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拾荒者

“哎呦,终于可以歇歇脚了!”

那次遇袭之后,他们路上没有在遭遇其它不测,现在已经到了都城附近的一片绿洲。成片的绿荫和宽阔的湖泊与四周的沙漠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让两人不禁以为这是太阳让人产生的幻觉。

“这真是个奇迹!”奥利维娅感叹道,“沙漠中竟然会有这种地方。”

领队的那个老头笑了:“到了太阳圆盘,你才会看到什么是真正的奇迹,阿兹尔让全恕瑞玛的水倒流,让恕瑞玛的土地重新肥沃起来!”他仰起头,望了一下太阳,“太阳会落下,但终将重新升起!”

他们要在这逗留几天,晚上借住在当地居民的屋中,白天则在绿洲边上的集市闲逛。

集市里摆满了恕瑞玛的特产——当地居民的工艺品,香料,珠宝,奥利维娅甚至还看到了几只斯科拉什,但最引人著名的,则是那数不尽的文物。曼苏尔曾更她说过恕瑞玛的文物——帝国崩塌后,帝国的中心,太阳圆盘一度陷入荒芜,而帝国存在时的无数珠宝则散落在沙漠中,等待幸运的拾荒者将它们发掘。奥利维娅当时脑中一闪而过的这几个衣着褴褛的人身上背着陶土罐子的场景,然而眼前的景象却让见惯符文钢的她都震惊:在一堆堆货物之间,寻宝人们的摊子上摆满了各式的文物,栩栩如生的雕像,镶满宝石的祭祀用剑,以及一堆看不出是什么但都让人不禁驻足而观的事物。

她将手伸向面前的一块陶片,它已经破碎,看样子应该原本是一个壶的一部分,上面画着一些类似图腾的符号。“小心了,它可能带咒。”奥利维娅差点没被陶片扔地上,“带咒?你的意思是…诅咒”曼苏尔点点头:“如你所见,寻宝人,拾荒者收获丰厚,但相对来说风险也很大,除了要面对沙漠中的恶劣天气,还要防范沙漠中的猛兽已经强盗团伙,而且就算找到了宝物,它也很可能被某种诅咒或者机关所保护…传说沙皇的重生就和这个有关,不过具体故事我不太清楚…”

“我卖的宝物,可不会被诅咒啊。”那块陶片的主人说话了,她年纪看起来不大,黑黝黝的眸子透过面纱打量着他们,“两位不是长客吧,看样子,一个来自这里以西,另一个,”她眯起了眼睛,“还是一个德马西亚人,带着只鸟的那种。”她的眼睛转了转,“我以前也曾见过你带着鸟的同乡人,不过那只鸟吗,说来你可能不信,通体是蓝色的,就算是我见了也知道它的珍贵,有灵性的很呢。不过话说回来,要不是它,我现在已经要下地下陪阿兹尔了——不过阿兹尔已经重生了吧,哈哈。”她对自己说的笑话笑了两声。奥利维亚的脑子嗡嗡地响,“奎,奎因大人来过这里?”“哦,原来那是她的名字,我见到她的时候没能问道,她现在可好吗?”“好极了,她是我的长官!啊,她也是所有游骑兵的长官。”“嗯”,那人眯起眼睛,“不知还有没有见面的机会?我上次还没好好答谢过她呢。”她看了看太阳,“今天傍晚收集之后,你们去东边沙丘下的那间兽皮帐篷找我吧,我虽然不是什么能人,但是兴许也能提供一些帮助,毕竟是我恩人的部下,看起来,还是个新兵,不是吗?”“我,额”那人挥了挥手,“没关系,我恩人,现在应该叫她奎因了,奎因当年也做不到更好的,还能找一个好心的恕瑞玛塑沙人当向导,”她冲着一脸惊讶的曼苏尔笑了笑,“你检查陶片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了,那是塑沙人的手法,我曾经和一个塑沙人合作过,不过当时虚空出来后…”她摇了摇头,旋即又笑了,眼角的的皱纹聚到了一起,“放心吧,我这里可不卖坏家伙。”她又转向奥利维娅,“其它还可以,但是你最好还是遮一下那美丽的脸庞,毕竟你的相貌在恕瑞玛可不多见,”她抬起头,目光看向奥利维娅身后的地方,后者现在有些不知所措地吱不出声,“好啦!又新的客人来了,那么我就失陪了,记住,傍晚,东边沙丘下的兽皮帐篷!”

“所以我们就这样过去?”曼苏尔抗议道。他和奥利维娅站在那个兽皮帐篷的外部,来的路上,曼苏尔曾提过无数个相同的抗议,而奥利维娅则跟他说他想不去就别去,但是自己一定会去——最后,他跟着来了。

“讲真的你是我见过的第一个应为拾荒者的一句话就去他们老家做客的人,德马西亚人都是…喔”

在外面,帐篷看起来就像一个普通的帐篷,依托着沙丘而建,空间最多两个房间的样子,而实际上它一直延伸到了沙丘的内部,空间虽说不是巨大,但是和曼苏尔村子的村长家相差无几——相信我,村长家很大,而屋顶由兽皮所制,用曼苏尔认不出的一种巨大动物的兽骨制成的骨架撑起,呈弧形,中间最高处有两个人高,最低处则是他们刚刚进来的入口处。物种堆满了各种拾荒者的物品,瓶瓶罐罐,陶片,缺胳膊断腿的雕像,以及数量虽说不多但也能让曼苏尔这样的穷小孩两眼放光的珠宝。“拾荒者的一句话就来做客,是吗?听起来好像有人不是很高兴来这里哦。”那位拾荒者本人坐在屋子深处的工作台后头,正拿放大镜研究着什么,她的面纱已经揭去,露出一张属于中年女性的脸。她抬起了头,眼角的皱纹因为微笑而加深。“抱,抱歉,”奥利维娅看起来和他对屋中的情景同样震惊。“我们没有冒犯您的意思,不过请问,您到底是做什么的?”

那人放下了放大镜,“你的朋友不是刚进门是就说了吗?如你所见,我是一位拾荒者,只是时运好了些罢了,不过在这里,人们叫我——‘预言家希亚!’”她伸开来双臂,随即哈哈大笑,“失礼了,我只不过是天生有些预知未来的能力罢了,除了这就剩下一双勤劳的手和一个灵巧的脑袋罢了,不过我想你们过来,不是为了谈论我吧,所以说,你们是来干嘛的?”她伸出食指,对着奥利维娅戳了戳,“尤其是你,德玛西亚人,看好你的鸟!”“哦哦,抱歉。”奥利维娅将罗比从一堆散乱的瓦罐中抱出,阻止它做更多破坏,“我们来是为了…”

“哼。”希亚听完了两人的陈述,没有立刻发表一件,她翘起一条腿,拿起一支旱烟,点着了,抽着它,若有所思的样子,她深吸了一口,随机吐出来说道:“然后你觉得这是一件容易的差事?”

“额,调查恕瑞玛的外交态度,是。”

希亚叹了口气,随后摇了摇头,“恕瑞玛的行情,德马西亚历来了如指掌,现在他们派你来,肯定和沙皇阿兹尔——愿他复兴恕瑞玛,的重生有关,那么,请告诉我,你上司的原话是什么?”

“确认恕瑞玛和德马西亚的关系,尤其是通商和外交,以及地方势力的态度。”身为一位优秀的游骑兵,奥利维娅以及将任务记得滚瓜烂熟。

“哼,”希亚敲了敲下巴,“地方势力的态度确实会因此改变,而通商和外交自然是重要的内容,但是在沙皇新登基的情况下先行派出一些非正式的游骑兵作为探子的确是德马西亚的作风——毕竟德马西亚军队规模小,不像诺克萨斯那支依多为胜的军团兵。”她看着奥利维娅,“你不是唯一一个接到任务的吧。”

“哦,我们小队里的人似乎都接到了类似任务,但他们让我们分散行动,以免吸引注意力…”曼苏尔咧开嘴笑了一声:“像这个有成效,你差不多已经吸引力半个恕瑞玛的注意力了。”奥利维娅瞪了他一眼,随后继续:“所以我们各自也不被允许互相告知任务目标。”

“啊,这就是我记忆中的德马西亚游骑兵了,”希亚的眼神有些迷离,仿佛在回忆过去的经历,“你的任务看似简单,但是要这么不声不响地获取情报倒也不那么容易,这样吧,请允许我占补一下,在给你提一些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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