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大战一触接杆起 谁知军中出败类 二

游龙思虑片刻后便不再去想这其中原由了,因为战斗还没有结束,天族的黄金勇士在魔族将士的猛烈攻击之下死伤惨重,同时魔族将士也在黄金勇士的捍卫天族荣誉消灭一切来犯之敌的决心斗志拼杀中损失了超过三分之一的兵力,此番战斗不可谓是不壮烈啊!

一杆长枪刺穿了魔族将士的胸膛背脊,在上面留下了两个大小一样的血洞,长枪的枪头处被绿色的鲜血所染,散发着一丝热气,一位魔族战士看着自己胸前的伤口后便再也无法举起手中的武器去劈砍身前不足半丈的黄金勇士,他一声凄厉的惨嚎中吐露着一丝的不甘,因为他来到天族不是要当一个籍籍无名的牺牲者,他要的是战胜天族,成为这天地的主人,在魔族战后的丰功册上留下自己浓墨重彩的一笔,而他现在是能不到那个时候了,即便是魔族能获得最终的胜利,他低下头去,似在看那杆穿胸而过的长枪,亦是在看那破开盔甲所留下的伤痕,绿色的血液在伤口出快速的扩散着,就像是一朵经过数万倍快进后一朵绣球花悄然绽放的形态,然后他向后倒仰并且永远的无法重新站起。

一柄巨斧在空气中呼啸而来,迎接它的是一根较之于它而言纤细的枪杆,锋利的斧锋呈破风之势下坠,化成一道幻影。

‘当’巨斧似乎遇到了些许阻力,稍减缓了些速度,但是它依然在下坠,接着传来清脆的‘咔嚓’声响,斧锋轻易的砍破纤细的枪杆,枪杆破裂后木屑纷飞,顺着狂暴的天风吹进流蝶池中飘浮着,持长枪的黄金勇士的双臂骤然一轻,向两边不自觉的移动了些许,双手中紧紧握着断成两半的银枪,他知道自己完了,他感到一股寒冷的飓风袭向自己的头顶,自己无法逃跑,无法躲闪,一双颤抖得厉害的双腿向灌注了无数铅块一样沉重僵硬,接着他双膝一屈,头顶的头盔炸裂,他感到一阵剧烈的疼痛,但是那份疼痛只是刹那之间的事情,因为他的脑袋已经被震裂成无数块,飞溅的鲜血和脑浆像无数支喷泉一样向外四射着,他成为了一个无头之尸,但这还没有结束,巨斧继续在下坠着,劈裂他的喉咙,劈裂他的胸膛,劈裂他的小腹......直到将他的身体劈成完全对称相同的两段方才罢休,最后劈到了形成血泊的地面上,破开几块地砖,使其化为齑粉方才余势尽消。看着被自己一劈为二的黄金勇士,魔族将士仰天长啸,似乎倍感自豪骄傲,似乎交上了自己在这场天魔大战的战功投名状。

游龙看不到图邪的身影,不能与他战个痛快略感失望,但他很快就从失望中走出,因为场间的魔族将士很多,足够他痛痛快快地好好杀一场了,但见他剑势如虹,绰绰剑光剑影间,魔族将士传来阵阵惨嚎,残肢遍地,魔血飞溅,绿色的魔血飞溅瓢泼似的见到他的身上,他不顾魔血的腥臭,相反他认为魔血很清爽甘甜,他真切的希望有更多的魔血泼溅在他的身上,因为那样就代表着他杀敌的数量很多,这会让他感到异常兴奋。他的剑很快,快到根本就看不到剑,只能看见阵阵金光闪烁在他周围,就像是他浑身上下生起了一道金色的屏障,所有一切事物都会被这道屏障所隔绝,所有的一切事物接触到这道屏障的下场只有被无情的摧毁与灭亡。转瞬之间数百名魔族战士已经在这绰绰剑光中化成数百缕幽魂,永远的留在了天族。

清澈如镜微波荡漾的流蝶湖已被‘玷污’黄绿两色的血液顺着地砖倾斜的坡度向湖内流去,不过一时便流汇入了湖水之中,黄绿的血液在水中扩散着,范围愈来愈大,天风自远处袭来,拂过湖水卷起涟漪上的水珠携风而至吹拂到湖面畔这些激战正欢,舍生忘死的战士脸上,鼻孔处,令他们的战斗变得更加激烈起来,因为他们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他们知道这是自己的同伴或是敌人的鲜血融入到了水滴中,如果他们不能杀死眼前的敌人,那么他们的血液也极有可能流入到着无比美丽但却在此时就像一座巨大血冢的流蝶池,成为亿万滴血液中十分不起眼的一滴死血。

天族的黄金勇士正在和身穿红绿黑色三色盔甲的魔族大军战斗,突然之间像是接受了什么号令,身穿绿色盔甲的绿魂军战士逐渐的退出了战场,纵使被黄金勇士追着打,也只是随意的抵抗几下,毫无战斗之心,显得格外的消极与颓败,最后他们终于汇聚在了一处,放眼望去好像一片绿色的森林,密密麻麻的,好像并未有太多的绿魂军战士战死沙场,似乎在战争的过程中有很大程度上的保留。图邪站在这些绿魂军将士的身前,张着嘴巴,嘴唇噫动着,似乎在说些什么。

毕威作为魔族的魔君,战场之上的洞察力无比的强悍,他看到这个十分明显的异象,不明白为什么在这等紧张的战争过程中图邪所带领的绿魂军会如此怯战,如此的不堪,以前在魔域训练的时候从来都没有出现过这样的情况,今天这场最为关键的战斗怎么就不打了呢。图邪你到底在干什么?他在心里想着,很疑惑也很愤怒。

“魔族毕威无道好杀,还妄想成为这天地之尊,带领我魔族将士攻打天族,今日我魔族将士死伤无数,然天族未亡,若这般下去我魔族基业必将全部陪葬于天族,然侧我绿魂军将士知晓大义,不能让魔族基业尽数毁于吾辈之手,所以我们必须和天族一同战斗,消灭红鬼军与黑煞军,与天族共守天地太平。”图邪说道,声音很大,显得无比的激昂兴奋,声音随着自流蝶湖畔吹来的风与风中夹杂着的水珠一同钻入毕威的耳中,毕威微微一怔,才猛然明白图邪反了,临阵倒戈与自己,倒戈与红鬼军与黑煞军,他不明白为什么图邪会这样做,自己这些年里待他不薄,封他做一军领袖,赐予他在魔族仅低于自己的地位,他为什么要背叛自己呢?他越想越想不通,愈想愈觉得愤怒,他的心被怒气所填满,他的人因为怒气所变得疯狂,向恕火左胸刺的那一枪里饱含着他所以的怒火,尖锐的枪尖上燃起了火花,那是被他刺穿的空气在燃烧,恕火看着这快速却满含怒气的一刺,看着这不亚于自己在战争之初用羽箭遥遥射向他的天外一击,感觉异常的兴奋,因为兴奋所以没有躲闪,而是将手中的一对朴刀刀尖贴在一起,然后以破风般的速度刺向毕威的枪。

“叮”传来一声细响,那响声就像是山涧上的一滴水掉入了静湖之中异常的清脆,枪尖与朴刀的刀尖触在了一起,便像是被什么东西所粘住了一般没有分开,似乎也很难分开。正在这时毕威的小腹出现了一块似绿色的漩涡般的液体,有拳头那般大,那液体缓慢地转动着,并且慢慢变小,因为它的能量正在一点点地向外扩散,那些扩散的液体流经他的起伏剧烈的胸脯,再流经他肌肉暴起的双臂上,然后经由他的手传至枪杆,接着传至枪头枪尖最后传至恕火的那一对朴刀之上。

朴刀剧烈的颤抖不停的撞击着,像两条锦鲤摇摆着身体相互碰撞着发出‘当当’的声响很是清脆,似乎经历了什么大的风浪,那股绿色的液体顺着枪尖传至朴刀之上,朴刀颤抖的频率愈发的快速,碰撞发出的声音也是愈来愈大,到最后竟是有些震耳欲聋。绿色的液体一点点的向刀柄出延伸着,银白如雪的刀面披上了半面绿装,而且绿装的面积还在不断的扩大,恕火知道如果让它流至刀柄,那么他的这一对朴刀必然会被这绿色的液体震成无数齑粉,自己也必然会被着绿色的液体所伤,很有可能他的这一对持有朴刀的胳膊都会被其震裂成无数细小的肉丝,所以他不能再让绿色的液体再前进半寸,只见他与毕威一般,小腹部有漩涡般的液体出现,只不过那液体不是绿色的,而是金黄的,但与之相同的是那液体流经的区域,最后尽数的传送到他那两把像鲤鱼摆尾般的朴刀上面,与那股看似无比强大的绿色液体分庭抗礼,似乎要决个雌雄。

金黄的液体迅速的占据了半面刀身,绿色的液体便没有在前进分毫,但黄色的液体也没有令绿色的液体后退些许,处于一个很紧张很危险的僵持状态,两股力量在朴刀的对抗着,似乎它们都想看看最后到底是谁更胜一筹,是东风压倒西方还是西风碾碎东风。

毕威鲜艳如火的披风发出的‘噗噗’响声是那样的可怕,像是被无形的线条切割一般破裂,然后化作千块残絮破散而去,洒落在流蝶池畔的很多角落,毕威冷冷的咬着牙,牙齿之间传出了刺耳的摩擦声,他的脸色变得铁青,脸上青筋仿佛要爆开血管,冲破皮肤,与此同时那股强大的绿色液体又再次前进,虽然速度很缓慢,但是却显得无限的强悍,所过之处朴刀暗淡如夜,仿佛失去了所有的生命和力量,变得死寂颓废。

恕火脸上的肌肉仿佛都要随着这股强大的绿色液体的临近所碾碎,他的那身银甲‘豁’地破开,破成两半,向两边飞去,残甲砸中了一个黄金勇士和一个红鬼军将士,两者被突如其来的残甲砸中,然后飞出,然后落下,摔成两摊肉泥。恕火强壮坚硬的身体裸露在外,突出的胸肌与暴起的肌肉看上去无比的坚硬,像铁一样,他的脸上显露出一分狰狞之色,因为现在是生死存亡之际,容不得他有半分仁慈与疏忽,他紧紧地握着刀柄,金黄的液体不断的从手掌向刀柄再向刀身传递着,试图扭转此时的颓势。

......

倒戈后的绿魂军将士拿着手中的武器,向昔日的同伴战友不留情面的砍去,显得无比的绝情,红鬼军和黑煞军的将士们面对着突如其来的变故变得很茫然也很不解,致使他们瞬间便失去了原有的战斗意识,数以百计的倒在昔日视为手足的兄弟部队的面前,临死前看待绿魂军将士的眼神充满着极度的恨意与不解:你们为什么要背叛魔君?为什么要残杀我们?难道你们不想重见光明?不想洗刷这三百年来的耻辱吗?之后他们一个个的倒在了地上,永远的离开了天族,他们恨天族给予他们三百年的黑暗寒冷与耻辱,但他们更加的仇恨临阵倒戈的绿魂军战士,在他们看来天族是敌人,而且是上一次天魔大战的胜利者,对他们给予任何惩罚都是理所当然的,他们能做的只有不断的强大自己,然后与天族再战,并且希望能够战胜天族洗刷耻辱,让自己脱离那种糟糕的生活,他们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做的,可绿魂军和图邪做出如此卖主求荣之事在他们看来是永远无法获得原谅的,这是比做猪做狗更加不耻的事情。一个个的红鬼军和黑煞军的战士倒在地上,死去的人愈来愈多,而且被杀死的速度愈来愈快,不过多时红鬼军和黑煞军的将士死伤逾九层,形成了一座又一座被血肉之躯推成的小山丘,或者说是一座又一座蕴藏着无限幽冷惊悚意味的血冢,墨绿色的鲜血如流般洗刷着铺满白砖的地面,最后纷纷的流入到流蝶湖中,将湖水染污得更加厉害。

绿色的液体此时已将恕火一对朴刀的刀身完全的裹住,那金黄的液体虽然很是顽强,想要扭转战局,但奈何感觉稍稍羸弱了些,有些支撑不住,依然在以极为缓慢的速度后退,并且已经退至刀柄,马上便要触碰到那双握着刀柄的大手,似乎那双大手马上便会被这绿色的液体所淹没从而消失。

毕威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弄得有点发疯,他现在只想尽快结束这场激烈凶险的战斗,然后好去诛杀图邪这个叛贼,在他的身上留下千疮百孔,而后带着赤焰以及红鬼军黑煞军离开天族,他不再有战胜天族成为天地霸主的想法,因为从图邪叛变的那一刻他就已经败了,并且败的一败涂地,因为一支军队的军心已毁,那么他还会有什么胜利的可能。

恕火看着退至刀柄的金黄液体,知道自己已经败了,这场他与毕威的战斗,他成了失败者,但是他的脸上找不到一丝痛苦难过的神色,相反的却看到了一丝洒脱与平静,因为他是天族的战神,自三百年前第一次天魔大战后他就没有真正的和人好好打过一仗,今日他得偿所愿,与魔族的年轻魔君痛痛快快的打了一架,纵是即将被他杀死也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他看着犹如疯子一样披头散发青筋暴起大汗淋漓有些失神的毕威,冲着他笑了笑,好像在说你赢了,被你杀死我恕火无怨无悔。接着他闭上双眼,平静地迎接着死亡的到来,似乎对于他来说死亡是一件很寻常的事情,没有丝毫的害怕与惶恐。

忽然间恕火觉得双臂一轻,毕威那股强大的绿色液体好像须臾间凭空消失了一般,他有些好奇的睁开双眼,眼前的一幕让他无比的震惊,他看见毕威的眼中布满绿色的血丝,数滴血水从毕威眼中流出,毕威的眼神是那般的难以置信与震惊,看了看他,又低头看了看,看见一柄染着绿色魔血的剑穿透了他的右胸,他左手上的银枪当啷落地,他的双手在剧烈的颤抖着,双手握着那柄刺穿他右胸的剑,擦拭上面的血痕,想看清楚刺穿他右胸的是一柄什么样的剑,他的双手被锋利的剑刃割破,流出血来染到剑上,似乎鲜血永远也擦不干净,他似乎也知道这样永远也擦不掉上面的血污,所以他也就不再擦了,他嘴角流着血艰难地转过头去,看到了一张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面容,他的神情霍然间变得无比的愤怒与憔悴,破裂带血的薄唇颤抖不宁,他十分虚弱而愤怒的说道:“为什么是你?你为什么要如此待我?”

本书首发来自17K小说网, 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