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万毒荼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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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司马应南和尚元屠同归于尽,李落被自己所看到的、听到的、感受到的,颠覆地久久不能平静。

他为那30余个鲜活的虎校军,舍生忘死的大义折服,也为他们陨落感到惋惜;为尚元屠的坚持个人立场,敢于搏命的姿态喝彩;更为自己能如此清晰的解读人心,和那绚丽震撼的斗法,感到不可思议。

李落不知幽鬼给自己看的,这段记忆处在何种年代,竟有如此多的英豪逐鹿,恩怨情仇,不可不谓之丰富多彩。他恨不能化身幽鬼,投身而去此刻世界,看那大美河山,学那名将异术,体悟其中的起起伏伏,波澜壮阔。

幽鬼看着完全被他记忆陷进去的李落,不免情殇。身为在她记忆中的二人,李落怎又可能比她更能感悟其中,其中关于她的部分,有些刻意淡过,不是不能与之共享,而是其中隐情,有口难言。

待两人从各自思绪中摘出,幽鬼便接着说道。

“小子,不是姑奶奶不告诉你,可大衍之数五十,天衍四十有九,你可知为何?”

李落:“……?”。

“算我多问,你这当代之凡人,岂懂着修行之秘。我且告知与你,能悟多少,但凭造化。”

“大衍之数五十,天衍四十有九,留一线生机,那遁去的一就是道。又所谓,一阴一阳之谓道,道之玄妙,可脱生死,大道三千六百门,皆出正果……”。

幽鬼此时以九幽之道,现身说“法”。话如禅悟,字字珠玑。

聆听那舒缓的语调,犹如徐徐天音,引起此记忆之处,天地共鸣,日月争辉。

其中“道”理,似那锦绣文章,围绕在李落身上忽隐忽现。偶有青鸢火凤振翅,鸿鹄大鹏击空,白鹤孔雀鸣凰,恰似那百鸟朝凤,汇集一身……

辩道声止,天地静谧,盘旋在李落周身异像尽皆内敛,此刻李落只感觉神清气爽,精神百倍。

幽鬼稍作思考,便开口说道。

“好了,跟了你这小子许久,此番论道便与之暂做些许偿还,为今之事,仍未了结,你我便在此略作盘桓。”。

说完,幽鬼便席地禅坐,李落有模学样,二人便于此看那云翳雾霭,月落星沉。品朝阳饮晓露,不寝不食。

花开花落,云卷云舒,日升日暮,又是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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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来暑往,不知过了多久,今日的寒风格外的猛烈,秋风瑟瑟,卷起狼烟滚滚,落叶凋零夹杂着尘烟席卷而来。

风是打北面来的,迎着岐山山麓一路向南,它顶着激流而来,荡起阵阵粼粼;它逆着森林而过,吹的过往的花草林木瑟瑟发抖。

它看着自己无所不入很是欢快,直到路过一处小山岗,吹到一个盘坐在枯骨的身躯上,才吓得不得不慢下步子,尽量轻柔。

此刻它似微风拂过,吹开了这人打结的胡须,也吹散架了他的金铠,原来此人身上的甲衣其实早已支离破碎,上面早早地便布满了横折撇捺各种漆黑笔触,棱角分明犹如刀击斧刻。在此久经风吹日晒,早已不堪重负。

此刻的微风恰似那,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清风徐来,那被血痂粘附住的甲衣终于不在倔强,化成片片破铜烂铁跌落在地。

“啪,啪啪……”甲衣尽落。

透过裘衣缝隙,隐见枯坐之人胸腹开始有了轻微地起伏,不多时,可以看见干瘪的嘴角缓缓地探出两丝青气,攀颊而上,之后此人鼻翼微微耸动,顿时一股吸力引来,那股子青气便如长鲸吸水吞入鼻腔,直达胸腹,如此反复,渐渐地泛起阵阵药香。

此时,倘若能透过皮肤肌理再向内看去,不难发现,此人身体里原本快蔓延到头部的丝丝黑线,正在慢慢地被吸入的青气隐去……

又不知过了多久,此人嘴角扯起一个怪异的弧度,双眼徐徐睁开,黑白分明的眼眸里,像是关着一片黑暗,若与之对视,你一定会以为自己好似一头恶魔,正在凝视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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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此时,天空乌云密布,阴雨连连,半空中渐渐浮现,一悠悠旋转的黑洞,那黑洞刚一出现似擎天巨口,可接着便迅速缩小,眨眼间便小如门洞。

似那再过几秒就会小到极点,彻底关闭。

幽鬼见此大喝一声。

“不好!”。

便抓住李落,二人直飞而上,朝那黑洞钻去,还没回过神来的李落,遵循本心的意愿,扭过头来,想再寻找些什么。

随着李落的目光,再看那片空地,那里哪有什么枯骨,哪有什么人影。他瞪大了眼,想瞧个真着,定睛再看,已然是头昏脑涨,浑浑噩噩。

有些头疼的李落,虽已随幽鬼记忆看清始末,可心中仍有太多疑惑未解。

李落现在,正应了那句话:可能知道的越多,才发现自己不知道的更多。

难道这一切皆是虚妄,是那镜花水月,还是那昙花一现!

就在幽鬼拉着李落,在那黑洞快要闭合之前,钻了进去。之后,假若能从幽鬼记忆中看向黑洞的话,便会发觉。

当那李落二人钻入之后,那黑洞已然小到极点,眼看就要彻底闭合的那一刹那,一团莹绿在这间不容发之际,也顺势而入。而后,黑洞消失……

恍然间,似能看到此刻空中正有一张大脸,在渐渐隐去,只留空气中残留的淡淡笑意,在注视着已经消散的黑洞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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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哐,哐。”两声,李落和幽鬼双双坠落。

片刻,李落悠然转醒,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那片灰白色空间,旁边的幽鬼像极了一只饿鬼,正不顾形象的大口啃着“人头”。

现在的李落已经不太害怕幽鬼,打着胆子仔细打量起来,那那里是什么“人头”,明明是一块大大的红色胶状美食,看那幽鬼忘我的劲头,和那残余在空气中的馨香,李落馋的嘴巴微微张开,涎水直流,喉结止不住的上下涌动。

经历幽鬼记忆世界的李落,已经大致明了能让幽鬼如此在意之物,定是那难得的天材地宝,即使不是,如此香味诱人,尝上一口应该也毒不死他。

他正欲扑过去虎口夺食。他忽然发现,不知何时一团芝麻粒大小的莹绿光点突然闪现在自己眼前。

正在进食的幽鬼此刻也发现了这团怪异荧光,心道一声,完了,口中急呼。

“万毒荼灵!李落,躲开!”。

同时,幽鬼右手丢掉“果冻”,朝李落飞速伸来,欲要阻挡。

“嗖。”。那莹绿光点看似晶莹小巧,可速度飞快,眨眼间便顺着李落嘴巴张开的缝隙钻入不见。

幽鬼探出的右手停在李落脸前,冰凉的手指堪堪碰到李落的双唇,又触电般的收回。

李落感觉,那迟来的手掌只是比那团莹绿仅仅晚了0.00几秒。

但就是这丁点时间,却让幽鬼面色大变。说道。

“你这倒霉催的熊小子,姑奶奶真想,一脚踹死你得了!”。

说话间,李落只觉得身体阵阵绞痛,裸露在外的皮肤上浮现出蛛网一样的黑丝正在快速蔓延,现在的他视线朦胧,意识不清。接着哇的一声,李落吐出一口黑血,晕倒在地,已然不知自己已经七窍流血。

幽鬼眼看那“万毒荼灵”已经被李落吞下,心里已经知道后果严重。不禁苦笑连连,心中直叹,时也命也,世间因果循环,果真如此报应不爽?

只见幽鬼并不慌张,右手复又捡起“果冻”,径直来到李落身边盘膝而坐,左手五指微张抵住李落头顶,口中阵阵有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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