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多数人的印象里，女尸泛指三观不正，生活不检点一类的人。对于这点，项尚也有几分认同。
当项尚回到家，却发现那女尸蹲坐在门口。不由得心里打鼓，生怕对方无理取闹最后害自己吃官司。
但转念一想，还没有警察传唤，应该是想多了。
女尸和想象的不一样，很有礼貌，见项尚后一个劲道谢。
项尚询问后才知道自早晨起这女尸就坐在这里等他。一天下来什么也没吃。
鉴于对方态度端正，项尚热情地请对方进屋吃了泡面。闲聊下对女尸也有了基本的了解。
女尸叫陈明珠，在附近阜康上班。
至于陈明珠为什么喝倒在路边，项尚并不问。这么知书达理的女孩子宿醉街头，想必有莫大的苦衷。
“最近抽血团伙的案件闹得很大，你没听说吗？”项尚问道。
陈明珠点点头，眼中流露出一丝伤感。
“以后要小心些，宵禁后尽量待家里”
“谢谢你”
项尚并不怎么会聊天，两人尴尬地沉默一会儿，女孩便起身告辞。
“谢谢你，项尚，谢谢。”
“哈，不必客气的”项尚挠挠头。心里纳闷，这个女孩子似乎家教好得过头，从进门到现在谢个不停。整得他多少有点不好意思了。
项尚送女孩下楼，目送其离开。
快到拐角时，陈明珠又回头看了眼。然后消失在视线内。
也许是错觉，项尚决定陈明珠怪怪的。哪里怪又说不出来……
******
次日
项尚经过老板凌静的批准，跟着杨老头去调查那只怪物。
杨老头倒是个很随和的人，脾气很好。只是有点偏执，和大多数老学究一样喜欢钻牛角尖。
两人从第一名受害人查起。
看着档案袋里的资料，项尚心情很沉重。都是和自己年纪相仿的年轻男女，花一样的年华。纵使自己的世界连色彩都没有，依然渴望去看更多的风景，何况他们？
杨老头捏出一套法决，随后两套警服像全息投影般覆盖在俩人身上。
项尚跟着杨老头一路走进写字楼里，前台自是不敢怠慢，通报后便领二人见了经理。
“窦经理，全明当晚遇害前与何人接触？”
“全明啊，是个很上进的年轻人，在我们这里上班已经三年多，从不迟到早退。基本上，在我的了解范围内，他的行程是公司宿舍两点一线，要说接触的人，应该也是公司同事而已”
说着，经理露出惋惜的神色，哀叹一声
“真是可惜，多好的小伙子”
杨老头点头道:“可以把全明当天的上下班时间表给我一份吗”
经理很爽快，拿起电话打给相关部门，不一会儿，一个女孩子拿着一张表格进来。
经理大致扫了一眼，确认没有问题和疏漏后呈给杨老头。
清一色的7点准时打卡上班
清一色的晚上七点半准时打卡下班
列表工整得像复制粘贴的机器程序一样。
又询问了一些东西后，两人转程去寻全明的工作同事。
当晚和全明一起回去的有两个人，都是全明平时玩得比较好的朋友。
卷毛看起来有些紧张，正常人面对严肃的编制人员时，心里多多少少会畏惧。
另一个戴眼镜的斯文小子则截然相反，双眼无神近乎于冷。
“当晚你们与全明回去时有没有听到什么，或者看到什么？”
“和往常一样，那条路我们走了不下千遍，如果有什么异常，我们绝对会发现的”卷毛说道。
杨老头看向眼镜，对方只是叹着气点点头。
“那么当晚全明有没有反常的举动，或者说过一些比较特别的话”
两人想了想，皆是摇头。
“那么你们最后是这么分开的，因为案发现场距离你们三人分道路口还有一段距离，中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闻言，卷毛似乎意识到什么，面露惊慌，失声道:“是了长官！那时全明停了那一会儿，说了想他妈妈了，想一个人慢慢走。还说希望有假期可以回去给妈妈买些好看衣裳。那晚我们喝了酒，并没有多想。可是！可是全明的妈妈在两年前就病逝了啊！”
杨老头若有所思，慎重地问“你确定他说过这些吗？”
卷毛一个劲地点头，眼镜的神情也不自然，嘴唇发白。
稍加思索后，杨老头说道“你也说当晚你们喝了酒，那么全明酒后胡言是很正常的。切不可乱猜乱想，也不可乱说，造谣危害社会稳定可是违法的”
卷毛一脸余怕，重重点头。
“好了，我们一定尽快破案，将凶手绳之於法！”
说完，杨老头带着项尚赶往下一个受害者的相关联系。
数起案件的事发地都在三个集中靠近的区域内。调查并不难。仅一上午就完成一半。
四处跑腿在局里的人也将案件最新调查结果带了过来。
两份调查报告并无太大出入，唯一不同的是——局里是以普通犯罪的角度着手调查，而四处跑腿以“鬼”为基础。
夜幕降临，月牙儿孤寂地挂在低空，散发着微弱的幽冷的白光。
杨老头敲响最后一名受害人相关联系人的房门。
屋里响起赤脚踩地板的声音，行至门后停下。
“你是？”
主人从门上的猫眼看见人了。
“刑事调查局”杨老头杨一杨证件。
“前些天你的同事来过了呀”
“不是一个部门的，前些天来的是侦查组的。”
“好吧，稍等一下”
过一会儿，门开了。
看见屋里主人，一旁的项尚愣住了。对方也出了神。
陈明珠穿着一身睡裙，光着脚丫踩在木质地板上。
“你是……警官？”
杨老头人老滑精，迅速反应过来，接道:“这位是实习警官，项尚，看来你们认识”
项尚回了神，尴尬地笑了笑。
“进来吧，进来说”陈明珠急忙转身招呼二人。
项尚进门一眼瞥见桌上陈明珠和一名男子的合影。
屋里的东西大多是双数——一双拖鞋，一对碗筷、两张椅子……
项尚脑海里浮现出资料里那个年轻男子。资料上说他住在这里，与未婚妻一起。
“既然认识，你来问吧”杨老头把项尚手里的记录本拿过来，拔掉笔盖，准备记录。
项尚看了看对面的陈明珠，或者笑了笑。
项尚顿时感觉心上的沉重轻了几分。
“打扰了”项尚微微颔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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