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龙堂雷策

詹少全的葬礼办的风光气派,鼠门能去的人都到场了,徐梁一手操办之后给詹少全的妻儿老小送了不少的银两供他们以后度日。

林墨和卢大海也都送了挽联并前去吊唁,但却并未见到四郎。

这两天下面的人也没有打探到任何关于跟踪林墨的是什么人的消息,詹少全被害的事变得毫无头绪。就像是风筝的线突然被剪断,你手里攥着线的这一头,看着风筝在天空上飘来飘去,看似很近,甚至明明就可以看到有那一条线飘在那里,但就是无法将两头重新连在一起,没办法让整个事情有效的串联起来。

林墨这两天也在不停的复盘整件事情的经过,仔细的回忆和分析着每一个细节,就像手里拿着散乱的图画碎片,期望在细节的堆积中让画面渐渐浮现出一个轮廓,哪怕是在其中寻找到一丝可以解开谜团的线索。

就当他一筹莫展的时候,忽然想到可以变换一下思路,如果没办法倚靠现有这些零碎的线索查出是谁在跟踪他,那么能不能从詹少全的死倒推出原因找到线索呢?

想到这,他急忙坐下来找出纸和笔,把自己想到的问题一一写下来,对整个脉络进行一次全面的梳理。

现在摆在面前已知的结果是詹少全被害,自己和卢大海被跟踪,而四郎则是直接遇到了袭击,那么就可以根据这些线索进行一下判断,基本可以断定这不是仅仅针对詹少全个人的仇杀。

如果仅仅是针对詹少全个人恩怨而进行的暗杀行动,那么最有力的证据是四郎就不应该会被牵连其中而遭遇夜袭,更不会牵扯到林墨和卢大海有针对性的被跟踪,所以基本上现在可以确定的是,整件事情都是针对于詹少全准备参加这次选举了。

一定是有人想要阻止詹少全参与竞选。

那么再由此倒推一下,到底是谁想要阻止詹少全?

或者说,除掉了詹少全的这个结果,谁会从中获得最大的利益呢?

单从结果来看,受益最大的当然是另一位想要竞选的候选人了,除掉詹少全,也就少了一位竞争者,甚至更有可能借此杀鸡儆猴给其他意欲参选的人一个威慑,让他们受到这次暗杀的影响而不敢或不愿再站出来,那么此人便可在没有其他竞争者的情况下稳坐盟主宝座了。

但是随之另一个问题就出现了——谁的地位会受到一个毫无竞争力可言的候选人的影响呢?

江湖皆知鼠门几乎涵盖了天下所有偷盗的组织和个人,只要你以此为职业,那就绕不开鼠门。

也不可能绕过鼠门。

即便是你只想独来独往单打独斗的行窃也是不行的,因为那样不合鼠门的规矩。

每行都有每行的规矩,偷也有偷的规矩,而且是由上至下极为严格的规矩。

严格的等级划分,严格的地域分配,严格的上缴制度,甚至还有专业的技能培训和完整的保护系统,只有这样遵守着一套极为严格系统化的管理才会保证这个行业的稳定,才可以保证不会因为内部或外部的原因造成纷争,进而使之得以持续发展长久不衰。

也就是说不入鼠门的扒手是不允许生存在这个江湖之中的,一旦你的盗窃行为被发现,要么加入鼠门成为其中的一员遵从他们的规则行事,要么选择金盆洗手另改他行,想一直完全不受管理的行窃是绝对不可能的,将受到来自鼠门极为严厉的惩罚。

当然鼠门也自知行业的特殊性以及在江湖中的地位,所以从六祖创门以来还不曾参与过轮值盟主的选举,因为他们深知即使是推出候选人,也必然会被其他门的候选人在行业特性上占尽先机而落选,与其自取其辱的去争,不如履行职责投完票后安安稳稳的闷声发财来的实际。

也正因如此,鼠门的胜率实在是太低,低到不会对任何人构成威胁,低到只要其他门随便推出一位盟主候选人,詹少全的参选可以说在理论上就直接变成了一次没有结果的自娱自乐。

那么因候选人竞争而杀害他的这个思路看起来就不太符合逻辑了。

而且最为蹊跷的是四郎只不过是忠门长老派过来帮着拉票的人,只要杀掉詹少全便可达成杀鸡儆猴的效果,却为什么要把四郎也除掉呢?而卢大海和林墨也在跟詹少全有过接触后同时被跟踪,难道只要是和詹少全有过接触的都要被杀掉吗?

这完全不合理啊!

林墨越想越乱,越想越捋不清这其中的因果关系。但既然自己被跟踪,也就是说现在的他已经跟整件事脱不开关系了,不将事情查个水落石出恐怕也很难不受到牵连,甚至是影响到自己的人身安全。

所以必须要尽快找到答案才行。

第二天,林墨一早便来到詹少全的宅院,想要见一见詹少全的夫人詹陈氏。

一脸倦容的詹陈氏仍难掩悲伤,一双眼睛也早已经哭的红肿了起来。

“嫂夫人请节哀。”林墨轻声的安慰道:“发生这样的事我也很难过,但是有些事情必须尽快弄明白,否则可能会连累嫂夫人和家人的安全,希望嫂夫人能够理解。”

林墨说完詹陈氏轻轻的点了点头。

“有什么事你就问吧,我也想查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能让我家相公就这么死的不明不白。”詹陈氏说道。

“好,嫂夫人能理解就好。”林墨说道:“在这事发生之前,嫂夫人可有觉得全哥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或者,全哥最近见没见过什么特殊的人?”

“他们门里的事我向来是不闻不问的,都是他跟我说起的时候我就那么一听,我一个妇人家的,他不说的,我从来都不多问。”詹陈氏答道。

“那最近就没有什么反常的事吗?例如全哥有没有跟以往不一样的举动?”

“那倒没有......我一个女人家,也不会注意到那么多。我家相公又经常一天到晚的在外面忙,几天见不到一面也是常事。”

“哦......这样啊。”林墨略微有点失望的说道,看来从詹陈氏这里也得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了。

“啊!有一件事,不知道跟这个有没有关系。”詹陈氏突然想到了什么。

“什么事?”林墨问道。

“大概半月前,他接到一封书信后好像特别的开心,不停的嘟囔着这回成了这回成了。”

“什么成了?他还说了些什么?”

“也没说太多别的,就是一个劲的念叨着这回成了。”詹陈氏说道。

林墨隐约觉得这封书信或许跟整件事有着非常重要的联系,便又问道:“嫂夫人可还能否找到那封书信?”

“我去找找......”詹陈氏说完转身去詹少全的书房去了,不一会便拿了一封金边红纸的信封回来,“喏,就是这个。”

林墨接过信,打开看了一下,上面只有寥寥几个字:三门顺,三门心安,落款四海雷策。

四海?雷策?

四海堂是龙门的的一个分堂,这雷策便是四海堂的堂主。

告别了詹陈氏林墨回到宅院反复的思考,龙门,怎么会是龙门?

冒然去找龙门的人调查詹少全被害的事定是不妥的,但摆在面前的又是一条不能错过的线索,这让林墨陷入了矛盾之中。

思来想去,林墨想到了一个人。

一个眼耳通天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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