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真的有仙师吗?

等到林崇山到膳房时,林泓已拉着林渊坐在那里说着悄悄话,另一边他的妻子坐在那里笑看着眼前一幕。

林崇山一生就娶妻一人从未纳妾,孩子也只有林泓一个,算得上是夫妻恩爱母慈子孝。看到林崇山来了,林夫人便起身招呼入座,在座的就四个人,老管家在旁侍立着。

正吃饭时突然有军士来报,说边境有情况,皇帝召集众官连夜入宫。

林崇山眉头一皱,无奈的看向妻子,“好不容易一起吃顿饭,又吃不安生了”。林夫人虽然有些不舍,但也知晓轻重,便安慰他“没事,老爷在家时日还多,下次也再好好吃顿饭吧,朝里有事你就先去忙吧”。

林泓不开心的嘟起了嘴,林崇山看到后摸了摸他脑袋,“乖泓儿,爹回来的时候给你带个好玩的”,小孩子终归是小孩子,林泓明白他是非去不可的,这会又得到承诺给带玩物,便点了点头叮嘱到早点回来。

等林崇山走后,林夫人招呼着两个孩子吃喝,等到吃完饭后,便让人领着他们下去休息,林夫人此时担忧的看了皇宫那个方向一眼,决定等老爷回来了再休息。

与此同时,御书房内,等林崇山到时发现已经有数位朝廷大员已经到了,文臣武官中最重要的那几位都已经到齐。

他刚要拜见时,皇帝让其免礼,然后赐座,等林崇山坐下后,皇帝便给了一份奏折让大家传看。林崇山看着这大奉国之主,这位昭武皇帝其实看着并不英武,身材比较偏瘦,脸色有些苍白,有些阴沉之气,长相倒算是比较英俊,毕竟其母当年也是名动天下的美人。昭武皇帝是先帝第五个皇子,至于为何是他坐上皇位…不用多想便也清楚,最主要的是其右手第一个位置上之人。

当朝首辅赵思辰,这位赵大人可谓是三朝元老,为人老奸巨猾。听闻这位五皇子上位和其有莫大关系,不过这些朝中往事林崇山倒也没多在意,他经常在外打仗不问朝事,也没有多少交集。

正在林崇山随意想着时,奏折传到了他这里,他定睛一看,心神震动,连忙看向皇帝陛下。

皇帝看众臣已看完后说道“众卿家已看了奏折,对此事有何看法?”

众人面面相觑,奏折所写之事太过让人震惊,一时之间无人应答,御书房内瞬间变得落针可闻。

最终还是那首辅大人率先出声,“启禀陛下,若真如奏章中所说,此事我等也无法决定啊,是否先请教过仙师后再做打算?”

“林爱卿你觉得呢?毕竟前段时日你就在雪原”。林崇山此时已缓过神来,怪不得这位征战沙场数年的老将军如此,实在是奏章所说太过惊骇。

起身道“回陛下,当时只知雪原深处有异,从而导致鬼渊出动不肯像以往那样藏匿于雪原深处,但是也不知是因何事如此”。

“那么林爱卿在攻打鬼渊时有没有从鬼渊降俘处得知?”

“臣此前审问过,那俘虏也不知深处发生了什么,他们只在外围游荡是因里内有数座高峰发生雪崩,从而无法进去,臣想着若是雪崩倒也合理,没做它想”。

首辅赵大人听到后眉头一皱,说道“若是雪崩也不至于几个月都不得前往吧?”皇帝本想着原来如此,只是一听首辅之话立马又看向林崇山。

“回首辅,雪崩之后就是雪灾,那雪原深处常年下雪,雪崩之后带着冰块砸下,引动附近其它雪峰也时不时发生雪崩,这样的话他们没法回去”。

皇帝听闻后觉得如此的话倒也合理,但是看着奏折上所书,恐怕这雪崩不是常理所为。

“林爱卿,雪原深处经常发生雪崩吗?”

林崇山思索了一番说道“以前偶尔听说到有,但是从没有这一次这样使得鬼渊无法进去,当时本觉得没什么,毕竟雪崩大家都知道,也就没有细想,只是如今看到这折子,怕是并非我等所想这么简单了”。

皇帝揉了揉眉心,又看了下奏折,说道“众卿家商量一下看此事如何处理才好”,皇帝此话说完,众人议论纷纷,过了大概一柱香的时间才沉寂了下来。

首辅赵大人站起来向皇帝一礼后说道“启禀陛下,臣等商议此事应先派人去反复查探,看是否属实,如果查探属实,据时再做思量,另外也可先禀报仙师,毕竟此事对我等凡人来说太力不可及了些”。

皇帝听闻沉默些许,良久后说道“也罢,就依众爱卿所言,此事应从急,尔等这就去安排吧”,众臣连忙应下后便退了出来。

等所有事宜安排妥当已是三更时分,林崇山坐在回府马车里思索着今日之事,奏折上所写就一事“雪原内有仙人斗法已数月,如今越来越近,恐其波及我国”。

仙人啊,若是有邻国强敌来犯还好,这仙人斗法要是牵连我国,那可真就是灭顶之灾了。只是无缘无故的怎会有仙人在雪原内斗法?而且一斗就是数月,也许那雪崩真的是仙人所为吧。

再一想,一点余波便导致鬼渊无法回雪原深处从而导致被灭,若是发生在国内,恐怕邻国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一切只待查探结果了。

等林崇山回到家中发现夫人并未休息而是在等他回来,只是因为实在太晚导致趴在桌边便睡着了。他抱起夫人往床上放,这一动,人就醒了,夫人迷迷糊糊问道“老爷,事情处理完了?不着紧吧?”林崇山明白夫人担心他,温声说道“无妨,下次就不要等我了,快睡吧”,说着便已把夫人抱到了床上,夫人听到后嗯了声便沉沉睡去。

林崇山略微收拾一番后也昏睡了过去,毕竟忙碌了一天了,也着实有些累了。

林渊晚上吃完饭后回房并没有睡去,毕竟白天睡了好久,只是这会也无事可做,只得躺在床上想着以前的事儿。他想起那个把他捡回来养大的慈祥老头儿,心里默默说道“爷爷,小木头碰到了好人,现在不用担心吃不吃的饱了,而且还有书读。爷爷,我现在过的挺好的,只是有些想你”。想着以前两个人相依为命时的温馨,虽然经常饿肚子,但是一老一少倒也不怨天尤人。

又想起以前爷爷给讲的那些故事,传闻世上有仙,也有各种稀奇古怪的兽,那些仙人们很善良,总是帮助那些有苦难的人,当时年幼的他就想,为什么没有仙人来帮助他们呢?

爷爷笑着说,这世界上的人那么多,可能仙人忙不过来吧,所以我们也要靠自己努力生活。林渊一想,也是虽然寨子里就几百人,可是也没哪家过的很好呀,虽然林渊去过最远的地方是鬼渊部落的附近,但是他也看到过鬼渊部落的人,也都过的不好,听说这世上除了奉国和鬼渊,在其它遥远的方向还有其它国,他也不知道这遥远到底是多远。

真的有仙人吗?也许我现在过的比之前好是因为有仙人帮我吧。就这样,林渊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等林渊再醒来时,天已大亮,林泉在外面敲着门,林渊连忙爬起来,在用林泉拿来的水洗漱一番后,林泉告诉他今天要教他一些事。

草草吃了点东西后,他们来到了林泓的院子里,在这里,林渊从今天开始要学习规矩、称谓、武艺等等,等过两天了就去跟着林泓到国子监上课。

一晃四年过去了,林渊已从当年的瘦弱小孩长大了,现在的林渊因为长年习武,身体变得健硕了不少,而作为书童,自然而然的有那么一些书卷气,虽然长相没有多出彩,但是身上却有一种别样的气质。

这几年因为林泓的喜好读书,他也看了很多很多书,因为当年没有基础,花费了好长时间才会识字。后来林渊也喜欢上了读万卷书的感觉,觉得每一本书都是不同的世界,每一个故事都那么吸引人。

因为相同的喜好,林泓林渊的关系越来越好,林渊除了每天练武之外,就是和林泓一起去上课,等回到家又立马钻到家里的藏书楼内。

比较有意思的是,林泓也喜欢看那些神仙志怪的书,不过这样的书很少有。有一次因为家里的这种书都看完了,他们又不敢去林崇山的书房找,一来二去决定去国子监的藏书阁翻看,国子监的藏书阁平日里不得进出,要助教同意后方可进入。

可是这种书虽然在国子监没有明令禁止,但是助教也不会同意学生专门进藏书阁就为了找这种书。于是两个人便偷偷趁人不注意溜了进去,结果刚找到书就有人来查书。

看着刚到手还没看的书,两人都觉得有些不舍,于是一合计,把书带走,到时候看完了再还回来。

只是第一天没看完,第二天上课的时候林泓心心念念着那本书,忍不住拿出来看,结果被助教抓了个正着。助教也没有生气,就说让他们好好把学业完成,书里的世界太过遥远,和我等凡人没有交集。林渊听着此话,鬼使神差的突然问道“老师,这世上是否真的有仙人啊?”

此话一出满院皆静,所有人都盯着林渊,过了好一会,林渊因为众人的目光已满脸通红了,这时助教说话了“仙人有没有不知道,仙师却是有的,但想来既然有仙师,那么肯定有仙人了”。

众人一惊,这些学生都还年少,平日里也都有看过此类之书,但是问大人们却都不肯明说。如今助教居然亲口承认此事,一时之间满堂哗然。

助教不得不使劲敲了敲桌子,示意大家安静,“虽然确实有仙师,但是和我们没有关系,你们只管学好学业,将来报效朝廷,仙师如何,终究和我等凡人不同,我们知道就好”。

等二人回到家中依然没有从中回味过来,忽然林泓想着父亲是朝中大员,又在外多年,想必也知道很多,便提议到时候一起去问个仔细。

等林崇山回家在书房看着面前的两个孩子殷切的目光时,回想起了四年前那件事。

四年前从雪原探查回来的人上报说,之前确实有仙人在那里大战,虽然等探查之人赶到时,大战已结束,可是那大战的痕迹依然触目惊心,整个雪原內围已经成为一片废墟,大地上全是大小深浅不一的裂缝。几座高山仿佛被人连根拔起后又被折成几段。

后来,奉国供奉的仙师说那些仙师是在争夺一宝物,如今虽然宝物不知所踪,不过也不会来找奉国的麻烦。现在所有人都已经走了,让奉国上下放心。

此事看似就此结束了,但是这几年国内莫名的出现了很多奇怪的人,仿若在这里寻找着什么,再加上那奉国供奉的仙师这几年好像已不在奉国了。

种种原因让林崇山现在听到关于那个字的事情就心情烦闷,只是面前这两个孩子他也不忍心去训斥,只得好言说道“是有仙师,不过这不是你们可以探寻的,此事以后不要再提,切记,不可议论那些非凡之人,你们回屋休息去吧”。

两个孩子虽有不甘,但也无可奈何,只得作罢,只是还是一直心心念念着。

如今距离此事已有一年多了,两个孩子已淡忘了好多。

此时林崇山正坐在书房中,看着面前如长枪般挺立的少年,身上恰到好处的文人之气使得其有着一股飘逸之风。

“渊儿,此事你看如何?”林崇山询问道。

“孩儿一切听义父安排”。

是的,这几年的一起生活,不管是林崇山或是林夫人母子都对这孩子喜欢有加,所以索性收其为义子,林渊当然不会拒绝。

今天林崇山找林渊是说了一事,林崇山以前有个武林中的老友,如今年事大了,想把一身所学传承下去,只是一直没找到好苗子。数月前林崇山去看望,那老友提出这事,林崇山一想,家里林渊苗子就很不错,又懂事,就说了出来。

前些日子已给林渊说过此事,今日就是林渊出行之日了。

一切安排妥当后,林渊向林崇山他们招了招手便踏上路程,林夫人有些不舍,微微红了眼眶,林崇山看到后安慰道“只是去学几年艺,又不是不回来了,这段时间多让他寄几份家书回来就好了”。

殊不知,此行之后也许再也无相见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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