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太慢了！能不能加大纳米虫的数量？针对呼吸功能，有没有别的更快的办法？我的时间很宝贵。“刚从对经络场神奇功效的惊讶中恢复过来，路长风觉得肯定还有更快的办法。
“当然有，你可以选择移植自体细胞繁育的肺叶组织。对于时间，以后应该就不存在你之前所说的宝贵了，后续你可以继承我们这个时代的长寿基因，可以多活500年左右。”莫问很冷静地看着路，早就准备好了话语。
“500多年吗？我很想知道为什么是这个数字”，路对于这个世界新东西的层出不穷已经快有点麻木了。
“500多年并不是人类自己决定的，超脑伏羲是在GC第一个百年末才完成的，人类的新社会结构才稳定不久，然后随着脑机微体的普及超脑就发现了数十万的长寿个体，他们莫名其妙地没有出现该有的衰老速度。他们小时候并不知道自己的特殊性征，而且不论是否是内部还是与普通人通婚，后代也都完美继承了长寿。这些人分布世界各地，每个阶层都大量存在，在社会学上也没有亲密关系。由于当时加上α人，地球才只有2.6亿的人口数量，那时人们的生活轨迹与现在大致相同：个体在人生发展上都拥有高度自由的选择权，也完全不需要参与任何生产活动。当然彼此之间也就很少存在像旧时代60多亿人口时那样超频的的接触、暴露和高密度的集中，基于以上情况，GC人类高层率先给每个长寿体在成年后都介入了脑机微体，并签订了记忆声明，目的就是让长寿体在自然繁衍的原则上进行覆盖人类全体。至于原理的话，只能是猜测：长寿体中成熟细胞的端粒活动规律异于常人，因为长寿体大致有五百年的寿命，反推后得出的结论是成熟细胞有丝分裂的次数上限应该是普通人的五倍，人体衰老的速度被降低了五倍左右，同时也是显性遗传。而那时的脑机微体并不是强制进行的，GC想弄清楚是怎么回事也不太可能，长寿更像是上天送给了我们人类的礼物一样神秘。”
"记忆声明是一种新的保密方式吧，可靠吗？"
“很可靠，在脑机微体内，记忆声明只是基于被声明人是否允许的一个标记，在律法面前记忆声明并不生效，只是为了防止信息扩大或误传的一种手段。”
“我是无神论者，我有我的信仰。我也不觉得是什么馈赠，我的经历告诉我：很少有什么无缘无故的礼物，就像很少有无缘无故的恨一样，这是我的看法。如果真是礼物，那人类也太幸运了，幸运到这种程度不得不让人警惕。”路并不像莫问那样认为，只是GC都不想弄明白源头在哪里，想要调查原因真是难上加难。
“这些事情你还是跟恒星级长官会面时自己去了解吧，现在先准备你的治疗方案比较重要。”，莫问转移了话题，把路的疑虑暂时挤到一边。
路停顿了几秒：“既然是治疗，那为什么不选择移植整个肺叶？”
莫问还是已往的语速：“你的性子还是太急了，目前的医疗反应时间非常快，所以即便很多情况看起来很紧张，其实进入医疗舱后干预起来也就几分钟甚至十几秒的事情，你完全不必着急。“
说着莫问便耐心地在医疗舱上方的3D影像中展示出了他的病灶，画面里显示着纳米虫在他体内的活动区域。
”由于移植一个肺泡单元需要多个纳米虫的协同运载与修复，目前没有办法100%捕捉到动态变化的目标全体，毕竟成人肺部有大约3到4亿的肺泡组织，而剩下没有更换的0.000001%的小部分坏死细胞需要以后自体消化，这是永不靠近法则导致的算法失衡。在混沌系统中，该法则会阻止你发现某类物质的所有个体，即便使用多个捕捉系统也无法消除，就像无法筛选出纯度100%的物质。肺泡移植只能重复多次进行修复，一般为三次较为合理，剩下那无法替换的一小部分对你没有任何实质上的影响。“
然后3D画面一转，两片红润的肺叶组织出现在培养舱内。”其实带有纳米虫和生物活性因子的肺叶组织早在你苏醒之前就培养好了，之前没有移植是考虑你当时身体的其他机能较差，并没有达到整个肺部移植的最低要求，况且使用外科手术移植肺叶不见得比纳米虫移植肺泡花的时间更少，但是依然会给你准备好以防不测。而针对更少的组织做出修复是忒修斯悖论所触及的原则，并且肺叶移植这种大面积手术还必须有直系亲属或本人的签字，而你……”莫问有点耐人寻味地暂停了对话。
听到这些原则性的东西，路倒是觉得很熟悉。算法失衡的知识太过深奥，知道有这个么东西存在就行。除了这个忒修斯原则他很感兴趣，其他的没什么话说：“忒修斯原则？”
马徐行看到他求知心切，于是决定不防提前给他说明一下：“是的，忒修斯原则来自忒修斯之船的悖论，这你是知道的。你不知道的是，该原则禁止的内容不单是针对生命体进行基因改造、打开人与其他物种的生殖隔离。这里面的人当然也包括了人类与α人，因为α人与人类已经存在生殖隔离了。这属于GC成立时两方势力共同起草的宣言里的一部分，当初为的是保留各自的优势和基因完整，而彼此在发展中的互补也是保持GC内部平衡的关键。“
“等等，既然忒修斯原则是共同宣言的一部分，那长寿的出现岂不是恰恰违背了宣言？”，路觉得他们此刻泰然自若的神色下有着很多疑点。
“起初还是有一些人在签署协议时难以接受，各个圈子都有，包括GC的政府人员，这也是目前反叛者立场的起源。但这一部分的长寿体最终还是做出了保密的决定，因为私下暴露自己的长寿虽然可能会带来基因的大面积继承，但也可能会带来极大的人身危险。α人在得知后反对的意图也很明显，因为彼此寿命上限的近似，他们认为这是人类研究了他们的长寿基因。”马徐行神色游离地说着那些陈年往事，时不时瞄向路，想看看他的反应。
“那后来α人应该知道人类的长寿是怎么来的吧，而且知道人类长寿的原理与自己的并不相同。”，路推测着α人就此妥协的原因。
“不清楚。再说长寿与否是祖辈们决定的事，我们只是接受而已。”马徐行倒是毫不掩饰自己的看法。
“我明白了，从历史视角来看，只有在宣言成立之后的稳定期内，文明才会允许出现长寿这种特殊局面的。如果没有宣言的约束广泛存在于每个人的脑中和货币的消失，即便有律法去惩罚非法获取长寿基因的行为，人类还是可能会出现利益分配不合理的情况，依然会因此发生动荡。”路不想再对那个源头的猜测下去，如果是人为的，那将是一个罪在当代、功在千秋的事情，不了了之也许才是最好的结果。在这样一个完全不为生活资源而费心费力的时代，长寿当然是可以合理存在的东西，看法不一定会相同但立场必须一致。
“刚才忘了问，α人为什么反对？”不再使用非清洁能源能让路瞬间温暖了许多，历史上带有污染产物的能源造成了旧时代的各种无法挽回的生态破坏，放弃旧世界西方科学里的糟粕是非常明智的举措。
“因为α人认为这与他们的长寿期非常接近，起初怀疑是有人私自研究他们的基因。但是随着调查的进度，最终发现人类的长寿机制与他们并不相同，所以后来也就不了了之了。”
“哦，α人的长寿机制是什么？”
“我们并不知道，只知道他们的机制与我们不同。”莫问接过话茬，显然这话出自她口，比别人更合适不过了。
“那α人的其他特点呢？总不至于没有基础的资料吧。”对于这个曾经的绝密信息，路想比对一下资料信息。
马徐行也是将提前灌输的方针一贯到底，直接一口气说完：“结合历史来看：他们善良、友爱，即使曾经被人类屡次伤害，也没有阻挡他们想帮助人类并一起协作的念头；想象力极为丰富，特别是在科技上，有着鬼斧神工般的设计理念，也没有黑暗森林法则的困扰；性格多胆小谨慎，不使用语言进行交流，且不善谋略；同为碳基生命，生理结构与人类存在明显的差异，脑部发达但四肢短小，环境适应力差；没有肠胃等消化系统，通过眼睛就能获取一部分光能直接使用，这些是大家都知道的。至于他们自体能量是怎么循环、如何进行交流，以及更深层的东西则是被禁止研究的。人类的高层给出的原因是要保护在谋略上非常弱势的α人，但是由于保护原则，彼此的交流系统始终难以突破，绝大多的新科技都是在α人的操作下模仿和研究出来的。”
说着便下意识地看了看丁铛，没想到丁铛完全没有在听的样子。转头看到路满脸的呆滞，莫问和马徐行都还以为这些东西对他的冲击实在是太大了。不提别的，单单是对黑暗森林法则的态度，就已经是巨量的信息了，所以都三缄其口而不再准备对路做进一步的说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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