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和明天

手里的机票,目的地是老城。

未倒时差,毫无困意。

电话不接,消息不回,是想要一起好。

寻岩满脑子都是那些刚结连理的画面。

“依芓,你老公回来了?”满心欢喜,想过开门一个拥抱,不停亲,到嘴麻。

乌鸦在半空“嘎,嘎”飞过,留下这个夏季,太阳晒化冰淇淋糊状的东西在围墙。

金栅栏围起的小院,门锁着,院里摆饰井然有序,近半年没回来,除了刚刚那小东西和它的同伴留下的那些坨,这里虽算不上干净,却整洁。

“开门。”寻岩耗尽耐心,以往回来,家里一定看得到依芓和天儿在房间玩。

“天儿,奥特曼要不要。”寻岩傻不拉叽相信开了锁一手灰的门里,有人。

掸过灰的手指在指纹锁上解锁,密码她生日,想来惭愧,远嫁过来,这些年没陪她好好过。

门推开,温馨的一家三口照片,天儿的玩具整齐归类,家装没变化。脑海印着她的话:好不容易拖的地,换鞋。清晰了生气的样子。

听了话换了鞋,却没看到想见的人,累了,仰躺在沙发,阳光里刘海被风撩起。

依芓说的没错,他是全世界最帅的老公,如今满脸疲惫,在倒时差,看不到岁月痕迹,没想到有人会越活越有魅力。

黑色人字标车,报警灯闪烁,后备箱有奥特曼限量套盒,还有她最喜欢的某k化妆品套装,这也是这些年第一次,请了派对公司来布置后备箱。

之前说让她换贵的品牌用,她总说:钱留着给天儿吧。

天儿?会不会在奶奶家。寻岩惊醒。

正巧,院里传来声音,“寻宝,寻宝回来啦!”阿婆笑的很慈祥,天天都会散步到这看看,今天车停在门口,忍不住进来呼唤。

“谁?”

“寻宝……”阿婆看是寻岩,点点头微笑。可能他不认识自己吧,“寻宝在吗?”

这个名字俗的很,为这和依芓在好不容易休息的几天里冷战,还吃过一回马桶味的牙膏。

阿婆自知不招人待见,步履蹒跚,转身准备走。

“阿婆,你说的可是寻锡盟,他在哪?”

年纪虽大,但最起码的记忆力还是有的,敢在饭桌上下药的人,是他的亲妈。依芓就像自己的孙女,善良且勇敢,想到这,眼睛湿润,头也没回的走了。

寻锡盟?你出来,爸爸看见你了。寻岩的喊声无回应。一脚油,到了桂美凤家里。

闻声,桂美凤和渌笑殊在慌张收好什么,一个大气不敢出,一个配合着竖起耳朵听,“院里好像有人?”桂美凤捂住她嘴,示意,见不得光的,需暗了做。

收罢,从窗帘里撕开一条缝,望了又望,“估计是隔壁野猫。”拍着胸脯,吓我一跳。

“爸爸。”最先跑出来的是后花园玩沙的天儿,抱着寻岩一直亲。寻岩眼睛在笑,心里不是味。

院里,确定有人的声音,桂美凤将那些纸张,慌乱里,胡乱一拢。推着渌笑殊往外撵。渌笑殊嘴上不说,心里暗骂。

满脸人造胶原蛋白,笑着,“我是依芓的好闺蜜,大学时,我们住一个宿舍。”

“安娞,是吧。”寻岩想起那个总往自己碗里扒拉菜好感不起来的人。

“呜呜呜……”寻锡盟哭着。桂美凤为证明祖孙情深,出来抱娃。

“她来这里干什么?”寻岩怒吼,这些年被宠的脾气不好。

“来看,看我,给我,做伴。”桂美凤装出淡定已语无伦次。

寻岩不信,连墙壁上的组合柜都怀疑,猜依芓会不会躲进里面,突然走出来给惊喜。

脚下天儿的玩具硌了脚,被踢开,弹起落在桌上花盆边,花盆连水带花碎一地。

看着发疯的寻岩,天儿吓到拽紧桂美凤。“奶奶,怕。”

“不怕,你爸有钱,让他赔。”轻拍天儿,安抚着。一改往日,“寻岩,要疯出去疯,来这里做什么?”想不通两人加一起,比不上一个贱人。

“依芓在哪?”浮躁,满满的浮躁。“不是说是好闺蜜?”

渌笑殊摇摇头。

两天未换的西服,寻岩嫌弃着,解开扣,往里嗅嗅,人往外走。

“去哪?”

“蕣街道。”生气的寻岩没避她。

“顺路。这个点不好打车。”只见渌笑殊笑呵呵迎上前,租什么某巴赫,这车就很好。

绕过车尾,在副驾驶的位置。掰两下把手,打不开。门只开了后座,车里很干净,同一品牌的香水味,两个人的生活习惯一样。

车稳停在,蕣街道,那是依芓经营的小店。店铺前,无粉色同款车,店铺里已是一片废墟。

插线板扯的线很长,寻岩想起后备箱备的那套急救工具。

没有相视,没有一笑而过,两个人,反方向走开。

停电?活干一半的工人擦擦汗,相互看看。

一人着装稍体面,领着下手去看。

迎面是寻岩提着剪断的插板线,“谁领头?让你们拆了吗!”手里的钳子很让人害怕,怎的,光天化日下打残一个算一个?

渌笑殊隔街看寻岩做的一幕幕。

被赶出来的狼狈,也不是人生头次,索性再次扬起钳子,有本事再来一下。

果真是桂美凤,花盆倒了,都不扫一扫收拾一下。好闺蜜为由,跟着回家的渌笑殊,熟知家里工具的存放地,扫扫收收很贴心。小心翼翼的捡起每一片碎渣。

“哎呦。”刺伤的手,立刻涌出鲜红,矫情着等回应。

寻岩看不见那些,只听见天儿在哭,“哭什么哭!再哭老妖婆来抓你!”话只是气话,哪知怀里的孩子立刻嘴巴紧闭,眼角挂着眼泪。

一路上,天儿格外乖,以至于没了安全座椅,安全带勒着脖子,也是一动不动。

车门打开,“下来吧,到家了。”车库里,寻岩强挤一抹笑,想着成年人的烦怎会转移在孩子头上。

天儿哭的撕心裂肺,不肯下车。哭声惊动了邻居家宠物狗不停叫。

“你!”寻岩扬起的手放了下来,看他一脸惧怕,心里涌进莫名的心酸,不过几个月,有必要这么生分?

依芓在,天儿都是蹦蹦跳跳,哼着歌快乐模样,如今止了哭,突然懂事,看的寻岩红了眼“丢人不,爸爸眼睛尿裤子。”单手摸到他裤子,的确湿了一片,几个月前,依芓还特意炫耀,天儿成功戒掉尿不湿。

繁华城里,出租屋的镜子前,看着素颜憔悴的自己。刚接过区晚直沢的电话,特意嘱咐今天要精致。想着不与小姑娘争宠,脸上的妆化的随意。

去上班,果断扫了小绿,结果是辆没气的,换了小黄,没刹车,最后看上小蓝,这个绝,没电。晦气里,“大城市,你礼貌吗?”

公司大厦楼底。

梦少一身好看昂贵的西服出现,脸上带着许久未见的笑。往日不同,他身边围着几个样子姣好的女子,依芓猜想是新的女朋友,对上次那个么么耿耿于怀。

今天的鼎盛,摄影器材一应俱全,人格外多。

“阿姨?”歪着脑袋手背后的是有一张卡,随便刷没密码的副卡。不过是刚从随身助理哪儿要来,赔罪用的。

“又来?没完没了了?”

看着鼻孔朝天又被拽走的阿姨,梦少坏坏的,嘴角上扬。

“我说你啊,今天多重要的日子,穿这样,还迟到。”区晚直沢赶紧拽走依芓,免得扰了品牌方的眼睛,让这次活动出岔子,“你给我记住,今天不管发生什么事,让(纤手一指)身边的那些人,乐呵的。”

忙碌的区晚直沢没注意,刚才是从梦少身边拽走的依芓。

依芓再回头,吐舌头的梦少,同样被拽走。

被午溪装扮好以后,出门又碰见他,热情着,“阿姨,你过来?”带光的眼睛倒是很诚实,一心召唤依芓。

保不准人多,围上来一群小丫头,“梦少。”“你好坏,干嘛叫人家阿姨!”“梦少真会玩。”

拨开围观人群,梦少比较执着,在依芓身后紧追不舍。

预约的半个小时后模特到位,没成想衣服出了叉子。依芓是有解决办法但没有解决工具。想着“要不然取个之前衣服的别针?胸针?吊牌卡扣?都行。”都没有,泄了气。

一转身惦记了对面完美衣架穿西服套装的男子,身上的还不错,没到绝路。目光停留在别针,不请自作主取下的动作,小心翼翼,毕竟,目测价值一万➕

“这个够抵手机吗?”空气凝结的很尴尬,屋内鸦雀无声。

“真会说笑。”依芓笑的很勉强,手里的东西格外烫手。

抖吧抖吧,怎么都扣不上,西服五万六,卖了包,赔不起,一想起月结的房租,手还是抖吧抖吧,“盒盒,怎么都不听话。”

梦少就那样安静的看她,“演,接着演,能取下不能扣上,装的挺像!”依芓听过这句话,真讽刺“有完没完。”左手给右手一狠扇,生气的力量大到秒扣好。

梦少重新从衣服上取下来,单手递出。“喜欢就拿去,这个抵手机。”说罢试着掰开依芓的双手,无果。

“拿着。”一声虎啸。

午溪在余航的拉扯下,关门而逃。

“手机已经换了新的,旧的不扔新的不来。”

依芓越是这样随意的说,梦少越觉得应该负责到底。

“午溪,好了没?”丝雅的声音像救命稻草一样开门出现。

梦少看的清突然进来突变温贤的女子,迎面,仰后,退一步,没差到相碰。

再一次经过后台,梦少很坏,指指胸针,扬嘴角一挑眉,依芓秒低头,强掐多余想法。

无心观看新品发布,依芓拿余航奉献的针线,在后台修修补补。

“坐下!活动马上开始。”当真是给过卡的,梦少康的助理,不仅监控此次活动,还控制着初入职场的梦少。

“人有三急,急。”梦少不理会,心里藏事又怎能稳坐的住。头一次来鼎盛,凭记忆,在一样的走廊找刚走过的那间房。

俯身在地上整理衣裙的依芓,特别入眼入心。

模特骂骂咧咧甩着胳膊走进来。梦少下意识的藏在门边,角度刚刚好瞥见屋内一切。

“有没有搞错,垃圾都来展示。”又一位浮躁入门的模特。

同样感受最有话聊,依芓劝不好,索性继续弯腰俯身,趁安静状态,给几针,线拉扯的动作很专业,干了这一行十几年,区区小毛病难不倒。脚步配合二人的动作在转圈,针没扎到她们,是依芓技术好,反而看热闹的梦少倒希望,扎到让她们清醒最好。

总结演讲不过是配合着笑很傻,梦少无心在这里,仿佛那个转圈圈的画面很有趣,能逗笑无聊氛围,傻笑着。

又被拦住去路,干净利落甩出一张信用卡,画面倒比较熟悉,“是不是准备说没密码,随便刷。”依芓明显在嫌弃。

“阿姨,你怎么知道我的台词,阿姨威武。”

“不许再叫我阿姨。”依芓越是瞪眼,梦少越是往前走最近。

“梦少,你来啦。好巧哦,是来看我的吗?”公司楼下几个吃点心端香槟的美女围过来招呼。

午溪围过来,“依芓姐”,笑眯眯望着梦少背影,“好像品牌方格外喜欢你哦。”

品牌方姓什么?

姓梦呀。

“怎么可能有人姓梦,盒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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