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夜色

肯德基店里面真的是人又多又堵,我们俩一下子就被挤到一个空间狭小的角落里很不自在地吃着。我们分别要了一个豪华套餐,秦飘飘的心情似乎很愉快,她慢慢腾腾地吃着,一点也不浪费,因此这顿饭足足花去了我一个多小时的时间。

那天晚上的夜色格外温柔,春节的气氛还没有完全褪去,吃完肯德基后,我们又沿着这座大城市熙熙攘攘的人行道随意漫步着。

“我好久没这么开心过了,”秦飘飘对着行色匆匆的行人兴致勃勃地说,“我希望今晚每一个人都能够像我一样快快乐乐的。”

“你真像一个小孩子。”我哑然失笑地望着她,轻声说。

我边走边思忖,要是从来没有碰到过我,她的脸上会不会永远挂着像今晚一样开心快乐的笑容呢。

我们一路走着。当我们走到火车站前的广场上时,突然发现有一大帮人正在围堵成一堆,好像在看什么热闹。当我们经过他们的身边时,我们听见了一个女人尖锐的怒骂声。

“我们也进去看一看吧,怎么样?”秦飘飘征求意见似的对我问。

“好吧。”

要挤开这堵厚厚的人墙并不容易,幸运的是,在秦飘飘不屈不挠的努力之下,我们最后终于硬挤了进去。在人群的中央,我们看见了一对年纪轻轻的男女正在大打出手,边打还边大大咧咧地叫骂个不停,连在傍边劝架的民警怎么拉都拉不住。

“这是怎么一回事?”秦飘飘向傍边一个打工仔模样的青年打听说。

“还能是怎么回事,”他低声讥笑起来,“夫妻俩闹矛盾吵架撇。”

“你们再不住手我就把你们统统送到派出所去了。”一直不停劝架的民警突然大喝说,看来他对自己的苦口婆心也不耐烦了,“我从来没见过像你们这么闹心的新婚夫妇,为点小事就在大庭广众之下又打又闹,这成何体统?”

年轻的新婚夫妇俩似乎是被民警的话吓住了,不不敢再打架,但嘴里依然心有不甘地继续骂来骂去。

“你们到底有完没完?”民警又大声怒喝。

“这不关我的事,你自己问他!”年轻的妇人怒目圆睁地指着自己的丈夫高声大叫说。

“问我干嘛,”她的丈夫毫不退让,也提高嗓门大声回敬:“你纯粹就是一个疯婆子!”

“谁是疯婆子?”

“你。”

年轻妇人大声冷笑起来:“我不就是想叫跟我回娘家吃一顿饭吗,他至于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

民警转过身去对她的丈夫询问:“你为啥不想跟她回娘家吃顿饭?”

“我并不是不想跟她回去,可我得有时间啊。” 她丈夫似乎激动得早已失去了理智,哆哆嗦嗦地把半个身体抖个不停,“她三天两头就往娘家跑,这一个月已经来回跑3,4趟了,现在大过年的,我又要上班又要应酬,哪来那么多精力啊?”

“就你的应酬重要,” 年轻妇人气急败坏地跑过来怒吼说,“难道我就不用应酬吗?难道我的亲戚就不是人吗?你让我刚刚结婚就自己一个人回去怎么跟他们交代?”

双方又继续互相谩骂,厮打起来。

“我们走吧。”我悄悄对秦飘飘说。

“唉,这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秦飘飘连声叹息说,“看见他们这个吵架的样子,我以后都不敢结婚了。”

我们又转到了广场的另一头,由于这里比较偏僻,所以并没有那么多的人。

“你看,那是什么?”秦飘飘用手指着前方对我说。

我顺着她的手指望过去,只见在不远的几十米开外一株我叫不出名字的树木下,有一位两鬓苍苍,身材矮小的老太婆正搂着个7,8岁的小孙女低声抽泣个不停。虽然旁边时不时有人经过她们的身边,却没有人停下来观看她们一眼。

“我想过去看一下,”秦飘飘温和地说,“看看能不能帮她一点忙。”

“我跟你一起过去吧。”我对她说。

“好的,”她低声向我笑了。

我们很快就走到了老太婆和她小孙女的身边。

“老婆婆,你们怎么了?”秦飘飘低下头对她们问。

她抬起头来双眼茫然地望着我们。

“我的小孙女病了,”我们等了半天,她才极力停住自己的哭声,开口说,“我没钱,只好拿点瓜子来广场卖,可今天却被一个大骗子用一百元假钞骗了·······”说完,她又难过地出声哭起来,声音十分哽咽。

“好了,老婆婆,你不要哭了。”秦飘飘温柔地安慰她。她从钱包里拿出100元递给她。“老婆婆,我只是个学生,身上没多少钱,这点钱你就先拿着吧。”她不等老太婆说感谢的话,就起身对我说:“我们走吧。”

“你不怕她们俩是骗子吗?”等走到老太婆听不见我们说话的地方后,我对秦飘飘问。

“不怕,”她回答,“我相信这个世界上好人还是比较多。”

“这就是你加入爱心社,经常去帮助别人的原因?”

“算是吧。”她沉思了一下,才说,“我觉得能帮到别人是一件很快乐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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