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自然的鬼斧神工,造就了一块神奇的国土。它作为省级行政区成立于1413年,无平原支撑,无大的地震,无严寒酷暑,山清水秀,却又荒凉贫穷。
一个半月后,一男二女,风尘扑扑到了黔中一带。这阵子赶路,都累得不行。于是在一个镇上,找个客栈休息下来。息了两天,大家一改刚到时的灰头土脸,神清气爽起来。客栈楼下,老板正在招呼客人。林炳昌对着老板喊:
“老板,我们二楼第二间客房,炒几个好菜给我们送上来,有一个汤,要三个人的米饭,不要酒。”
老板是个精干中年男人,笑道:
“好嘞,你稍等。”
炳昌去隔壁叫静子和方莹过来吃饭,敲开门,见两人聊得正欢,亲得不行。炳昌酸起来说:
“两位女士,挺投缘嘛。请到我房间里用餐吧!”
方莹拉着静子站起来,走到门口,把炳昌推一边说:
“女士优先,男士嘛……靠边。”静子捂着嘴咯咯咯笑起来。林炳昌内心却想,苍天啊,怎么有这么两个活宝跟着我,要命啊。这小样,说也不敢说。
坐下不久,老板端着一盘吃的上来,放好。林炳昌对老板说:
“老板,我们是过来办事的,闲暇之时,想到处走走,附近有没有什么好山好水逛逛?”
老板说:
“这里穷乡僻壤,哪有什好山好水,少有人玩的地方。”
林炳昌说:
“老板这说法不对啊,穷山僻壤,人迹罕至,环境不被人破坏,才能山清水秀。旅游嘛,讲心情,看自己没有看过的,不熟的地方就是风景。旁边这位方小姐,北方来的,就觉得这漂亮得很。”
“是啊是啊,我就觉得挺好的!”方莹说。
老板说:
“几位说得对,一看你们就是有文化有体面的人。不过附近真没什么好风景,只有三四里外悬崖上刻有古人的石刻天书。以前常有人去参观,听说以前有个县令还去拓片过。现在少有人去看,因为看了几百年,也没有看出什么头路来……”
静子听到这,心里暗喜,说:
“真的?老板……”
林炳昌忙说:
“老板,这位小姐是学考古的,对古代留下来稀奇古怪的东西都感兴趣,请你指点,我们去瞧瞧。”
老板笑道:
“你们是我的客人,客套啥啊。那地好找,简单。吃完饭出门往西有个望城坡,就一条路,再翻过一个山,有条河卧在峡谷里,就在峡谷边的一块巨大崖上,老远就看见了。实在不行,随便问个当地人都知道地方。”
“好的,谢谢老板,知道了,你忙去吧。等会你过来收拾碗筷,”静子说。
“好的,几位慢用,”老板说了说,出去了。
看到老板下楼,林炳昌说:
“吃完饭我和静子去看看天书,莹妹子在家休息吧,如果坐不住,你就按地址打听慧霞家。”
方莹听了大叫说:
“不行,你们俩去游山玩水。让我一个小女孩去打听地方,万一别人欺负我怎么办?你们俩不会是想支开我,去过亲亲我我的二人世界吧……”
静子与炳昌异口同声说:
“别胡说。”
林炳昌对方莹说:
“来时我们讲过的,我们其它事要办。”
方莹拉着静子的手撒娇起来,说:
“静子姐姐,你看看他,好凶……”
静子一脸无奈,对炳昌说:
“要不带着她吧,让她单独一人去找的确不好。稍后你们一起去。”炳昌没有办法,只有答应下来。
吃完饭,三人便向镇外走去。一路向西,走到当地人说的望城坡。还见一条山路直通对面山上,三人一起爬上山顶。方莹手指前面说:
“哇,太壮观了,好多山。炳昌哥,怎么这么多山啊!”方莹从小平原长大,小山头都很难见到。兴奋扯着脖子大叫:
“啊啊……,……!”
的确,顺着阳光洒去,万千山峰此起彼伏,连绵不绝,如苍海,如云雾。静子哈哈笑起来,炳昌说:
“别嚎了,小心把狼招来……”
方莹吓得失了色,躲到静子背后说:
“别吓我,真的有狼吗?”
静子又笑着说:
“别听他的,他吓唬你的,肯定没有,要是真的有,客栈老板还不提醒我们吗?”
方莹一想也是,气得不行,上前冲林炳昌一粉拳,说:
“坏人。”
静子指着山下说:
“炳昌你看,大峡谷。”顺着手指方向看下去,一条河卧在谷底,清水凌凌,波光散射,河岸上草树丛生。
“看见了,我们下去吧,走。”炳昌说完就带着二人走下去。到了河边,阳光照射下,轻风吹来,虫鸣鸟叫,青山绿水,风景宜人。炳昌正寻思怎么过河,忽然方莹指着河水上游说:
“快看,那边有石墩桥。”
远远看去,是有一排石头横在河面,三人便朝那边走了。刚过河不远,静子抬头一看,指着石崖说:
“你们看……”
大家放眼望去,一块巨大平整石岩,大约二十丈高宽,直竖竖悬挂在崖上。石块上刻着几十个像文字,细看又不是字的符号,大如斗,笔划均匀,分九个竖排。炳昌目瞪口呆看了半天,说:
“怪不得叫天书,啥也看不懂……”
静子观察许久,也同样看不出头绪。便从自己背包里掏出一个照相机,分几个角度拍了几张照片。方莹从来没有见过相机,奇奇怪怪打量着,可稀罕了。静子对方莹说:
“妹妹,你能看出什么不?”方莹盯着天书端详起来。趁方莹注意力集中看天书时,静子从口袋里掏出那张有线索的纸,递给林炳昌,示意了一下,炳昌会意点点头。方莹说:
“嘿嘿,啥也不看不出来。”
静子对方莹说:
“我想去方便一下,莹妹妹你去不?”
方莹不想去,静子拉着她说,“走吧,陪我去嘛,你给我放哨。”
林炳昌见她俩走远了,便把那张纸拿出来。对着天书,横看竖起来看,又两眼透过两个洞看过去,捣鼓半天,也没有发现异常。静子和方莹聊着天走了回来,静子说:
“炳昌君,怎样了?”
炳昌微微摇一摇头,说,“没有意思,我们回去吧!”
于是三人便原路返回客栈。
吃过晚饭,方莹收拾碗筷,下去付账。炳昌把那张纸还给静子,说:
“没有收获,这个你还拿着。”
静子收起来,趁机对炳昌说:
“上午老板说以前的人在天书上有过拓印,那肯定本地书籍应该有记载。一下你拖住方莹,我出去碰碰运气。”
方莹回来,静子对她说:
“天还没有黑,这阵子有点烦,我出去走走散散心……”
方莹叽叽喳喳说:
“好啊好啊,静子姐姐,我陪你一起去吧!”
静子看了一下炳昌,炳昌连忙说:
“你就别去了,把信件地址拿来,我们俩研究研究,打听一下,明天去找慧霞。”
静子说:
“那你们俩商量下吧,我也想一个人静静,走走。”说完独自一个人走了。
方莹见静子不理自己,气呼呼嘟着嘴,就回房间里取信件了。
静子在街上找到一间书店,进门问道:
“老板,有本地县志吗?”
书店老板笑呵呵迎上来,说:
“有,多着呢。姑娘请进,”说完便从书架上抽出几本书递过来。果然凡是县志,对天书都有图片加说明记载。静子随便买了两本,走出店来。一出店门,静子从兜里掏出个小蝴蝶结,戴在心口上。逛了几圈,旁边一个同样心口上有蝴蝶结的男子走过来。静子上前用昆明话说:
“先生你也喜欢蝴蝶,云南人吗?”
那男子眼睛一亮,说:
“是啊,我是版纳的。”
暗号对上了,静子说:
“我是久原静子,请问阁下是?”
“我叫田中太郎,一个月前收到指示,来协助静子小姐的,这次我们一共来了八个会员。小姐,我们先把蝴蝶收起。”说完便取下自己身上的蝴蝶结,静子也把身上的蝴蝶结取了下来。那男子继续说:
“我们的情报上还说,跟你们一起的那个女孩,有可能是北洋军政府,袁那边的人,你们小心些……”
“知道了,我们住在福岭客栈,你们随时做好准备。今天到此结束,随时联系。”说完便像没发生什么事一样各自走了。
回到客栈,静子见方莹正在数落炳昌,便上前说:
“炳昌君,别想太多了。明天我去找东西冲洗照片,你和方莹妹妹去找慧霞。”然后拖着方莹就回屋里了。
第二天早上,兵分两路,静子上县城里找东西冲洗照片。三人约定办好事后回客栈碰头。而林炳昌,和方莹一起按信封上地址,边寻着询问而去。
快到中午,炳昌和方莹,来到一个小村前。拿出信封看了一眼,炳昌说:
“按老乡们的说法,就是这个村了。”
方莹看了看说:
“应该是,我们进去吧,”
然而这时的炳昌却停了下来,快见到日思夜想的人,心里还是愧疚,既想见又害怕。
方莹见前面一个中年男人挑着东西走过来,上前问道:
“大哥,你们村是不是有个郭慧霞家,她家怎样走?”
中年男人停了一下,话也不回,指了指前面不远处的一套房子,头也不回走了。方莹与炳昌,走近那房子。房门并没有关,里面一个妇女正在埋头收拾家务。敲了几下门,那妇女抬起头来,方莹问:
“大婶,请问下郭慧霞家是这里吗?她在家吗?”
那妇女震了一下,问:
“你们是谁啊?找她什么事?”
“我是她以前的同学,北京来的。”
“哦,你们进来坐吧!”那妇女搬了两个椅子过来。方莹接着说:
“这位是她的朋友,叫林炳昌……”
那妇女突然激动起来,上前抓住林炳昌说:
“你就是林炳昌,你可来了,”边说边哭道:
“你把我女儿害惨了!”
“大婶,慧霞怎么了?”炳昌震惊问题。
“她,她死了好几年了,我苦命的女儿啊。”
“她死了?!”炳昌一下子呆了,一下瘫坐在地上。
空气似乎凝固了,过了半晌,林炳昌难过地说:
“婶,我做错了事,对不起慧霞,对不你们家,你能不能够给我说说她怎么回事?”
慧霞妈妈说:
“她从北京回来不久,有了孩子,你想,一个大姑娘家,没有嫁人就这样子。家族中村里对她都说闲话,使白眼。可是她固执,偏偏要把孩子生下来。生孩子时,难产,孩子保住了,她却没了……”
方莹流泪说:
“想不到慧霞姐这样走了……,大婶,那孩子呢?”
“孩子跟着我们,”慧霞妈妈说,然后抬起头,看着里面一道门。
方莹和炳昌缓缓走近内门,往里面一看。只见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子,满脸污垢,光着脚丫子,穿着破旧衣服。披着的头发没有梳理,一双明亮的大眼睛怯生生看着来人。脏兮兮的小手正在抓剩冷饭吃。炳昌这一辈子都难忘记第一次见孩子时的情景,心中愧疚无比,一瞬间,泪水涌了出来。
慧霞妈妈走进来,一巴掌打在孩子身上说:
“吃吃吃,什么都不会做,就知道吃。”
方莹上前抓住她的手说:
“大婶,孩子还小,”边说也拉着小女孩说:
“小朋友吃东西要洗手,不能吃冷的,会生病的,懂吗?过来,姐姐给你洗手,洗完了给你好吃的。”方莹便拉孩子去洗手洗脸。
林炳昌把身上带的钱全掏了出来,放在桌子上说:
“大婶,我对不起慧霞和孩子,这钱给孩子买点衣服和吃的。如果你们不反对,过阵子办完事,我带孩子走……”
“你要带就带走吧,”慧霞妈妈说。洗好手,方莹把身上带的食物全部掏出来给孩子,说:
“告诉姐姐,你叫什么名字啊?”
小女孩却不说话,抱着食物跑到慧霞妈妈身后藏了起来。慧霞妈妈说:
“我们叫她小春草。”
林炳昌说:
“大婶,慧霞葬在哪里?我们要去祭奠她。”
“她在村后的山岗上。”
方莹问道:
“大婶,我还想打听一件事。不知道慧霞姐以前跟你提起过没有,我请她寻找一对东北过来的夫妇。”
慧霞妈仔细想了一下,说:
“以前她好说过这样的事,不过时间太久我想不起来了。”
方莹急忙说:
“大婶,你一定要帮忙好想想,她们是我的亲生父母。”
“我一下真的想不起来了,以后慢慢想起来,再给你讲,好吗?”她很为难地说。
方莹一下子失望起来,炳昌安慰她说:
“凡事不能操之过急,等她慢慢回想,下次再来问吧。”
他们俩便出来,买了些祭品,祭奠慧霞。在坟墓前,方莹问:
“我们不去看孩子了?”
林炳昌心里难受,道:
“不去了,说真的,我现在没有勇气看到孩子,一见到她,杀了自己的心都有。让她们再呆段时间,下次来,就带她走……”
方莹没有劝他,便一起返回了客栈。
福岭客栈,所在的村镇位于东部各省由黔入滇必经之处,每日行人不绝,热闹之所。客房里,静子准备好了晚饭。见炳昌二人回来,便招呼两人过来吃饭。方莹一天没好好吃饭,见到吃的,欢喜一叫,不管客套端起碗狼吞虎咽起来。静子见炳昌脸色不好,一言不发,就给他递过来一碗饭,关切问:
“怎么了,没有找到人吗?”
“找到了……”炳昌接过碗,低声说。
方莹边吃边接话说:
“人是找到了,只不过我慧霞姐没啦,难产……让没良心的人害死了。没良心的人命真好,慧霞姐给他留了个女儿。”
静子似乎明白什么意思,安慰炳昌道:
“生老病死人之常理,我们都难以左右的,向前看吧!”静子问方莹道:
“那线索断了,你打算怎么办?回去了吗?”
“不,好不容易出来,非找个结果不可。明天开始我出去自己打听,过阵子再去看看慧霞姐的妈妈,但愿她能想起来。”
“哦,这样子。别说了,大家先吃饭,”静子说。
第二天早,方莹跟静子告别一下就走了。
静子见方莹走远,便转过身插上门,掏出照片,书,还有那张纸和炳昌研究起来。可是两人轮流拿起来左右比对,看来看去,还是看不出什么名堂。眼睛郁干涩疼痛,炳昌揉着眼睛,往椅子一靠,气得不行,说:
“静子,我们会不会让人耍了?怕是假的吧。”
静子说:
“应该不会吧,越难找,说明是真的可能性越大。我有种预感,离谜底不远了。”
炳昌把照片和纸往桌上一扔,赌气说:
“我想息一下,谁爱找谁去找吧!”
谁知照片没有扔好,一下子掉在地上。纸片也随着掉下来,覆盖在照片。一个文字透过纸片上的孔洞显现出来。炳昌见到,眼前一亮,捡起来仔细端详一翻,突然来了神。拿着照片递给静子,说:
“来,你拿住,横起来竖直摆正。”然后拿起那纸用架子架在纸前不远,看了看对静子说:
“再慢慢退步,退……好,可以啦!”
奇迹出现,当纸片外框与照片上天书外框刚好重合时,透过圆孔正好完整现出两个可以识别的汉字。炳昌惊诧大叫:
“佛光!?”
“来,静子,你来看。”
两人互换了个位置,静子一看,惊喜万分说:
“果然是‘佛光’两个字,那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佛光是一种自然现象,”炳昌接着说,“应该是阳光照在云雾或者水汽上产生散射,显现出的光晕现象。说真的,这玩意我只听过,没有见过。据说这种自然现象大部分出现在佛道名山,早上和傍晚,但会不会产生,需要一定的自然条件……但是,奇怪了,这跟这宝藏有什么关系呢?”
静子说:
“会不会就是宝物藏在附近的能产生佛光的佛道之所?”
炳昌点点头,说:
“还真的有可能。”说完把照片贴在墙上方便观察,又把纸递给静子收起来。说:
“走吧,我们出去看看。”
集市上,炳昌和静子找个店吃东西。炳昌对老板说:
“老板,听说附近有个什么寺庙还是道观的,很灵验,我们想去看看。”
老板一听回道:
“你说的是离这里十里地的飞龙寺吧,在飞龙山上,很好找的。你和你太太要去许愿吧?”
炳昌嘻嘻哈哈说:
“对对,我们去许愿。我太太,漂亮不?”
老板啧啧称赞道:
“别说,夫人真好看,”说完离开了。
静子脸一红,说:
“林炳昌,是不是知道自己的媳妇儿没了,开始神经错乱啦?方莹不在就没有人收拾你了?”
林炳昌叽叽歪歪道:
“又不是我说的。”
离开小店,二人便打听着奔飞龙山而去。到了飞龙山,虽然说不是名寺。但树荫径幽,偶尔鸟鸣,是个好地方。静子出手大方,捐了相当的香油钱,主持师父邀二人到客堂喝茶。
静子说:
“师父,我和这位朋友诚心礼佛,想小住几天,图个清静,不知方便不?”
师父应承道:
“无妨,只是住的条件差些,吃的粗茶淡饭。”
于是,两人住了下来。这阵子香客不多,师父对二人也挺照顾。早晚二人出去看太阳,一直未见到佛光。其它时间就到处表面游山逛水,实际是查找洞穴密室之类的能放宝藏的地方。然而,耗费多日,却无结果。
傍晚,用过晚饭,师父与二人闲聊,突然话锋一转,说道:
“这两天我仔细观察,二位不像闲住之人,是不是有什么事不愿给我说?”
话说到这个份上,林炳直言道:
“实不相瞒,我们在找一批明末留下来的物资。师父,你听说过革命党吗?”
师父摇一摇头道:
“我们只烧香念佛,清扫尘土,侍奉佛祖。”
炳昌耐心给他说起了孙先生及革命党人的事。师父频频赞许说:
“照你这么说,这孙先生也是个救民于水火之人,当世之大菩萨啊!”
炳昌接着话说:
“这次我们得到的线索提到佛光,所以来这里碰碰运气。如果能找到这批南明皇帝遗留物资,对我们帮助很大的。”
师父听了哈哈大笑说:
“这里可能要让二位失望了。我到这寺这山二十几年,这里一草一木,一砖一瓦,我熟得很。哪里有个洞有条沟一清二楚,就没有你们说的东西。至于佛光,从来没有过,可以看典籍,几百年来未有,有籍可查的。”
“那师父您有什么指点吗?”炳昌问。
师父说:
“既然线索提到佛光,也不一定是在有佛有寺庙的山,也有一种可能,这个山没寺庙,但名字和佛有关。”
“那附近有这种山吗?”炳昌又问。
“你们有本地地图吗?看看就知道了……”
这时,门外有异响,像有人偷听,一个身影闪过。静子大叫一声:
“谁在那?”
炳昌往腰间一摸,掏出五星镖,往外一扔。只听外边一声惨叫,二人跑出房门一看,两个黑影朝山下跑了。炳昌大惊对静子说:
“消息如果泄露就麻烦了,追……”
二人同时拔出手枪追了上去,紧追不舍,快到山脚时候,那两个黑影停下转身开枪打来。所幸天色较暗并未伤住二人,静子和炳昌迅速找个掩体躲避起来,同时举枪还击。见一时难见分晓,炳昌对用日语对静子说:
“这样打下去不是办法,你坚持住,我绕到他们背后去……”
边说边从侧边摸上来,结果巧了,对方一个男子也想绕来从背面袭击他们,撞上了。炳昌举枪射击,却发现子弹没了。那男子抠动机板,“叭”的一声枪响,炳昌侧边一闪,躲开了。再抠机板,男子也没有子弹了,便从身上抽出来一把匕首,刺过来。炳昌急忙往腰带上一抠,抽出缠在腰上的钢丝鞭,用力打去,正中对方拿刀的手,匕首掉在地上,那人痛得喊了一声。炳昌一个飞跃,照那人头上一鞭,没气了。见那人没气了,炳昌换上子弹。绕到另一个人后边,枪顶在另一人头上,那人识趣将枪扔地上,举手投降,另一只手被飞镖打伤却举不起来。炳昌大声叫静子过来。静子飞奔过来,捡起地上的枪。炳昌对那男的说:
“兄弟,哪条路上的?不自报家门的话我们不客气了。”
那人咬牙恨恨说:
“劝你们懂事点让我们走吧,我们是省府刘督军的人,这里是我们的地盘。”
炳昌心想那个省府今天拥袁,明天拥孙,后又复拥袁,又要独立,反复不定。实在不想与他们拉扯上。静子一言不发,抬手一枪,结束了那人性命。两人一起将尸体尸体扔在隐蔽之处,掩埋起来。
返回寺庙,怕连累师父,二人就连夜告辞下山了。
返回到福岭客栈,都大半夜了。二人叫醒老板开门,老板说:
“二位这几天都没有回来,一回来就大半夜。办要紧事去了吧!”
“少废话,让我们睡觉去,又不少你房钱……累死了!明早不要打扰我们补觉哦,”静子说完,两人便各自回自己屋里休息了。
第二天中午,炳昌才醒来。估计静子也起床了,便去约她吃午饭。果然静子收拾打扮好了,正在候他。然后一起楼下吃饭,回来到炳昌房间继续商量。炳昌对静子说:
“你不是带着地图吗?拿来看看。”
静子就包里掏出地图铺展开。然后二人就以天书点为中心,仔细搜查地名。排查不久,炳昌指着一地,怔了一下说:
“十八罗汉?!”
静子看到地名,也是惊异,上边显示,离这里大约三十里。方圆一百里,只有这名可能性最大了。炳昌说:
“收拾东西,我们尽快走吧,我马上去退房。还有,我们这里也有可能被人盯上了,走的时候小心些。”
“那方莹呢?会不会回来找我们?”
“不管她了,”炳昌说。
走出客栈,静子说:
“这一走可能好久才能回来,要不,去看看孩子吧!”
炳昌低头不语,点了点头。
炳昌带着静子,到了慧霞家门口,见孩子一个人在院里玩小石子。还是光着脚丫,蓬头垢面,手脏兮兮的。
炳昌蹲下来,拉着她的小手,轻轻说:
“小春草,还记得我吗?上次我来过,我是爸爸,能叫叫我不?”
小春草站了起来,把手抽回去放在身后躲起,一言不发。
静子说:
“这就是小春草啊!”说着从身上掏出洁白的手绢擦她脸上的灰尘,又拿出一把糖果放她手里。
炳昌说:
“静子,给我点钱。”
静子从兜里抓出十几块大洋,递给炳昌。炳昌放在小春草口袋里,说:
“快回家去吧,记得给外婆。”
孩子还是不说话,转身往屋里跑了。望着孩子离去的身影,炳昌一脸苦涩,说:
“静子,我们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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