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幽鬼的内心独白

幽鬼眼看那“万毒荼灵”已经被李落吞下,心里已经知道后果严重。不禁苦笑连连,心中直叹,时也命也,世间因果循环,果真如此报应不爽?

幽鬼早在“万毒荼灵”出现没多久,她的脑中也在不断浮现出各种记忆碎片,逐渐连贯起来,这不知道跨越多少时间、空间、甚至涉及到记忆的历史谜团,总算被她此刻完全解开,一切豁然开朗。

万毒荼灵乃是尚元屠《万毒圣典》中为数不多的斩灵秘术,以自身精气、气血孕养,中者灵智尽失,如同傀儡供人驱使。无物不毒,无术可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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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鬼的内心独白(七煞口篇):

哼,好你个尚元屠,遥想当年,你盗圣器监天镜遍查天下灵根,欲寻之取而代之。而我孕育万年刚成神胎,恰逢于此降世于九幽,天地灵气不慎外泄,被你悄然探知。

你知九幽之凶险,非你一人能成,便顺手放了重情重义的天妖纳兰容诺,以救命之情胁迫于他助你成事。

纳兰容诺果然信守承诺,全力助你潜入九幽之极将我诱捕。可曾想,你竟如此心狠手辣,只因纳兰容诺因知情太多,便早已成为你必杀之人。

果不其然,你假借我逃命心切,故露破绽,纵我出手,天妖纳兰容诺过来相助,你却与我两面夹击,当场他便死于非命。

而我也被你重新禁锢,被你带到这岐山荒芜之地。三十年来,时常对我施展秘术万毒荼灵,欲将我化为傀儡,天幸我本质特殊,未能如你所愿。

后又被你短暂驱使,残杀生灵无数,乱我因果,断我道行,逼我摄其魂魄,试图以此血祭蒙我心智。

可惜天不随你愿,你终日炼化不辍,眼见便能灭我心智,彻底将我收服,岂料天地有情,我乃天生地养,自有天眷。

你可曾能想到,当日你用我诱杀的小小猎户,乃是那后来诸村举荐的贤人之后,那贤人悲愤交加怎能不尽心尽责,他委身前往雍州府历尽心力、以身血谏,受到府主重视,特派当地扶风郡郡守司马应南前来平此民愤。

不然如此乱世,堂堂郡守怎么可能,会因区区百名庶民性命,不经调查便直接亲至于此。

之后你俩血拼,本该司马应南将你击毙,自己靠金丹续命,还能残喘几年。我也因你身死,得已彻底解脱。

可怜的司马应南到死都不知道,你这奸贼之所以能死而复生,乃是偷学我秘术“魅影无形”,早已影分无数,本待将我炼化,便能附身于我,夺我造化。然你分影赶至,你之本尊早已化成枯骨,被逼无奈,你才夺舍油尽灯枯的司马应南,借体重生。

我也因受你禁锢,不得不与虎校军血拼,我重伤之下,趁你濒死禁制消散,我便留下一影,逃回九幽,闭关疗伤,已待来日复仇。

可叹,我逃回九幽,却因伤势太重,不得不再次投入九幽之极地,重新孕育。在哪不知闭关多久,突然天地巨变,灵气尽失,我也因此不得不陷入沉睡……

今日我心有所感,寻影前来,探寻因果。哼,我虽未能想到你还能死而复生,并修炼有成,竟能跨越时空、穿越记忆隔空施术。可你这后手虽然厉害,但是却算错了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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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幽鬼并不慌张,右手复又捡起“果冻”,径直来到李落身边盘膝而坐,左手五指微张抵住李落头顶,口中阵阵有声。

“李落,不要惊慌,你现在已中万毒荼灵之毒,无物不毒,无术可医。幸好你我从记忆归来,毒性自弱三分;加上身在你脑中识海,皆是魂体,我又善通幽锁魄,此毒又弱三分;至此,你已然性命无忧。然则我跟随尚元屠多年,早已熟知《万毒圣典》,现在我以移魂秘术,将此法传授与你,你且平息静神,随我指引,合力封印此毒。”。

“万毒圣典,帝经岐黄,……琴鼓鸩鸟食蜚,雄虺九首倏忽……醉梦仙花,断肠腐骨……达于天心,降至气穴,督任并行……”。

本已昏迷的李落,猛然“听”到幽鬼的声音传来,开始心神大乱,随后渐渐明了。经过从幽鬼记忆走过来的他,早已对万毒圣典眼馋久矣。

李落本来以为神功秘籍应当晦涩难懂,但不曾想,幽鬼所言移魂秘法居然如此了得,一种难言的明悟,把那万毒圣典抽丝剥茧,像一位高明的老师,在手把手教你写最简单的“一”字一般,只需跟着幽鬼的指引,一步步的按照指引,行功运气便可。

不久,就这么简简单单地,功行一个圆满周天循环,李落只觉周身舒泰,所有毛孔都在欢唱。

幽鬼此刻有些疲惫,抱着“果冻”啃了两口,才有些惆怅的说到。

“李落,你体内万毒荼毒也只是暂且封印,还需等到你万毒圣典修到大成,才能化为己用。“。

李落对于幽鬼的传道解惑甚为感激,恭敬的起身行礼。

“多谢前辈!”。

幽鬼看到毕恭毕敬的李落,心里也是老怀大慰,首次这么客气的说到。

“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此乃你之福源。”。

“小子,想必你也有许多猜测,可天机不可泄露,我带你走这一遭,已经有诸多因果缠身,往事到底如何,还得靠你自己。

当下并非往日,你我结实也并非偶然,之后是愁是怨,我也毫无怨言。”。

李落听到此话,又怎能不明白各自苦衷,可在现在他又能如何。他刚被其所救,已受人恩惠颇多,也算还了当日因果。

难不能他此刻翻脸,兴师问罪,可罪又在何处,观这幽鬼行事,颇为直爽,不似那心狠手辣之徒。当日定另有隐情,可见幽鬼此刻避而不谈,妄言他故,定有难言之隐。

想到此处,他只有一处耿耿于怀。便开口问到。

“前辈往事是非因果如何,暂且不谈,悠悠岁月,不知已过几万年,但我也非那寡情之人,事关几身,李落有一事非说不可,还请前辈直言相告。

冤冤相报何时了,不管结果如何,我与前辈事关前世种种再无恩怨。如何?”。

李落说完,也是洒脱许多。

幽鬼闻听此言,也是眉头舒展。接到。

“那好,话到如此,你也自有定夺,便让老身再承了这份因果,你且说来,我告你无妨。”

“得罪了!那李落斗胆,我是否便是那猎户,之后是否又死于前辈之手!”。

幽鬼听得此话,毫无意外,生死之间有大恐怖,修士尚且如此,何况李落现在区区肉体凡胎。已经有准备的他,直接痛快的说道。

“你确实是那猎户,那日我受尚屠户支配,专门诱那野猪到那乱石堆,引你前去,摄你命魂,你也因此伤命。之后,你也在我记忆中所见,尚屠户与那司马应南搏杀之前,我也曾中那万毒荼灵之毒。

可你有所不知,其实我那三十年来,一直在被无数次受此毒所控,早已浑浑噩噩,几乎被练成傀儡,如那行尸走肉,自身难保,所做一切皆非我本意。若非我乃天生地养,本命不凡,不然后果难料。”。

李落听完,心叹,果然如此。之后若有所思,等了片刻缓缓开口。

“谢谢前辈。听前辈之前所言似有去意,不知可否告知。李落不才,但生在岭南,对此地颇为熟悉,但凡指使,命有所不从。”。

幽鬼没想到李落沉思之后,竟能说出此话,他望着正饱含诚恳,直愣愣看着他的李落,心中感受到了一丝久违的温情。

人生在世,谁能无情,李落这小子此刻能有此心,虽幽鬼本意已决,可在现在,幽鬼又如何再狠心就此离去,做出那枉顾他人性命,置之不理呢。

“呵呵,你小子还算有些良心,现在越来越对老身脾气了。李落,本来你我之间事了,我确实想找九幽所在,弃你而去。可今你又深重剧毒,我岂能见死不救,若非~老身就是那薄情寡义之徒?”。

李落虽然看不清幽鬼的面色,可听其话语之间,那些藏不住的高兴正透过黑雾丝丝传递过来,李落心喜,脱口说道。

“前辈高义,当然不是那种小人。既然如此,前辈便依然暂住我身,李落扫榻相迎,欢迎之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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