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吴江

“来看下面一则新闻,家暴这个词相信大家都不陌生,在当今社会里,家暴现场屡见不鲜,可你见过将妻子分尸成七十多块的变态家暴男吗?”阿酒被酒柜上的电视吸引,发出“啧啧”声,赵钱将鸡尾酒搬入酒窖里,出来看了一眼,也叹了口气:“听说这男的现在都没抓到,也是牛逼。”

莫樱清点完账单看了一眼门口的铃铛说“又要有客人了。”

门应声而开,进来一个散发着恶臭的男人,阿酒背地里嫌弃了一下,捂着鼻子说:“像垃圾堆的老鼠。”赵钱用胳膊抵了抵他。莫樱笑着迎了上去。“来点什么?”男人抬头幽幽的看了她一眼,用干燥的嘴唇回答着:“B52轰炸机。”说完又低下头。

阿酒熟练的将各种酒放进酒杯,点燃表面递给他。男人抬手拿起酒杯看着面前的姑娘在笑着招手,但却不是向着自己,他心生疑惑的往后看去,酒馆里只有他一个客人,他转头,莫樱正看着他。没有太多犹豫,他仰面喝光了酒,放了钱就离开了。电视里刚好响起一则新闻。

“本市紧急通报一名逃犯,请各位市民提高警惕。如有发现请拨打屏幕上的电话,我们将给予现金报酬。”

听到钱,阿酒眼睛亮了亮,赵钱盯着电视里那个逃犯的照片看了好一会,突然想起什么,指着照片对着莫樱喊着:“樱丫头,这不是刚才那个人吗?”转头却发现莫樱正举着电话说着什么,赵钱走进一听。

“对,刚才在我这里喝酒。”赵钱无奈的笑了笑,莫樱挂掉电话转身发现赵钱正看着她,她摊手说到:“白来的钱为什么不要。”

从下午开始,准确一点应该是从莫樱打完电话开始,陆续有记者来到酒吧询问情况,赵钱和阿酒两人应付着每一个话多的记者,莫樱不喜欢太多吵闹早躲屋里去了。

直到所有记者离开,才有一个穿着警服的人来到酒馆。阿酒清点着酒吧柜台里的钱,下午赚了不少外快,赵钱注意到来人,笑着迎接。莫樱从里屋走出来说:“时间刚刚好。不过为什么只有你?”

警员挠头笑了笑,“因为局里的其他人都因为这个逃犯忙的不可开交,这几天接到无数电话称看见过,但大多数都是为了钱谎报,今天你打电话来的时候说逃犯在你这喝酒,局里一些人觉得不可思议,一个被全城通缉的人居然有闲心喝酒,他们不愿意走这冤枉路,局长就派了我一个实习警来。哦对了,我叫赵科。”

莫樱指了指赵钱说:“这位是我酒吧的送货司机也姓赵,赵钱,这位是酒保,叫他阿酒就好。”赵科一一打了招呼,“所以这个酒馆是你开的?”莫樱插着手问:“不行吗?”赵科摆摆手,嘴里说着一连串的没有没有。阿酒倒是来了兴趣,对着赵钱叫老赵,对着赵科叫小赵,这一称呼像极了父子。赵科明显有些害羞。

莫樱拿出酒吧的监控录像,播放着逃犯到酒吧全过程。赵科确信这就是那个人,他眼睛恶狠狠的盯着他,嘴里骂着:“畜生,对自己妻子做了那么禽兽的事,居然还有闲心在这喝酒,这种人就该下地狱。”莫樱听完笑了笑。

赵科将监控考入U盘,对着莫樱说:“谢谢,这个录像帮了大忙,我回去复命了。”要走时,他又折回来问:“姑娘,你还没介绍你自己。”姑娘歪头笑了笑说:“莫樱,莫问的莫,樱花的樱。”

赵科手中紧拽着U盘“剩下交给我们,一定还给各位市民一片安心。”在即将离开酒馆时,莫樱叫住了他,“小赵,你的前途,一片光明。”赵科说了句谢谢,便关上了酒馆门。

吴江躲在垃圾站里,外面纷纷扰扰全是搜索他的警察,自己的行踪是什么时候暴露的?

是从那个酒馆开始,他逃到这里路过了一间酒吧,鬼使神差的走了进去点了酒。自从那之后,警察便了解了他的栖息地。

他被迫转移到了这个垃圾站里,祈求不要被抓住。垃圾站在夏日阳光的暴晒下散发着恶臭。他庆幸这会在一定程度下干扰警犬的嗅觉。吴江将自己埋在垃圾里,等到外面安静了,才慢慢从垃圾堆里爬出来,警察早以将这个地方给围住,自己不可能逃的出去,除非……他转头发现一辆货车。

赵钱将食物搬进厨房,看着外面依旧努力的警察,摇了摇头。“这群孩子也跟着受苦,这大夏天的。”

阿酒坐在吧台上吃着橘子含糊不清的说:“要我索,他就应该自首,至少比被抓住要好。”

莫樱坐在酒吧窗户边看着赵钱的货车。她转头对着赵钱说:“老赵啊,老鼠进你货车了。”赵钱摆摆手,“常有的事,等会拿药药死它。”

吴江躲在货车里,靠着一些木箱遮挡身体。他听见了货车关门的声音,送了口气。他感觉到了货车启动。但没过多久他放下的心又提了上来。万一,那群警察要检查车厢该怎么办。

赵钱将车开到检查口,一个中年警察拦下来他,要求检查车厢,赵钱走了下来,正准备去开车厢时,赵科冒了出来:“钱叔,你好。”赵钱转身和赵科打了个招呼。

中年警察拍拍衣服:“既然赵科认识,就让你来检查吧。”赵科点头说好。赵钱将车厢门打开,吴江察觉有光进来,连忙躲了起来,赵科望着里面,感叹着:“这么多东西!”

赵钱点头说:“是啊,全是客户要求的。对了,樱丫头说有老鼠上了车,我得拿药。”

赵科懵了一会才想起来说:“樱丫头……是莫樱吧。老鼠这东西,确实害人,行了钱叔,走吧。”

吴江在里面听到这句话差点泪奔,他终于逃了出来,他在心里大骂着这群警察。

“天不亡我!”他心想。待到车厢重回黑暗后,他躺了下来,想眯一会。

“嘀嗒”有什么水落在他额头上,他抬手抹去。“不对,不是水。”他摸到的液体有点黏,放在鼻前闻了闻,一股铁锈味在鼻间漫开。这是血!

吴江心惊,他上货车前注意过,可没有什么现宰的鲜肉。他四处摸索着,手指触碰到一个东西,吴江用手指描绘着它的形状,是一节手,他慌乱中将手扔了出去,有什么东西掉了出来发出“叮铃”的一声。

赵钱打开车厢门,发现吴江正一脸惊恐的盯着一样东西,那是一个泛着蓝光的戒指,原本不属于车厢。吴江尖叫着从车厢跳下,一把推开赵钱。奔向一旁的菜市场。赵钱盯着吴江疯癫的背影,捡起戒指放进了口袋。

莫樱将戒指拿在手里把玩着,“是个好东西,卖了的话,估计很多钱。”赵钱坐到莫樱对面:“樱丫头,这吴江为什么要杀自己妻子啊?”莫樱拿出书架上的书。

“上天给人定命数时,就在一定程度上规定了善恶,吴江出身优渥,祖上四代都是生意人,积攒下来的财富到了吴江这代,可吴江并没有继承祖辈的生意头脑,反倒是一个花花公子,父母又爱惜他,从小到大都没拒绝过吴江的要求。包括后来恋爱到求婚结婚都是一系列的顺利。父母的溺爱,妻子的谦让让他逐渐觉得自己高高在上。他开始频繁的对妻子发脾气,妻子稍有不慎便会得到责骂甚至殴打,最开始妻子的朋友劝她离开吴江,可妻子坚信那只是丈夫出门在外累了想要更多关怀。可她的这份坚定被吴江一次次的殴打磨得一干二净,终于爆发了。吴江被妻子的反抗刺激到了极点,在气愤之余他掐死了自己的妻子,并将她分成了七十二块,象征着他们在一起的七年,七个十二月。”

赵钱听完心里直发毛,这简直比赵钱还变态,他搓了搓手问:“那吴江现在在哪里?”莫樱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起身对着赵钱说:“去买点猪肉吧。”

吴江从货车上跳下来后,跑到附近一个菜市场,可能是下午的原因,除了肉摊还有几家,买菜的一个都没有,看起来冷清得很。

“算了,在这歇一晚吧。”他往菜市场里走去,路过肉摊时,余光看见肉摊老板在宰什么,最开始以为是排骨,可定睛一看竟是一颗血淋淋的人头,已经被肉摊老板砍成了两半,他指着那颗头说不出话。

肉摊老板以为他是个哑巴乞丐想要吃肉,便从手边丢了一块过去,结果那人像是受到什么惊吓,大叫着跑开了。肉摊老板看着菜板上分开的猪头有点懵,自己这是,遇到神经病了?

吴江躲在一个小摊后面,他看见刚才老板扔过来的肉,那块人肉,上面留有妻子的纹身还有自己为惩罚妻子所烫的烟伤。

莫樱跟着赵钱来到肉摊时,只见老板嘴里骂着晦气,赵钱问怎么了。老板呸了一声才说:“碰到个神经病,居然怕肉。”莫樱听后笑了笑,拍了拍赵钱的肩膀,往菜市场深处走。

莫樱再见到吴江时,对方真正成了老鼠,蜷缩在小摊里,听见有人来,他猛的起身抓住莫樱手臂,“是你,就是你的酒吧,自从我去了那里,这一系列事情就开始发生了!”

莫樱看着疯狂的吴江想要甩开他,奈何吴江的力气太大,莫樱有些烦了,“你抓疼我了。”可吴江哪会管那些,他的双手掐住莫樱的脖子,大喊着:“只要杀了你,这一切就可以结束!”说完手上的力气又多了几分,莫樱眼前开始出现白点,但她只是笑了笑,艰难的说:“你的妻子,可想你得很。”

突然,一双手搭在了吴江肩上,一个女声幽幽的响起:“老公。”吴江手上的劲慢慢松开,转头一瞬,吓尿了裤子,面前的女人残缺不齐,肉块结合的地方还有裂痕,不时还有一些脱落的肉块掉下来,落在地上发出“啪嗒”的声音。莫樱剧烈咳嗽着,恢复过来后,她凑到吴江耳边说:“你的妻子这辈子都不会离开你了。”吴江软了腿,跪了下来。

等到赵钱带着警察找到吴江时,吴江已经将头磕破了,嘴里一直说着对不起。赵科冷笑一声说:“坏事做尽鬼找上门。”

回到酒吧的莫樱看着脖子上的印记“啧”了一声。

阿酒愤愤不平,“这样就行了?不应该给他更多惩罚吗?”

莫樱摆摆手说:“就这样吧,法律也会给他惩罚,恶人终有恶报,命运其实……哎,那都是人们自己种下的因。”

赵钱拿着手机笑着走进来,说:“赵科那小子转正了。”莫樱笑了笑,“所以我才说他的前途一片光明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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