。”林城揉了揉有些发酸的手指，有些遗憾。
“写这上面！”谭俊科从讲台的抽屉中拿出了不少草稿纸，全部递给了林城。
“写这上面没分啊......”
“我会帮你申请，你现在只需要在这面继续写下去就行了。”
看着谭俊科如此认真的模样，林城也不好拒绝，只好继续拿起了笔继续作答。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
林城写过的草稿纸越来越多，一张张纸上沾满了林城龙飞凤舞的笔迹。
这动静也惊动了不少旁边的考生，纷纷向他看来。
他在干嘛，这也太夸张了吧？
看着林城旁边堆叠的草稿纸，他们全都摸不清头脑。
但是很快他们就明白了，他们也慢慢做到了最后一题，看到题目，他们无一不是都傻在了原地。
“什么鬼？！梅森素数是什么？”
有人没忍住喊出了自己的心声。
“安静！”监考立马向那人发出了警告。
他们知道考生在惊讶什么，那个题目虽然不合理，但终究只有0.5分，而且大家都做不出，也算不上不公平。
“试卷没问题，大家继续考试。”
而在众人懵逼的时候，林城已经写下了最后一行算式。
“好了。”
看着纸上精妙的完美证明，林城的脸上也不由得露出一丝满意的微笑。
而此时旁边的谭俊科还始终保持着最初站立的姿势，眉头紧锁地盯着林城手中的试卷。
这段证明公式中的不少过程就算是以他目前所拥有的知识来说，也无法完全理解。
但是这不妨碍谭俊科感叹这段证明过程的美妙。
他真的做到了！
谭俊科虽然只是作为旁观者，但依旧是难掩激动。
“可以提前交卷吗，老师？”林城看了看时间，离考试结束还有二十分钟。
“当......当然。”谭俊科颤抖地回答道。
他小心翼翼地从林城手中接过卷子，仿佛是对待一件世间罕见的瑰宝。
谭俊科盯着手中的卷子痴痴的看着，完全没有注意到林城何时走了出去。
“同学，你是第一个交卷出来的人，我们能采访你一下吗？”
林城刚走到门口就被一群人给堵了起来。
“可以。”林城淡淡地说道。
他看了下表，现在自己还剩十五分钟，抓紧点应该能完成采访。
“今年的数学难吗？”
见林城答应接受采访，众人大喜过望，连忙问出了他们最关心的事。
“还行吧，我觉得和去年一样简单。”
林城一脸高冷地回答道。
听见林城的回答，周边围着的家长瞬间都大喜过望，更加期盼着自己孩子的归来。
“你觉得你大概能考多少分呢？”记者们看着手中的小本子，继续抛出了第二个问题。
林城想了想，有些不确定地说道：
“应该是满分吧。”
他确实不知道自己写在草稿纸上的那些过程能不能作数。
但在场的人却不这么想，以为林城不过是在镜头前跟大家开玩笑，于是也都配合地笑了起来。
“今年的压轴题是什么呢？”
记者继续问道。
但就在这时，林城的手机响了。
林城下意识地看了下表，果然，时间到了。
于是他有些不好意思地对着面前的记者们说道：
“抱歉，我还有些事，我得先走了。”
记者们有些遗憾，但也没强留，毕竟现在也已经到了考试结束的时间，林城的身后也陆陆续续的出现了其他考生的身影。
他们可以继续找个人接着采访。
好不容易才从人堆之中挤了出来，林城抹了抹额头的汗，这才拿起手机接通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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