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身陷泥潭

天刚下过雨,雾蒙蒙的,像掩了一层纱,但玉潮歌的心情却明朗得如万里晴空。

她的情敌走了。

她晃晃悠悠地去前院找她的王爷,脑海里幻想着他们甜蜜的二人世界,笑容像春风拂过那般喜悦。

可刚走过一月拱门,脖颈处一记横力,玉潮歌吃痛,眼里错愕浮现,但未及她反应,扑面而来的是一阵奇异的香味,一块黑色绢子捂住了她的口鼻,她渐渐失去意识。

……

雨珠“滴答滴答”地滴落在地上。

再次醒来时,玉潮歌头疼得像是要炸裂一般,沉重的身体仿佛被石头压着,愣是动不了半分,她艰难地睁开眼,周围的一切皆是陌生。

潮湿、封闭的破旧木屋,黑暗吞噬着一切,玉潮歌眼神落在屋内仅有的一处窗子上,那是唯一的一抹光,虽高但也许能试一试,可刚一动,她便意识到自己的手被捆绑在身后的木桩上,包括双脚也都被绑在一起。

她在四周摸索着,想寻找一件能挣脱束缚的工具,奈何周围除了一些枯草,根本没有尖锐的东西。

她扭动着身躯,麻绳的摩擦巨大,脚腕处的肌肤瞬间发红,她不得不停止动作,突然,她手臂蹭到木桩上有一处突起,兴许可以通过这个来磨开手上的绳套,刚开始一半,外头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便越来越近。

她立刻停止手上的动作,佯装沉睡未醒。

“嘎吱”一声,门从外面被打开,但由于天本就不亮,两面的明暗程度并没有很大的差别。

“小姐,药效时间早已过了,她不该没醒啊。”

“没醒那就让她醒。”蓝衣女子说完,手令一下。

身后的壮汉立即上前。

一桶冰凉的水直直从玉潮歌的头上泼下,寒意瞬间弥漫全身。

“咳咳……”

玉潮歌被这突如其来的凉水浇得措手不及,等稍稍缓过神,盯着面前的蓝衣女子,服饰、装束皆暗示着她不是普通人,尤其是腰间的令牌,意味着她、还有她上头的人,都对自己充满敌意,甚至是杀意。

“你是什么人?”

玉潮歌看向眼前的女子,并未多注意她身旁的几个壮汉,用脚趾头想也都知道是她的走狗。

“呵,阶下囚有什么资格知道?”

蓝衣女子蹲下身来,指尖挑起玉潮歌的下颚。

“这回,四王爷也救不了你了。”

嘲笑和讥讽在她脸上绽开,一不知是何物的细针扎进玉潮歌的肌肤,拔出来的瞬间,疼痛感立刻弥漫开来。

玉潮歌死死地注视着她。

但对方并没有下一步动作,而是诏令手下一同离开,小屋重回黑暗。

玉潮歌的心像是沉入深渊,但有一抹意识在告诉她,不能放弃。

……

另一端,富丽堂皇的宫殿里,两方正对峙着。

“母后是在逼本王行不孝之事么?若您便要动她,本王也能让您的小儿子从那皇位上滚下来。”

“筹谋数年,毁在这,母后当真甘愿做这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

尊位上的人听到此好似才有半分动容,她笑颜邪魅,美得像妖姬一般,抚摸着护指上的华丽镶珠。

“策儿还是太年轻,哀家又怎会自损八百呢?少了他,哀家也能扶另一个,无非是需要花些心思调教罢了。”

“反倒是她,没了最好。”

沈策攥紧拳头,青筋凸起。

对眼前之人,沈策眼中的恨意好像不止出于玉潮歌,这种眼神,像是要将她千刀万剐一般。

可惜,尊位上的人丝毫不畏惧,轻飘飘地说:“与其在这周旋,倒不如去找你那小美人。说不定,还能收个尸。”

紧接着,她放肆且毫无忌惮的笑声充斥在整个宫殿中。

“迟早有一天,我会让您会尝到欲火焚身的滋味。”

话音一落,沈策便夺门而去,他迫切地希望他的阿玉能没事。

……

在那一拨人离开后,玉潮歌迅速开始之前未完成的事,绳套慢慢地被磨断,她好像看到了一丝逃生的希望。

解开脚上的束缚后,她看向后面的高窗。前门锁死,这也许是唯一的生路。

风轻轻刮动着,隐隐约约能看到窗子在晃动,兴许那群人认为窗子太高,所以无需防范。

但她是玉潮歌啊。

别人做不到的,她未必不行。

先是微微俯身,作势向后起跳,以后面的木桩作踏板,纵身一跃,果不其然,她够到了窗沿,但可能是身子遭受了环境以及那群人折磨,爬上去的过程相当费力。

但好在那窗子没锁,她成功了。

打开窗子的一瞬间,脸上的一丝喜悦又一次重归虚无。

这么高跳下去,能活着吗?

生死之间,她没得选。

体力不支的玉潮歌落地并不稳,造出的动静似乎很快就让守门的人发现了。

她拖着疲惫的身躯朝小路上跑,几次都险些摔倒,一路上全凭借意志力,隐约间还能听见身后的人在追赶。

“我真的……没力气了啊。”

玉潮歌靠在一面墙后,喃喃自语。

在眼睛逐渐闭上的那一刻,她好像看见了沈策,他像神明一样,朝她走来。

“沈策……”

她第一次直呼他的姓名,还是没坚持住,闭上了双眼。

“别怕,我来了。”

沈策再一次救下了濒死的她,他温柔地抚摸着她的脸颊,带她逃离了这个险些置她于死地的皇宫。

原来不论怎样,不论他做什么,那个人都不曾打算放过他的阿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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