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

啊!

卧室里的许娍,人都没坐稳,听见梦骐顺杀猪般的尖叫声。

此刻,依芓撇出“色魔”二字,评价乃相当准确,往前递纸巾的手僵住,那货往后退半步,“我错了。”看在主动认错理好自己的份上,假装已原谅,实则心味复杂,二十六的年龄做这幼稚事,真让人无语。

对于即将到来的婚礼,相比上次,这次梦骐顺的参与感很重,有着从没有的认真,像是要对全世界炫耀这次是忠于内心的。依芓看他晃在眼前远控婚礼那头的布景人员,“是我耽误你发挥了呗!”那货脸带委屈的点点头。

“不能亲临现场,怪我!”

闻味梦骐顺知道氛围变的不好,“抗懿旨,我哪敢?”依芓撇一眼他,怀疑,“让有经验的人来做,不好吗?”想耍坏的梦骐顺围在依芓身边,开启超长沉默,看他心不在焉,依芓尤为生气,“这就没话题了?”换来的依旧是超长沉默,梦骐顺内心更多的是对刚才坏心未得逞,闹的情绪。

“你要是觉得没必要结婚,我可以走,不耽误你!”这惹怒的自怨自艾,梦骐顺顿感一切都是自己一厢情愿,“你是觉得我违法不会被抓?”发呆的空,依芓的睡前护肤程序结束了,看他还沉浸在自己想法召不回,“实在没话题就不唠,生唠的确就过分了啊。”

梦骐顺刻意主动的盖好她肚子上的薄被,沉默不语。内心久久不能平静:怎么都不相信梦小点就这么没了。比较伤心,更加生气的是她丝毫不在乎。依芓哪里有自信成为梦骐顺的至关重要,一心认为就他这两三岁智商,可不敢妄想以后一起生猴子。

说起玉市周游,这趟去,许娍本意不想回来,想继承那百亩的庄稼地,当然不全是一时新鲜的度度假,那是想了解梦骐顺所谓的值得,究竟哪里值得。梦少康对那百亩的庄稼地,是真惦记,想在那里开发新的商铺楼盘,这事依簇自是不知的。

若非问人怎么回来?是宪敏儿依簇扬着铁锨撵回来的,把花生苗全铲光扔掉,把大蒜反种……百亩地仅凭二人是无法完成的,地被霍霍的什么都不剩,要归功于梦少康的那些助理远程而来的帮助。再说许娍眼里陌生的梦骐顺,是最近才变的,神神叨叨那样尤其惹嫌,因这异常,梦少康几十年的恋爱心全散了,一有空闲就学许可伟研究心理学,翻书合书都是动机心理。

手拿房本的宪敏儿,这次不只是来简单参加个婚礼,惦记着许娍亲夸的外资合企的美容院,凭定位,已在门口观望许久,没预约,是迟迟不敢进,“这么大的美容院也不说招个看大门的?”或许是手里花光这些年积蓄换的红本烫手,话问的傻懵傻懵的。

什么美容院?超大震撼的logo明明是:娍美容会所,方圆十里都是梦家的,想当年,许娍说喜欢这里的化妆水,梦少康买下让她开心的。

“别看了,明天得准许了再来。”依簇的吝啬毛病又犯,做贼般拽着宪敏儿,话是说两家的聘礼饭局。宪敏儿琢磨着,这里和老家那些打打玻尿酸拉拉双眼皮的美容院差别在哪,依簇看出了想法,提醒着,“闺女要是嫁不成,你再看多少眼都白搭。”一语把人情绪拉低,想起那些势利亲戚,重叹一口气,“看看能咋滴,你家那些亲戚真是什么便宜都占,领个证可把他们嘚瑟坏了,还水城周边游,连吃带拿,自在不着的事。”

带着不情愿,被迫开启生离死别的人是梦骐顺,“分开?有必要吗?”这货犯了婚前粘人重症,一秒都不愿分开,恨不得长在依芓身上。那句远嫁要从酒店接亲,梦骐顺晃在眼前抱着依芓的保温杯缠许娍,话特别密,密到许娍头皮发麻,“唐僧当年西天取经带上你,估计妖精都不敢靠近。”梦少康深巩的书本知识瞬间全废,许娍望望二人,“一点都不像,什么时候抽空,去验一下DNA?”

“我和依芓一点都不像,上辈子也不可能是近亲。”

许娍怒火攻心,“信不信我让你结不成这个婚!”

“信不信老头老来得子!”梦骐顺也是人才,挑拨离间绝对第一,被坑,梦少康的信号延迟秒好,一本正经着,“我哪有那功能!”梦骐顺鄙视着补充,“得孙子。”许娍扑哧笑出,老没正形的。见气氛缓和了些,问着,“媒体那边招呼都打了?”梦少康手上比划OK。

尽管看不惯回回吃饭回回抽疯的样子,但真分开了,许娍抱着梦少康委屈的在哭。

被撵出,梦骐顺捧着两本结婚证在院子里亢奋,生活二十多年的家,说走就走了,“真是充值送的,疼的一点不走心。”将结婚证掀开又合上,梦家各个角落和朋友圈,已完全容不下现在的嘚瑟。佣人围上来好心要收过保管,梦骐顺发出警告,“都不准靠近!”若不是第二天婚礼上需要这浪漫一炫的步骤,梦神经肆意妄为这幕估计减轻些。

拍了一天的婚纱大片,最终没逃过因礼数刻意的分开。凡甫屁颠屁颠定的脱单酒会,结果被鸽,“二十五年不如她迷惑的一年。”说这话怨气很重。让曾经喜欢泡吧的梦骐顺困意全无的,是佣人布置一天的新婚房,这货得意忘形,都半夜了要亲自到许娍门口叩谢,谢她的忍痛割爱。

深夜,同样未眠的人里,依芓身边有垦妮妮陪着,垦妮妮也不是那个嘴严的人,心直口快,耿耿于怀下午没进豪门别墅的事情,拽着依芓在抱怨,“戴着有色眼镜看人的佣人,我猜以后你会很累。”折腾一天,被这么一提醒,真是挺累的,“能明着撵人的家人,共餐是不是很难伺候?”

话题引起共鸣,“特别难伺候!”依芓看着朋友圈回答,在想,要不要逃离那个梦神经。婚礼已经足够豪华气派,他还掐腰吆五喝六的,“烦死了。”一句烦勾起了早晨不愉快的婚检,本就不方便,许娍是知道的,却执意安排,“最好婚前检查一下,以免日后后悔。”依芓想不通为什么他们一家强烈要求婚前检查,说到这垦妮妮突然知趣的闭嘴不提。

梦家结婚真就给拍场私家纪录片那么简单,摄影器材一摆,剪辑制作都是自家的。上次异国那场闹的笑柄不少,这次没提前放出消息,可梦家就梦骐顺一个儿子,媒体那边早有蠢蠢欲动的人,在偷摸准备惊天大料给婚礼加前菜。

又是一天的开始,早班飞机纯白尾气在天空拉长,将灰色灰蓝色对半分开。若不是梦家佣人候在门外,依芓要怀疑今天是不是自己的婚礼。垦妮妮和化妆团队的吵架声,让犯困的依芓幸福的笑出,“看来还真有人娶,不至于一个人孤苦伶仃。”

“贴不紧自然脱落也要赔钱,简直就是霸王条约!依芓,咱不嫁了,嫁不起。”垦妮妮风风火火的毛病一如从前,很可爱。依芓开起玩笑,“还不是你们着急我嫁出去,勉强嫁一回得了!哪能和你家沺俊比。”提起沺俊,是垦妮妮内心最柔软的地方,伸出的手瞬间触电般点点礼服上的彩钻,羡慕都写在脸上,“每一颗都不便宜,梦骐顺怎么能那么有钱?”依芓指着头顶镶金的水晶吊灯,瞎猜着,“祖上挖金矿的呗。”垦妮妮张大嘴巴在探索,“妈耶,这场地租一天要多少钱?”

“妈,你们那边好了没,什么时候出发?”依芓耳边的手机是佣人双手拖好的,真是梦骐顺的好发小,凡甫那家伙对外放出准新娘怀孕的消息,这才有佣人小心翼翼伺候的画面。

依簇宪敏儿拒绝了酒店,豪车直送婚礼现场的服务,匆忙敷衍,“好好好,这就出发。”人哪是出发了,趁着亲戚们在呼呼大睡,和酒店前台在吵架,“叫你们经理过来!没王法了还,不带这么满天乱要价的。”前台为难着笑笑不语。关于梦氏旗下的经理,有头有脸的都安排在豪车车队里。

“真黑,就住两天三夜,八万九,咋不去抢!”话是在挂了依芓电话之后,宪敏儿没见到经理,更没想到的是脚下所处的酒店是梦骐顺家开的,本就白住无妨。

自从上次看过梦骐顺的余额,依芓早习惯了这种贵气,没吱声,想起上次没贴钻,那货脸色给现在的天色一样。

“那么多,少一颗会被发现吗?”垦妮妮伸手做着脑残动作,佣人拦下,“垦小姐,这里的每一颗都有投过全额险。”

“难不成随身按了监控?”垦妮妮说着依芓内心的疑问。透过化妆镜,佣人时不时伸手拦下服装师的凑近,确定有比装监控更吓人的是随身跟踪。

大红色为主题的中式婚礼很豪华,镶金的烟花水晶灯,在玫瑰花海缀满的玻璃栈道上,射出漂亮的渐变色,宾客座椅上裹着金色的优质丝绸,桌上立着水晶名牌。

如此美不胜收的现场,只有几个穿着正式的主持人,排着队端正站好。时间段距离婚礼还有四个多小时,梦家依家的主角都没在……非找一个梦家人,就是梦骐顺的助理,按要求在选最后的司仪,这场价格不菲的主持佣金,没人敢怠慢。

桌上,依芓手下蓝宝石色的精装粉底,被垦妮妮婆婆盯上,她倒一点不客气,张口要着。望着这高攀不起的粉底,想想已为梦家妻,依芓点头送出,垦妮妮婆婆高兴的合不拢嘴,拿着桌上和脸一般大的粉扑,倒上就开始扑,“怪不得敏儿说,化妆显年轻,捣置捣置是好看一些呵。”满足的举着小镜子在自我欣赏。

依芓趁佣人准备早点的功夫,拿起自己那被调了静音的手机,解锁就是梦骐顺满屏的早安视频,“看你这个样子能坚持多久?”

“梦少夫人,这款定妆喷雾能持续十二小时,当然我会随时在,保证今天妆容上无懈可击。”垦妮妮婆婆听小姑娘一通夸赞,眼直盯桌上的喷雾。

依芓闻声回头,看煞白的一张脸,忘了二人肤色不同这件事,哪知垦妮妮婆婆又看上她们工作妆标配的法式髻,挠几下头发,将头上的皮筋拽散,“小姑娘你这发型好看,帮我弄个同款,行不?”边说边按着定妆喷雾直线怼脸呲。

依芓还没想起怎么开口,但脑海想的画面和眼见一样,斑驳的脸上,面粉色和水混合成糊状,颤抖着递上卸妆湿巾。

酒店房间,大礼过后,梦骐顺兴奋着终于能娶依芓,挑逗着她,“你个小骗子,骗的我好苦。”心里美翻的是,还好你没有心脏病,以后再也不用受思念之苦,故意挑高下巴宣誓主权,“妞,给大爷我笑一个。”

依芓瞪着凡甫,“丢了不到一天,人就被带坏,你全责。”凡甫委屈撇撇嘴,“冤枉。”他心早不在兄弟,忙着婚房婚礼现场的布置,哪来机会教坏。

耳边出现自夸,“全世界最帅的新郎要结婚了,开心不?”依芓点点头,被再次公主抱,到豪车,这或许是值得祝福的喜庆婚礼。

男方嘉宾相继签名入场,婚礼现场整墙大屏幕上本应播放头一天拍了数十小时的礼服秀,被墨镜男调换了图片,贵族医院脑诊科外依芓朝梦骐顺挥着拳,画面停留三秒,下张是许娍食指指向低头的依芓,依簇宪敏儿在美容会所门口鬼鬼祟祟、进出酒店和前台在争执,垦妮妮在梦家大门口和佣人争执,在酒店和化妆师争执……连一小时前刚发生的事:化妆间的画面。还有乐一和依芓,三岁多的寻锡盟也在屏幕上面,循环播放,

故意调暗的氛围里,一片亮一片黑漆,在座的宾客,大声议论着是非,现场炸了锅。寻岩今日也在,在狠握拳头,明知道这是前妻的婚礼,还是不知趣的来了,本着私心,并不是来砸场。

聚光灯刻意晃了一圈,定格在寻岩身上,依芓身上。那些断章取义的画面,被骂被误解,依芓本不最委屈,唯有梦骐顺冷漠的“你不是最擅长装无辜”,让心很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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