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开眼睛,姜绿透过白色的帐子看到头顶是一片黄色的泥巴房顶,耳边还有嗡嗡嗡的蚊子声,懵了一分钟,她不是在家刚吃完药躺下吗,怎么一睁眼就换了个地方,起身,掀开帐子,看到的是黄色的泥土地,地上摆放着一双半旧不新的草鞋,姜绿愣了愣,醒来看到的环境无疑告诉她这已经不是在她上班的二线小城市了。

周围的环境黑乎乎的,只剩窗外一点月色照进屋子,窗下有一张小桌子,桌子上有一蜡烛和火柴,起身,她打开火柴盒子,里面稀稀拉拉的还剩五六跟火柴,拿起一根放在火柴侧边快速摩擦,火柴点燃放在蜡烛上,烛光亮起,小小的房间一下被光亮填满,这才让她看清整个房间,房间很小,只有八九平方的样子,除了放下一张小小的床和桌子外就只有两个木头箱子了。

拿着蜡烛走到门边,门是木门,打开一阵吱呀声让人听的牙酸,门外是厨房,一个灶台和断了半只脚用石头垫起来的小桌子,灶台后面有一个被盖子盖着的水缸,桌子上有一个小碗,小碗被大碗盖着,看不到里面是什么,姜绿走过去打开碗,是春芽炒鸡蛋,她很久没有吃过这道菜了,小时候在奶奶家奶奶会做给她吃,但是奶奶去世后她再也没吃过了,这时肚子不受控制的咕咕叫了起来,姜绿有还是忍着放下了碗盖起来,转过身打开厨房门。

天上的月亮很圆,撒下一地月光,远处朦朦胧胧有一个佝偻的身躯正在顺着小路回来,她拿着蜡烛慢慢顺着小路走过去,远处的人看见了她。

“你怎的出来了,不在家好好躺着,你这身子还没好,医生说了得在家好好休息,你这娃就是不听话”

“我..”还没说完话便被中年妇女打断。

“你什么你,还不回家去,还等着我背你呢”

“好吧”默默收回想说的话,走在前头,打开门女人先把背上的背篓和手中的锄头卸下放在门后面,再从背篓里拿出一小袋应该是土豆或者红薯什么的东西和两颗青菜放在灶台下面的木盆旁边,转身打开水缸,从里面拿出水瓢舀了两瓢水进锅里.

女人穿着粗灰布上衣,裤子也是东补一块西凑一快的,这一切都让姜绿觉得她好像已经和昨天不在一个世纪了。在她印象里,这样房子只在她很小很小的时候看见过,就算是最差的也比较现在要好很多,至少吃穿都是不愁的,就连在农村也是极少的。

一股香味袭来,是烤土豆的香味,原来刚刚女人不袋子里装的是土豆,刚刚放了两个在灶里闷着,她把烧好的热水舀到木盆了,从门后一跟线上取下一张粗布毛巾递给姜绿

“赶紧把脸脚洗完吃两个土豆睡觉去吧,明天还要早起去锄地,你明天在家待着哪里也不要去,记得把桌子上的药吃了再睡。”

说完便把灶里的土豆扒拉出来四个放在桌子上,从门外拿了一个木桶舀了一桶水出去了。

姜绿拿起一个土豆,把皮撕开,对着土豆吹了两下,香气窜进鼻间,迫不及待的一口咬下去,糯糯的口感让她满足得眯起眼睛。姜绿吃完女人还没有回来,也不知道现在几点了,吃完就想睡觉,她头从醒来就有点晕晕乎乎的,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洗完脸脚把水倒了就进屋子里睡觉去了,姜绿做了一个,梦里,刚开始她在现代的出租屋里,面色苍白,静静的躺在床上,桌子上有一堆药,忽然,她在看到一瓶药时候怔住,那好像是她在睡觉前吃的药,但是那瓶药和她平常吃的药并不一样,姜绿从小身体就不好,有着多重并发病在身上,常年都是在吃药,所以每天睡前她都会吃药,这两天有点失眠,她就去医院开了一些安眠的药,那天她吃完安眠药就睡了,忘了吃平常的药了,结果就死了吗?

轻叹一口气,人的生命原来这么的脆弱,场景一转,这次姜绿看到了一个小女孩的半生,故事发生在80年代,小女孩也叫姜绿,家里只有她一个女孩,爸爸和妈妈都是农民,每年的收入都是靠天,爸爸很爱妈妈,因为奶奶整天说妈妈是生不出儿子的母鸡,爸爸和奶奶吵架,每天都很不开心,爸爸决定分家,他还是会赡养老人,只是和奶奶分开住,让奶奶住到爸爸的弟弟家。

日子这才好过了几年,没想到一场山体滑坡,让同在山上干活的爸爸妈妈一同去世,年仅11岁的姜绿就这样一夜间失去双亲,她的归宿一时间也成了难题,他爸爸是老大,还有一个老二,爷爷在早年间就已经去世了,二伯家条件也不好,已经接奶奶过去了,也养不起姜绿了。

最后这个烫手的山芋还是甩给了村长,村长问村子里谁愿意收养她,可这年头地主家也没有余粮,谁也不愿意多出来一张嘴吃饭,于是纷纷拒绝,最后是村里的寡妇刘阿娘主动问她,愿不愿和她一起过活,虽然可能会吃不饱,但是起码在这个年代能够勉强活下去。

就这样姜绿跟着刘阿娘生活了四年,十五岁的姜绿整天低着头干活不说话,村子里的小孩也会欺负她,把她当成嘲笑的对象。刘阿娘每次知道都会找他们算账,可是总会有不知道的时候,他们不知悔改还想报复回来,这次就是她去摘野菜的路上被五六个小孩围住,他们骂她是没爸妈的孩子,一起推搡着她,用路边捡来的树枝抽打她。结果一不小心把她推倒到路边的石头上,头被撞破了。小孩们一哄而散,只剩路边一小只孤零零蜷缩的身体。幸而路过的一个老中医救了她,还大方的没有收她们家的药费,刘阿娘最后还是把这个家多年来攒的十五快三毛七分偷偷的塞给了老中医。

姜绿醒来,天还没亮,旁边呼噜声不绝,她睁着眼睛,心中烦闷不已,这个年代活下去谈何容易,以前经常听老一辈的人讲他们那个年代如何如何的苦,当时还不以为意,这才来一天就已经快饿的没力气了。心中轻叹一口气,正当想接着在睡会时,她感觉到手上热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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