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水党二当家的骑术当真是了得,提速 拔刀 挑刺,躲闪一气呵成,只一眨眼的功夫,长刀便已到了周信身前两米位置。
周信也不敢大意,纵身一跃,长剑挥出,夹杂着淡然风声,没有任何花哨的动作,就那一样直直的刺迎面而来的二当家。
二当家原来面带喜欢,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自己这一刀定会直直砍在这姓周的脖子上,他甚至已经看到对方的头颅骨碌碌的在地上打滚的场面了;但是当他看到这姓周的军官不只没有避开他这一刀,反是长剑直进,好像全然没有看到自己砍出的这一刀,对方是拼着不要命也要重创自己,还是有所依仗,也或是根本没把这一刀放在眼里?
犹豫再三,二当家最终还是还是急速收刀,虎头大刀的刀背一转,发出一声叮叮的金戈之声,刀光一闪,原本砍向周信的虎头刀刀锋朝上,缠向周信刺出的那一剑,空气瞬间禁止下来。
剑道以速度 轻柔为旨,因为剑身轻灵,柔和的剑气从一定造诣上来说已经改变了剑身的形态,好比是一只打向前方的拳头,原来是直接了当的以直线向前击出,以最大的暴发攻击对手;而剑道高手却会让这只拳头以一种柔和一形态缠绕出拳的手臂,这样看似速度变慢,实则更快,剑意也的攻击也因为变化为旋转形态,此所谓一剑破百钢。
二当家虽不明剑道,却也能感觉到对方这一剑非同小可,刀锋之间发出悲鸣之声,慌忙之间手上加大了力度,咬紧牙关,用上全部劲道,两器相交,顿觉虎口一阵发麻,虎头大刀险些脱手;一声长嘶,身下的战马也是后退了一步,暗自心惊:须知自己的大刀在兵器上本就占了便宜,自己又立于战马之上,对方武功之高,跟自己根本不在一个级别。
周信剑身一转,有些意外的看向马背上的这名汉子,自己刚才也是见对方大意而来,所以才出其不意,蓄意的一记杀招竟被对方仓促间挡了下来,本想一招杀敌速战速决,现在看来却是落空了;不过当他看到对方左手控制不住的发抖,丝丝血迹从左手虎口流出来,心下立即有了主意,长剑在空中划出一道半圆,随着半圈,空气中仿佛弥漫着一道黄色气流,气流如秋雨般柔和,转瞬间便袭向黑水党二当家的面门。
二当家本在一招之下吃了暗亏,有些许心虚,见周信收剑换招,原来凌厉的攻势变得轻柔花哨,完全没有之前的那股威压,顿时面色一喜,冷冷讥讽道:“花里胡哨。”抬起右臂,虎头刀夹杂着刚猛劲风迎了上去。突然脸色一变,迎上去的一刻,他才明白自己错得有多离谱,一阵酥麻传入右掌,如水波一般一纹接一纹传入手臂,源源不绝,那种痛苦如哽在喉。
一声悲鸣长嘶,跨下坐骑竟是硬生生地瘫软下去,却是二当家心里一阵翻腾,五脏六腑如翻江倒海般,只得左掌挥在自己的马背上,将身体的那股力道卸去,可惜了坐骑再也无法站起来;饶是如此,自己还是噔噔噔后退了三步,喉间一甜,再也忍不住一口老血喷出。
傍边的小弟忙上前扶住他差点倒下的身体:“二当家,你怎么样?”
二当家稳住了身形,盯着周信,顿时一阵后怕 ,心里不由萌生出了退意,本想快刀斩乱马留下周信,不想对手如此难缠,倘若此时撤退,怕是再也无法留住货物了。
周信也在盯着二当家,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绝不能再拖延下去,方才那一击看似撵压,实则并不轻松,传闻这二当家力大无穷,果然不假,但此时如果再拖延下去,等到贼人的援兵到了就必定陷入被动。一念至此,抬起右臂,挥剑直刺向二当家,这一剑再无花哨,直接了当,直取对方咽喉。
“二当家小心。”听到三儿的一声提醒,二当家一惊,一阵剑气袭面而来,慌忙抬手举手横向胸前,突然心里一凉,面色惨白,却是发现此时竟然连举刀的力气都没有;作为黑水党的二当家,常年与死亡打交道,这却是他第一次闻到了死亡的气息离自己如此之近;只得无奈地闭上双眼:“我命休矣。”
周信此时心里也清楚,只要这一剑了解了黑水党二当家,贼人必定大乱,如此方有安全撤退的机会。一念至此,剑速更上提了几分,直直刺向对方咽喉。
“鹰犬休伤我二哥。”一道喝声半空中传来,听得出来人此时的急切和愤怒。
周信暗惊,却是牙关一咬不管不顾,直直刺入二当家的喉咙,此时如果撤剑已是来不及,还不如先斩下一人,再图后招。
“贼子敢尔。”又一道愤怒的声音响起,一道极强的劲风平杂着呼呼风声,来势汹汹袭向击信的右臂。
“周副使小心。”
“叮”的一声,剑锤相交,碰出了一团火花,周信手臂发麻,迎上他的却是山腰上飞来的一只流星锤;那一锤明险是贼人仓促间扔出,意在救人;正是在那一锤之下,周信那一剑稍有偏差,原本刺入二当家咽喉的一间偏离一些许,只在脖颈入留下一道很深的伤口。
两道健壮的身影齐齐落下,一左一右抓起二当家的身体身后滑去,防止周信再进杀招。
周信不甘地叹息一声,收剑入剑鞘,山腰之上树枝涌动,滚滚马蹄声卷起阵阵尘埃,看来贼人的援军已到,已经错过了最佳斩杀时机,只得命余下的护卫军向后撤退,缓缓向陶方的马车靠拢。
“贼子,伤了二哥还想走,今日我必杀你。”一粗矿汉子提着一把开山斧驱马杀将过来。
却是被边上的青衣人拉住:“四弟别急,别忘了我们此次的任务。”
“三哥,此人伤我二哥,我怕斩他头颅给我二哥当尿壶,三哥休要阻我。”
“四弟勿急,你看那辆马车,应该就是我们的货物,如果此时杀将过去,这姓周的必然拼命,胜负尚未可知,就算胜也将是惨胜。”被叫作的三哥青衣人淡淡说道。
“三哥的意思是?”
“与其和那姓周的拼命,不如我们集中力量直取那辆马车,姓周的投鼠忌器,把而不敢与我们拼命,如此一来反而能以最小的代价完成任务,到时姓周的还不是我为刀祖吗?”
“好,那我听三哥的,到时我一定将姓周的搓骨扬灰。”
官军们护着马车且战且退,奈何黑水党骑士居多,两条退的官军很快就被黑水党拉近了距离。
四当家是个急性子,肠子直却是出了名的重情义,眼见敌人距离自己越来越近,提了提马速:“兄弟们,伤我二哥的贼子就在眼前,冲将上去杀了他们。”
“杀 杀 杀…………”
“哈哈哈,姓周的贼子,你跑不掉了赶快束手就擒吧。”
周信此时面色极为难看,回头看了看声势浩大的黑水党贼人,孙山之围绝非一朝一夕,这是一场早有预谋的袭杀;连护卫军的数量,返京的时间都一清二楚,黑水党在朝廷一定有内应。不过此时并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如何突围才是重中之重。
紧握着剑柄,冷冷的盯着袭面而来的贼子,毫无畏惧。
黑水党众人却是突然停了下来,一名充满书生气的青衣书生缓缓走了出来,面带微笑朝都会周信拱了拱手道:“在下见过周大人。”
周信面无表情盯着着青衣书生:“你们想耍什么花样?”
“周大人武高卓绝,世间少有,更是为国尽忠,若非你我立场不同,在下恨不能与阁下痛饮三杯,引为知己,何至于拔刀相向。”
周信淡淡地看了一眼青衣人,笑道:“食君之路,忠君之事,,我周信吃的是大新的饭,做的大新的臣。卿本佳人,奈何为贼”
青衣傍边的三当家听到此话顿时脸色一怒:“贼子胆敢胡言,我杀了你。”拖起开山斧就要冲将上去。
青衣书生一把拉住了他,看着周信突然提高嗓子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
“你笑什么?”突然的笑声让周信不解。
“侠之大者,为国为民;周大人忠于大新,忠于陛下,本是高风亮节,可惜周大人这次却是大错特错,在下看来,周大人不过是自私自利之人。”
“混账,贼子敢诬蔑我家大人。”身边一将领却是忍不住,拔出佩刀怒声喝道。
周信倒是好性子,挥手止住他:“哦,周某愿为其详,怎么个自私自利之人。”
“大人有没有想过马车里这位回到京城会掀起怎样的风波?不可否认,你们这位治水使大人却是为民做了件好事,周大人只想着护送他回京,有没有想过回到京城之后会有怎样的局势,也许大人您回到京城后会得到封赏,可你置您的族人于何地,置您的家族利益于何地。”
看到周信默默听着,并未回话,眼神中却陷入了思索,显然自己的话对方听进去了,青衣人继续说道:“在下来为大人分析一下,回京两种结果,其一陛下杀牛弃刀,在三省六部的压力下斩了你们这位钦差大人,平六部之怒;其二,继续重用这们治水使,用这把快刀,砍向六部家族,啧啧啧,可以想象到时候整个燕京必定是厉刀所向,血流成河,首当其冲的,就是掌握着御林军的兵部,尤其是你的舅父尚书大人。”
周信此时脸色惨白,双手颤抖,握着剑柄的手却是要缓缓松开。突然咬紧牙关,抬头看向青衣书生:“阁下到底是谁?”此人绝不只是黑水党三当家那般简单,对自己家族关系了如指掌。
“在下周思明。”
“当世大儒周思明?”周信大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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