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赶到东厢房门口,采荷搀扶着薄玉娇快步走出来,玉娇神色匆忙,充满了惊恐。
“怎么了?”林弘文语气平淡地问。
“老爷,老爷,刚刚妾身看到有贼,来偷妾身的东西。”玉娇上气不接下气地说。
“什么东西?”云舒一听立马上前询问。
“好像是妾身的珠宝首饰。”玉娇回答。
采荷补充道:“方才奴婢与夫人一同来到东厢房,却发现有一个穿着黑衣的人在房中翻着夫人的首饰盒,可能因为看到我们来了,所以就翻墙离开了。”
“翻的哪一面墙?”谢六追问。
“奴婢带大人去。”采荷放开玉娇带着众人走入东厢房后院,玉娇的陪嫁丫鬟小娟忙来扶住玉娇。
此处是薄玉娇的居所,云舒看着这些熟悉的房子,房中却是绫罗绸缎,金碧辉煌,她曾经的西厢房是断然比不过的。
“林大人当真是金屋藏娇啊。”云舒不自主地讥笑道。
林弘文看到她讽刺的眼神,心里很不是滋味。想要反驳之时,谢六已经从后院围墙回到了房中,扫了一眼首饰台偏头询问采荷:“薄夫人可丢了什么?”打断了林弘文的话。
采荷上前检查了一下说:“不曾丢什么,兴许是夫人与奴婢正好出现,因此盗贼只好作罢。”
谢六颔首,转过身看着云舒:“贺姐,你怎么看?”
“或许与我们所查之事无关,只是正好遭贼了。”云舒走上前,看了看首饰盒,金钗钿合,臼头花钿,当真是光彩夺目。两只金钗,一只比翼鸟的步摇,一对珍珠耳环。
“既然没有丢东西就交给县衙处理吧,我们继续去听听那些人的口供。”云舒看了看谢六,两人默契地点头。
门外一阵吵闹声,林老太太闹哄哄地走入了东厢房:“弘文,我听说遭贼了,动了玉娇的胎气,我派人找个大夫看看。”
云舒暗叹,更不愿意见到的人出现了,她真想找个缝躲起来。
“贺云舒?”林老太乍看到云舒,惊讶地凑上来,“还真是你,刚刚玉娇说来的官员是你,我还不信。怎么,离开了林府去当官了?现在又想回来了?”
云舒哑然失笑:“林老太,你也太瞧得起你儿子了吧,今天我来就是查案的。正好麻烦你来说一下,采薇那件案子的始终。”
林老太不悦:“查案?说这死人多晦气啊,那天我就是听到了花园传来尖叫声,我和玉娇过去的时候,就看到夏邑和厉锡把采薇捞上岸了,其他的我是不知道。”
“好的,”云舒默默记下,偏头对其他人说,“叫夏邑以及采莲来问话。”
林老太看着云舒,气度从容,完全不似当年在她手下低眉顺眼的林家媳妇,这官当的还有几分傲气了。不过她也不在意,忙着打发人去请大夫了。
林弘文本也没想让他们问话,但是看到家里遭贼,还是决定查清楚实情,因此派人去找他们。他也想看看,她一介妇人,还能翻出什么风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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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才那日早起,大概是寅时。本打算去给老爷的马喂饲料,那时天空蒙蒙亮的,我看到什么东西浮在水面,结果定睛一看是个人。正好厉锡也路过,我们就一起把她捞出来,才发现是采薇姑娘。那天晚上我就在房中睡觉,不过那天和我同住的吴大哥值班,所以也的确没有人可以证明。但是厉锡已经承认了呀。”夏邑被人从侍卫休息的房中找出,来到此处回答。
“没有发现有什么异常吗?”谢六问。
“没有,奴才一开始以为采薇姑娘是失足落水而死的。”小夏回答,抬眸看了看云舒。
谢六颔首,在卷宗上记下。云舒扫视了一圈:“采莲呢?”
采荷在一边说:“回禀大人,刚刚薄夫人受惊动了胎气,采莲去请医生了,要过一会儿才能回来。”
云舒轻轻敲了敲手边的茶盖,与谢六对视一下点点头,慵懒地坐着说:“那我们就等一会儿吧。”
但这时一名小厮急急忙忙冲入房中,云舒一看:“阿允你怎么来了?”阿允是云舒手下的衙役。
阿允匆忙说:“大人,提刑按察司的人来大理寺了,说是有事情找大人。”
云舒正襟危坐而起:“找我们?”
谢六对林弘文说:“林大人,既然如此,我们就改日再来拜访了。”
林弘文说:“不必,等会我派采莲去大理寺,毕竟我想贺大人也不会想和我见面。”
云舒冷笑:“这是自然,谢谢林大人的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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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林府,两人各骑上马,云舒问坐在谢六马上的阿允:“找我们有什么事?”
“提刑按察司那里查出来了一些新的东西,想和大人们商量一下。另外——”阿允斟酌了一下说,“有一名男子找大人您。”
云舒颔首并没有在意,以为是父母派来传话的大内侍卫。
“话说,你刚刚有没有发现什么?”谢六岔开话题。
云舒想了想说:“我刚刚注意到薄玉娇的首饰中,本应该是一对的比翼鸟步摇,却只有一只。另外这个采荷、采莲和采薇都是我和离前不久买的丫鬟,我不太熟悉。但是我想贴身丫鬟才知道主子的首饰。但这采荷不过是府上的普通丫鬟,而且主要是在厨房收拾,她怎么知道薄玉娇的首饰?我记得她是带了陪嫁丫鬟的。”
谢六听后点点头:“我去后庭的围墙旁边,那里有一摊泥泞,但是我却没有看到任何脚印,当真是有盗贼,或是盗贼的武功深厚?还是林府另有隐情?”
听了谢六的话,云舒想到了今日的一切,看着天边的彩霞,夕阳西下,橙黄色的霞光铺照在市井街道上,自己也为官半个月了。
那日她看到这件案子,本以为早已心死如泥潭,只是没想到今日一去却是死水微澜,心酸无比。他待自己果真是充满了偏见。
本以为他生性凉薄,只是薄玉娇却过得如此好,还怀了孕。也不是嫉妒,只是失望罢了。
“怎么贺姐,去了一趟前夫家中,伤心了?”谢六调侃,看到夕阳下的她显得落寞。
“这倒不是,只是觉得还好当初和离了。林弘文关我什么事,不如查案快乐。”云舒笑了笑。
“这倒是,贺姐这么优秀,当年嫁给林弘文真是屈才。贺姐堂堂巾帼英雄,而且又长得倾国倾城。也就林弘文没眼光。”谢六笑呵呵的。
“你这就算是拍马屁了。”云舒含笑道。
“哪里,这可是实话。不过传闻陛下唯一的女儿,公主殿下更是倾国倾城,沉鱼落雁。只可惜这位公主从不露面,还真是让人好奇。”谢六说。
云舒没有接话茬,陷入沉思。
不知不觉到了大理寺,云舒将马交给阿允,跳马而下,自己迅速走进院中,打算去桌上放一下卷簿。
推开房门,夕阳橘黄色的光照进房中,淡淡的墨香带着书卷的味道,一位男子站在夕阳下低头看着卷宗,他穿着一身黑色的长袍,身姿修长,面容俊朗,眉宇锋利,带着几分特有的英气,腰间配着一把剑。
他抬头看见云舒,深邃的眼眸波动,却似要将她看透一般,目不转睛地盯着她,橘色的夕阳下显得有几分柔情。不知是不是错觉,眼中竟然有水光闪过。
云舒被他看得有些发怵,觉得不解:“请问这位公子来此有何贵干?”
男子身形微微僵住,眼眸微转:“云舒殿下,你——不认识我?”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可思议甚至几分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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