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小姑妈

山城市。

“啊……”

早上八点半,昏暗的房间里,柔软的大床上,还处于睡梦中张小楼突然被右小腿处的疼痛给痛醒。他弓起身子,双手死死地捏住右小腿处,痛苦不堪。

小腿处的疼痛像是有一根筋被什么东西狠狠拉拽着一样,疼得他撕心裂肺,全身止不住的抽搐。此刻,他很想拿一把刀直接把自己的小腿给砍下来,也许这样才能够得到缓解。脑海中全部被疼痛感充斥着,耳边是自己咬牙切齿的闷哼声和一种混乱嘈杂的噪音。

就算是这样像是被刀扎一样的疼痛感,他也死死咬紧牙关,自始至终没有叫出声来,自己一个人艰难忍受。

张小楼知道,这是他的旧疾复发了。

他抱着自己的小腿,不断的在床上来回滚动,变换着姿势,想让小腿处的疼痛感减弱一点。

半个小时过后。

原本整洁的大床上已是凌乱不堪,张小楼还是紧紧抓着自己的小腿,紧咬牙关。在他的额头和太阳穴处,可以清楚地看见一股青筋暴起,背上也被汗水打湿,床上也是一片湿漉漉。

等到疼痛感减弱,有了一丝行动力后。他才颤颤巍巍的从床上爬起来,右手拉开床头柜子的抽屉。然后伸出右手哆哆嗦嗦地摸索着药瓶,找到一个白色药瓶后,急不可待地扭开瓶盖,倒了四颗白色小药丸,仰头囫囵吞下。

然后,他躺在床头,全身无力地瘫倒在一边,右手还握着那药瓶。

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还在忍受着小腿处的剧烈疼痛。

一分钟后,止痛药的药效发作,小腿处的剧痛得以缓解,原本昏昏沉沉的脑袋也有了一丝清明。

又过了一会儿,小腿处的疼痛才完全消失,可是上面还留有他自己的爪印。

“呼呼呼……”张小楼如释重负地吐出一口气,他可是再也不想体验这种撕心裂肺的疼痛了,这可真是要了他的半条命。

这是他从小就有的一种症状,一开始只是左小腿、左大腿、一直往上到漫延脑袋头顶,又从脑袋头顶往下漫延到右小腿。

幸好这种症状不是每天性的,而是有规律性的,每隔一个月才会发作一次。而且最重要的是,每一次的疼痛过后,他的身体素质会得到大幅度提升,大脑的记忆力与逻辑思维能力也会跟着提升。

以至于他在学校甚至于不用去刻意听课,只要他在考试前简单地过一遍,书里面的知识会瞬间清晰地展现在脑子里,对于问题也会快速进行采集和分析。

有了这种能力,他在高中尽情的玩了三年,只在离高考最后一个月才开始复习,最后却刚好达到了山城大学的录取分数线,这个全国排名前列的名牌大学。

从小到大,他父母的关系无比的紧张,甚至一度闹到了离婚的地步。以至于张小楼性格孤僻,从来没有把自己这种症状告诉给父母,从小到大都是自己独自一人在深夜里症状发作的时候硬生生扛过来的。

而且这种情况只有在他睡觉的时候才发作,其他时间就如同一个正常人一样。

所以他准备了很多止疼药,以备不时之需,只要吃下止疼药,这种疼痛感就会减弱。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他感叹一声,很是沉重,他不知道这种症状会持续多久,会不会伴随他一生。

穿上凉拖鞋,来到窗边,‘刷’的扒拉开窗帘。

金色刺眼的阳光迫不及待地照射进来,只是一瞬间,就把整个房间给填满了。

突然间的强光,照的他眼睛生疼,连忙抬起手臂遮挡。

他眯着眼睛,并且用右手揉了揉有些发肿且带有血丝的眼睛,显然昨晚上没睡好。

山城市的四月中旬,春光虽是明媚,不过更多的却是燥热。众所周知,山城市一年之中只有两种季节,冬季和夏季。

“真的是,小姑妈离开的时候也不知道整理整理。”他看了看杂乱不堪的桌子,立马整理起来,嘴里嘟囔道“以后再也不要你进我房间和我打游戏了,而且还是半夜十二点钟。”

“咚咚咚!”

正当他整理好桌子的时候,外面响起了敲门声,接着又是一道成熟且富有磁性的声音响起,小姑妈在门外喊道:

“小楼,起床了,太阳都晒屁股了。”

“不想起来,好不容易有个周末,小姑妈你就让我多睡会儿行吗?”张小楼又立马钻进了被窝,拒绝了,他想睡个大懒觉。

好不容易有一个周末,外面又是春光灿烂的,起得那么早,真是无趣啊!

而且下周一就要开始军训了。

“我早餐都给你做好了,一分钟后我要看到你起来,到时候没见到你的话,我就破门而入了,到时候有你好看的。”

小姑妈直接是放出了狠话。

“晓得了晓得了,每次都是这样,我都服你了。”张小楼也是立刻服软,起床了。

他知道,他这个小姑妈是真的说到做到,小时候的他就不知道经历过多少回了,不是一顿打就是两顿打的。

在张小楼读小学的时候,他的父母就因为一些事情而整天吵架。小学六年,整整六年的时间,可以说,他每晚都在父母的争吵声中度过,以至于他对于父母总有一股说不出来的怨恨。

于是,他从来不把心里藏着的事情告诉父母,他也不想和父母做过多的交流。

那时候他就喜欢和小姑妈说话,有什么事情都是给小姑妈讲,然后小姑妈转头就把他给卖了,把他的事情说给他父亲和母亲。

小姑妈叫李茯苓,比他大个六岁。

至于为什么她不姓张,是因为她是被张小楼爷爷奶奶从儿童福利院抱来的,当时抱来后也没有给她改名字。

父母这种情况直到初中他选择住校后才有所缓解,也许是时间久了吧,或者说是张小楼长大了,父母也不再过多吵架了。

两人都投身于事业当中去了,各自做着自己的事情,互不相关。至于张小楼住校,每个月按时给他打生活费就够了,如果有其他花费,张小楼也会找他们要的。

于是乎,两人给张小楼买了一套房子在山城市中心,他的爷爷奶奶也已经在他初中的时候去世了,所以小姑妈一直是和他们一起的,小姑妈充当起了母亲和父亲这两个角色。

对于他这个侄儿,小姑妈那可是照顾得无微不至,衣服鞋子都是她给他亲自去买的。

因为父母的忙碌,一年之中,也只有在除夕那一段时间一家四口才会聚在一起吃饭,平时都是电话联系。

除夕的饭桌上也是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每次张小楼都是随便应几声,敷衍了事。

然后父母就是叮嘱小姑妈,要好好照顾他。

走出房门,客厅中央的沙发上,小姑妈李茯苓正‘吨吨吨’的喝着小米粥,双腿弯曲盘坐于沙发上,正看着前方的电视。

小姑妈五官精致漂亮,一张瓜子脸保养的很是白净,而且左眼角有一颗美人痣。

穿着一件宽大的短袖,就算是这样也掩盖不住她那前凸后翘的身材,而且还有一双白皙健硕的大长腿。

或许是刚起床的缘故,没来得及整理自己的仪容仪表,蓬松凌乱的大波浪卷黑发随意披散着,让她整个人看起来多了几分慵懒妩媚。

听见响动,是张小楼起床了,小姑妈喝了一口小米粥,怒道:

“日上三竿了都还不起床,我平时是怎么教你的?”

“好不容易有个周末,想睡个懒觉都不成。”

张小楼一屁股坐在小姑妈旁边,挨着她,端起一碗小米粥就开始喝。

也不知道为什么,小姑妈身上总有一股奇特的香味,每次这香味飘进他鼻子,他就立马精神抖擞起来。

对于这个颜值极高的小姑妈,当真是既养眼又养神啊!

“你这看的是什么啊!又是《甄嬛传》,能不能看点别的啊?”

“要你管,我这是在学习。”

“学习怎么和别的女人耍心眼子?”

小姑妈转头打量了张小楼全身,发现他眼神空洞无神,脸色苍白,语气柔和道:

“怎么!你那什么症状昨晚又发作了?要不要带你去医院看看?”

“不去,反正都这样十几年了,都已经习惯了,忍忍就过去了。”

这件事情他唯一告诉的就是小姑妈了,在这件事情上,小姑妈倒是讲义气,没有出卖他。

漂亮小姑妈喝着小米粥,看着电视里演的《甄嬛传》,说道:

“等会儿吃完早饭,你小姑妈我带你去逛一逛商场,去买几件夏天穿的衣服。”

“我不……”

“你敢不去试试?”

刚想拒绝,小姑妈转头用她那双明亮的大眼睛盯着他,嘴里又响起了那无情且坚决的声音。

他知道,这个周末他的一双腿又要遭大罪了。

感情不是给他这个侄儿买衣服,而是她自己想去逛商场,买衣服。

于是,在小姑妈的淫威之下,他屈服了。

谁叫她是他小姑妈呢?

打又不敢打,说又说不过,难啊!

他只能撇撇嘴,低头‘吨吨吨’两口就把小米粥喝完了。

真是的,都已经是二十六的老女人了,也不去耍个男朋友,一直折磨我,难道你要孤独终老?

不过他可不敢说出来,不然立刻会被小姑妈一阵拳打脚踢。

小姑妈李茯苓,从小就是聪明可爱,尊老爱幼,是原本村子里街坊邻居夸赞的对象。不仅颜值高,而且性格甜美乖巧,学习成绩在学校又是名列前茅,读书期间的学校奖金拿到手软。再加上又讨老一辈的喜欢,完完全全就是大人口中的别人家的孩子。

这么一个完美的漂亮闺女,爷爷奶奶自然是要严防死守,明确告诉她读书期间不允许早恋,不允许和其他男同学或是男生出去瞎逛。甚至于读高中期间有村子里的媒婆来为小姑妈说媒,爷爷奶奶直接把那个媒婆给轰出去了,告诉全村,李茯苓在读完大学之前不准成亲。

结果爷爷奶奶在小姑妈读初三的时候就相继去世了,然后小姑妈就一直没交过男朋友,也很少和其他男生出去玩,也算是秉承自己父母的遗命了。

如今也是从京都大学毕业有三年了,短短三年时间就成为了一家世界五百强公司一家分公司的经理,一年的工资就是一百多万。

这么一个优秀且漂亮的女人,外面排着队的男人不知道排了多少,不过她一个也没有看上,倒是如同一个宅女一样,喜欢打打游戏,看看宫斗剧。

“给你爸妈打个电话呗!趁周末他们都有时间,你都好久没有主动给他们打电话了。”

“不打,打了也没什么好说的,无非就是让我好好的在学校学习,不要惹事生非,差生活费了就找他们,老掉牙的一套了。”

张小楼直接就拒绝了,在这件事情上面,小姑妈也不好多说什么,仿佛这个世上就只有他小姑妈一个亲人。

吃完饭,已经洗漱打扮好张小楼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双手摆弄着手机,百无聊赖地刷着视频,看看最近国家各地发生了什么事。

“小姑妈,还有多久收拾好?”

张小楼等得不耐烦了,一看时间都快十二点钟了,已经是中午了,小姑妈都已经收拾自己收拾了有两个小时了。

“一会儿就好!”

冰冷的声音从屋内传来,张小楼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没一会儿,小姑妈从屋内出来,化了一个淡淡的妆容,让她本来就精致的面容看起来愈加的明艳动人。

上身穿了一件黄色宽松短袖,宽松短袖刚好遮住了她大腿的上半部分,脚上穿了一双白色运动鞋。

这种运动风格的打扮,根本看不出来她有二十六岁,充满了青春与活力。

“你下面没穿裤子?”

张小楼上下打量了一番,最后盯着她的大腿处,奇怪地说道。

“怎么可能,穿了一条牛仔短裤好不好?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小姑妈捞起自己大腿处的短袖,露出里面的浅色牛仔裤。

“你就穿成这样和我出去?”

她时他才发现张小楼根本就没有换衣服,只把自己头发洗了就完了。

“当然,这一身又不是不可以?”

张小楼看了看自己穿的衣服,一件白色短袖,一条短裤加上运动鞋,感觉自己还行,还蛮帅的。

“我去给你找,重新换一身行头,你这一身打扮,说好听点是个人,说难听点就是个乞丐。”

说完,小姑妈嘟着嘴气哄哄地进了张小楼房间,一阵翻箱倒柜。

过了一会儿,手里拿着一件白色短袖和灰色短裤出来了。

“穿这个!”直接把衣服甩在了张小楼的脸上,双手抱在胸部,没好气道:“这么大个人了,连怎么打扮自己都不会,真是不知道以后怎么找得到女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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