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相战再败立新君 曾经家国不复存

天族对魔族紧追不舍,势要将其全部歼灭以绝后患,火球如流星般在天空中快速的掠过,拖着长长的尾翼,但是相比于刚刚从天而降的阵势却是显得削弱减少了许多,但遥遥相望仍是无比的壮观,它们的速度依然是那么的奇快,紧紧跟着前方的那一团团仓皇而逃墨绿色的气体,似乎也没有被落下。

墨绿色的气体抵达魔域消失不见,毕影和他的魔族将士回头望着浩瀚的苍穹,望着苍穹上那一团团穷追不舍的火球,眼中都不约而同的闪现出一丝的绝望,但是他们已经紧紧握住手中的武器,准备放手一搏,是生是死全凭运气。

火球降落在毕影等人的身前消失不见,佐宇和他的黄金勇士面对着毕影和他的魔族将士眼中充满了一丝真正强者的骄傲和无尽无穷的杀意,仿佛毕影和他的魔族将士就是那待宰的羔羊,而他们自己就是宰羊的那把屠刀。

“此地乃是我魔族境内,所谓客随主便,这打仗的规矩理应有我说的算,你可同意?”毕影突然说道,疲惫无力的目光望着佐宇,持鞭的手微微发颤的指着佐宇说道,像是在给他立规矩。

佐宇双眼微眯,似乎觉得毕影在这种时候说这样的话很可笑,如果在规矩公平的情况下,任何的阴谋诡计在绝对实力面前都是那么的无用,关键是看毕影说的规矩公不公平,如果是让他们全部自杀或是全部撤走这样滑稽的规矩,那么他和他的黄金勇士们便没有任何可以遵守的意义了,所以他微微一笑,略显戏谑的说道:“那得看看你说的规矩公不公平,说来听听,看看有没有遵守的必要。”

“绝对的公平,看见那座山没有,它的名字叫做毕耀山,是我魔族的第一高峰。不知你敢不敢与我到山巅去痛痛快快的好好打一架,你若败,那么你必须带着你的这些手下离开魔域,不准再动我魔族将士一根毫毛,而我若败,我毕影与我魔族所有族人的性命全由你说的算,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但在你我相战的这段时间内,你的人不准动我魔族将士一根一毫,你可能做到。”毕影说道,指着一座山峰说道,那山很高,高到已经穿过了天空中悠闲飘飘的云朵,那山也很陡峭,因为它不是如大地上的其他山峰一样那样的连绵不绝,而是一个十分独立的个体,一柱擎天仿佛支撑着天与地,似乎没有他天便会掉下,而地则会向上飘浮,触着天边的云翳。就像是一把利剑似的那样的突兀笔直。山脚是一片葱绿的草地,草地上开着许多各式各样的鲜花,还长着挺拔茂密的大树,大树的树冠如伞一般向外延伸着,粗壮的树干及树杈上都是些颜色各异丰润饱满的果实,让人看了不免会有垂涎欲滴之感,着实的眼馋,恨不得将它们全部一股脑的摘下,逐一品尝。山腰被一层云雾隐约的环绕着,那里的植被明显要比山脚下的植被要纤细稀少,至于枝叶也不像山脚下的枝叶显得饱满丰润,有数十棵不是特别高大的树木倾斜的悬在山腰之上,白色如稠般云翳在其间来回飘荡游弋,还有朦胧似雨的雾气在云翳之旁扩散来回,如针般的云雾常常被如针般的叶片轻易的滑坡,然后在慢慢的复合从而变成一朵崭新的云或是一层荡漾起伏的雾。而此山的最顶端则是被一层终年不化的积雪所覆盖,就像是一位纤细苗条的少女戴了一顶比天空上的白云还要洁白的帽子一样,显得格外的妩媚动人且因为遮掩了部分容貌且富有一丝想被窥探的神秘之感。

佐宇被这突兀孤独而高耸的山峰所吸引,一山有四季来形容这座美丽雄伟的山峰绝对是再合适不过了。可是这么美丽的山峰接下来便要见证残酷的生和死,未免也有些过于的煞风景了,一想到这些他不禁暗暗叹息。他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毕影的要求,接着他与毕影二人腾空而起,如驾祥云而去,不一会便听到峰顶处传来开天辟地般的炸响的惊雷,魔族的将士与那些来到魔族的黄金勇士都不约而同的抬头看着山上所发生的一切,可是他们并没有看见佐宇与毕影的身影,因为他们早已飞过了云雾之上,登上山峰之巅,他们所能看见的只有如流如泥沙般密集滚落的巨石呼啸的从峰顶滚落,将那终年不化的积雪碾压出很多深邃的雪印,同时也将那些山腰上的植被轻易的摧毁,连带着那些巨石一同滚下山崖,声势显得无比的浩荡,势如破竹的洪流仿佛是一支所向披靡的骑兵大军,所到之处安有完卵,那些云雾早已被这股洪流所吞噬,那里也变成了一片光秃秃的世界,再也没有往昔的那份神秘,而山脚下的鲜花果树都无一幸免的成为这股洪流的收割品,毫无一丝挣扎的淹没在了洪流之中。站在山脚下的魔族将士和黄金勇士也不再相互敌视对峙,而是以最快的速度闪离临近山脚处的危险区域,然后看着刚刚自己所在的位置被洪流轻而易举地淹没毁灭,心中竟是生出了无限的侥幸。但仍然丢下了几十具未及时逃离而被掩埋在洪流之中的尸体。

洪流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才得以停止,此时魔族将士和黄金勇士都还沉浸在刚刚的生死一线的紧张慌乱中不能自拔,然后他们抬起头来重新望着高耸穿云的毕耀山,却再也感受不到它的美丽了,因为那层美丽的华服已然被全部剥去或是损坏,此时真正映入眼帘的则是它瘦削如棍黯淡无光的胴体,竟是无法生出一丝诱人的光泽。

魔族的将士在悲伤,心中在滴血,无论是毕影胜了或是败了,这一幕终将会成为魔族人士心中永远的耻辱,他们的眼中闪烁出无限的怒火与仇恨瞪视着对面的黄金勇士,但却不敢对其动手,因为他们真的不是黄金勇士的对手,而黄金勇士也不敢动手,因为这是佐宇对毕影的承诺,是佐宇对他们的命令,他们只是紧紧的握住手中的长枪,目光之中杀意四射,却没有对魔族将士动手。

须臾光景后,佐宇从山峰之巅飘然而落,那蛛网般拥有几千个破洞的金色华服又多了几千个破洞,他的神情也显得有些疲惫,甚至还可以看出几丝潸然惆怅之意,长发凌乱微脏,一对圆眼之中竟是犹带着几滴未曾拭掉的泪痕,看起来就像是一个萧索怆然狼藉的亡命之徒,与帝王之高位完全是大相径庭,叫一旁的黄金勇士感到一丝的辛酸,而最让他们感到疑惑的是佐宇的两臂之中还抱着两个孩童,其中左臂抱着的是一个小男孩,这个小男孩好像睡着了一样,被佐宇的左臂拖着臀部,一双小手紧紧地握着拳头,白净的面容上闪露出无限的愤怒,好像要把什么人打倒的样子,略显焦躁不安,但又显露出无比无奈,好像被迫趴在佐宇的肩膀上死死的沉睡着,而他右臂则是呈摇篮状轻轻拖着一个尚在襁褓之中的婴儿,那婴儿紧紧包着块粉色的柔软布匹,露在外面的小脸蛋粉嘟嘟的,一双如水般的眸子是那样的好看,正呆呆地看着抱着她的佐宇,而佐宇此时的目光也来到了她的身上,四目相对,她就是不哭不闹,而是面对着佐宇就是嘿嘿一笑,露出刚刚生长出来的几颗小小的白牙,一双短小而肉嘟嘟的小手伸出包裹她的柔软布匹,想要去抓佐宇破烂如蛛网的华服,却是如何抓也抓不到‘吭哧吭哧’的,显得异常的吃力。

“王子!公主!”魔族将士看见佐宇抱着的男童女婴,原本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不是放心了,而是他们的心已经沉落到了最为幽深的谷底之中,不能再落了,也无法再落了:“佐宇从毕耀山上活着回来,而毕影未归,那就只能说明一种可能,那就是毕影败了或是死了,而这男童女婴是他的子女,如今落入佐宇的手中,那么他们的结局就只有一个,那就是——死亡。魔族的将士大声呼喊,心中的悲痛无与伦比,他们已没有了战斗的欲望‘当啷当啷’地兵器落地声已表明了他们静待死亡来临的消极态度,然后他们跪地,望着那座刹那间显得突兀萧索的毕耀山,大声地喊道:“魔君”然后叩头哭泣,似乎再为毕影进行着悼念与祭奠。

黄金勇士已走到了他们的身后,手中的长枪对着他们的后背,神情默然,就像是一个个处决刑犯的侩子手一样,而后挺枪.....

“且慢!”佐宇高声叫道,但是很明显,他的声音已经嘶哑了,显得十分的刺耳。

黄金勇士们的枪此时离这些魔族战士的背脊只有不足一尺的距离,听着佐宇突然的发喊,都觉得有些莫名其妙,虽有不甘且有不得不停止将要破开背脊的直刺。神情之中隐约的闪露出一丝的遗憾与不悦,但都很好的尊崇了他的意愿,没有一名魔族将士死在他们的枪下,但是他们都能看到魔族将士剧烈颤抖的身体以及听到因为无限恐惧害怕而两排牙齿密集快速的急叩,他们的身子几乎已经无比的僵硬了,仿佛他们此时此刻正在集体的抽搐着。

接着,黄金勇士们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望着发出奇怪号令的佐宇,毕竟刚刚是他说要将魔族一举歼灭,以免今后天地间发生更多的战争,怎么这么快就改变了注意?而且怎么还抱着魔族的公主与王子。

佐宇看了看他双臂上的男孩女婴,尤其是女婴他看了很多眼才恋恋不舍意犹未尽的将他们交到一位魔族战士手中,叫他好生照料男孩女婴,那魔族战士见他来到自己的身旁,两腿发软,直接跪倒在他的面前,不是臣服,而是实实在在的恐惧。直到男孩女婴被送到了他的怀抱之中,确定佐宇不是来杀自己的,他的心才稍稍平稳了些许,看着怀抱中的男孩女婴,眼中流淌出无限的泪花,但却不知是因何而落泪。

佐宇没有再看他,也没有再看女婴男孩一眼,而是望着全体的黄金勇士高声说道:“汝等之心愿为消灭魔族以保天地永久太平,今魔君已死,魔族只剩下些许残兵败将,便再难以对天地之间的太平做出任何的影响,所以孤要魔族不灭,继续与其他三族共存于大地之上。”

“天尊,万万不可呀!魔族性情残暴而且野心勃勃,今日若无我天族出手恐怕此时大地上早已没有其他种族的存在,对于魔族还望天尊莫要怀有一丝的仁慈之心,养虎为患到最后终将是会付出惨痛代价的,所以还请天尊将魔族全部斩杀,以绝后患。”一排排的黄金勇士单膝跪地,双手作揖请命,请求佐宇收回成命,将魔族赶尽杀绝以绝后患。

“天地既然生于万物于世间,那必有它的道理,孤随贵为天尊,但也万不可凌驾于天地之上,单凭自己的想法做事,魔族虽野心勃勃,滥杀无辜于其他三族还有我天族勇士,但亦是有生命的,亦在着天地之间,孤怎能忤逆于天地,单靠一己私欲残杀灭族魔族于天地世间。”佐宇说道,言辞之间带有极强的说服力,似乎让那些黄金勇士认为魔族是万万不能被灭族的,否则便破坏了它的平衡。

接着他说道:“这个男孩是魔君的儿子,这个女婴是魔君的女儿,孤现在册封男孩为魔族新任魔君,以后由他统领你们魔族。”他指着那魔族勇士怀中沉睡的男孩说道,像是在给对方任命官职,言语之中透露出不可忤逆违背的威严。

“天尊,万万不可呀!纵使您心怀天地不灭魔族,也不能认老魔头的儿子为新任魔君啊!正所谓父母之仇不共戴天,您杀了他的父亲,将来若有一日待魔族强盛起来,天魔之间必定还会有一场腥风血雨,到时候肯定会死更多的无辜之人,所以还望天尊收回成命,让我等一举将魔族歼灭,以除后患。”黄金战士们长跪不起,再次谏言道,和刚刚说的着实是大同小异。

“孤意已决,尔等切莫多言,魔族像强盛起来,企图再次独占大地甚至是攻我天族那是痴心妄想,孤不会给他们这个机会的,永远不会。”佐宇异常肯定地说道,接着他双手举过头顶,洁白如玉的双手虽然沾染了许多鲜血与泥土,但形状仍是那样的好看,如女人般玉葱模样的十指相交成形,就像是一朵开的极盛的牡丹。手指在不停地动弹,一双妙手展示了许多千奇百怪的形态,每个形态都是那么的优雅美丽,就像是一个做工完好的艺术品,令在场的魔族将士及黄金勇士目瞪口呆:简简单单的一双手竟能产生出这么多的形状,真是惊奇啊!

一阵风吹过,吹到一名魔族将士的脸,他不由得咬了咬牙,不是因为吃惊于佐宇的那双巧手,而是因为他感到无数把锋利的刀刃正在刮蚀着他的脸颊,仿佛要将脸刮蚀的千疮百孔,而后他艰难的抬起左手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脸颊,让他感到意外的是,脸上没有一丝的伤痕,只是想照于以往显得冰冷了些,并无太大的异状。接着他感觉到眼中的世界愈发的模糊黑暗起来,他忍着疼痛抬起头来,因为疼痛而微缩的瞳孔骤然间放大数倍,目光之中满是绝望与恐惧,因为天黑了,不是以往几千几万年那样循序渐进的慢慢深沉昏暗下来,而是犹如被一块巨大的黑幕所遮盖,须臾间魔族境内变成了一片黑暗,且无众星拱月,只是一片无穷无尽单调的黑暗,黑的耸人,黑的孤寂。接着魔族境内的气温骤降,但是却没有飞雪飘舞,魔族战士与黄金勇士立刻觉得自己身上的盔甲被这股逼人的寒冷瞬息穿透,眉眼之间生起了一层朦胧的霜雾,双手伸到唇边想要呵气暖手,谁知刚刚呼出来的气息还未到达双手便以成为了冷气,使得他们被冻得肿了的双手有新添一股寒意。也就在着一刹那,突如其来的寒气使得魔族境内的所有植被都相继死去,被冻成了美丽纯洁的冰雕,而后破碎成千块万块的残渣齑粉,在如刀的朔风中四散飘零,一时间原本繁茂的大地变得格外的贫瘠,过不多时便重新转变为最原始的土黄色,地面上是一层厚厚的尘沙,看上去异常的荒凉萧索。河流却没有结冰,一如既往的流淌着‘哗啦哗啦’只是已不再是绿波荡漾或是清澈湛蓝,而像是被毛笔洗涮过万亿次的墨池,与黑暗为伍,隐隐的散发出一股嗤之以鼻的腥臭,令人愈加得会产生呕吐的感觉。而更加令人感到神奇的是那座魔族境内第一高峰——毕耀山,此时像是被一把无形巨大的火把所点燃了一样,整座山都燃烧了起来,火焰熊熊的燃烧,然后被冷冽的朔风吹拂,形成数十丈高长的火舌,打着卷卷,火势显得更加的狂暴肆虐,千万条火舌同时而成,毕耀山上的岩浆不断滚动着,火红色的岩浆自峰顶而下,接着浇灌了整座的山峰,沉睡了千万年的沙石灼立时灼烧起来,如同炒豆一般发出‘嗤嗤’的声响。与此同时毕耀山的外围突然生起了一层金黄色的光罩,将毕耀山全然的笼罩包围,没有一丝裸露在外的区域,远处望去,就像是一座圣洁耀眼的神山,叫人产生一种虔诚敬畏之心,那光罩的样子像是徐凤拂过产生的涟漪片片,微微的荡漾,显得那般的温柔,却又是那般的美丽。

佐宇洁白如玉的双手缓缓落下,就像是一枝凋零的花朵,逐渐平静落寞,最后停放在双腿两侧,看了看他在须臾之间所营造出来的景致,似乎觉得很是满足,望着站在一旁有些傻眼颤抖不已的黄金勇士以及已经几乎瘫坐在地上傻眼麻木抽搐的魔族将士说道:“这是对你们破坏天地和平滥杀其他种族的惩罚,若是今后死性不改继续妄图独占大地,孤定不会如今日这般对你魔族有半分仁慈。”话毕,他便化作一团火球离开了魔族,接着无数个火球将黑幕般的苍穹点燃了片刻便消失的无影无踪,苍穹燃烧明亮了片刻便重新恢复了黑暗,站在地上的魔族将士望着黑幕般的苍穹双眼中泪花滚滚,然后跪在地上大声的哭泣与呐喊,心中充满了绝望与悲伤,尤其是看到那座高耸入云但却已经完全变了模样的毕耀山时,他们的心似乎已经死了,之后他们无数次的试图摧毁那层金黄色的光罩,但无论拿刀斧如何劈砍却总是无济于事,渐渐地便放弃了砍破它的欲望,虽然这个魔族大败魔域大变的事实他们无法接受也不想接受,但是却是任他们谁都无法改变的事情,慢慢的也就变得愈来愈习以为常,慢慢的开始了新的生活。

第五章 新君登城俯将士 誓要破天意难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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