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一剑如龙破云霄

张开双臂的夜无常再次内视丹田,其中紫红内丹比之前更大几分,紫红亮色愈发妖艳,内丹旁盘旋的紫红二气流转飞快,浑身充满了灵元带来的力量。

“啊!长...长虫!!”初夏的尖叫传来。

此时夜公子正站在露台护栏之上,双手齐肩平举,像个人偶般定立不动。忽然被突如其来的尖叫吸引,朝下看去四位侍女正看着自己。

随后夜无常对侍女们微微一笑。他本没太在意,可此时突然感觉身后一股凉风吹来,大腚立马缩紧,这才意识到自己身无衣物,被侍女们看光了。随后便逃向屋内,只听得少女们在楼下窃窃私语:

“静春姐姐说的是真的啊,真的是...长虫。”

聚丹大圆满的夜无常五感骤升,此刻瘫倒在房内,在侍女们眼中的形象难以挽回了。

玉均台,此地布局与望云台不同,其更大,灵气也更充足。此地遍地是山水鸟兽,奇珍灵植。比八角楼更大的四方阁楼盘踞最中央,四周大小不一的阁楼数座。

一片灵湖中央的大玉石亭中,夜镇海与一美妇正对坐在玉石桌前,相互博弈,美妇生得与夜镇海一般沉鱼落雁,与其夫君相比,眉间多出一股英气。玉台近水旁,左右各站着八位丫鬟。

邻桌,夜无双正大口吞咽着盘中汁水四溢的肉食,夜梦云则在一旁弹奏十三弦。

突夜镇海手中黑子突然停在半空,有意地朝下方看去,美妇和夜无双也随之向下探去,夜梦云则是疑惑地看着三人。美妇的声音悦耳动听,向身前俊美夫君问道:

“是无常么?聚丹之境竟能产生如此声势。”

“就是无常!先前破入聚丹便声势浩大,这才半个时辰,比之前更浩大了。”夜无双变吞食边回答美妇。

夜梦云听到是夜无常突破,笑出了声来:

“太好了!无常哥哥重回聚丹境了!”

“确是无常,惊其这般声势,想来所聚内丹也远超一流之列了。”夜镇海眼中闪过一丝喜意,虽有掩饰却仍被结发妻子看在眼里。

美妇落下一颗白子笑道:“你总是这般,明明喜爱无常,却在他面前表现得像个讨债人一般,板着个脸。”

“哈哈哈,母亲说得对,像个...嗷!!”夜无双话音未落便被一颗黑子弹在后脑勺,顿时肿起个大包。

“多嘴!”

夜镇海给了亲儿子一个大白眼。

“梦云,戌时带着无常再来一趟玉均台吧,许久未曾与你们兄妹进晚膳了,还有春夏秋冬,也许久未见她们了。”美妇不忍谈及逝去四人之名。

“是,玉霜姨。那我这就返回望云台了。”

夜梦云收起十三弦,朝玉均台外大道走去,夜镇海挥手遣散了众丫鬟,湖中亭只剩下一家三口。

美妇边落子边问道:“族中太方一事...”

夜镇海手执黑子思索着局势:

“封山大阵已开启,整个长夜峰进出不得。四祖本想搜魂,可那五人却当场暴毙,幕后推手的能量或许比我等想的还要大。”

“不过也无需太担忧,半月后夜族大比,到时三祖便会归来,我等便听从安排即可,夜族的手段,区区太方无处可藏。”

一枚黑子落下,绝杀。

随即转头向长子问道:

“无双,那队四海骑有无消息?”

夜无双低下眉头,擦拭着双手道:

“全军覆没,只留残骸,一里外寻得一块臂甲,以灵元刻下‘吾族苍龙意’,意字都未来得及刻完。”

夜镇海紧闭双眼不得其解:“那就极有可能是五长老了,八位太上中,其最擅苍龙意,既为夜族,怎能手刃同胞...”

美妇默默为夫君斟满一杯酒:

“我便先行离去了,还得为无常准备些吃食呢。”

夜镇海与夜无双,两人大眼瞪大眼,父子两人许久未尝到美妇亲手做的佳肴了,心中俱问:区区一个毛头小子何德何能?

望云台上,夜梦云归来。

夜无常此时又穿了一套锦衣,正单腿立在湖中央,脚踩湖水却未陷入水中,此乃鬼道所修迷踪步,最基本的就是踩万物并立于其上,不受介质干扰,修至大成可无形游于天地间,神鬼莫测。夜公子如今便是在打基本功。

“无常哥哥!”

夜无常睁开双眼,下一刻便一步踏向半空,落在少女身旁道:

“你去玉均台也不告诉我一声,日正时分我还遇到夜无双那大老粗,他叫我抽空去看看伯母呢。”

夜梦云揪着发尾缓缓道:“玉霜姨让我们戌时再到玉均台去,我这不是回来再带你去嘛?还有春夏秋冬四位姐姐夜带上。”

“那,玉霜姨可是亲自下厨?”

“大约是吧?要不怎会叫我回来请你?”

“嘿!这好啊!许久未尝到玉霜姨的手艺了!”夜无常嘴角已有唾液流淌,双眼放着精光。

“你快去洗洗,臭死了!”夜梦云捏着鼻子迅速逃离现场。

夜无常这才想起先前修炼时两次瀑汗,是个人都得臭死,随即便奔向望云台中的一处山泉下任由泉水冲击身体。

戌时,夜无常一行人来到玉均台。四方阁楼内,十三弦之声连绵不绝。夜镇海一家三口正坐在一圆玉桌前。

夜公子一进门便迈向圆玉桌,跟随的众女向三人都行了礼,唯独夜无常,对烟玉霜和夜无双行了礼,故意漏掉一人。

烟玉霜见状轻笑:“快于你二伯行礼,大家礼数要是要守的。”

夜无常这才不情不愿的给夜镇海行了半个礼,后者也没有生气,就静静的盯着夜无常,看得夜无常浑身不舒服,急忙入座。

“我说,无常弟啊,怎么你比今早时高了半头啊?都快赶上我了!”

夜无双,瞪着眼看向堂弟,扎着发髻一张英俊的面庞和优秀的头肩,与自己不分伯仲。

“咳,随便突破了一下就变成这样了。”对于这样的回答夜无双竖起了大拇指。

烟玉霜看着眼前越发成熟的少年心中叹道时光匆匆,中州烟家以商业闻名,旗下八宝楼遍布开元星。她与无常之母烟脂凝本就是同家表姐妹,从小一起长大情同亲姐妹,后与上代夜家双星在中州问道大会上相识,后二人都远嫁于南陨州。

夜镇海与烟玉霜先后诞下一子一女,而夜无命常年行军抵御裂魂谷侵蚀,以至烟脂凝十年后才诞下夜无常一子,伴生惊世异象,本该幸福美满的生活被那道天降黑雷破灭,姐妹身死,无常又跌落修为,故此烟玉霜对待夜无常一直如亲子般好,无常也对这位玉霜姨十分尊重。

众人在圆玉桌前交谈至深夜,夜无常等人才返回望云台,临别前夜镇海扔给夜无常一枚碧绿玉符,微微点头便一言不发的回到四方楼内,而夜无常也为告别便随众女离去。

次日辰时,八角顶楼,夜无常沐浴在初生之阳下,运转着内丹灵元,牵引内丹上两道异色灵元至双目,此时就算紧闭双目,红紫依旧能出眼皮,微微闪烁。

夜无常开始精进双眼,左眼名“血众泪”,右眼名“鬼见愁”,一血道一鬼道,若未融入血魔神光作为基础,就算再天才也不可能在聚丹修得这双眼。

白发前世每修鬼见愁便会钻心疼痛,修一日便痛一日,而血众泪则要取下眼球祭炼,每回炼成就得重新放回,体验血肉筋脉如同蚁噬般的痛痒,直至体内只剩一丝生机。多年以后,白发才终得血鬼双道。

双眼闪烁的光芒愈加剧烈,而夜无常强忍着疼痛让鬼见愁渐渐散落的光芒逐渐凝实,最终紫色光芒汇聚于瞳孔之内,恢复正常。

“呼-呼-呼,此番血魔神光作用巨大,否则修个几天几夜都不见得能精进鬼见愁。血众泪不能急,对身体损耗太大,四海之后再做考虑。”

说罢夜无常单闭左目,右目紫光大作,化为一股无形雾气笼罩着屋内,砚台上未盖好的宣纸与屋内长叶灵植本该随风而动发出沙沙响声,此刻却动也不动,寂静得可怕。

夜无常再走至一处木墙旁,向前踏去,整个人与地面平行,行走于木墙上下,十分诡异。

“鬼见愁凝实后,迷踪步也更坚实了,如此一来,身法修为,攻伐手段都已俱全,而趁手兵器...”

想到此处,夜无常缓缓落地,取出昨夜那块碧绿玉符,注入灵元将其催动,一道口诀出现在半空,而后融入了夜无常的灵识。

“通天藤变化之法。”

夜无常随即便在老藤桌前,读出口音复杂的上古文字,不一会儿,一根根老藤朝夜无常所在方向缓缓游动,露出了那桌子原本的白色的材质。

游走的藤曼在夜无常身前凝聚,最终变成一柄巨剑立在前方。

剑身长四尺,剑柄长两尺,宽三掌,剑尖呈半圆状,巨剑无锋。剑身由藤条包裹而成,细小藤条在剑身上缠绕成许多细小的古老铭文。

夜无常轻轻握住这炳无锋巨剑,随后单手提起斜指正前方,片刻后小臂的肌肉一阵颤抖:

“不破四海境,此剑只是勉勉强强可以使用,真正要使用,至少得破了四海。”

夜无常放下手中巨剑本要将其收好,却不想整柄巨剑再化为藤条,向夜无常左手中指游去,最终缩小成一枚木制戒指,戒身纹路依旧清晰可见,甩甩手发现此戒仿佛没有重量般。

“嘿!这下都齐了!”

一直吸收灵气修练至正午之后,夜无常负手从顶楼上缓缓飘下:有楼梯,就是不走,就是玩儿~哎!

夜无常再次来到那处山泉下,此地宽近百丈,五十丈大湖立于其中,百丈外便能看到长夜峰脚与开天城池一千里。

心中默念口诀,一柄枯藤巨剑出现在面前。

夜无常双手持通天藤,站在水面,不停向前挥舞,击打着湖水,每次挥舞都一击到底,通天大剑从左脚跟横劈至右脚跟,半空中化成一道圆。抑或是向前直劈,接着翻身借力再次向前直劈。

五个时辰后,天色渐晚,汗水早打湿了华丽锦衣。

夜无常下沉身躯左脚踏前左弓步,双手在右侧,紧握通天大剑与右腿斜着并行,目中紫红色光芒大作,大日神躯的金色血气浮现于体外,夜无常朝着双手不断汇聚着灵元。

突然!夜无常右腿一蹬,蹬腿处的湖面朝后凹陷下去,发出一声巨响。

少年瞬时冲上夜空七八十丈,离开了大湖,通天大剑上,紫红色灵元与金色血气合而为一,气势磅礴惊人。

“啊~~~~~哈!!!!!”

夜无常在半空凭空借力,双手持剑由左转右,依靠巨剑的重量划出两个大圈,最后借助惯性,由下而上朝着夜空中劈去。

一条金色伴着紫红的灵元巨龙冲向夜空,漆黑夜晚被巨龙点亮,一声龙吼震破云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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