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文静

托记者的福,酒馆的生意开始红火,阿酒和赵钱忙的不可开交,莫樱看着疲惫的两人想着:“还得再招一个。”

酒吧的门被再度打开,进来一个穿着校服的姑娘,她带着厚重的眼睛,眼睛红红的,校服也是脏兮兮的。赵钱准备上前询问。莫樱一把拉住他说:“我来吧。”

莫樱走到姑娘面前,笑着说:“你好,欢迎光临因果酒吧,我是这的老板,有什么可以帮你吗?”

姑娘抬头看着她,几次开口却没有说话,莫樱没有催她,只是拉起她的手走向了最里面。

酒吧的喧嚣被挡在一门之外。姑娘坐在椅子上掉着眼泪。莫樱拿出纸巾递给她,顺手又将趴在桌子上的猫咪递给她。

姑娘用哽咽的声音小声说着谢谢。等到终于平复下来后,起身对着莫樱鞠了一躬,莫樱连忙将她拉起来。

“如果你觉得不舒服,找一个人宣泄比较好哦。”莫樱笑着摸摸她的头。“那,我能找你吗,姐姐。”姑娘的眼睛里挂上期待,没干透的眼珠像是宝石一般闪着。

莫樱点了点头,故作惊讶的样子说:“如果你相信我,也是可以的。”当然,这股惊讶有装的成份。

姑娘收拾收拾心情,深呼吸了一会,才低着头说:“我叫文静,如我的名字一般,出生于平民窟,父母靠着收破烂为生,我的家庭没办法支撑两个孩子上学,所以我的哥哥早早就辍学了,我就读于二中,那个学校有很大一部分的出生于富贵家庭的孩子。三个月前,班上比较有钱的几个女生不知道是哪来的消息,知道了我家的事,自从那之后,她们就拿这件事取笑我,最近甚至变本加厉来捉弄我,在厕所被泼水,课桌里放吓人的玩具更是家常便饭,其他人都是冷眼的旁观者。最近一次月考,有人诬陷我作弊,没有一个人愿意听我解释,就连班主任……”文静说话的声音越来越急。

莫樱上前捂住她的眼睛,文静觉得自己越来越困,最后干脆想着睡一觉吧。

安顿好文静后,莫樱给其余两人使了个眼神。

阿酒气愤的一拍桌子,“这也太欺负人了,现在学生都怎么了?觉得家里有钱家境好就高人一等?”莫樱逗弄着猫,回到:“可惜,有些就是这样想的,不光是有钱的,有些没钱的也会因为另一个人太过优秀太过好欺负而拉帮结派去针对。”

赵钱一直没说话,盯着桌子。“不管是哪个国家哪个城市,校园暴力时常会发生,有些学生也会歧视老师,老师也会歧视学生,文静就读的二中,那个学校两极分化确实挺严重的。老师也是一群贪财的……”

阿酒扶额,“那怎么办,不能报警吗?”莫樱摇摇头说:“未成年……而且就算报警,警察最多也只会口头批评,这个城市你又不是不了解,认钱不认人。地界都不想管丢给我。”

赵钱突然拿出手机对着两人说:“可以找小赵啊,他最近不是当上小组长了吗?”

赵科接到电话后便赶到了酒吧,听完三人的描述后,叹了口气。“就像莫樱说的,对于这群孩子,我们也顶多是口头教育,没有造成实质性的伤害的话,也是没用的,一个学校的施暴者那么多,总不能全部抓起来吧。这个学校自杀的近几年也蛮多的。”

“心里伤害不算实质性吗?”阿酒怒吼到。

“很大一部分孩子在被欺负后都选择隐瞒,因为他们害怕被报复,而有些家长也会帮着甚至替孩子隐瞒,因为他们觉得一个巴掌拍不响。文静的家庭很特殊,就像她描述那样,处于青春期的她因为自己的家庭感到自卑。这才是为什么她宁愿相信一个陌生人都不愿告诉自己的父母。”赵科的笔在本子上写着什么。

“那我能现在报警吗?”文静不知何时醒了过来,她出现在众人身后手在衣服上摸索着,将衣服拉链一拉,几位男士反射性的遮了眼。“这些,当做证据可以吗?”赵科慢慢放下手,他皱眉看着文静身上粗细不一的痕条,围着文静走了一圈,莫樱走过来替文静穿上衣服。

文静沉默了好一会才说:“我试过反抗,可他们的表情就像看蝼蚁一样,她们压着我的肩膀,逼迫我给她们舔鞋,我不干,就招到了毒打。”

“你们老师呢?不管这事吗?”阿酒看着文静问。文静摇头,“她知道这件事,但是她默认了。”阿酒气的用拳头砸桌子。

“其实,我还想替我的朋友申冤。”文静低着头,紧张的玩着自己的手指。深吸一口气后,讲起了关于朋友的事。

文静的朋友叫贝丽,是一个家境和人品都很好的女孩。也是班上唯一一个愿意和文静玩的人。

但就是因为这一点,班上的人也开始孤立她,后来她和文静一样。鞋柜里放恐吓信,晚上回宿舍被其他人扮鬼吓。就这样,每天活在巨大的精神刺激下。终于在一次老师的咒骂声里,她当着全班人的面从教学楼跳了下去,当场死亡。我永远也没忘记她跳下去时,那群施暴者鄙夷的眼神。警察后来推断为自杀,草草结案。

“我一直很后悔如果我能勇敢一点说出来或许……就不会这样了。所以,求你帮帮我,不求别的,就为一个道歉!”文静拉着赵科的衣角,乞求到。

莫樱打了个哈欠起身出门。阿酒问她去哪,她双手摆动了一会,说:“去参加party。”

赵科有些生气,“你还有闲心参加派对!”莫樱的脸瞬间阴沉,拉开酒馆的门说:“当然有。”然后一把甩上门,巨大的声音把酒馆里的人都吓了一跳。赵科的声音有些颤抖问着一旁的阿酒:“我……说错话了?”

莫樱拿着邀请函,穿着蓝色的小礼服出现在戚家大院里,泳池边全身狂欢的男女,她们尽情的随着音乐狂摆。

穿过人群来到一个较为安静的花园,花园中心有一张桌子,周围坐着三个女孩,她们右手拿着一支笔,派对的三个主人居然在花园里玩笔仙,看样子已经进行了好一会了。

穿着格子裙的女生问:“笔仙笔仙,你是男是女。”笔在女字上画圈,另一个穿红衣裙的女孩问:“笔仙,你叫什么名字。”笔在贝字上画圈又往丽字方向走。

“贝……贝丽!”格子裙女生明显被吓到了,她猛的一收手,从椅子上倒了下去,其他两个女孩握着的笔越转越快。

最后“啪”的一声,断了。一直没说话的黑裙女孩握着被断笔扎出伤口的手倒吸冷气。她的血顺着手指掉在纸上,如鲜花般在纸上绽放消失。她对着倒地的女孩大吼到:“白莎!你有病吧,现在好了。”

白莎无奈的回到:“对不起,我被吓到了,这可怎么办,我中途放手了,贝丽不会缠上我们吧,戚容。”被叫戚容的红长裙女孩拍了拍裙子,站起身来说:“怕什么,又不是我们逼她跳的。走,回去了。”

白莎跟在两人身后,她回想着刚才的事有些害怕,四处张望着。夜晚的花园有些阴森。“咔哒”,像是树枝被踩断的声音。

白莎回头看去,花园中心的大树下站着一个人,正幽幽的看着她,满口的献血对着她笑。白莎大叫着抱住了戚容的后背,指着大树“呜呜”的说了半天。

戚容有些恼了,转头看过去什么都没有。她一巴掌打在白莎脸上。“你大爷的,别在这疯疯癫癫的,李玲我们走。”戚容牵起李玲的手离开了花园。

白莎惊恐的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又转头看向那颗大树,她的肩膀被什么搭着,转头一看,吓晕了过去。

李玲在别墅里慢悠悠的走着,她开始有些担心白莎,可戚容不让她回去。

人群聚集在泳池边围着戚容,李玲走在别墅走廊里,高跟鞋发出哒哒的声音,在走廊里回响。

李玲突然意识到高跟鞋的声音不太对劲,里面夹杂着“啪嗒”的声音,像是沾了水的脚踩在地上的感觉。李玲想起白莎的话,有些害怕,她加快速度想要离开走廊,却发现自己走的越快,走廊口就离的越远,她开始跑起来,鞋跟不合时宜的断了,她摔倒在地。

听着身后啪嗒声越来越近,顾不了那么多,她向前爬去,身后的灯一盏盏的熄灭,直到走廊口。靠着那一抹光亮她向前摸索着,手触碰到一摊液体,没有过多在意,不知多久后,她的手在一次触碰到液体,走廊的灯亮了。李玲惊恐的看着地上那一摊血,前后的手掌印和拖行痕迹,她低头看向自己的手,上面沾满了红色的血迹。地上的手掌印都是她的,她一直在走廊里循环。

李玲就这样盯着地面,良久,她抬头,走廊口出现一个人,她面向李玲站着,突然趴了下来,快速向李玲爬去,李玲动不了只能看着一张带血的脸冲向自己,抵上额头,用满是血的嘴对着自己打招呼。“好久不见,李玲。”

戚容站在泳池中央狂舞着,周围的人群将气氛推到高潮。她突然感受到一阵恶寒,那种被人恶狠狠盯着的不适感,她四处张望,看见一个蓝色礼服的姑娘正看着她,嘴里说着什么,正想凑近看清时,一股推力将她推入泳池。她摆动着身体想翻身,却在接近池底时僵住了,她看见躺在水底的贝丽。

求生本能促使向水面游去,却无论如何都接近不了,转头一看,贝丽正拉着她的腿腕,泳池的水在慢慢变红,水里的阻力让戚容的挣扎显得微不住道。她往岸上看去,泳池边站了一圈人,他们正嘲讽般看着水里的自己就像曾经自己看着死亡的贝丽。贝丽将她拽进怀里,对着她说:“我回来了,戚容。”

戚容张大嘴巴,水灌进她的胃里,她的世界开始黑白,在失去意识以前,水吞没了她的道歉。

文静坐在酒吧里望着外面的街道,一只小猫被一群狗围住,小猫极力展示着自己的凶狠却无济于事。她想出去帮忙,一抹蓝的出现让她愣在原地,她看着莫樱将狗赶跑后走进酒吧。

莫樱笑着问她怎么了。文静抿嘴笑了笑说:“贝丽喜欢蓝色,她穿蓝色可好看了。”

赵科在这时冲进酒馆对着里面的人喊着:“你们猜怎么着,刚才有两个女孩来警局自首,说自己害死了同学,我问了她们的名字,就是文静说的那两个。”

文静有些吃惊,她盯着莫樱看了好一会。

赵钱疑惑的问到:“不是三个吗?”

“听其余两个说,另一个女孩在泳池边玩时不小心溺水了,现在正在医院抢救呢。”

阿酒嗤笑一声说:“做了亏心事被鬼找上门了吧。”

莫樱拉着文静的手说:“这样说有些唐突,文静,你愿意每天放学后到酒吧做点杂活吗?或许可以补贴家用。”

文静低头想了想,然后笑着对莫樱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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