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死党
夜幕降临，也许是老天看王延被催的太惨，代练在一下午骂骂咧咧声中有惊无险的结束了，
王延退出了匹配，揉了揉略微发涨的指关节，
他点燃一根烟，猛吸一口，长舒了一口气，
游戏进行时脸就差滚键盘上去了，压根没工夫吸烟，
点开闪烁的聊天按钮，李开达表示结束了一个肥单，晚上约他一起喝点，回复了死党，微躬着腰进卫生间放水。
随着积液的排空，扑街哥微皱的眉头都舒展了几分，
拧开水龙头开关，打湿了那头鸡窝般的头发，撕开一包洗发水，往头上使劲搓了几搓，感觉差不多了迅速用水冲掉了泡沫，
即使生活再拮据，一天一次地洗头是必不可少的，可以洗澡也懒得洗，反正也没人在意。
提交了代练单，他刷起了小视频，
他也不是没想过拍短视频来赚钱，但想了想还是放弃了，他为人算比较木讷的那种，即使是以前平日里脸上的笑容也很少。
王延百无聊赖的刷着视频，偶然刷到了一条热门视频，几百万的点赞，几万的评论，巨大的浏览量驱使着王延停下下滑动的拇指，细细的看起了视频。
内容是两个街头艺人卖艺，
其中一个赤裸着上身，肌肉隆起，血管虬枝，
另一个身穿白色练功服，一杆红缨枪在其手中如同一条灵活的游龙，舞动起来风声瑟瑟，寒芒四起，
手臂粗的木棍在红缨枪面前仿若无物，寒光闪过，木棍应声而断，
白袍艺人拾起木棍给观众展示，断口十分平整，
观众见状，无不大声喝彩，
肌肉壮汉见时机一到，绷紧了身体，大喝一声，
白袍艺人见状，趁着观众还在注意肌肉壮汉的功夫，铆足了力气将手中的红缨枪往肌肉壮汉的喉咙捅去，
部分胆小的观众见白袍如此凶猛的对壮汉下手，已经捂住了双眼，
意料之中的鲜血喷涌的情景并未出现，
即使是隔着手机屏幕，王延也仿佛听到了叮的一声，红缨枪枪尖卡在壮汉咽喉位置，再不得寸进，
枪杆已然弯曲，壮汉仍无半步后退，
观众一时间呆了，王延也呆了，
心说这壮汉喉咙那里装了钢板吧，但转念一想，应该是二人行走江湖的小把戏。
在观众此起彼伏的掌声中，白袍拿开了长枪，
镜头拉近，壮汉咽喉处不见流血，唯有一道小红点，
壮汉和白袍身子微俯，两手合抱于胸前行拱手礼，不少观众往二人身前的草帽内放入财物，二人再次鞠躬谢过。
“这种视频确实配的上这么多人观看”
王延感慨，在这个乞讨行乞都用二维码的年代，这种纯粹的艺人已经不多了，
自己小时候，也有行走江湖，仗剑为人的梦想，
但奈何不太现实，他没有门路，而且现在都是科技社会，武功对他来说无用武之地。
“若是生在古代，我高低得是个将军，不说管八十万将士，十万八万还是管的了”。
王延幻想的时候，直接把他体弱筛糠的事实忘之脑后。
等到时候差不多了，王延拖上穿了大半年的人字拖，抽着烟，慢慢悠悠的往大排档走去。
等到了大排档，李开达也顶着鸡窝般的头发，嘴巴里塞得满满当当，嘴边全是油，
王延摸了摸刚洗的头发，打趣道：
“你这头油可以煮一锅菜了。”
李开达也不恼，两人以前一起住的时候，便一直互相调侃，
李开达边吃边起开两支乌苏，咽下口中的吃食，咧嘴一笑，“饿坏了吧，赶紧造啊”
递上一支给王延，李开达便咕咚咕咚的大口畅饮了起来，
王延也抽了条凳子，他也一天没吃了，也不跟他客气，拿起筷子就开始造。
垫了垫肚子，二人便开始喝酒，在这昏暗的日子里，这也是二人为数不多的快乐时光。
“以后打算做什么？”半晌，王延抛出了一个沉重的问题。
“肯定是不能一直代练下去的，这样的生活太艰难了”，
他想起下午勉强打上去的单子，语重心长地对死党说到。
年少时的朝气蓬勃，充满梦想与憧憬，此刻在二人身上完全看不到，
也许这也是大部分成年人的生活，为了生计而疲于奔命，被现实磨平了棱角。
李开达挠了挠头，憨厚地说到：
“大哥去哪，我就去哪，虽然我没聪明的头脑，但是两把子力气还是有的”。
王延见死党如此说道，不免有些感动，但更多的却是内疚。
当初二人一起出的孤儿院，说好的一起打拼，努力过上想要的生活，现在却带着兄弟一起过上了拮据的生活，
达子为人憨厚，游戏技术也说不上很好，代练也是格外的艰辛，但他从来没有抱怨什么，
几天几夜的付出，也赚不到几个钱，结单了第一时间便找自己吃饭，再看看自己是如此的颓废，扪心自问，自己真的对得住这份兄弟情谊吗？
眼见气氛愈发沉重，达子大大咧咧的扯开嗓子：
“想这么多有的没的干什么，来，喝酒喝酒。”
二人相视一笑，举瓶痛饮，以后的日子一定会好起来的，王延在心里发誓般的默念。
附：年轻人有机会还是认认真真读书的好，以免重蹈本扑街的覆辙，建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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