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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重点大学,都是经过高考的百里挑一,带来显著的“智力内卷”,稍不注意你就成为最差的一员。这种智力和努力的比拼下,郑洪雷感到无比紧张。

又是一个周末,平时紧张和繁重的学习任务,稍稍可以放在一边,放松一下。

家在广州同学已经回家了,也有同学到其它高校拜访老乡同学,有女朋友的同学不知道去了哪里卿卿我我。李晨与他的新女朋友去了哪里约会,谁也不想问。陈鹏与几个女生约伴去天河城,几个外语学院女生是在“英语角”认识的。

陈鹏:“郑洪雷,你今天与我去天河城吧?这么多女生,我怎么照顾的过来?”

郑洪雷笑了:“照顾不过来,还招惹这么多?”

陈鹏:“不想在一棵树上吊死。与女生单独出去,意味着已经被拿下。多几个人,就没有这种情况,一视同仁。”

郑洪雷:“大家都是同龄人,谁照顾谁。”

陈鹏:“照顾女生,是展现男士的魅力。没有了魅力,咱还有什么?”

郑洪雷笑着说:“还是不去了,影响你卿卿我我。”

陈鹏:“哎,这么大好的时光和机会,就给你白白浪费。要把美好的东西分享,你都不接受。造孽呀。”叹了一声。

郑洪雷其实是怕遇见这群讲英语的小姑娘。蹩脚英语,尚存心里阴影,不敢同行。而且,心里还装着唯一的姑娘。

宿舍就剩下了郑洪雷和曹旭东。曹旭东来自江西,常常被同学当成北方人,他狡辩了多次是南方人,但是广东同学还是没有改变思想。曹旭东身材高大,皮肤白皙,眉目清秀,英俊伟岸。

到了广州来,曹旭东总是想念高中的女同学,觉得江西的女同学最温情、最漂亮。他趴在床上写信,很认真的样子,时不时嘴角还自然流露出意犹未尽的笑意。

郑洪雷悄悄的走到曹旭东的旁边,“哎”一声。

曹旭东收起信纸,反了过来,愤怒的说:“你真无聊!”。被打断了写信的思绪,自然有点不高兴。

郑洪雷满脸笑容:“嘻嘻!在写信,有情况!”。化解了一点尴尬。

平时,曹旭东总是一本正经的样子,其实也有青春澎湃的内心。

曹旭东说:“有什么情况?写封信呗。”

郑洪雷好奇地问道:“写给远方的女同学吧?”

曹旭东掩饰着自己的内心,说道:“男同学,女同学都有。”

郑洪雷说:“你上次说,广东这边很少漂亮的女孩,想必你心有所属?”

曹旭东说:“好好读书,不要老是扯些咸淡。”

郑洪雷想了想,提议说:“现在宿舍就剩下我们两个人了,不如我们去上下九和北京路逛逛?”

郑洪雷没有去过繁华的市区,想结伴同行。

郑洪雷回绝了:“今天不行了。我要把两封信写好,寄出。”

哎,曹旭东的心思全部在这封信纸上,牵挂着远方的某个姑娘。

哦,郑洪雷想起来了,他在广州还有一个依靠,那就是林叔。从农村里出发的时候,爸爸就再三嘱咐郑洪雷,来到广州一定要去拜访林叔。进大学后,经过了大学军训,开学初期的各种环境熟悉,一直没有空闲时间。郑洪雷到了广州已经3个月了,还没去他家做客,尚未登门拜访。

林叔是城里知青,文w*g革*期间,下乡到了郑洪雷的村子接受再教育,就住在郑洪雷奶奶家里。郑洪雷的家人很关心一个从城里来的小伙子。林叔与郑洪雷家人的感情很好。郑洪雷爸爸是一个退伍军人,出过远门,读过中学,在农村里也算略有见识的人。郑洪雷爸爸与林叔相处得兄弟般。

在偏僻的小山村,能够找到意气相投的朋友,让林叔在农村的几年日子过得没有那么苦闷。有郑洪雷家人在生活和劳力上的帮助,也能留下一些美好的青春回忆。

恢复高考后,林叔考进了华农,后来分配在省农业厅工作。现在,已经是某处的处长。80年代,林叔曾经回去看望郑洪雷奶奶和家人,郑洪雷也有机会品尝到广州带回去的广味的腊肠“煌上煌”,这个美味,郑洪雷至今记忆犹新。偶尔,郑洪雷爸爸出来广州办事,在林叔的公寓客厅打上一个地铺,凑合一宿。一个也是联络感情,另外一个是省下几十元的旅馆费用。

林叔也郑洪雷的人生向导,让这个在山村放牛的小孩对外面世界的渴望,知道读书的好处,知道有‘大学’这种东西,一个让人向往的地方。在初中填志愿的时候,林叔毫不犹豫建议郑洪雷报考高中,而不是当时还算热门的“中专”。在高中的时候,郑洪雷还能收到林叔的来信,勉励郑洪雷的学习。而且,常常信封内还有几十元现金,改善了郑洪雷的伙食。

今天,刚好有空,郑洪雷在二饭堂前面的公共电话厅给林叔打了一个电话。电话那头的林叔十分热情,邀请郑洪雷到家里做客。并且详细告诉家庭住址,以及怎么坐公交车,尽量详细说明路上应该注意的各个细节。

郑洪雷换上了在广州街边新买的T-shirt衫,并且在校门口买了几斤大苹果,兴致冲冲地区林叔家。经过了两次换乘公交车,1小时后,郑洪雷到了林叔的单位宿舍楼,小跑上了五层楼。认定了门牌号,郑洪雷敲门了。

门开了,探出一双明亮的眼睛:“你找谁呀?”

郑洪雷抹了一下额头的汗水说:“这是林朝阳叔叔家吗?”

女孩子说:“是的。你是谁呀?”

房子里有个大人喊:“是洪雷吧,快点进来坐。”

小女孩打开了大门,郑洪雷进来了,拎着一袋苹果。一点手信,爸爸再三叮咛,第一次去人家里的最起码礼节。

林叔打量了一下郑洪雷,热情的说:“长这么高了。”看了看郑洪雷手上的苹果,关怀地说:“你不用买水果来,我们家的水果多着呢。”

郑洪雷有点不知所措,说:“林叔好,嗯嗯。”

林叔拍了拍郑洪雷的肩膀,请他坐到了沙发上。

对刚才开门的小女孩说:“快叫洪雷哥哥。”

“洪雷哥哥。”一双乌黑的眼睛盯着郑洪雷看了一下。

“你一定是慧慧妹妹吧。”郑洪雷一眼看出是林叔的女儿。正在上高中一年级。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疑惑的眼神,尽显城市女孩的活泼可爱。

郑洪雷没有回答,傻傻地笑了一下。

林叔拿出了一个崭新的陶瓷杯,在茶几底下掏出一个精美的茶叶罐子,在杯子里放了一小撮茶叶,倒上刚刚烧开的水。茶真香。郑洪雷,每天在学校都是喝白开水,嗅觉和味蕾更加的敏感。

这时,从厨房走出来一个妇女,端着一盘已经切好的水果,有苹果、雪梨、橙子。郑洪雷知道她是林叔的妻子。郑洪雷马上站了起来,叫了一声:“张阿姨好!”

张阿姨满脸笑容,和蔼可亲,说“洪雷,你好,你好!不要客气,坐着坐着。大小伙子了!”

张阿姨把水果放在郑洪雷的面前,示意郑洪雷说:“吃点水果,吃点水果。”并且用牙签递了一块橙子给郑洪雷。

郑洪雷连忙接过来,说:“谢谢!谢谢!”

这个橙子真好吃,味道比家里过年时的柑子甜,酸酸的桔子更加没法比。这可能就是传说中的“新奇士”进口橙子。

水果,小的时候也不少吃,家在农村,一年四季都有水果。春季的青梅,夏季的李子、秋季的橄榄、冬季的油柑仔,同一个特征:“难以下口”。他们都是凉果制品的原材料,不过,也给饥肠辘辘的农村小孩带了酸甜苦辣味觉刺激的快乐。在市场买的水果,那是重要节日偶尔的享受,几个兄弟姐妹,分享一个苹果,也是快乐的享受。

指着那盘水果,林叔和蔼的说:“吃,吃。不用客气。”

味道是很好,但是郑洪雷也是有风度和涵养的人。斯文地吃了几块,也放下了手中的牙签。回味着,每一种水果的味道。

林慧妹妹好像对水果不大感兴趣,挑了一块雪梨,吃完后,再也没有伸过手来。

郑洪雷喝了一口刚刚林叔泡的茶,甘甜可口,清香入心。在张阿姨的热情催促下,郑洪雷又吃了几块水果。

林叔问了一下郑洪雷家里的情况,郑洪雷一一做了解答。1996年,郑洪雷对家里的生活相当的满意,有了水泥房,不用再怕台风;白饭管饱,告别了番薯稀饭;暖暖的新衣服,冬天不用再受凉。但是,城乡的差别依然很大,高楼大厦,大鱼大肉,城市人的生活水平还是让人农村不敢想象。

林叔感慨当年的知青下乡的生活,言语间流露出对郑洪雷奶奶的感激。

张阿姨问:“洪雷,来广州也有一段时间了,还习惯吧?”

郑洪雷:“挺好,比我读高中的小县城好很多,繁华,方便。”

张阿姨:“饭堂的饭菜怎么样?”

郑洪雷:“很好,肉菜都很多,品种多。”

张阿姨:“广州这边的水土与老家不一样,要多喝水,以免‘上火’。”

郑洪雷:“好的。谢谢阿姨。”

张阿姨:“不用太省,保证营养。如果不够钱,与我们说。”

郑洪雷:“嗯嗯。”

交流十分融洽,就像就别重逢的亲人。

中午,一顿丰盛的午餐。郑洪雷知道,这是林叔精心准备的。鱼,是没有吃过的大海鱼;虾,是没有见过的大海虾;还有一盘炒牛肉,一盘嫩绿菜心,一锅粉葛猪脚汤。此时,郑洪雷纵然没有狼吞虎咽,可能也略失斯文。

饭后,郑洪雷准备回学校。张阿姨准备了一大袋水果给郑洪雷,各种各样。

张阿姨说:“你拿回学校吃。有空你就过来。”

郑洪雷推辞不过,拎着水果,有点不好意思。

林叔对她的女儿说:“你要好好向郑洪雷哥哥学习,努力一点,上个好大学。”

林慧嘟着嘴说:“好的,好的。”俨然一个小迷妹。

一家人把郑洪雷送到了门口。在陌生的广州,有林叔这家人,感到无比温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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