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返程
自从周洁来了我家以后，我家每天都是热热闹闹的，街坊四邻的大妈们，也都开启了八婆的模式，总是三五成群的来我家找我妈闲聊，其实就是为了来看看周洁长啥样，我妈到也乐于与她们交谈，顺便炫耀一下自己的儿媳妇有多好，那些大妈在跟着奉承、羡慕几句，我妈似乎很享受这种感觉，每天都是乐此不疲的与她们闲聊。
要说在农村，有这样一个神秘的妇女组织，她们三五成群，蹲坐在村口，有的拿着瓜子，有的抽着香烟，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她们掌握着村里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的全部信息，没错！这就是遍布全国、地表最强的情报机构——村口大妈
如果你以为村口大妈只有收集情报这一像技能，那你完全是大错特错了，她们上知天文下知地理，通阴阳董八卦，记得有一天我带着周洁去村里的食杂店，路过村口时，就听到了几个大妈如下的对话：
大妈甲说：“你看老毕家那儿媳妇多好看，听说家里还是哈尔滨市里的，咋看上了老毕家这个农村小伙了，长得也不咋地，个也不高，家里也没啥钱，还不如我儿子呢。”
大妈乙说：“老嫂子，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人家老毕家的祖坟风水好，出了咱村的第一个大学生，听说这小子在外面发财了，给他爸妈买了不少新衣服。花了好几千。”
大妈丙说：“可不是嘛！这小子发财了，听说还给他爸妈买了个新四轮车。花了两万多，以后我要是死了，就让我儿子在他家祖坟边上找个地方把我埋了。”
大妈丁说：“要我说也是，肯定是风水的事，你看他家这两年日子越过越好，孩子上大学，还盖了新房子，咱村这也是头一份啊，人家祖坟冒青烟，咱这祖坟就TM冒青草了。”
这都TM哪跟哪啊？我心想：你咋不说我爸妈多辛劳呢？你们在这扯老婆舌的时候，我爸妈还在家干活呢，不从自己身上找原因，整天就知道在村口扯犊子，还越来越邪乎了，现在都特么开始玩上玄学了。
听得我一愣一愣的，本来我还想着和她们打个招呼，拜个年啥的呢，当我看着周洁捂着嘴乐时，我一想拉倒吧！我赶紧拉着她走了，这风水都整出来了，要是再和她们说几句话，以后指不定整出啥幺蛾子呢。
大年初三是传统的走亲戚拜年时间，我们这些晚辈都去姥爷、姥姥家拜年去了，满屋子的人热热闹闹的，我爸、我姥爷、我老舅、还有我两个姨夫坐在一起喝着茶水，唠着庄家院里的嗑：今年收成咋样，明年种点啥的。
我们几个表兄弟还有周洁，在炕吵吵闹闹的上打着扑克，我妈、舅妈、还有我俩个姨在厨房帮着我姥姥做饭。啥是生活？这就是生活，儿孙绕膝，尽享天伦。
这种兄弟姐妹聚在一起的感觉我还挺喜欢的，可能因为我是独生子的原因吧，我特别希望自己能有个兄弟姐妹，但是没办法，谁让我出生在计划生育高度提倡的大环境呢。
要说计划生育也确实带来了弊端，这两年也开始突显出来，记得我上初中的时候，政治课里还说：计划生育是基本国策呢，这两年也不说了，我们这代人大部分都是独生子女，最多结婚的时候多了一个配偶，两个人赡养四个老人，还要养孩子，这太难了。
没多大一会就开饭了，还是和以前一样，炕上一桌，地上一桌，记得小时候都是男人在地桌，女人和小孩在炕桌，今年我和表哥坐到男人这桌，这好像是某种肯定一样，意味着从今天起我在长辈眼里不在是个小屁孩了，是可以在一起喝酒的大人了。
我妈带着周洁和我姨她们坐在炕上那桌，她们有说有笑的夸赞着周洁，我则在男人这桌和长辈们频频举杯，吹着彰显自己能力的牛逼，拿着华子给长辈们散了一圈，说着自己在外面上班的故事。
此刻我又变成那个满嘴跑火车的销售，长辈们也都夸赞我有本事，这一切都让我感觉自己很有面子，很享受这种感觉。我还当着大家的面，给了我姥姥和我姥爷1000块钱，那时的我真的是太年轻了，完全没有注意到我的这些举动，会无形中已经伤害很多人的颜面。
又在家里待了几天，春节的假期也所剩无几了，我和周洁也该回哈尔滨上班了，我妈给我俩准备很多家里的土特产，让我俩拿回哈尔滨给周洁家的亲戚都尝一尝，于是我和周洁拿着妈妈给准备的土特产，踏上了返回哈尔滨的旅程。
临出门的时候，我看着我妈在门口偷偷的抹着眼泪，我爸把我俩送上车说：
“路上注意安全，到哈尔滨了给家里来个电话。”
我说：“爸！别让我妈哭了，我心里怪难受的，那我们走了。”
我爸说：“嗯路上注意安全。这是我和你妈给周洁的2000块钱。”
周洁说：“爸！我不要，我俩有钱。”
我爸说：“这是我和你妈的一片心意，本来想给姑娘买件衣服，咱这小地方也没啥好东西，又怕你不喜欢，所以你自己回哈尔滨买吧，本来你妈要给你的，看你俩走心里难受，又不想让你们看到她哭。”
周洁接过钱说：“谢谢爸，你替我安慰一下妈，我们以后还会回来的。”
我爸点了点头然后和司机说：“大侄子！路上慢点开，注意安全，走吧。”
汽车开动了，我爸就站在院门口，目送着我们的车一点一点远去，此刻我看着我妈也走了出来，靠在我爸的肩膀哭着，还不断的和我俩挥手，我转过头眼泪已经挂满了双眼，可能是我没什么出息吧，竟然有一种跳下车不走了的冲动。但是理智告诉我不能这样，好男儿要志在四方。
望着车窗外的皑皑白雪，让我不免一阵唏嘘，自从毕业以后，我的故乡只有冬天，再无春夏秋。 周洁看着我哭，没有安慰我，只是静静的靠在我的肩头，替我擦去满脸的泪水。
火车一点一点的开动了，看着这一车背井离乡的打工人，我不免有些感慨，我算是幸福的，父母身体健康，工作也还算不错，身边还有个愿意陪我奋斗的姑娘，我应该知足，回到哈尔滨好好努力，争取早日实现自己吹过的牛逼，这样一家人就可以在一起不再分开了。
火车五点多到了哈尔滨，我和周洁打了个车回到了我们的出租屋，我俩刚收完行李没多大一会，洪红就打来了电话：“老毕过年好啊，你俩回来了吗？我听周洁说她去你家了，今天回哈尔滨。”
“洪总过年好，你这消息够灵通的啊！这你都知道了？都快赶上我们村的村口大妈了，怎么想请我俩吃饭啊？”我开玩笑的说
“不是我要请你吃饭，是武安要请你吃饭，他说他现在没脸给你打电话。让我给你打”
“什么情况？武安平时没脸没皮的，怎么突然还矜持起来了？”
“我也不知道，就让我给你打个电话，问你到没到哈尔滨，要是到了，让我给他回个电话，然后请周洁咱们三个吃饭。说是有事要说。”
“那你给他打个电话吧，告诉他我回来了，然后发个微信告诉我地址。我倒要看看武安这小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挂了电话，周洁问我洪红打电话说了什么，我大致的说了一遍，周洁也觉得武安这小子不正常，没多大一会洪红给我发了个地址，我一看是我家附近的一个火锅店，走路几分钟就到，也不用着急，于是我俩简单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才和周洁下了楼，直奔那家火锅店。
到了火锅店以后，洪红和武安好像在说什么，洪红一直在对着武安指指点点的，好像在骂他，武安就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被家长训斥一样，不断的点头承认错误。
我看到他俩，就带着周洁走了过去，然后和他俩打招呼说：“二位过年好啊！玩啥呢？”
“好个屁吧！这个王八蛋我现在想劈了他”洪红说完看了一眼武安
“怎么了？洪总，刚刚不是还替武总打电话给我呢嘛，这会咋翻脸了呢？”我看着洪红说
“你自己问武安吧！希望你一会还能这么轻松的自若。”洪红说完就生气的看向了窗外
我转过头看着武安说：“说说吧！武总！饶了这么大个弯子，到底啥事？”
武安搓着手说：“老大！我真不是有意的！是我对不起你和嫂子啊！”
我当时被搞蒙了，就问：“什么乱七八糟的！怎么就对不起我俩了？说明白点。”
武安看着我说：“那老大你千万别生我气，我现在就说，事情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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