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讨债

“只可惜这苦心咒还是那样,没什么进境。”

说到这苦心咒,虽然夏衍修习也有几年时间了,可他依旧没搞清楚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说是武技吧,可实在是不像,这和他以前接触过的武技委实有些大相径庭。在他看来,这反倒与那传说中的秘术有些相似。

虽然不清楚这苦心咒到底为何物,但夏衍却知道到此物绝非凡品,毕竟这可是从夏弥那儿得到的东西。

当年的夏弥虽说权倾朝野,对政敌狠辣无情,可对夏充这个干儿子可当真算得上是喜欢。

一般来说宦官多是爱财,可也许是这夏弥财物太多,又或是他当真对于这些东西没有太大兴趣。几年下来,夏充的府库里倒是积攒了不少夏弥送来的稀世珍宝,而这苦心咒正是其中之一。

只是夏充不是武人,崇尚儒家道德的他对武事没有丝毫兴趣,因此这苦心咒他也没当作一回事。

而当时年幼的夏衍却是感觉这东西非同一般,毕竟当时他也看不懂那泛黄的书上写的是什么,可那装着此书的盒子却当真是精雕玉琢,价值不菲。

就这样,在四年前夏家被查抄家宅之时,夏衍偷偷地将这苦心咒藏了起来。

在夏家落败之后,夏衍便开始修习武道,他这才感觉到这苦心咒的不凡之处。且不说那冥冥之中一些说不出来的细微感悟,至少在与人厮杀之时,这苦心咒当真是大有用处。

之前与那些山贼首领厮杀之时,若不是这苦心咒帮忙,他早已身首异处。

想想也是,夏弥留下的东西又怎会是寻常之物。

对于夏弥,夏衍倒是感情有些复杂,毕竟两人见面都没有几次,多数时候都是其父亲夏充被唤入宫中。

说是亲近,自然远远谈不上。虽然夏衍自问不是什么圣贤君子,可他也的确不愿亲近夏弥那等阴毒之人,毕竟从那人做的一些事情来看,千刀万剐十次都是绰绰有余。

但夏弥后来被杀之时,他倒不免有些兔死狐悲之感。无论如何,夏弥对于父亲夏充当真算得上真情实意。

不过虽然苦心咒没什么进境,夏衍也谈不上有多失望。毕竟对于一个武者而言,武道境界才是根本,武技功法反倒是其次。

不再多想,既然此时已经突破,也当去做一些事情了。

打开房门,寒风立即扑面而来,将夏衍的长发吹得散乱。漆黑的天空,雪花依旧肆意飘洒,没有丝毫停歇的迹象,地上的积雪已经厚厚一层。

“都说劳心者制人,劳力者制于人。父亲崇尚儒道,不喜武事。可如今这种情况,我却是只能如此了。”

看着那漫天风雪,夏衍喃喃道。

五年之前他尚且与父亲一样的态度,对于武道之事嗤之以鼻。一心只想混吃等死,放浪形骸,声色犬马。

只是如今他被逼得不得不走上这条路,自从夏氏一族的依仗夏弥被杀,整个家族三百余口全都流放北海,生死不知。

若不是那沈氏大族替这夏氏长房说了几句好话,估计他们一家几口也是没个好下场。

三更残夜,风高雪急。

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转瞬间,夏衍眼中杀机森然。

都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可我夏衍算是什么君子!

只见他一个闪身便跳出院落,不出一点声响,如一头猎豹向远处奔去,雪地上只留下一排极轻的脚印。

随着雪花飘落,脚印不一会儿便消失不见。

京师之内分为内城和外城,相比于内城的守卫严格,外城看守则是相对松散。或许是下雪的缘由,今夜的外城连守卫都没有。

外城城墙低矮,约莫着仅有一丈半高。夏衍来到墙角,脚底猛然发力便一跃而起,丈许高的城墙被他直接跃了过去。

这便是合气境武者的爆发力,况且夏衍才只是初入合气境而已。

民间有传言说十个合气境武者便能改变一场小规模战争,话语中虽有夸大,可合气境武者的恐怖也由此可见。

大雪纷飞依旧,街道上空无一人,寂寥无声。这也在意料之中,虽然说京师之地没有宵禁一说,可这等天气谁会在三更半夜出来。

夏衍辨识了一下方位,略一思索便朝街道的一个方向飞奔而去,那是线人提供的方位。

当土匪的,在城中自然少不了耳目,否则又怎能在天子脚下躲过官兵的数次围剿。

南市和北市是外城人口居住最密集的两个地方,南市又名糠市,皆因附近住的都是吃糠咽菜的寻常百姓。而北市则不然,多是一些有名的豪商巨贾住在那里,是富人集中之地。

夏衍此行的目标正是北市。

夏衍一路奔走,最终在一处颇为豪奢的府邸跟前停了下来。宅子门前的两个青石狮子足有一人多高,看起来巍峨无比,一看便是大富之家。

抬头瞅了瞅那朱红大门上的匾额,正是范宅。

“取之有道,广结善缘!”

大门两侧同样挂着牌匾,夏衍低声念着上面的鎏金大字,嘴角一勾,眼神讥讽。

他以黑布覆面,纵身一跃便直接跳上墙头,在黑暗中打量着院中的布局。

这是一个三进的宅院,面积虽说不大,却布置得极为精致。院子之中山石点缀,甬路相衔,池碧水清,次序规整,想必是花了不少功夫。

站在高处,整个范家府邸的景象尽收眼底。只见院内房舍众多,足足有二三十间,夏衍不由蹙眉,一时之间不知先去哪个。

一片漆黑之中,忽见一个房屋中有烛光亮起,随后便是一阵琐碎的穿衣声。

“就是他了!”

夏衍不做犹豫,直接从墙头跃下,几个闪身便到了那屋子跟前,静立门外。

他声音很轻,屋内那人并没有听到任何动静。

一阵琐碎的穿衣声过后,屋内便有脚步声响起,距房门越来越近。

“二十多岁,男子,没有任何武道根基。”

略微凝神,夏衍便通过脚步断定了此人的大致情况。

是不是武者其实是可以伪装的,只是夏衍并不相信此人是在刻意伪装。更何况在那范增纳妾之时,夏衍便已经将这范家查了个干净。

有几个武者,又都是什么实力,夏衍一清二楚。

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夏衍甚至已经能听到那人的呼吸声。

说时迟那时快,正当屋内那人刚把门打开一个缝隙之时,夏衍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捂住其口鼻,将他重新拖回屋内。

“呜……”

夏衍的力气何其之大,片刻之后便闷得那人喘不过气来,腿脚剧烈挣扎。

他尚在苦舟境之时,便可与山中成名已久的悍匪搏命。现如今已是合气境界,对付这种没有武道修为的普通人自然是手到擒来。

待到那人双腿乱蹬瞳孔微微凸起之时,夏衍才松开手,继而将一把匕首架在那人的脖颈处。

“知道规矩吗。”夏衍轻声问道。

“呼……”

那人一边大口喘着粗气,一边忙不迭点头。此刻他已经吓得胆战心惊,满头大汗,不敢发出一点儿声响。

与此同时,这人双眼紧闭不敢睁开,生怕看到了夏衍容貌之后被杀人灭口。

可见正如他自己所说,是确实知道些规矩的。

“你是这范家的什么人,范增住在哪间?”

“大爷饶命,我家老爷今晚和柳夫人在一起,睡在院子的最里间。小人叫杨二,只是这范家的马夫,和范家没有半点关系啊,大爷饶命,大爷饶命……”

听夏衍这么问,这人立马求饶。他也是大概猜到了这个贼人大概是自家老爷的仇家,于是连忙与范家划清界限。

夏衍微微皱眉,加重手上力道,那人吃疼,立马闭嘴不再说话。“

“我问你答,不要多说。”

“是,是…….“那人慌忙点头,语气惊惶。

……

片刻之后,夏衍已经问到了自己需要的东西。

“这苦心咒倒也方便,倒是不用刻意打昏他了。”

看着那口吐白沫不省人事的马夫,夏衍暗自思忖道。

对于祖海施展苦心咒时颇为吃力,可对这种普通人施展起来却是没有丝毫疲惫之感。当然,夏衍猜测这也可能是自己刚突破到合气境的缘故。

虽说夏衍手上的人命至今为止已经不下数十条,可杨二这种对于很多事都知之甚少的小人物,夏衍不介意饶他一命。

他的原则从来都是冤有仇,债有主。别人欠他什么,他便拿回来什么,欠多少,拿多少。

不过对有些人他倒是不介意多拿点,比如说这范家的主人。

夏衍熄灭马夫房间的灯火,轻声关好房门,直接朝最里间的院落而去。

范增住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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