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千古魂兽冰麒麟

幽暗肃穆的大厅里,几缕火光孤单的地燃烧着,照清了墙上的纹路。

偶尔有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火光放大了地上老鼠和虫子影子,映在背后的墙上。没过一会儿动静就消失了,大厅里重新归于平静。

清脆的脚步声渐渐传来,男人一身银色的长袍,腰间配有一把短刀,刀鞘上镶嵌着几颗紫色的水晶,在幽暗的大厅中发出淡淡的光。

他的长袍是用独角兽的皮做的,泛出银色的光芒,每经过一个火柱,银色的皮又会映出七彩的光芒。

他朝两个守卫打了个招呼,问道:“有什么异样吗?”

“司使大人,没有。”

男人点点头,脚下的长靴在冰面上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

这座大厅的地面是用冰面砌成,整个大厅冷得跟在冰窖一样,其实这也是一个大型冰窖,不过储存的不是食物和酒,而是一只千古魂兽——冰麒麟。

男人从旁边的柱子上拿一个火把照在地上,可以隐约看到冰层下面的黑影,这次也是男人例行每日任务,他是魂兽司的司使,负责每天观察封印的魂兽有没有什么异样。今天和往常一样,他拿起火柱照在冰面上看了看,冰的品象非常完整,没有裂痕,而且下面的魂兽也没有丝毫动静,就像睡着了一般。

男人点点头,正准备走,忽然听到非常细微的“咔嚓”声。

他向四周看了看,发现声音就在自己的脚下。他蹲下身子仔细查看,原来是自己脚踩的地方,冰的表面裂出了一条非常细小的细纹。男人又仔细端详了一会儿,发现这条细纹是从冰的表面开裂的,并不是从里面,他松了口气,把这一情况记录了下来,准备一会儿汇报给魂器司的大人。

他转过身,正准备离开,忽然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让他心头一惊,只见以脚下为辐射的裂痕迅速朝周围延展,一瞬间,冰面上布满了细密的裂纹。

“你们快去找魂兽司大人!”男人朝门口那两个守卫喊道,他的声音充满了惊恐和颤抖。

这冰层之下封印的魂兽如果苏醒,整座城的魂斗士都不够它的口粮。男人已知凶多吉少,跑是跑不掉了,他现在只希望魂兽司大人能尽快赶到,保自己一具全尸。

男人脚下冰层的裂痕在不断加深延展,他感到越来越寒冷,不知道是由于内心的恐惧还是冰层融化吸收热量,他的牙颤栗着,脸上的肌肉不断抽搐。

忽然只听一声巨响,男人不远处的冰层不断凸起,大概有两人高,凸起的冰面中间是深深的裂痕。

过了一会儿,周围重新归于平静。男人跳过重重凸起的冰刀,走到大厅中间最大的裂痕处,他颤抖着拿起身后的短刀,无论如何都要殊死一搏了。

他在裂痕旁蹲下,冰冷的寒气侵袭全身。在这二十多年的魂兽司使的工作中,他从来没有见过冰麒麟的样子,每次只能通过厚厚的冰层才能看见一个大概的轮廓。魂兽出逃这种事情他虽然也不是第一次遇到,但是以前出逃的魂兽大多级别不高,不管怎么说,他也是【赋魂】级别的魂斗士。

但是在千古魂兽面前,【赋魂】又算得了什么呢?这种魂兽已经不仅仅是“兽”,它们更像是具有智慧,并且凌驾于人类之上的万物之灵。

白雾缓缓从裂痕中升起,一只长满银色长毛的爪子缓缓探出来,扒在冰面上。男人拿起短刀用力刺过去,上一秒还能感受到刺穿肉骨的实感,下一秒面前的爪子已经消失在寒冷的雾气之中,无影无踪。

只听一声长啸,裂痕中飞出一只长尾麝鹿模样的魂兽,它通体银白,头上长着两只长长的鹿茸角。由于长年被封印,冰麒麟身上的长毛都已打了结,它刚飞出冰层,就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冰刀划破了它的皮肤,银白的长毛被染上了一抹红。

它吃力地站起来,血液滴在断裂的冰刃上,像一朵朵美艳的花朵晕开。突然,它发现了男人正在不远处,正准备伺机攻击。

冰麒麟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发出一声凄厉的哀嚎。男人身体一怔,像条件反射似地猛然跳起,手中的短刀重重朝冰麒麟刺去。

一秒,两秒,三秒。

男人发掘自己仍然在空中,时间仿佛停滞了。

又过了两秒,只听一声爆裂,周围血肉横溅。

“一壶酒,酱花生,一碟猪头肉加辣。”男人拉过凳子,一屁股坐在上面,椅子发出吱吱快要散架的声音。

傅亦昂坐在男人斜对面,此时正斟着小酒,醉得微醺。

刚才这男人一进来他就知道,王瘸子不会放过这么一块“肥肉”,这男人从上到下的配饰都显示出他“富得流油”,虽不比上等人,但是在这黄沙多年侵袭的蛮荒之地,能有这样的人来访也算是一桩稀奇事。

王瘸子用一只手捂住被打肿的脸,另一只手在账簿上慌忙地记着什么。待小菜上来后,王瘸子从酒罐里舀出一壶酒,恭恭敬敬为这位“贵客”呈上。

这贵客有一对浓眉,和一对铜铃似的眼睛,嘴边两撮胡子往外撇着,一看就是性格彪悍之人。他把包裹摔在桌上,整个桌子都快被砸出一个大窟窿。

“那边的小孩儿,你过来。”男人用手指着傅亦昂,声音既干脆又洪亮。

傅亦昂怔了怔,有点惊讶地看着面前的男人。

“说的就是你,过来,你爷爷问你点儿事儿。”男人说完,用手比划了一下,意思是给两个铜钱。

傅亦昂本来想发火问问他是谁爷爷,后来转念一想那两个铜钱,立马端起酒壶和小菜和他坐一桌。

“你是这儿的人吗?”男人浑身上下都透露出一股强大的威慑力,在他面前傅亦昂好像随时能被揉碎。

傅亦昂点点头,仔细观察着面前的男人。

“你们这附近……是不是有个好地方?”男人的眉头挑了挑,脸上露出一丝难以言喻的笑容。

傅亦昂愣了一下,恍然大悟,笑嘻嘻地回道:“你说的是红楼吧?这条街走到头,往左拐,然后……”

忽然男人变了脸色,他的眉头挤在一起,有些愠怒。

“我胖爷不是你想的那种人!什么玩意儿还红楼,老子见过的女人比你喝的酒都多,我说的不是这个,你再好好想想。”

傅亦昂蹙起眉头,仔细揣摩着这胖子的想法,既然不是红楼,那这附近能有什么好地方?

“这附近的山上……”傅亦昂的声音忽然压低,胖爷露出惊喜之色迫不及待地往下听。

“……你要打听的,是那座温泉吧?”

胖爷叹了口气,他此行可不是玩乐,而是身负使命。

“给你个提示吧小孩儿,这附近有没有什么卖东西的地方?那种平常买不到的,你懂我意思吧?”

傅亦昂一拍头,这不是问他老本行吗?他摆摆手示意让胖子凑过头,低声说:“我就是暗巷的人。”

“哈哈哈……脑袋还算灵光。”说完,胖爷从腰间的兜里掏出两个铜钱,放在傅亦昂手心。

“小兄弟,是这么个事儿,我有东西想在暗巷淘一淘……但是我听说你们这儿规矩不少,能不能带个路,保证少不了你的好处。”

“这个数。”胖子伸出五个手指。

傅亦昂有些怀疑地看了看他,说:“可以倒是可以,但是你得按照我说的来。那帮人全是亡命之徒,杀人不眨眼。”

胖子忽然大笑,拍了拍傅亦昂的肩,“小兄弟你放心,我一定按规矩来,看看谁敢动我胖爷!”

说罢,胖子为傅亦昂倒了一杯酒。

“那就这么定了,来,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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