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诏辗转难测,他感知到玉佩中的力量越来越微弱,虽然用针法调动着自身全部玄力配合玉佩的力量维系着心脉,却也不是长久之计。
不知多时,李玉诏已沉沉睡去。在梦中李玉诏再次见到自己的母亲,他母亲含着泪抚摸着他的脸,一直说着对不起。
这三年来他每次睡觉都能梦见母亲,但却从未听见母亲开口说过一句话,李玉诏激动万分的跪在母亲面前,拉着母亲的手,问道:“娘,你能够讲话,告诉我,你在哪里?”
“傻孩子,娘一直在你身边。”李玉诏母亲先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再抚摸着李玉诏的脸,将李玉诏扶起。
李玉诏身子一软,如若没有他母亲的搀扶,恐怕已经重重摔在了地上,这个答案显然不是李玉诏想要的答案。
“孩儿,是娘对不起你,没有能好好保护你,让你在外面吃了这么多苦。”
“孩儿在外面过得很好,还结交了不少朋友。但现在只想找到娘亲你,待在您身边孝敬您。”李玉诏含泪道。
李玉诏的母亲望着李玉诏,笑的很开心,但眼泪却又是止不住的流。
“傻孩子,娘最初就是希望你远离是非恩怨,平平安安过一生。只是不想接二连三的将你卷入这纷争之中。听娘话,不要再寻娘了。”
“孩儿不要,孩儿与娘已经相隔十八年,这十八年无时无刻不在想这娘亲,想待在娘亲身前。”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李玉诏此时宛然是一个泪人,跪倒在自己母亲面前。
“听娘话,放弃吧。娘现在只是一缕残魂,怕是以后不能再与你梦里相见了。”李玉诏的母亲轻轻叹了一声,显得很是不舍,也很不甘。
“是谁做的,告诉孩儿,孩儿定要灭他全家为您报仇。”李玉诏稳住身子,喘着粗气,紧紧撰着拳头,青筋四起。
李玉诏的娘用手轻轻拍着李玉诏的拳头,示意不要动怒,并安慰道:“没有人,是娘自愿的。答应娘离开魏国,好好活着。这也是娘最后给你提的要求,希望你能答应。”
李玉诏想出言否决,但抬头看着母亲的身体正在一点点消散,化作一缕柔光缓缓钻入了李玉诏心房处。
“娘!!!”
李玉诏扑上去想要挽留,却是扑了个空,重重摔在地上。
李玉诏转醒,心有不甘的一拳重重打在床上,伴随着一声嘶吼划破夜空。
一劲装男子闻声出现在床前,看着痛哭的李玉诏,轻声呼道:“公子?”
李玉诏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眼中泪水透出一股阴沉,咬着牙,语气沉重的对着劲装男子道:“玄天,通知林飞,我要亲自去见见贺进。”
“是。”
就此时,杨玄天与李玉诏同时转头看了一眼李家逸房间的方向,杨玄天看了看李玉诏,李玉诏抬起右手并轻轻摇摇头。
李玉诏眼恢复清明,长舒一口气。“见贺进之事,等几日再说,让他加快调查。”
杨玄天离去,只剩李玉诏独自一人在屋内徘徊,并自语道:“这玉佩是母亲送我的,里面隐藏的力量很可能就是母亲的力量,现在玉佩的力量在不断减弱,那也就是说明母亲现在状态很不好,已经危险至极。之前梦见母亲只能做一些肢体动作,现在却开口说话,听着话语犹如交代后事一般。原本摇摇欲裂的心脉再一次被稳固,是娘又一次帮了我,可到底是何人想害我娘?”
李家逸从医馆外走来,听见李玉诏屋内仍有动静,知道李玉诏又梦见伯母。李玉诏的房门虚掩,李家逸推开门就看见眼角仍有泪痕的李玉诏还在走动,遂进入屋内轻声问道:“兄长,你是又梦见了伯母?”
李玉诏并未言语,摇摇手,示意自己无事。
李家逸很纠结,不知该说什么,李玉诏每次在梦中惊醒,都是这般模样,只得叹息一声,退出李玉诏的房间,径直走向自己房间。
李家逸刚关上房门,感到后背闪过一丝凉意,眼神突变,毫不犹豫的转身便向屋内一剑刺去。
“不错喔,三年不见依依居然有了近化虚的实力。”李家逸的剑被牢牢制住,进退不得时,面前有一女子的声音说道。
“啪”一声响指,屋内油灯冒出火苗,一个身着青色长裙,身材高挑,面容清秀的女子出现在眼前,柔荑般的手还保持着打响指的姿势,另一只手还死死夹着虹月剑。
“月儿,怎么是你?”看清来人,李家逸激动的蹦跶了一下,随即很担心的看了眼门外。
里面的女子似乎猜到李家逸在想什么,笑道:“依依你放心,这间屋子早已被我用术法屏蔽,除非实力超过我,否则休想听见一丝动静。”
听见此话,李家逸安下心来,一把将眼前的美女搂入怀中,激动说道:“月儿还是这般懂事。”
李家逸与苏月儿亲昵一下,又被推开,苏月儿满脸嫌弃,道:“七八年的第一次相见,居然对我动手,不想理你了,臭依依。”
“谁知道是你,又不提前通知一声。再说我这点实力又如何能伤到你?”说着又去搂苏月儿。
苏月儿再次将李家逸推开,道:“将你手中的剑收起来,怪渗人的,还有你身上穿的是什么?这打扮真恶心。”
李家逸将虹月剑放在桌上,伸出手指,抬起苏月儿的下吧,挑逗道:“行走江湖还得这身才合适,倒是小娘子,生的这般俊俏,不如今晚从了我?”
苏月儿不为所动,看着桌上的长剑,若有所思,道:“这柄剑的气息很熟悉。”想了想,尖叫起来,“啊,这剑是曾经打伤白王的剑,怪不得我见气息觉得很熟悉。”
“打伤白王?”李家逸好奇上前,跟着苏月儿一起注视着虹月剑。心道:这剑一定有着不一般的秘密,既然被月儿称作白王,实力自然不是庸手,却被此剑击伤,足以说明此剑的威力及主人的实力,真不知自己是幸运还是不幸。
“几年前,有个年轻的人类来到芸芸州借道,想从芸芸州去往迎月州,不知为何惹得白王不喜,两人便动起手来,仅仅数十回合,白王便被打伤。那人用的正是用的此剑,可惜我正在闭关,只感受到交战的气息,没能亲眼看见两大高手对决。”苏月儿见为李家逸解惑道。
“你口中的白王是什么实力?”
“按你们人类的说法就是化海境。”
李家逸震惊,九境化海境。在东魏,自己还未听说谁有这般实力,这剑的主人居然能轻易的伤了他,现在剑在自己手里,万一哪天剑的主人前来寻剑,自己该如何?
苏月儿看出了李家逸的担忧,拉着李家逸的手,道:“你既然能使用此剑,就足以说明你这剑有缘,不必过于担忧。再说人家一个大能,还会跟你个蝼蚁计较?”
“说什么呢,我会怕他?还有,我怎么就成蝼蚁了?你个小丫头是不是找打?”李家逸不再去管虹月剑,抱着苏月儿一顿挠。
“你怎么到这里来了?”玩累的李家逸躺在床头问道。
“前些日子我跟师父去云燕郡拜访师叔,师叔怕你不愿跟着章副官离开,便叫我与他们一起来接你。”苏月儿答道。
李家逸脸色变得不自然,似乎心中还有很多不舍,道:“必须离去吗?”
“章副将他们需要养伤,而且我想在江口县玩玩,等过几天再离去。”苏月儿正想着江口县什么小吃有名,漫不经心的回答。
“如果我不走呢?”
“等你打过我再说。”
李家逸如同吃下一只苍蝇般,陷入沉默。
太阳刚冒头,江口县街头已是头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街道上,江口县知府与昨晚的韩嘉、徐宏季,带着一队衙役直奔无医馆,李玉诏看见便走到门口迎接,笑着拱手道:“见过徐大人。”
徐大人抬抬手,示意李玉诏不必多礼,说道:“本官来此是为韩小侯爷向李先生赔罪,希望先生能不计前嫌,能答应前往当阳。”
韩嘉走出,也对李玉诏行了一礼。“昨晚是韩嘉唐突,给先生添堵,希望先生大人不记小人过。这里有些金银,还请先生笑纳。”
衙役抬上来两个大箱子,放在李玉诏面前,等衙役打开,是满满的两箱纹银。
李玉诏看了一眼,并没有对两箱纹银产生兴趣,只道:“这银子还请韩侯爷带回去,在下不能收。”
韩嘉再次被拒绝,面露尴尬之色,徐大人则出来打圆场,笑着道:“请李先生看在本官的面子收下。”
李玉诏再次供手,道:“昨日之事在下已全然忘记,只是这当阳却去不得,所以还请韩侯爷与徐大人将这银钱带回去。”
“以李先生的医术前往当阳,定能扬名立万,这般大好机会还请先生切莫放过。”徐大人见李玉诏仍是拒绝,想着吹捧一番,将其忽悠去。
李玉诏盯着徐大人,眼中不屑露出,“谢徐大人抬举。但在下年纪尚轻,资历浅薄,自知无力前往当阳行医。当阳乃大周国都,且不说宫中御医,就是寻常医馆也非我这乡野村医能比。”
“李先生不要妄自菲薄。本侯在当阳已对先生的医术有所耳闻,更莫说余泽还多次提到先生,更是对先生的医术大为赞扬。”韩嘉既然不远千里来请李玉诏,自然知道李玉诏的医术,也如同救命稻草,对李玉诏抱有很大的期待。
“你们可知病人病情如何?”李玉诏没有去理会两人的吹捧,直击灵魂的问道。
韩嘉摇摇头,徐大人却十分坚定的道:“本官相信先生的医术,不管是何病,定能药到病除。”
李玉诏看着徐大人,犹如看一个白痴一样,随即大笑起来。“徐大人真会开玩笑,皇城里的名医都无法治愈,在下又如何敢保证定能治好?皇城里非富即贵,能让韩小侯爷亲自来江口县请医,地位只会是尊贵无比,若是治好也就罢了,治不好,那我可能会永远留在当阳城。”
“先生尽可放心,此行定护你周全。”韩嘉很自信,势必要将李玉诏请去当阳城。
李玉诏走到韩嘉身前,俯身在其耳边,道:“能让韩侯爷亲自跑一趟的贵人,我猜只会是岑妃。余泽曾不止一次在我耳边提起,想请我前去为岑妃医治,但我都拒绝了。你比余泽如何?”
此话一出,如同杀人诛心般,让韩嘉沉默不语。
明面上余泽是从三品太守,韩嘉是世袭侯爵,地位确实比余泽高。但余泽身为江渊府太守,总揽江渊府军政大权,在朝中更是皇帝的身边的宠臣,不到而立之年就已被提拔为从三品。韩嘉自知无法相比。
李玉诏又走向徐大人,笑着拍拍徐大人的肩膀,笑容满含戏娱之意。
“如不是朝中有人替你撑着,就你在江口县的作为,不知该死多少次。想借着侯府的势力一步登天?真想知道你这县衙之位是不是只花钱不用动脑子?不妨给我也引荐个门路,毕竟不用动脑,躺着挣钱我也喜欢。”
话毕也不再理会,径直走向柜台。
“敢辱骂大人,你是活腻了。”一个衙役听见徐大人受辱,拔刀上前,欲对李玉诏动手。
电光火石间,刚上前一步的衙役,就被一旁的应林飞一掌击飞,重重摔在地上痛苦哀嚎。应林飞一击得手,也不言语,转身退回一旁,就像从未发生任何事一般。
徐大人愣在原地,在位数年,何曾受过如此屈辱。想发作但却不知该如何发作,气的直接说不话来。
其余衙役反应过来,都抽出随身配刀,就要上前将应林飞和李玉诏捉拿。
“退下,不得对李先生如此无礼。”韩嘉抬手呵斥着上前的捕快,毕竟韩嘉还是见过些世面,很快反应过来,阻止事态进一步恶化。
“大人,要不直接让人将他绑了,叫他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徐大人身边的县丞上前在耳边轻声道。
徐大人身心不稳,如一口老痰卡在喉间,连呼好几口长气,才缓过来。两眼恶狠狠的盯着李玉诏。“给你机会重新考虑,愿意去当阳,就不追究你们辱骂朝廷命官和袭击衙役的罪责。否则,本官就要请你换个地方谈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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