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威胁
“走吧！”佐伊轻轻拍了拍莱娜。
“唉！”
到了琴房，库卡的书包随意搭在钢琴架上，人却不在这里。
“库卡到的好早。”佐伊说。
“他应该都没去最后一节体育课。最近基本都在琴房，说要练习新曲。跑哪去了？你要参加音乐社吗？我下学期不来这边了，库卡当社长太严了，你呢！”
“还不知道呢！咱们今天具体做什么？”
“就是电脑里面他的键盘谱更新设备之后就全部打乱了，要把这些按曲目分组，不难搞，就是费事儿。”
佐伊和莱娜很快就上手开始。
“记得弄好后帮我打印一份纸质的。”库卡突然从右手边的小门冒出了头。
“吓死我了。”莱娜吼了一句。
“为什么不看平板？”佐伊不解。
“我喜欢看纸质的谱子。”
莱娜翻了个白眼“真事儿多，你应该训练你的黑王让它帮你翻页举谱子。”
“去你的。”库卡笑笑。
“你一会儿要去公司吗？佐伊！”库卡突然问道。
“去吧，没事儿，林叔五点以后才来接我。”
“公司？你开始参与公司了”莱娜晕头转向看着佐伊。
“也就是跟着大人学呗！”
“等着，一会儿我们乐队贝斯手放学后给你表演个我新写的歌你再走！我过几天去F国参加月末评选就唱这个。”
“你过了？”莱娜撇撇嘴。
“不行吗！”
“什么，什么啊？”佐伊一头雾水。
“我要去F国JN娱乐当练习生，以后出道。”
“你不继承家里……”佐伊话音未落。
“才不！”库卡说的斩钉截铁，怼的佐伊一时语塞。
“那你爸能同意吗？你家产业是从你爷爷那里世袭来的，刚上市，股份那么复杂。”
“他不给我签练习生合同，我找我爷爷自动放弃股份，或者转给我堂姐。”
佐伊照例跟着林叔一一到各部门询问项目进展，听各部长的月季工作汇报。“林叔，咱们的记者呢？他们汇报的资料在哪里？”
“还没交上来，跑现场的部门最近大部分出去了，咱这热带洪涝多，人们习惯了都没有事，就是影响了农作物，记者们可有的工作要做了，编辑部门也是成日的加班汇总。您找现场部门有什么事呢？”
“没什么，就是好奇，算了，多买点什么代金券给加班的员工吧！”
“好的，小姐。”
佐伊觉得自己应该做些什么，想做点什么，天灾人祸，自己住在地势高的别墅里，可是眼前偌大公司的很小的公关事务都繁杂吃力，自己连手头的事情都处理不了必须依赖着林叔，还善心大发的关注农作物，操心他人的人生，佐伊不愿成为这些大亨面前可笑幼稚的谈资，她不喜欢这样，没有决策只有多余的同情。佐伊脚迈向编辑部的方向，又低头一转，她自己斟酌半天语言，一遍遍在内心重复，像是做桑拿的手反复揉捏他的声带，最后所以干脆放弃了。回家路上佐伊将耳机里面流行乐的声音放的很大，跟着摇头晃脑。佐伊看着窗户里的自己，像个不会说话的婴儿似的，可不就是个婴儿嘛！
晚上桌上，佐伊照例一句不吭的往嘴里扒饭，几天未见的奥森来的倒是很早。
“有事啊？”父亲慢慢转着轮椅出来。
“极北的事。”
“你和他家小姐联系上了？”
“我和她说开了，我两不可能。是他家另外一位”
“亲缘远吗？”
“不远。”
“谁生病要输血吗？什么血缘很近？”安森突然蹦出这么一句。
佐伊忍着笑，要不是安森刚从二楼下来，她甚至以为是继母教安森说的。
“不是。”父亲敷衍给安森笑笑。
“然后呢？那位小姐要介绍你和谁认识。”
“她大侄子，比咱们佐伊大两岁。”
佐伊吓了一跳，直愣愣看着奥森，又转头看了看父亲。
“佐伊太小，别打她主意。”父亲之后一声不吭地吃饭。
这天晚上，奥森又出门应酬，醉醺醺的回家，正好被佐伊从三楼看见，窗外天黑得就比白天强一点，云层白花花的，垂直连着人间的雾，一清二楚，奥森摇头晃脑，东倒西歪，佐伊觉得他就像乘着白雾被送回了家，看来平时喝醉就自己单住在外面了吧！白雾搞错了方向。
二楼的大主卧，父亲也看到了奥森，他现在心情只会比佐伊复杂。
“怎么样，你爸还是那个态度？”莱娜戳了戳斜前方的库卡。
“对啊！”
“我给你出个主意，你现在就订婚，婚前协议一签，该是你的股份你拿好，然后有你未婚妻在，你爷爷那边肯定不会说什么。”
“你可真聪明，我是出道当歌手。”
“你当你的，我和佐伊，粉丝一号和二号，你现在已经是组合的人气top了。”
佐伊跟着点头笑笑。
“等你梦想梦够了，再回来，办离婚的话找我，我父母那茬事儿。我有经验。”
库卡白了个眼，收拾书包去了琴房。
“哇！真没发现你的思虑这么成熟。”佐伊憋不住笑了出来。
“没开玩笑，那家伙音乐和其他的我都不担心，就是颜值太低，所以咱们提前海外造势，制造他人气top的假象，他们公司老板应该会让他少整点儿。”
“ok！”
是啊！当歌手这事儿挺好的，他不喜欢生意，以后怎像奥森那样。
“你呢？以后准备继承公司？”
“不知道，看我爷爷奶奶那样子，基本上该是我弟了，我无福消受。”
“库卡应该很羡慕你的。”
“嗯呐！也不赖。”
库卡回家后掂着蛇箱走进森林。
佐伊今天放学后没有去公司，家中百无聊赖走着走着就被细风牵进零了那片小雨林。佐伊感觉每次来这里都变了样，表面的叶子消融于林中，像鱼皮一样滑滑的黏黏的，尾部的细枝成为了鱼刺沿着脚扎进喉咙。和家中变质的菜叶子完全不同，半腐的叶子留下凶煞的氛围，像洪涝那几天暴风的气味，像是废墟。佐伊闭上眼睛，主动接收着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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