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天鉴作为皇室的特殊部门,独立于三省六部之外,不受任何人节制,授命于皇帝,也只听命于皇帝,就算皇太子也不能过问其事;至于他们平时的工作也是鲜有人知,传闻他们主要的任务是一随时占卜国运,观星象,预吉凶,当然还有一项秘密任务,就是看守天机盘,只不过这一直是皇室机密;其二就是看守一个神秘的宝藏,当然这件事更加少有人知,甚至皇太子和后宫中的娘娘们也不知道,皇太子也只有在正式登基后接手青天鉴才能得知其中的秘密。
观星台其实是一处阁楼上的孤亭,足有六米多高,作为青天鉴观星之用。
一位身穿斗篷的老者弓着身子立在观星台上,抬头仰望着天空,自卫宫阵,凝而不散,帝星闪耀,光彩夺人;不远处的小颗小紫星若隐若现,不过此时却显得暗淡无光。
突然身后一阵轻风炸现,老者回头一看,只冷冷打量了一眼,又回头继续看着星空。
身后那人轻轻有甩手中拂尘,嬉皮笑脸地笑道:“看来师兄很不想见到我。”
这位观星的老者不是别人,正是青天鉴的主人李天罡,他头也不回,不悦地说道:“师弟不是一直在清凉寺修行吗,我还以为师弟已经看破凡尘,终身不会踏足朝堂,想不到你也免不名利之心。”
袁纯风笑而不语:“这么多年了,师兄还是这般想我,莫非师兄是担心我来到皇帝身边抢走你的功劳?这点你大可放心,等到宝藏之事一了,小弟自会离开。”
“离开?”李天罡大笑道:“师弟这话为免太自欺欺人了,无情最是帝王家,皇帝之心深似海,一旦你卷进来,岂是你说退就退的。”然后回头看向袁纯风,此时李天罡的眼神中再无之前的不悦,反是浮上一种前所未有的复杂的表情,长叹一声:“哎,你实不该卷进来。”
“多谢师兄好意,可你也知道那个人托付的事,我又怎么可能拒绝,又怎么能拒绝得了?”
李天罡这才一惊,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但还是有些不敢相信:“难道是他?”
袁纯风点了点头:“除了他,还有谁会让我离开清凉寺的逍遥日子,我可以不顾任何人,但那个人的人情,我却是怎么也还不清。”
“是啊,那样大的人情确实不能不还。”然后背着手继续观起星象,喃喃道:“命里有时终须有。”
袁纯风确没再理会师兄这是在跟自己说还是在自言自语,不经意地问道:“师兄看出了什么?”
“帝星坐镇中宫,光茫万丈,耀眼夺目,看来陛下要作大有为之君了。”李天罡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帝星之所以耀眼夺目,那是因为紫薇以东的贪狼紫星,此星虽小,却有无尽光芒,与中宫的帝星相互衬托,遥相呼应,正所谓客衬主,主喜客。如此一来,帝星有祥云拱护,经久不衰,大新兴矣。”袁纯风说道。
“师弟真的如此乐观?那是因为七杀破军此时并未现世,倘若七杀破军一旦现世,并且冲入紫薇,到时杀破狼格局形成,三星遥相呼应,必会喧宾夺主,甚至正宫易主。”
“师兄身在朝堂,为陛下计,师弟也理解,不过紫格局若能与中宫主星形成祥瑞阵,那陛下未尝不能成为千古一帝。”袁纯风此时却提出了不同意见。
“客星护帝星?怎么可能?”
“完全有这个可能。”
李天罡正要反驳,却看到孤厅下几个提着灯笼的太监迈着小碎布朝这边走来,不过远远地停在下面,并未在继续上前,其中一名太监朝着观星台上二人高声喊道:“二位天师,二位天师。”
李天罡回道:“在呢。”说着二人从孤厅上一跃而下,落在三位宫人面前,落地之时,衣衫尽无一丝飘动,可见轻功之强,看得几位宫人张大了嘴巴。
“二位天师,陛下请二位去上书房一趟。”
“好,带路吧。”
上书房内,洪元正嘴角上扬,看着奏折,今天朝议的事,六部官员居然没有一个人出来参陶方,甚至那几个老家伙还争先恐后地为陶方请功,帮着要钱要官要房子,洪元虽然早有预料,却又有些出乎预料,这太反常了,一个反对的都没有,帮他请功?是想讲和,事出反常必有妖,但暂时却并不知道他们的打算。
“陛下,二位天师到了,是否让他们进来。”太监走到上书房外朝里面轻声问道,声音里颇有几分颤抖。
“让国师先进来。”
“国师请,陛下让您进去。”
李天罡也不多言,径直走了进去,看到皇帝神清气爽的翻看着奏折,也不多言,跪拜道:“老臣叩见陛下。”
皇帝忙扶起他:“国师请起,不必多理,坐吧。”
“谢陛下。”也不娇情,在傍边的椅子上坐了下去。
“国师,朕应该如何处置贪狼,朕想听听你的意见。”
国师一惊,显然是没料到洪元如此开门见山,直接问这样的问题,不过随即一思索直接回答道:“陛下,杀破狼命宫关键在于贪狼,而且贪狼现世,已是不争的事实,为大兴计,为天下计,臣以为陛下应该将此子扼杀于摇篮之中。”
“可如果贪狼只是肱骨之臣栋梁之材,朕岂不成了千古罪人,将来如何面对列祖列宗。”
“陛下,贪狼狡诈,是不争的事实,倘如杀破狼聚头,陛下就危矣,陛下万不可以江山社稷来冒险,老臣以为宁可错杀不可放过,还请陛下纳之。”
洪元看着手里奏折静静地发呆,一页也没有翻动,喃喃道:“但现在朝廷之患世家作大门阀割据,这大新天下早就不是朕的天下了,你觉得朕在这个时候除掉一把锋利的刀子合适吗?”
“陛下,世家门阀作大,自然可怕,陛下却可用军队的力量徐徐图之,切不可操之过急;但贪狼之患必须除之,宜早不宜迟,若让其作大,其害比之世家之害要大得多,到时…………”
听到这里,洪元止住了他,没让李天罡继续说下去,“你再容朕好好想想,你先回去吧。”
“老臣告退。”微叹一声,转身离去,洪元看着离去步伐有些蹒跚的李天罡,不禁叹道:“老师,您是真的老了。”
听到脚步声远去,洪元才朝门外道:“袁道长进来吧。”
袁纯风缓缓走进上书房,看了看洪元,嘿嘿笑着一甩拂尘,拱手道:“陛下。”
“你们两师兄弟果然不一样。”
“师兄在俗世呆久了,难免循规蹈矩,执着木纳。”
“你倒是不怕朕。”
随即洪元收起了打趣继续说道:“刚才我问你师兄朕应该如何处置贪狼,他告诉朕让朕早日除掉贪狼,以免将来客星犯帝星,天下易主,还说宜早不宜迟;你怎么看。”
袁纯风不加思索,立即说道:“陛下,师兄他一派胡言,他会坏了陛下的千秋大计,他是大新王朝的罪人。”
“嗯?”洪元显然没料到袁纯风竟会如此评价李天罡,记得上次他还为自己的这位师兄说过好话,怎会今天如此大的转变。
“他是朕的国师,也是先帝赐的帝师,你如此诋毁他,就不怕朕降罪于你?”
“陛下,师兄为人执傲,总是把事情最坏的一面无限放大,所以在事情还没有开始就想着解决最终有可能出现的变数。”顿了顿继续道:“老道只想问陛下一个问题,杀了贪狼,谁为陛下铲除六部的人,谁为陛下收服世家门阀,谁又为陛下驱除外敌,开疆拓土,一统天下。”
洪元的脸色变了,瞳孔也睁得老大,他实在没想到袁纯风竟会说出如此一翻话来,不禁以为自己听错了,不敢置信:“你觉得他能有如此大的用处?”
“不是老道觉得,是星象中早有定数,此人必会让我大兴成为空前大国,让陛下成为千古一帝,当然师兄所说的天下易主也是存在的;陛下就算要杀他,却不是现在,必须先用之,至于杀不杀,就看陛下自己的了。”
“到时会不会尾大不掉?”洪元思考一番说道。
“所以老道已想到一条妙计,既可让贪狼为大新立功,又可让其永远不会生出反叛之心,如此一来,陛下可完成丰功伟业,大新江山也可长治久安。”
“哦?”洪元顿时精神非凡,“还有此妙计?”
袁纯风轻轻俯下身,凑到洪元耳边,低声言语了一番,至于其中说了些什么,这天下怕只有他二人知道。
洪元听完脸色巨变,但随即揉着额头认真考虑起来,最终站了起来,不可置信地看着袁纯风,笑道“你可是出家人,他无半点慈悲之心,朕越看你越不像出家人。”
“慈悲之心不在于形,大慈悲之心只为天下苍生计,而不为某一人计,老道近日彻夜苦思,方为陛下想出了这条妙策,还望陛下好好斟酌。”
“这可是条毒计啊。”
上书房内,只能听到洪元收拾奏折的声音,此时他看起来显得前所未有的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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