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转怒为喜

书接上文,狗剩子按照郭盛的吩咐,见着夫子表情凝重地说,“舅舅,母亲昨天突然病情加重,她说,临终前只想再见您一面!”

老夫子心地纯良,思想没有那么复杂。他想着表姐从小就对自己如亲姐姐一般,长大之后十年寒窗付流水,荣辱与共。更是在成家的大事儿上操碎了心,这次无论如何也要跟外甥回去一趟。

于是他对狗剩子说,“你稍等一会儿,我去跟东家辞行,顺便取些银子来。”

狗剩子说,“不用了舅舅,我是连夜赶过来的,现成的马车,咱们趁凉快就走,没啥事儿,天黑还能赶回来。”

“好的,车在哪儿?咱们马上就走!”

夫子转身又对家丁说道,“帮我转告东家一声,我家有点急事,天黑一定能赶回来。”

杨老跟着外甥转过一条街,早见客栈门口有一辆豪华马车等在那里,狗剩子跑步上前,欣开轿帘说,“舅舅,您先上去!”

老头抬脚进到车里落坐,却发现里边还坐着两个人,一个是二十多岁的阔公子,另外一个则是跟班儿的。

从看到这辆马车的时候,老头就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姐姐家并不富裕,用这么豪华的马车那得花多少银子呀,也许是过于着急的缘故,此时他并没有多想。但上车之后才彻底明白过来,这里头一定有事儿,“你们是什么人,找老夫前来有何话说?”

郭盛急忙一抱拳,“夫子莫急,在下受人之托,来请先生,又怕见不到您,所以才出此下策,请您多多担待。”说着,从怀中摸出那封短信,恭恭敬敬地递了过去。

老夫子接过尚有余温的信笺打开一看,只有短短的两句话;“贤兄安好,见字如面。弟发现一百年不遇之奇才,速来山上一会,倘若有半点差错,去留悉听尊便,弟加亮禀笔。”

杨老又反复看了看,确认是老友吴用的笔迹,眉宇间闪过一丝惊喜!随后又拉下脸来说道,“不好意思,老夫与单东家有约,不能随便离开,还望公子见谅!”

夫子是个地道的文化人,最是注重信誉,虽然现在这个学生顽劣透顶,让他十分头痛,可毕竟有合同在先,就这样走了,有些不合礼法。

郭盛为难了,他知道这样挟持就走,老头没有丝毫办法,可是他不想那么做。郭盛外号赛仁贵,武艺虽然比不上大唐名将薛仁贵,但却是十分聪明,且颇有几分谋略。只见他灵机一动,“先生,您的同窗好友还有一句话不便写在信里,临行前告诉我,无论如何也要把夫子给我请上山来,如有不是,我给他赔礼道歉!”

然后又继续解释说,“如果到了山上,夫子对学生有半点不满意之处,仍由晚辈原路送回,您看咱们可以走了吗?”

杨老夫子是个明白人,年轻人软硬兼施,说的虽然好听,如果自己一再坚持不去,其结果还是一样的,不如借坡下驴,顺便去一趟看看也好。最后无奈的打了个咳声,“吴用此举,是陷我于不义也!”

夫子想,既然已经如此,多说无益,也不在言语。郭盛心中明白,此事成了!他挑开车帘,看见狗剩子还等着车外,随手又摸出一块银子说,“兄弟,这几两银子给你拿着,再去找辆马车回去,别让家里人惦记着!”

然后高兴的对车夫喊道,“启程~”

只见那膘肥体壮的枣红马早已闲得发慌,㗭溜溜一声长鸣,飞驰而去,把狗剩子的笑脸淹没在尘埃里。

一路无话,第二天晚上便已到了梁山泊前,三个人跳上早已准备好的小船,还没到金沙滩水寨,远远地看见一大群人正在列队迎接!

老夫子由郭盛二人的搀扶着走上码头,吴用,花荣急步上前,“贤兄,别来无恙乎?”老夫子昂首阔步,一抖袍袖,嘴里“哼”了一声,视而不见!

吴用何等聪明之人,见那郭盛诡异的笑脸儿,心中已经明白了八九。

老夫子像众星捧月一般往山上走,夕阳的余晖尽情的洒向众人,也更加清晰的显示出老夫子脸上旁若无人的表情,透露出对吴用等人的十分不满。

一群人在花荣的引导下,来到了家门口,花夫人早已领着一双儿女,从自家院儿里迎了出来。

夫子鬼使神差的把目光落在向他走来的小女孩儿身上;比左边的哥哥矮了一头,迎着柔和的晚风,秀发飘扬,一双清澈透明的大眼睛,在长长的睫毛下似笑非笑地看着停在门口的一群人。

花荣刚要上前介绍,只见夫子一摆手,等在原地未动,随后蹲下身来问道,“小姑娘,可以告诉我,你姓氏名谁吗?”

小孩儿上下打量着这个岁数不算太大,略显清瘦的小老头,慈眉善目,和蔼可亲,一屡长髯在胸前随风而动,“先生,我姓花名月先,花木兰的花,月亮的月,白舸争先的先。”

此时此刻,杨老夫子的一腔怨气,早已经飘到了九霄云外,沟壑纵横的老脸上开始露出笑容,第一印象非常不错!“从今以后,你将跟着先生学习读书写字,不知你可愿意否?”

“我愿意!”一声清脆的童音,让老夫子心花怒放,好像中了状元一样大喜过望,众人相互对视着,无不啧啧称奇。

时间不长,摆上一桌极其丰盛的酒席,晁盖,吴用,花荣,秦明,吕方,郭盛均在一旁作陪。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军师吴用端起酒碗;

“各位弟兄们,杨老夫子是吴用同窗好友,又与我同落孙山,关系至厚。今天应花荣将军之请,将与我等久居梁山,希望大家多多关照。贤兄一路辛苦,小弟代表梁山众弟兄对您的到来,表示热烈的欢迎和诚挚的谢意。”说完一饮而尽!

这时的杨老夫子早已转怒为喜,心里不禁对来时的傲慢表现出非常的后悔!随即也站起身来,双手抱拳,“吴贤弟客气了,感谢花荣将军的盛情和各位头领赏光,杨某荣幸之至,但有失礼之处,还望大家海涵,在下先干为敬,满饮此杯!”

晁盖也站起来敬酒,“夫子才高八斗,学富五车,有您给孩子们言传身教,必将让我梁山后代光耀门楣,大放异彩。先生一路辛苦,晁盖敬你一碗!”说完二人同饮,滴酒未剩。

然后花荣又接着说,“大家慢慢喝,来日方长,夫子将和我们朝夕相处,亲如一家。秦统制也来敬夫子一碗,你儿子虽小,却是名师难求!”

秦明会意,起身说道,“秦明给夫子见礼,我儿虽小,却是十分荣幸,得遇名师。还望先生不弃,他日和表姐一同拜师,平生之愿足矣,在下先干为敬!”

“秦将军客气了,若不嫌杨某愚钝,让他们尽管来学,老夫必尽全力而为!”

在一片觥筹交错中,酒席到了小半夜大家才陆续告辞。杨老夫子此时早已冰释前嫌,热情地拉着吴用的手,一起诉说着别离之情。

跳动的灯光,让激动的笑脸显得更加丰富多彩,夫子说,“贤弟大才,若能继续乡试,必能金榜题名,不想你年纪轻轻却早早放弃仕途,可惜,实在可惜了!”

“贤兄莫要如此说,你才是治国安邦之才,文静儒雅,风度翩翩,典型的贤臣良相,不似吴用等桀骜不驯,偏爱左道旁门之术,排兵布阵之法,与朝廷科举相左,不去也罢!”

“贤弟之言差矣,如今圣上不明,权奸当道。内有豪强林立,外有辽金政权觊觎已久,贤弟有经天纬地之才,本该匡扶大宋于危难之中,生当其时却不得志,可悲可叹!”

吴用静静的听着,心里十分受用,知我者贤兄也。二人均已沉浸在理想之中不能自拔,勿然却发现一屋子人早已席散一空,随即相互对视着,哈哈大笑起来!

夫子看看时间还不算太晚,随即拉着吴用和花荣一起制定了今后的学习计划,然后才各自回去休息。而武功方面,花荣早已经过仔细斟酌,由吕方,郭盛负责基本功训练。

这吕方郭盛二人是一起跟着花荣上的梁山,《水浒传》里有一回叫三山聚义打青州。后来大队人马同上梁山,路过对影山的时候,见有两员小将,各使一条方天画戟杀得难分难解,极为精彩。到后来两只戟上的绒绦绞在一起,各不相让,再也难以分开,挡住了前边的去路。花荣看得清楚,一箭分双戟,使二人大吃一惊,简直佩服得五体投地。

双方一报名姓,才知道是大名鼎鼎的小李广花荣和宋江等各路英雄,大多是仰慕已久,如雷贯耳!二人放下武器大礼参拜,愿终生追随左右,从此梁山上又多了两个惯使方天画戟的倒霉蛋儿!

二人虽然争强,却是心有灵犀,各自命人收拾山上金银细软和粮草器械,随着三山人马一起上了梁山大寨。

以后的几年里,二人久居中军,成了花荣的左膀右臂,关系也非常融洽,虽然在武功方面属于中上水平,确是才思敏捷,聪慧过人,武艺与日俱增。到后来征讨方腊的时候,二人马上功夫均已达到五虎将水平,竟然和方腊手下一流大将打上几十个回合,不分胜败!

当然,小女孩学不了方天画戟,而花荣也正想把他的家传枪法教给女儿,枪乃兵器之祖,灵活多变,只可惜月先对大枪却不太中意。

时间很快来到第二年,三打祝家庄结束后,扈三娘和时迀石秀等人一同上山。这位梁山第一女将,一个偶然的机会,一眼便相中的月先姑娘,也不管别人乐意与否,后来居上,非要收她为徒不可!他惯用的兵器日月双刀也正合月先姑娘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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